原皓臣拉过我,替我擦掉了脸上的泪水,轻声说:“又不是一去不回,很快我就回来了,你和孩子好好的在家等我。”
我抽泣着,此时有点儿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正与自己喜欢的情人道别般。
原皓臣抱着我一直安慰了很久,最终是他自己给收拾的行李,就一个背包,里面除了一些创作工具,就是基本常用的药。
那个晚上,他抱着我说了很久的话,却只字不提自己的过往。我们俩不说话的时候,就默默靠在一起,静等着天明。
他哄我入睡,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我的鼻头一酸,竟然连当面道别的机会也错过。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接过电话,那端传来原皓臣低沉的声音:“欣欣,飞机要起飞了,你昨天很晚睡,再躺一会儿吧,我去到那边会给你电话,不用担心我。”
“你怎么不叫醒我?”我哽咽着嗓音沙哑。
“送不送都一样,你送我来机场,我反而不想离开了。”他无奈一笑:“得挂电话了。”
“好,一路顺风。”我紧握着电话,那端久久才传来一阵盲音。我狠抽了口气,离开原皓臣的第一天,我的心也一并被带走了,生活似乎少了什么重心,很不适应。
但是我得快速习惯下来,没会这些没有他的日子里,带着孩子们好好的过每一天。
从他离开的这天开始,我学着写日记,日记里能寄托我的思念。我接到他的电话是他离开的两天后。
我欣喜若狂,一肚子想对他说的话,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秒,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皓臣,你在那边还好吗?”
他说:“很好,你不用担心。本来我想下了飞机就给你打电话,但是中途信号很不好,现在我们在矿山附近搭了帐篷安定了下来。”
我问他:“那边是不是很热?”
他说:“气候很干燥,紫外线强,倒是不觉得太热。家里还好吗?”
我轻应了声:“家里挺好的,宝宝知道你出去工作了,所以突然变得乖起来,没有之前那么淘气了。”
他失笑:“那就好,我就怕那俩小家伙闹腾得厉害,他们平常还是怕我的。我不在,不知道要野成什么样儿。”
我说:“我也会拿出大家长的威严!”
我和他聊了近半个小时,他说现在要去堪查矿场,那边信号不好,所以就挂断了电话。
那天依农约我逛商场,我开车将颢颢送进幼儿园后,带着宗晟去见了她。
只觉得一些日子没见,变得更加有女人味儿了,我说:“看来最近有爱情滋润你啊。”
“嘿嘿,最近陈煜那小子长心了呗。”
我问:“陈煜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依农说:“在家里的公司上班,似乎干着还挺乐呵的,他说等年底的时候,咱们就结婚。”
我说呢,陈煜终于提结婚这档子事了,眼看他们家的孩子都两岁了。
依农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现在姐有钱,陈煜每个月都塞钱给我。今儿个要买什么,姐送你,挑吧,别跟我客气。”
我失笑:“虽然公司没了,还不至于让你包养我,我可不会拖你后腿的。”
“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懂事了,改性了呀?”依农打趣的说。
我们去逛了儿童区,女人一旦有了孩子,重心几乎都放在了孩子身上,一圈逛下来,孩子的衣服是买足了,自己的衣服还没买,已累得不想动了。
“前面有家咖啡厅,我们去那坐一坐。”我说。
依农锤了锤腿,点头:“下次出来逛街,一定要带男人出来,至少还可以给他安排个力气活儿让他舒筋活络一下。”
我甩了下头发,抬眸间,笑容僵在脸上。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分,在这里又遇到了简琦。
看来她常来这里,不然我显少来,两次都能碰到她。
她一身大牌范儿,戴着墨镜,身后跟着两个给她提东西的助理,同时也注意到了我们。
依农暗中戳了戳我:“快走,狐狸精来了。”
以前那么好的姐妹关系,弄得现在跟仇人一样,我心中说不出的感觉。
本想假装没看到与她擦肩而过,却没想到她叫住了我:“哟,这不是我的好姐妹欣欣吗?买了这么多东西呀。”
我暗中抽了口气,扯着出一抹浅笑:“跟你比起来,那简直不值一提,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和依农就先忙去了。”
她拦下了我:“别走啊!我还有一肚子的话想对你说呢,你就这样走了,也太不给面子了。”
我撇嘴,有点儿不太想跟她缠纠不清,现在下手中还抱着宗晟,老娘已经累个半死了,只想找个地儿好好的喝杯咖啡安生。
“你儿子?长得挺漂亮的,不像你。”
这话儿怎么听着那么带刺呢?但我不动声色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是啊,像我老公。”
她一脸戏觑说:“可我怎么瞧着也不像你老公?”
