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遇清冷一笑,脸上带着秋霜一样的冷峻,说道:“你是在期待着什么吗?钤”
妮娜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韩子遇,原来他对自己从来都没有敞开心扉过,他心里住着的那个人依旧是那个叫做叶晓晓的女人洽。
“妮娜,你不觉得自己早该旅行当初的承诺了吗?我们在结婚之前就已经商榷好了,我和你结婚让你爷爷安心,而你将告诉我叶晓晓的下落,可是你到现在都绝口不提叶晓晓,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妮娜定定地看着韩子遇,神色略显慌张,且满眼的受伤之色。
她说不出话来,而韩子遇走到她面前,咬牙低声逼问道:“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所以你才利用叶晓晓来骗我和你结婚?”
妮娜突然恼羞成怒,扬起手来在韩子遇的脸上落下一个响亮的耳光,“韩子遇,请你不要随意践踏我的自尊心,我告诉你,我妮娜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更没有爱过你,一点都没有。”
韩子遇直起身子,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按捺着胸中的怒火只冷笑地看着妮娜,“你真的是令人倒胃口。”
妮娜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突然爆吼了一句“你混蛋”,她一把将韩子遇推开,然后疯跑着出去。
韩子遇踉跄了两步,后背重重的撞在了墙上,幽幽地看着妮娜远去的背影,暗自叹息了一口气。
妮娜出了别墅之后便驱车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行使,也不知将车开了多久,最后车子在一座小花园前面停下。
妮娜推开车门下了车,独自走到一个长椅旁坐下来。
秋风萧索,空气里满是泥土的味道,她紧紧地将自己单瘦的身躯裹在长长的风衣里,她仰头对着太阳的方向,突然,眼角一个晶莹的泪珠缓缓滑落。
她从未有过这般的自卑与失落过,因为一个韩子遇,为一段可望而不可及的爱情,她变得不像她自己。
妮娜拿出手机,准备给安雅打个电话,却拨出了号码之后又迅速挂断,她只看着手机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将身子在长椅上蜷缩在一起,且将脸埋在自己的双膝之间,就这样她陷入深深的沉思。
她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给韩子遇打个电话,她拿出手机,手指在微微地颤抖。
虽然不知道将这件事说出来之后她和韩子遇之间究竟会是以怎样的结局收场,但是,最起码两个人不会是彼此的敌人。
韩子遇正在书房中查阅资料,突然桌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姓名,沉默良久,他才接听了电话。
“韩子遇。”
妮娜的声音传来,他亦是平静如秋水,他只管静静地听着,且不搭一言。
妮娜暗自提了口气,冷静地说道:“我告诉你叶晓晓的下落。”
……
韩子遇怔怔的将电话挂断,妮娜适才所说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当中回响,就像是一总魔咒,让他头痛欲裂。
他瘫坐在椅子当中,眼神空洞,一直盯着对面白色的墙壁,突然,他觉得胃里一阵恶心,低头呕出一口猩红的鲜血来。
他颤抖着手,擦了擦嘴角沾着的血迹,然后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下午八点,韩子遇独自进了新唐会所。
会所里依旧是低调的奢华,依旧有许多痴男怨女在这里喝酒买醉,他们伴着音乐,用酒精麻醉自己疼痛的神经。
他找了一个十分角落的位置坐下里,却依旧挡不住陌生女人对他觊觎垂涎的目光。
服务员端上来一瓶上好的伏特加,给他倒了一杯酒方才离去。
他就像是丢失了灵魂的游子,慵懒颓废地考子啊沙发里,只一口便将一杯酒全都灌进了嗓子。
角落里充斥着他咳嗽的声音,以及淡淡的甜腥的味道。
她却不管不顾,依旧往自己的喉咙里灌下一杯杯的红酒,然后便是一阵比一阵猛烈的咳嗽。
一个女人玩味的看着角落里的韩子遇,她嘴角微微扬着,带着令男人不可抗拒的魅惑。
她端着酒杯踱步到韩子遇的面前,低头看着歪斜地靠在沙发里的他。
“先生,我能在这里坐下吗?”女人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糯糯,像是三月里的糯米酒。
他甩了甩头,抬眸对上那一双春水一般的眸子,或许是因为醉了,他居然觉得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是自己想念已久的她。
“晓晓……”他半眯着眼睛,呢喃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她皱眉,却嘴角依旧是扬着的,她轻轻地坐下来,不说话,只管笑着看着他朦胧的醉眼。
“晓晓……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他说着便将手伸过来,用拇指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
女人没有躲开,只是身形僵硬的承受着他的爱抚。
“晓晓,你终于来找我了。”他笑着,眼角却是晶莹的泪滴。
女人突然灿然一笑,“原来是个失恋的男人,不过看起来更有人情味,更迷人呢。”
“晓晓,跟我走好不好?”他问道,半睁着醉眼定定地看着她。
“好!”女人放下酒杯,“我当然可以跟你走,只要你喜欢……”
他一把拽住了她的双手:“喜欢,当然喜欢。”滚烫的泪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她一惊,继而又将那一滴苦涩的泪水吸进了自己的嘴里。
“好咸!”她说道。
她笑的妩媚而又玩味,她站起身来,拉着他的手,“带走我。”
她的话就像是远古时期的咒语一般,在适当的时机,开启了他心中的门锁。
韩子遇站起身来,身子微微有些踉跄。他淡淡一笑,“我们走!”
