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起身,撞开王林的肩膀,待两个人错开时,王林耳朵里飘进牧白末了说的一句话:“跟我斗,在修炼五百年吧。”
这话曾经是秦暖对牧白说的,如今他用上了,却觉得恰如其分铍。
王林挑眉微微淡笑,“还真是有趣!”抬眸间却撞上王溪婷的横眉冷对枇。
“哥,唉……”王溪婷欲言又止,却是一脸的失望表情,转身不再理睬王林,自顾自的调起了酒。
王林走进一间包间里,看到里面优雅坐着的人时,嘴角上扬,说道:“能让牧总等我,还真是三生有幸啊。”将门关上,瞬间将外面的喧嚣叫嚷挡在门外。
牧宇森抬眼,对上王林那双玩味含笑的眸子,说道:“坐,让主人站着,可不是我的作风。”
“呵呵……”王林笑笑,转身坐进沙发里,“要喝什么酒?”
“随便!”牧宇森说道,“你这里的酒,能拿的出手的自然不会差,我相信你的品味和眼光。”
王林挑眉,吩咐下去到酒窖里把他亲酿的葡萄酒拿来。
牧宇森对王林暑期大拇指,“王老板还真是大手笔!”
王林和自己的爷爷学了一手酿酒的好手艺,业界里都尊崇国外的知名葡萄酒,而熟识王林的恶人才知道经他那一双神奇的手酿出来的葡萄酒别有一番滋味,相较于纳西知名的红酒,倒是更胜一筹。
“刚刚在外面见到你侄子了。”王林说道,抬手倒下两杯红酒,都是三分之一满,两杯里的酒一般高,不多一分,也不差一毫。
“是吗?”牧宇森摇晃着杯中猩红色的液体,连带眸子都带上微微地红,“说来听听。”
“额……”王林略微沉吟,“你想听哪些?”
“全部!”他悠悠说道,抿了一口红酒,品味其中滋味,甘甜浓醇,却是后劲十足,只消一口下去,只觉得胸中灼热。
“六十度!”王林举杯笑道,“滋味怎么样?”
牧宇森微眯着眸子,“开头甘甜如蜜,最后灼痛人心!”
“呵呵……你知道我给它取名叫什么吗?”王林挑眉,故作玄虚。
牧宇森不语,微微摇头。
“叫人生!”王林说道
那酒的名字却是出乎牧宇森的预料,他至玩味一笑,道:“人生!不过如此而已。”不知是说人生不过与此,大抵都是一般一半甘甜一半苦涩,也不只是说这酒的名字取得也不过如此。
王林也不去深究,只消说:“牧白似乎不是很开心啊。”
“……”牧宇森挑眉,某种的狡黠一闪而逝,而后化作沉郁的眸光,潋滟了其中的悲喜。
“在外面喝了很多酒,八成是又心事。”王林说道,“只是不只是因为最近东方酒店的事情还是因为……那人的关系。”
牧宇森淡淡一笑,他更倾向于后者的说法。
“还有,我个人觉得牧白并不简单,日后他回过神来,定然会反咬一口。”王林说道,“而且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对他赶尽杀绝,但是他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我就不知道了。”
牧宇森微微一笑,又抿了一口红酒,“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想太多都是徒劳。”
王林无奈一笑,“我这只是个人看法,仅供参考。”
隔壁包间里,一男二女争斗不休。
商琳懊恼至极,一把将牌甩在桌子上,说道:“你们是不是出老千了,为什么输的人总是我。”
乔玉不耐烦的白了商琳一眼,“拜托,这是四川玩法,都说了多少次了,你到底懂不懂?”柳叶弯位微微上挑,手里的牌也甩在桌子上,清一水的好牌,商琳瞄了一眼,不屑的偏过头。
“我说二位姑奶奶,你们到底还要不要玩了,都说小赌怡情,更何况我们都不带赌钱的,输了就输了,赢了就赢了,较什么劲啊。”杰瑞幽怨的说道。
“明明就是玩不过别人还充什么大头蒜。”乔玉不屑的说道。
“你……”商琳气结,“不玩了不玩了,真是扫兴。”
乔玉暗自翻了个白眼,“一直以来横插一脚的是你,中途撤场的还是你,如果玩不起,就不如当初不要不自量力。”
乔玉话里有话,商琳急红了眼,她一把将桌上的纸牌推到地上,纸片飞舞,如青春,匆匆舞过之后,是长久的沉寂和凌乱,来不及收拾。
杰瑞隔岸观火,眸中冷冷地,暂时屏却个人情感,只是静默地看着眼前两个相互讥诮的女人。
“乔玉,你也别自视清高,当初若不是你,他也不会头也不回的就走,更不会……”商琳有些激动,话却戛然而止,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杰瑞,而后颓然的靠在沙发里,不再言语,只是低垂着睫毛微微地颤。
乔玉无语,头赈灾沙发的靠背上,似是极其疲惫的,一声长长的无奈的叹息,半晌才说了句:“你说得对。”而后悄悄地看了一眼杰瑞,歉意丛生,这也是她长久以来面的杰瑞的追求而之中无法接受的原因。
只要一看到杰瑞,她便联想到那个男人,悔意丛生,她又怎么可以怀着对那人的无尽的爱意和悔恨而转身去接受他的亲弟弟的追求呢。
“我出去透透气,”商琳说着起身快步向外面走去,来到洗手间里,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苍白的脸,一如看到那时的他静静地躺在医院病房中一样,失了血色。
待商琳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走出洗手间的时候,看到杰瑞正靠在外面的墙壁上,面色冷清,似是若有所思。
“你在这干什么?”商琳问道,嘴角一斜,玩味的笑着说道:“不会是担心我吧?”