我一听就窝火了:“简琦,你什么意思?东西可以乱吃,但是话是不能乱说的,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我就随口说说,你炸什么毛?难道心里有鬼被我说中了?”
我真的想不明白,我和她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她非得抓着我不放。
“简琦,我还有事就先早了,你要是还想逛的话,就自个儿高高兴兴的逛吧,我不奉陪你在这里唇枪舌战了。”
“黎洛欣!”简琦愤愤的不肯让我走,连依农都快看不下去了。
“简琦,你这是干什么?好歹以前也是姐妹,你有必要这个样子吗?就算不能做姐妹了,咱好聚好散行吗?”
简琦冷哼:“我看,行不了!”
我眸子冷冽定格在她身上:“你究竟想怎么样?”
她笑了笑说:“你现在什么也不是,公司没有了,老公也行踪诡异,难道是欠了债没脸在这里呆了,所以逃跳了吗?这是命啊,没办法,我天生就是比你命好,有的人就是命贱。怎么比啊!”
我抽了口气:“我犯不着跟你比,我自己过得好不好,我心里比你清楚得多。不需要你为我在这里定一个悲情的角色,我多谢你了。”
依农将的拉到了她的身后,严实护着我,把孩子一放,双手一插:“贱人,你想打架吗?”
简琦的脸难堪的抽了两抽:“曾依农,我和她的恩怨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让开!”
依农狠狠瞪着她:“怎么跟我没关系了?我看到一个贱人在欺负我的好姐妹,难道我看我的姐妹任人欺负,这里是大商场,你要不嫌丢人,就尽管来上!!”
简琦气得要命,却又无可奈何,她当然知道依农的身手甩男人一大截,就算是几个妹子一起上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你就这么护着她?我曾经跟你也是好姐妹。”
依农笑了笑:“那是当然,我跟欣欣初中的时候就是好姐妹了,我也是因为她才跟你做姐妹的,你现在都不把她当姐妹了,我为什么要把你当姐妹?还有,你与其笑别人公司没了,老公跑了,还不如多关心自己啥时候能有个蛋生!”
“你!!!”简琦脸色骤然一变,依农狠狠白了她一眼,抱起孩子朝我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快走。
这女人咱招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在咖啡厅里坐定,给两小鬼点了两个奶油布丁,我意外的看着依农:“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言会道。”
她说:“其实你也不差嘛,就是被她气糊涂了,情绪任她牵着鼻子走,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以后她要再为难你,你只抓着这一点使劲的挫她就行,我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贱话来。”
我想了想说:“她大概是因为赵一帆的事情,一直记恨我到现在。”
依农简直无法理解:“草,她喜欢赵一帆,就自个儿去追啊,跟你较什么劲儿,有意思吗?人家赵一帆把她当回事儿了吗?再她说现在嫁了豪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她都嫁人了,跟赵一帆没可能了!怪谁?!”
我说:“怪我咯,当初要不是我‘缠’着赵一帆,她想着就能跟赵一帆成了。”
“傻逼!”依农狠狠吐出这两字儿,毫不留情。
之后没多久,媒体总是传来韩氏总裁与简琦离婚的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大概三个月后,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是韩城打过来的。
他问我:“你能联系得上韩也吗?”
我对韩城现在特没好感,蓝度变成这样,全都是他一手造成了,而且不是正面交锋,而是使了两次卑鄙无耻的手段。
我说:“联不联系得上,都跟你韩大总裁没有关系。”
韩城有些无奈:“别这么,当时我那样做也只是想逼韩也回到韩家,虽然他气死了爸爸,但让他回韩家也是爸爸的遺愿。再说……是我们韩家对不起他。”
我说:“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现在联系不上,你所说的这些我也完全不关心,再见!”
“等等!”他猛然叫住了我:“如果他真的不能过来,你也可以,我妈想见见你们。”
我眉头紧锁:“你妈?见我们做什么?”
“她一直对当年的事情感到愧疚,这些身体状态一直不好,她可能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就想着见见你们。”
为什么人总是这样,做了坏事就想着被原谅,可是谁又能救赎曾经被深深伤害的那些人?
本来我是不太乐意见的,但是一想到也许能从韩家主母的嘴里听到关于过去的一些事情,我便起了心思。
“什么时候?”
