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柠坐在病床前一直陪着穆亦寒,她不停的给他讲着这几年她在南海市的事情,但可惜的是他不在。
“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不想再经历没有你的生活了。”
安柠抬手想要触碰他的脸颊,可在距离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但也只是顿了一下,就像是羽毛一样,轻柔的抚了上去。
“穆亦寒,你知道这四年我有多想你吗?”
安柠扯出一抹微笑,满眼的柔情似水,她是真的想他想到了骨髓里。
穆亦寒的脸虽然苍白,但依旧难掩他精致的五官,只是平时的妖惑冰冷无处找寻,现在的样子竟像是散落人间的天使。
“我每天都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来接我啊,每天晚上满怀期待的回家,可看到的永远是空荡荡的房间,然后落寞的入睡,但仍会在睡之前想,明天我的寒哥哥是不是就来接我了,可是没有,我总是在一次一次的失望。”
“守护真的很好,里面的装饰和碧天一模一样,你给我安排的一切都很好,陈叔对我也像亲女儿一样,还有,我在西蒙认识了最好的朋友文湘,我还知道学校的特权都是你在背后给我撑着,我才能拿到……”
“但穆亦寒,其实这些我都不想要,“
“我……只想要你而已。”
安柠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你看啊,你给了我这么多东西,我都还没还呢……可我又要怎么还你啊,六年前你救了我一命,六年后你又救了我一命,我要怎么还才能还清。”
“穆亦寒,我欠你两条命。”
“所以,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你醒过来,我一定还你!”
安柠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像是陷入了回忆,陷入了六年前她和他初次相遇的场景,陷入了那段只有他在的日子。
那两年是她这十六年来最开心的时光,她还想和他再次拥有那样的美好。
混沌中,穆亦寒感觉到有个声音一直呼唤着他,那么熟悉,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道声音离得很近,好像就在自己的眼前一样,他想睁看眼看看是谁,可怎么努力都睁不开。
安柠不停的在他耳边说着话,这四年里安柠说过的所有话,都没有这一晚多。
穆亦寒昏迷的第三天,安柠依旧陪在他身边,她请了几天假专心照顾他。
名忠本来被少爷派回云锦市办些事,可听说少爷出事后,连夜坐飞机赶了过来,这两天也和安柠一起照顾着少爷。
昨晚安柠让他回家休息了,他本想拒绝,可安柠却用命令的语气让他立马回去休息,他也就回了家。
早上一来,推门却见安柠正帮穆亦寒擦拭身子。
“安小姐,我来吧。”安柠一个女孩子给男人擦身子,终究不大好。
“不用。”
安柠说的很坚定,丝毫不给名忠反驳的机会。
她并没有在乎那么多,她只是想亲自照顾他而已。
名忠见安柠态度坚决,不再说话,小姐都不在意,他又岂会说什么。
这几天他清楚的看到了安柠的憔悴,大小事她都亲自解决,不让任何人插手。
她眼里的红血丝满布,黑眼圈也是重的厉害。
安柠很在乎少爷,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不一会,门被推开,秦垣森手插在口袋里,沉默的走了进来。
“秦医生,穆少什么时候能醒啊!”名忠起身快步朝他走去。
秦垣森微微摇头,眼神漆黑一片:“今天晚上若还是醒不过来,只怕......”
名忠听到后,一拳砸在了墙壁上,闷哼一声:“都怪我,没保护好少爷。”
但一旁的安柠倒是一脸的平静,只是缓缓的开口。
“我相信他,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她说的坚定,竟让名忠心里少了些许恐惧,好像她说会,就一定会一样。
秦垣森没说话,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病房。
安柠从始至终都一直看着穆亦寒,脸上还是一副微笑的模样。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到底经历着怎么的悲痛。
夜色渐渐袭来,可穆亦寒仍旧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安柠的心也在时间的流逝中一点一点变的越来越不安,眼看着今天马上就要过去,可他还是没醒。
她拿起棉签沾了点水,小心的润着穆亦寒的唇。
他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可就是一直都没有醒。
安柠正仔细的给他润唇,突然,门被狠狠地推开。
安柠看向门口,眉头紧皱在一起:“你是谁?”
“我是他爷爷!”
穆天德用拐杖狠狠地敲着地面。
他在云锦市听说穆亦寒出事后,就急忙赶了过来。
但却没料到这个丫头竟然也在这!
穆天德看着眼前的丫头,瞬间涌起无数的怒火,他认得她,当初他派人调查过。
“你就是安柠吧。”穆天德眉头气得老高。
他这个好孙子竟然骗了他这么多年。
“穆爷爷好。”安柠毕恭毕敬的说道。
虽然眼前这位对自己并不是多友好,但毕竟是穆亦寒的爷爷,她自然会好好对待,只是穆老接下来的话着实是令她心生寒意。
“你这个狐狸精,到底给我孙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穆老恶狠狠地说着。
安柠握紧了双手:“穆爷爷是不是对我有些误会。”
“别叫我爷爷,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是什么狐狸精,我有名有姓,我看在您是长辈,又是穆亦寒的爷爷,所以我尊重你,但也请你尊重我!”安柠毫不畏惧的迎上穆老那强势冰冷的双眼,说的笃定。
穆老地位显赫,什么时候被别人这样顶撞过。
今天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叫板,气的头发都要竖了起来,用拐杖指着安柠。
“死丫头还敢顶嘴,不知天高地厚。”
穆天德气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来人啊,把这个死丫头给我拖出去!”,
穆天德的话刚落,就有两个身材高大,一身黑装的保镖从门外闯了进来,直奔安柠而去。
他们刚要动手,突然听见一道极为冰冷,却又带有些许虚弱的声音从病床处传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