杰瑞冷清一笑,“给我一个会担心你的理由。”说完转身就走,商琳在他背后冷冷一哼,却没有看到杰瑞在转身之后,那冷漠的笑转瞬变的温柔如春水。
……
第一次看电影,落夕竟然有点兴奋,还不到四点半,她就有几个赶到了明珠电影院的外面。学着别人的样子,买了两桶爆米花抱在怀里,眼里尽是笑意,像是孩子一般,未免显得幼稚了一些,但却是十分的可爱。
落夕巴望着韩子健的身影,却发现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微笑着朝她走来,还很绅士风度的朝落夕摆手。落夕心想着可能是自己的某个粉丝,毕竟是在公众场合经常路面的人,别人认识自己,自己却不认识别人的事情时有发生。
待那年轻人走近时,落夕却又皱了眉,纵然那男人笑容灿烂,却是憨笑呆滞,一双看着落夕的眼睛也是直勾勾的,落夕脚步未动,却是心里打鼓。
男人来到落夕的近前,憨笑着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朵被压扁的玫瑰花,对落夕说道:“你嫁给我呗?”
落夕当场及愣住了,这等场面她从来没经历过,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求婚,而且还是被一个陌生男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是,这个男人似乎精神有点不正常。
他见落夕不说话,又向她挪近了一步,憨笑着再次说道:“你嫁给我呗?”
落夕后退,紧张万分,四顾着寻求帮助,却来往行人脚步匆匆,无人顾及她现在的状况。
“你别过来啊。”落夕抱着两桶爆米花步步后退,男人举着扁的玫瑰花步步紧逼。
“妹妹,你好漂亮,嫁给我呗!”男人不紧不慢的说道,而落夕只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不知该躲到哪里才好,只得小跑着企图绕过男人转移视线到别的地方去,而她却一直谨记着韩子健那句:“明珠电影院外见!”坚决不离开明珠电影院外的可视范围。
男人却好像是认定了落夕一般,也追在她后面小跑着,落夕到哪里他就到哪里,只要落夕一停下来,男人就立马拿着玫瑰花对她说:“你嫁给我呗,嘿嘿……”
落夕避无可避,脚下不稳,身子摇晃着几欲倒地,却不期然地落进坚实的臂弯里。
“落夕,你没事吗?”熟悉的声音,落夕抬头正对上韩子健眼中的温柔。
惊魂未定,却还是摇了摇头。
“嘿嘿,你嫁给我呗?”
韩子健看着眼前憨傻的男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兄弟,这个漂亮的妹妹呢,已经是我的人了,不能再嫁给你。”
落夕微微一惊,方才觉察到自己还在韩子健的怀里,当下慌忙的退出来,低着眼皮,脸颊上悄悄地爬上两抹粉霞。
“妹妹是你的人?”男人扁嘴,有些失落,将那朵早已扁了的玫瑰花重新揣进怀里,转瞬间脸上的落寞不知怎么却又一扫而光,欢天喜地地跑开了,到另一个姑娘面前,憨笑着拿出那朵玫瑰……
落夕看着远处那个含沙的男人脸上有点落寞之色,喃喃的说道:“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个疯子,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如何爱的疯狂。”
“落夕……”韩子健瞧着落寞的落夕,心下一沉,想要继续说什么却又止住,说起来他们都是半斤八两相差无多。
因那苦苦单恋的感觉,浓浓的相思,只有自己才知道这平静无害的外表下掩藏的是如何的疯癫痴狂。爱到极致的人,都是被别人视作是疯狂的近乎不可理喻。
“走吧,我们进去吧!”落夕说道,抬头笑着向韩子健炫耀自己怀中的两桶爆米花,说道:“这东西可甜了。”
韩子健“噗嗤”一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落夕的脑袋,“小孩子!”