“今天也行。”
我看了眼时间,此时颢颢就快放学了,我说:“今天我没时间,明天再约吧,我明天会给你打电话。”
听到我答应下来,韩城冗长的舒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带韩也一起过来。”
我说:“我家皓臣出远门了,暂时回不来,就算是现在他在,只怕也不会来见你母亲,所以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只想保护原皓臣,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他那个模样,让人心疼。
“那好吧。”韩城没办法,妥协了下来。
第二日,我让看护在家里照顾着宗晟,将颢颢送到幼儿园后,给韩城打了一个电话,大约十多分钟后,他亲自开了车过来接我。
车内,他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我是个不太能安静下来的人,这么安静,便总想着找点儿话题来缓解一下气氛。
于是,我说:“最近媒体总是在传你和简琦的离婚的消息,是真的吗?”
他阴沉着脸,没有回答。我撇嘴将视线转向了车窗外,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却说:“正在考虑离婚协议。”
看来无风不起浪,我想了想说:“我看你们之前不是挺好的吗?简琦还经常在我面前显摆你呢。”
“你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一些话吗?”
“什么……话?”
“你说,爱情很重要。后来我遇上了简琦,为了爱情我不顾一切,开始觉得你说得很对。爱情是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少了爱情,生命实在太枯躁无趣了。”
我还真没想到,这个男人如今会有如此深刻的体会。
“嗯,和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的确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这种幸福胜过一切。”不管他是贫穷还是富有,生老病生,都不离不弃。
他轻叹了口气:“是啊,可是后来我才发生,爱情是一种相对的东西,不是一个人单方面付出就足够的。时间久了,就会觉得很累很累。”
我心口一窒,没想到近两年的时间,简琦和韩城竟也没能修成正果。每次看简琦在我面前显摆,我还天真的以为他们俩的关系真的有多好似的。
我也没想到,简琦会是这么长情的人,明明之前她是我们之中最花心的,结果认真起来,让人有些感慨。突然间不再那么讨厌反感起她。
或许她是真的太爱赵一帆,因为这种得不到的爱情,才转化为了满腔的恨意。
车子在韩家别墅前停下,走进院子时,我看到简琦在院子里采摘玫瑰,看到我的身影,只是轻轻一瞥,似乎并不意外。
韩城只是默默看了她一眼,带着我从她身边走过。他们之间看来闹得挺僵的,都开始不再说话了。
韩母长年躺在病床上,整个人枯槁如柴,没有了一丝生气,眼窝都深陷了进去模样十分憔悴。
见到我,她微怔了片刻,才颤声问:“这就是韩也的老婆?”
“是的,妈妈。”韩城在他母亲床沿坐下,紧握过了她的手:“她现在过来了,你有什么想要对她说的?”
他母亲眼神复杂了盯着我半晌,对韩城说:“你先出去,我有些话想私下跟她说。”
我的心脏鼓动得厉害,她要对我说的,难道是关于原皓臣过去的一些事情?
“你过来,再过来一点,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听话的走了过去,直到在她床沿前停下步子,她盯着我泪水就滚落了下来。
“当年我做错了很多事情,韩也还是不肯来见我一面吧?他大概是不会原谅我的。”
想那时他父亲临死前,原皓臣报复仇恨的目光,只怕到死都不会想再见这个女人一面。
“做错了什么?”我问。
她沉默了下来,似乎难以启齿说起那些过往。我诱导着说:“我现在替韩也过来,就是想听你的忏悔,我会把你今天的话都转告给他的。”
韩母的泪水又再次流下,才娓娓道来:“韩也的母亲,是来自于大山里的女人,她身上有种灵气,是个十分标准的美人。男人总是花心的,又喜欢尝新鲜的,当时韩也的父亲在和我刚结婚没多久,结识了这个女人。
原素丽的出现毁了我美满的家庭,你说我怎么能不恨呢?我每时每刻都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她说爱上了韩正,就跟他在一起,而且还怀了他的孩子。韩正想要抛妻弃子跟原素丽在一起。
那个女人,只想着自己跟孩子,怎么不想想我当时拖着才几岁大的小城,如果离了婚生活会过得有多么坚难?所以我怎么也不愿意离婚的,我以死相逼,让韩正离开那个女人。