……
王林进了酒吧之后便直奔前台,他问悠悠韩子遇在那一桌,悠悠将韩子遇的位置只给他,却发现那人已然消失不见。
“奇怪,明明说来这里等我的。”王林耸着眉峰自语道,然后又问悠悠说道:“有没有看到他和什么人一起走的?”
悠悠茫然的摇头,“本少爷一直在这里摇酒,哪能时时刻刻地看着他?”
王林心下疑惑,拿出手机来给韩子遇拨了个电话。
手机很快便被接听。
“子遇,你现在在哪里?”王林问道。
“他现在我的怀里。”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软糯甜腻的女音,王林顿时一惊,他缓了缓心神问道:“你是谁,现在在哪里?”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现在在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说完女人便将电话挂断。
她偏头看着自己身边靠在座椅里熟睡过去的男人,他的嘴角弯弯,似乎是做了什么美梦的样子。
“睡吧,今晚一定要做个美梦才行。”
……
王林怔怔的看着变黑的手机屏幕,脑子里满是问号。
“怎么了?”悠悠凑过来好奇的问道。
王林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悠悠,喃喃的说道:“韩子遇恐怕是要出事。”
悠悠扁扁嘴,“不会吧,这么夸张。”
“他被一个陌生女人带走了。”
“嘁,为什么不说他是把陌生女人带走了?”悠悠不屑的说道,“你们男人每一个好东西,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喝就更是六亲不认,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是你们的女人……当然,我不是说我不是男人,我只是说我不是像你们那种没人品的臭男人。”
悠悠在王林的耳边唧唧歪歪一阵啰嗦,而王林却二话不说突然奔出了会所。
悠悠看着王林离去的方向,心中更是懊恼,自语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三句话就受不了了……我告诉你,我这么说你也是为了你好……”
悠悠说着突然觉得肩膀一重,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人竟是王溪婷。“婆婆妈妈,嘀嘀咕咕地在这里做什么呢?”王溪婷说道,“我哥干什么去了?”
悠悠耸耸肩,“谁知道他脑子又抽什么风,倒是你,你为了挺着个肚子来这里啊?”
“我是来看看你和我哥,可惜我刚到这里他就跑了。”王溪婷无奈的说道,“好啦,不和你说了,我在后堂放了些好吃的,都是我哥和你平时爱吃的,我就不在这里多呆了,空气里都是酒精分子,对宝宝不好。”
“额……好吧!”
“拜拜啦。”
王溪婷出了新唐会所的大门,她站在大街前,心里莫名的觉得有点不安。
……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在金湾酒店前停下,从里面走下来一个身段窈窕的妙龄女人。她靠在车旁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只香烟,最后将烟蒂在车顶上捻灭,神情寥落却又显的慵懒妖娆。
她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将车门打开,然后将里面熟睡的男人叫醒。
“子遇……子遇……”她轻轻地摇晃着男人的肩膀。
韩子遇睁开眼,皱着眉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他晃了晃头,却依旧看不太真切。
“晓晓,是你吗?”
“是我!”