落夕暖暖一笑,“人家本来也不老嘛。”
韩子健笑着跟在落夕身后,看她俏丽的背影,对,不老,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十六岁时初见的美丽与青涩,却带给我无尽的欢乐,只是能看着你笑我便满足。
电影里是男女主人公平淡的相遇,平淡的再见,却叩击认得心弦,人生的聚首与分离也不过如此,纵然当时心里波澜壮阔,经年之后再回想也只是平淡的美好。当初认定的那个人固然是千万般好,只是那个真心疼自己的人才是自己最恰当的归宿。初恋往往是最刻骨铭心的,只因为它往往都是耗时最长久而又最是败得一塌糊涂的。
看完电影之后,落夕一直是沉默不语,只消低着头走路。
“落夕,如果我是周同呢?”韩子健轻声问道,他不是戏里的周同,却是戏里周同的原型,温和的像水一样的存在,为了她,将自己心中早已泛滥成灾的感情掩藏住。
罗西的双手缩成拳头,低着头,“子健,我不是王乐晴。”
剧中王乐晴可以拿得起、放得下,潇洒之至,可是她落夕不行,最起码她现在还做不到与一个人说再见之后就立即奔赴一场与另外一个人的约会。
金湾酒店1808室里,牧宇森与他面前正襟危坐的人四目相对,可谓是大眼瞪小眼。
“叔叔,你一定要这么做吗?”佟墨雨环抱着双臂严肃的问道。
牧宇森微微一笑,“我这么做,能拿到你不开心吗?”当初想尽办法捉弄落夕的人不正是眼前这个熊孩子吗?
“那是没错啦,不过你也知道我世界的中心就是奶奶和你。”佟墨雨耸肩说道,“不过奶奶还是第一位的,她说的话我从来不武逆,也不敢忤逆,所以这次来也是带了奶奶的话来的。”
“她怎么说?”牧宇森问道,佟夫人的话他多少还是在意的。
“奶奶说了,如果你要是执迷不悟一定要喝落夕解除婚约不是不可以,交换条件是你永远都不可以和那个叫做秦暖的女人结婚。”佟墨雨说道:“我说的可是奶奶的原话,不掺半点虚假。”
牧宇森扬起微微一笑,“你回去可以告诉她,我不娶落夕,更不会娶秦暖。”
佟墨雨一惊,水眸一瞪,问道:“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难道还要必须娶了秦暖?”牧宇森不咸不淡地说道,“更何况,她秦暖根本没有资格。”
“为什么?”佟墨雨眨巴着眼睛开始刨根问底儿。
“有些事情,小孩子最好还是不要瞎掺合。”牧宇森冷冷地说道,“还有,你回去之后最好少给我写一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邮件,我可没时间处理。”
“那可是我的一片痴心,偶尔吐露一下,怕你会忘了还有一个对你真心实意的我。”佟墨雨扬起下巴不无得意地说道,丝毫不矫揉造作。
“你哥七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叫痴心,你顶多算是以吃货。”牧宇森毫不客气地说道。
佟墨雨翻了个白眼,小嘴一撅,说道:“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管的着吗?”
牧宇森无奈一笑,瞥了一眼佟墨雨那倨傲的小脸,说道:“我都怀疑你是什么做的,脑子里竟是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水做的,女人都是水做的。”佟墨雨说道,朝着牧宇森眯眼一笑,“你说不是吗叔叔?”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不过你可能是泔水做的。”牧宇森玩味的笑着说道,成功的看到佟墨雨倨傲的小眼神变得十分委屈。
……
秦暖埋首工作,不经意间瞄到自己脚下一团黑乎乎毛绒绒的东西,她登时惊着这跳起,定睛一看才知道,那是一颗小脑袋。
“小朋友,你是怎么进来的”秦暖说着,瞥了一眼门的方向,门是敞开着的,猜想这孩子肯定是趁她工作时不留神自己溜进来的,可她来着做什么?
“嘿嘿……”那孩子抬起脸冲着秦暖弯着眼笑,“我刚才敲门了,只是你么听见。”
“小朋友这里可是阿姨的办公室,这里可不是你玩耍的地方,酒店后面有小花园,你可以去那里。”秦南温柔说道。
“阿姨,多日不见,你倒是升职了,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其实之前就有过两面之缘呢。”佟墨雨仰头对秦暖说道。
“见过?”秦暖不禁发问,倒确实是觉得这孩子有些面熟,“似乎好像是见过,可你也不能在阿姨的办公室里多呆,而且我现在也没有时间陪你玩。”
“我不是来玩的,我只是来看看你活得还好不好。”佟墨雨乖张,一挑眉,继续说道:“知道你过得不怎么好……额……我就放心了。”
秦暖苦了脸,这是什么孩子啊,说起话来莫名其妙,还带点呛人的味。
“小朋友,既然你都见到了,也确认了,那么就出去吧,阿姨还有好多东西要整理。”秦暖说道,语气不似之前那般客气,但是也还是温柔,若是现在站在这的江贝贝,说不定这孩子早不知道被她给扔到门外还是窗外了。
“好,阿姨您工作吧,那我出去了。”佟墨雨掸了掸身上的微尘,大摇大摆的出去,秦暖看着佟墨雨的背影,猜想着:这孩子进来的时候肯定也是这番大摇大摆,如入无人之境,敲门?哼,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