韩正表面上答应了我,可背地里却偷偷跟这个女人来往,还经常夜不归宿,我心里呕着一股子气,没地儿发泄,就雇了人跟着韩正,摸着了那女人的住所,那个时候,韩也都两岁了。
我们那时候有个姐妹圈子,其中跟我关系还不错的不能生育,想找个能代孕的女人。我出于私心,便跟她说我这里刚好有一个缺钱的女人,她会愿意做代孕。
我将原素丽迷晕了,让人送到了她老公的床上,好让我家韩正死了这条心!也让这个女人有自知知明。本来我是受害者,可因为这一念之差,我就做了坏事,再也不能回头了。
赵震南喜欢上了原素丽,缠着她不放她走,并用孩子作为威胁。韩正找她未果,一气之下跟我闹翻了,就是从那时起,他便出国丢下我们母子很少很少回来,就算回来也是在酒店里过夜,公司也都是通过电话或者邮件让下属处理。
我就这样守着活寡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恨着!!你不知道那种歇斯底里的恨,能把人折磨得发疯。后来我听那个姐妹说,原丽素怀上了赵震南的孩子,生了个男孩。
只可惜,那个姐妹也没能守住赵震南的心,至今我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身上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这些男人都为她抛家弃子,为她疯狂!我一直期待着有那么一天,报应降临在她身上。
赵震南当时势力薄弱,有求于妻家的权势,所以与原素丽的事情也不敢声张,直到后来他的妻子将这个女人和韩也赶出家门,自此母子俩人不知去向,我一直觉得太便宜了这个女人。心中的恨意一直没能消除。
没想到过了十年,韩也突然带着一个叫宛白的小姑娘,在那天雨夜里出现在韩家的大门前。我看着那孩子与原素丽有几分像的脸,生了歹心,将他留了下来。以宛白不是韩家人为由,将她送到了青少年收容所。
我记得那天雨夜,韩也带着满身的伤,我将他和宛白分开,他不肯,拼命的跟我们对抗,那两个孩子的感情很深厚,似乎从来没有被这样分开过。韩也那么倔犟的人,哭着喊着跪在雨中让我接宛白回来。
我自然是没答应他,我当时对他母亲太恨了,恨已将我的心蒙蔽,让我分不清善恶。我竟不知,我和那个女人的恩怨,与这个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可我将所有的恨都发泄在了那个孩子身上。
我欺骗韩也,只要他乖乖听我的话,我就不为难宛白,只要他乖乖听我所有的安排,总有一天我会把宛白接回来还给他。于是韩也很听话,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韩正因为得知韩也的事情,中途回来过几次,他很喜欢这个孩子,想必是因为那张与他母亲太像的脸。可是韩正越是对这个野种好,我就越是怨恨。韩正竟还想着要把百年将来一半的财产都给韩也,并好几次说要亲自将韩也带在身边,让他出国念书。
我还是抵死没答应,韩正的态度十分坚定,我想着他也是怕韩也留在本家会受到欺凌,所以态度才如此坚定。在那天夜里,我警告韩也,不能跟着他父亲离开这里,只要他答应与父亲一同离开,我就毁了宛白。
后来他果然没有答应与他父亲一起离开,我经常虐待他,无缘无故把他关在漆黑的屋子里,拿藤条抽打他,他也不反抗,只是咬着牙默默承受着。大冬天的时候,我就让他跟家里的狗睡在一起,不给他饭吃,他也不反抗……”
我简直无法再听下去了,根本无法想像,当时原皓臣究竟是怎么挺过来的。
“你怎么能那样对他?你怎么能?!”原本当我看着这个女人脆弱的躺在病床上气息恹恹的模样,心中还有一丝不忍,现在看来,全都是报应,是她活该!!
她苦涩的笑了笑:“是啊,我怎么能这样?后来过了很久,我一直都不敢相信,那是我的做的,如此歹毒,如此可怕,也如此的陌生。他十四岁那年,我大哥因工作的调动回来了。”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你大哥,叫林健翔,对吗?”
她看着我微怔了片刻,点了点头:“看来,你调查过一些东西。”
我暗自抽了口气:“也没有特意调查,只是好奇而己,后来呢?”
她想了想,说:“后来,我大哥和韩也开始走得很近,我倒是挺好奇的,大哥怎么会那么护着这小子?每次大哥看我为难他,就找理由把这小子带走。有一次我悄悄地跟了上去,林健翔这个变态,竟然对韩也起了心思,还对他动手动脚的。
韩也反抗他,我大哥就拿宛白说事儿,他说会帮他把宛白给弄回来,只要韩也不反抗,听他的。其实我大哥就是图个新鲜,没想对韩也真的怎么着,兴志一来了,就猥亵他。倒是真的把宛白给毁了。但韩也不知道,还一直以为,只要听林健翔的,总有一天,大哥会帮着他对抗我,把宛白弄出来。你说这小子天不天真?”