她将男人从车厢里拖出来,然后一步步走向酒店的房间。
王林在大街上绕了很久,都没有发现韩子遇的身影,心里暗道不妙,却不知道该如何寻找。他的手机已经被关机,根本就无法用gps追踪,而他的车也还在新唐会所外面停着,想来是坐着那陌生女人的车离开的。
王林将车停在路边,打算休息一会,他从衣兜里摸出一只香烟来,放在嘴边,却猜摸出打火机来便听到不远处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刹车声以及凄切的嚎叫声混杂在一起的混乱而又巨大的声音。
他将头探出车窗,看见暗夜里不远处路口的火光。他立马掉头开过去,下车的时候,事故现场已经围了很多人,远处是警车鸣笛的声音,以及救护车的鸣笛的声音。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护士抬着担架过来,将伤患小心翼翼地抬到担架上。
王林一直站在围观的人群当中,却在看见那被抬上担架的人的时候,一双眼睛惊愕的瞪得浑圆。
“溪婷!”人群中爆出一声嘶吼,王林连忙拨开人群跑到医生抬着的担架旁,在看清楚了那伤患的脸确实就是王溪婷的时候,整个人如遭晴天霹雳,仿若世界末日来临。
……
牧白赶到医院,一下电梯便看见王林正在手术室的门外踱步。
“大哥……溪婷怎么样了?”牧白走过去连忙问道。
王林悲切的看了一眼牧白,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清楚。”
牧白脸色惨白,身子有些踉跄,他扶墙站着,不再发一言。
一个多小时过后,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打开,王溪婷昏迷着被人从里面推出来。
“医生,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王林连忙走过去问道。
“放心,病人一切安好,只是后背有玻璃刺进去,我们也都全部清除出来了。”
“孩子呢?”牧白连忙问道。
“病人似乎意识到自己将要出事故,所以提前在自己的腹部放了两块做点,所以事故发生的时候并没有伤及病人的腹部,除了受了惊吓受了点惊吓之外,胎儿无甚大碍,以后好好调养就是了。”
“呼……”牧白与王林皆是舒了一口气,“那就好,谢谢你医生。”
王林和牧白两个人终于都松了一口气,且大喇喇地做回椅子上。
“善哉善哉,我佛保佑。”
王林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牧白的肩膀说道:“你先回去将溪婷的东西拿来,我在这里等着,她如果醒过来我给你打电话。”
“好!”
清晨,韩子遇从酒店的房间内醒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他晃了晃疼痛欲裂的脑袋,脑海里总是自动回放着昨晚他所梦的一切。那梦真实的就像是真正发生了一样,她的气息,她的味道,以及她的声音都是那么的真实,再加上这陌生的房间,让他不得不怀疑,昨天晚上与他翻云覆雨的女人就是叶晓晓。
他掀开被子,惊愕地发现自己浑身赤-裸,且有些地方是被人用尖利的指甲划过的痕迹。他倒吸一口凉气,觉得甚是不可思议。一阵阵恶寒从他的心底里生疼出来,他的目光所在之处,正印着点点红梅。
“难道……昨天晚上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他感到难以置信,尤其是那女人,她的气息,她的味道,以及她的声音,他都觉得像极了叶晓晓,所以他才会那般贪恋。
原来那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他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突然发现一只被他的衣服掩盖着的发簪,是一枚蝴蝶型的银色发簪,做工精致,确是女子所用的东西。
他拿着发簪坐在床边,低头不住的端详,他的脑子里不断的回响着昨夜的画面,却怎么都想不起那人的面目来,他直接的在他朦胧间有人对他所说的一句话:“你记住了,我不是叶晓晓,我叫孔瑶!”
“孔瑶?”他将簪子收起来起身出了酒店的房间,出门是正巧碰上迎面走来的牧宇森。
“牧宇森?”韩子遇微微惊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牧宇森与他淡淡一笑,“早!”
牧宇森并不知道韩子遇是如何来酒店且为何来酒店的,他在这个时候只当他是自己的顾客,所以给他礼貌的微笑和问候。
韩子遇嘴角微微一样,眼神有些闪烁,说道:“早!”
韩子遇离开之后,牧宇森与身边的杰瑞小声说道,“查一下,他昨天住的是那间房。”
“好!”
牧宇森站在一件还没来得及打扫的房间内,他环顾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那褶皱不堪的床单上。
“确定是这一间?”牧宇森问道。
杰瑞点点头,“没错!”
牧宇森看着那点点红色的印记,“另一个人是谁?”
“叫孔瑶!”
“孔瑶?”牧宇森眉头微皱,他想起昨晚秦暖与他所说起的江贝贝的事情来,其间她就曾提起过一个名字,似乎就是孔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