我整个人如坠冰窟,心尖都在发颤,这恶毒的两兄妹所做所为,简直令人发指!我真想掐着这个女人的脖子,亲手将她送进地狱去!
她看着我,眸光闪过一丝内疚,说:“过去的事情,我已经没有办法再重头来过一次。韩也十五岁的时候,宛白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上吊自杀了。韩也忍了这么久,全都是为了宛白。
在得知宛白死的那天晚上,他突然像是疯了,说要杀了我们。我们报了警,收买了当时的警察,让他们代替好好教训韩也,让他乖乖听话。韩也从警局送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气息恹恹。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后来也就过了这么多年,我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也没查出有什么病,我想……可能真的是报应!韩也死后没多久,我大哥也疯了,疯得谁也不认识,就记得一个韩也,说他鬼魂回来了,索命要带他走。
后来家人实在看不住大哥,就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我身子还好时,也会经常去看看他,后来就越见去得少了。这些年也没再看过他。不知道他还过得好不好。
一年前,我突然听小城说,韩也回来了,我还不信。后来才知道他没有死,当时救他命的人就是赵震南,赵震南动了恻隐之心,再加上他又上原素丽的儿子,这才瞒天过海,给他换了新身份,活了下来。”
回想起过去的种种,他每一个晚上的噩梦,他那些年不得不靠药物来控制自己情绪的病情,都是被这些禽兽折磨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恨?恨不得杀了他们解气!
莱希总说,原皓臣最大的特点是能忍,是啊,这些折辱都能忍得过来,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也许他也曾像颢颢那样天真无邪的笑过,只是被命运的残酷扼杀得一干二净。
我深深厌恶着眼前这个女人,她让我心爱的人曾经甚至是现在都在承受着痛苦的煎熬,是一辈子也无法愈合的伤疤。
我说:“你说出这些,是想要得到什么?”
她说:“向我对韩也说一声对不起,这辈子是我做了太多对不起他的事情,下辈子我愿意还他,做牛做马都行。”
我冲她笑了笑,说:“我现在就可以替他回答你,不会原谅!你就带着这些肮脏还有罪恶,通通下地狱去吧!我不会再见你,更不会向他提起你,我不想让他感到恶心,永别。”
我转身离开,听到了这个女人最后歇斯底里的忏悔的哭声,那些罪恶,不会因为泪水而冲淡。
回去的晚上,我接到了原皓臣打来的电话,他那里天快亮了。
“欣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发现了第二座金矿!”
我心中替他感到高兴,可听着他的声音,鼻头酸得厉害,泪水无法控制的一个劲的往外冒。
他听到我的哽咽声,担忧的问我:“是不是小鬼们淘气了?受委屈了?”
我说:“不是……我只是想你了。”
他在电话那端笑了笑,声音无比温柔的安慰着我:“我也想你了,我昨天晚上梦到你了,一夜春梦……所以一大早起来淋冷水。”
我被他逗笑了,泪水还在流着。
“那你天天都梦见我吧。”只要不做噩梦了,就好。
“嗯,心之所念,梦之所见。我天天念着你,就能天天梦到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的时候,我要看到一个健康美丽的妻子。”
“你也是,不要生病,要按时吃饭,我等会儿就给莱希打电话,问你究竟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果然没瞒得下去,说:“刚来这里,吃的实在不合味口,别说我了,就是莱希和阿森他们也吃不惯啊。所以我昨天去买了一些做饭的用具,今天准备给他们做牛排。”
“啊?你还要负责给他们做饭?!”
他笑笑:“没办法,谁叫我该死的会做饭,而且味道还不错。所以他们就把这伟大而神圣的使命,交给了他们的老板!你有见过这样的员工吗?扣工资,没得商量了。”
悲伤似乎一下子淡去,我觉得他的心情变得开阔了很多,希望他以后再也不要想起过去那些痛苦的往事。
他语气有些不舍:“太阳出来了,你那边也是深夜了吧?快点去睡觉,女人老熬夜可会老得很快的,你也不想我多看别的年轻女人吧?嗯?”
“原皓臣,你敢!你要是敢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就……我就给你戴个绿帽子,你到时候可别哭!”
“好样的!回来再收拾你,快去睡觉!”他挂断了电话,我盯着已挂断的手机,心头久久无法平静。
好想他,想念到每一个细胞都在隐隐作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