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强恨着刘少华,从刘少华放弃学业的那一刻开始,一年一年逐渐加深得恨,延至到了今日,随着刘少华的出现,刘少强也不得不停止对阿森纳的搜捕,只好跟着刘少华一起回到了自己的总部。
此刻虽然已经是了凌晨,但是叶知秋却依旧走在路上,手上抱着一束满天星,风很凉,让她忍不住地哆嗦,呵出的气体都被冻成白色,缭绕着她的周的白气晕晕乎乎地绕着她不肯散。这样的情景让叶知秋忍不住拿出了烟,这性感的尤物。叶知秋其实戒烟很久了,但她身上总会带一包烟。当她翻遍全身口袋都没找到打火机后,叶知秋颓颓地低下头,含住那支没火的烟,口红粘在白色烟蒂上。叶知秋此刻也明白了她也是一支烟,能把她点着的打火机没了。
本来就不是她的,怎么守的住呢?这么想着,叶知秋缓缓抱住自己,蹲在了路灯下。她竭力克制自己不要哭,不要这么难看。
可是现在就和八百米测试一样,生冷的空气钻进她的口腔好像下一秒就要撕裂喉咙,心脏也猛烈地跳着,一下一下抨击着她的胸膛,硬生生地疼。
不要爱那么满,三分就好。这么想着,叶知秋却哭了。爱的人一直是她,输得人只能是她。
叶知秋微笑着和自己一直喜欢的人单独和平分手。她一直追逐的人,她的每一个男朋友都像他。却都是残缺的复制品。
少女叶知秋的夏天化在了梧桐树下细碎的阳光里,*曾为宋美龄种了一街荫如层云的法国梧桐。少女叶知秋喜欢这个浪漫的故事。
彼时穆尔斯来往于各色补习班。他在学,为了以后走的更远,也在谈恋爱,当然那时穆尔斯的恋人并不是苏安然,而是另外一个拥有绝美容颜的女子,很美,让叶知秋自行惭愧。
本来叶知秋绝不会遇上穆尔斯。
但是那天下了一场雨,一场雨,让少女叶知秋失了魂魄。
挺拔如梧桐的少年逆光站着,深黑的发丝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叶知秋递毛巾的时候看到了少年同样黑的眼睛,同样粘着水的睫毛。那样好看的外表。
雨停了,人走了,叶知秋的心也走了。
她动用身边一切的关系发现穆尔斯就是大她两届的学长,也知道了他有女朋友。这有什么关系,失望的叶知秋偷偷安慰自己,他知道我就好。
叶知秋开始拼命学习,只是为了上台做一场演讲好让他看到自己。但叶知秋天分真的不高。她只好寻找穆尔斯,在第一名的位置,在获奖名单的下面,也看到了他女友的名字,李娴。通常紧随着他。
叶知秋没什么不甘心的,李娴是那么好一个人,别人连嫉妒也没有资格。她说话永远温声细语,好看的脸上永远安静地笑着。段疏瓯是梧桐,李娴就是叶隙投下的斑斑阳光。
穆尔斯高中毕业去了法国念书,李娴被家人送到英国深造,这样的爱情是岌岌可危的,但他们坚持住了,两年后叶知秋追着穆尔斯到北京的时候他走了,去了法国。叶知秋学会了抽烟,在一个温暖的晚上,她捏住一支烟,飞机飞过的时候点燃了它,那股腥涩苦辣的味道就是她爱情的味道。
于是她交了第一个男友,他像梧桐。
叶知秋知道自己是美丽的,她不是哪个干瘪稚嫩的女孩了。在漫长的单恋中,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一个神秘美好的女人。可是那有什么用呢,穆尔斯还是不知道她。
叶知秋大四那年回来了。
叶知秋在校友会上幸运地知道他和李娴分手。她想上帝终于肯帮她了,她眼眶里的热泪几乎要流出来。不要再让他走了,叶知秋对自己说,要牢牢抓住他。
叶知秋的急迫太明显,穆尔斯多次“偶遇”叶知秋后就明白了。叶知秋也知道他知道,只是穆尔斯没有明确拒绝她,她就不放弃。
叶知秋默默追着穆尔斯,追了一年后。
她毕业那天被穆尔斯叫了出去。站在路灯下影子拖得很长,叶知秋有一种预感,如果他不是来拒绝自己,就会是她的男朋友。
“做我女朋友吧,叶知秋。”穆尔斯说。
叶知秋慢慢地点头,慢的像着五年的追逐。好在终于追上了,好在没有错过。
叶知秋流着泪说:“穆尔斯,我爱你爱了这么多年。我爱你爱的好累。可是我还是爱你,一直一直。”
明明被表白的是叶知秋,她却是这么卑微的姿态。
叶知秋以为自己真的追到了穆尔斯,真的可以和他站在一起。其实穆尔斯没爱过她。叶知秋在他的房里,在他的车里,在他的心里以至于在自己身上都会找到另一个人。其实他才是最长情的那一个啊。叶知秋还是很开心,至少他现在是她的。
叶知秋爱上穆尔斯的第七年,是他们恋爱两周年。但穆尔斯因为工作留在了法国,他有工作。叶知秋决定去追他,像她一直做的那样,成为他的助理。
她刚到法国,经过一家餐厅时,看到了李娴。他们在西餐厅里,钢琴悠扬,红男绿女们在强烈的光线下肢解着盘中餐,人人光鲜亮丽三分醉意七分笑意。
叶知秋以为她会默默走开,但她冲了进去,泼了一杯酒。
她转身逃走,没看到穆尔斯悄悄舒了一口气,对李娴说:“不好意思,我去追她。”起身离开了座位。李娴善解人意地点点头,挥手示意服务员整理餐桌。
穆尔斯追上了叶知秋,其实她也无心真逃,她需要一个解释。穆尔斯冷冷地,近乎于蔑视地说:“她定婚了。”
定婚!定婚!当然不是和他。叶知秋懊恼地捶着头,是啊,毕竟他们谈了两年恋爱,她却一点不信任他!
“对不起。”叶知秋沮丧地说。
穆尔斯叹了一口气,抱住了叶知秋,说:“不要多心,我只是你的男朋友。”
我只是你的男朋友!叶知秋欣喜若狂,穆尔斯从来没说过情话,这句话,可以看做他是爱着她吗?
叶知秋从包里拿出给穆尔斯,一支钢笔,是特意找人做的,笔上有六景的名字。这样他就会记住她了,多好。
穆尔斯弯起眼角,说:“我更喜欢你的红酒,让我清醒了很多。”
叶知秋的脸涨得通红,第一次亲了穆尔斯一下,“不许说了。”
而穆尔斯却突然冷漠起来,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餐厅,一言不发地牵着叶知秋走了。
一个月后,穆尔斯去了酒吧喝的酩酊大醉,叶知秋找到他的时候他伏在吧台上,烟味酒味让他很颓废。叶知秋扶着他去了自己家,穆尔斯在路上一直嘀嘀咕咕,可是叶知秋听不清。喝醉的人能说什么呢。叶知秋觉得很有趣,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
“叶知秋!”穆尔斯叫她,“叶知秋!叶知秋!”“嗯嗯嗯!”叶知秋应着。她想,喝醉的叶知秋真像小孩。
“我们结婚吧。”穆尔斯停下,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瞳仁里有一个小亮点。“我们结婚吧!”他喊着,“结婚!我要结婚!”他一下子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叶知秋看到晶亮的液体渗了出来。
再怎么迟钝的女人都会知道着悲伤不是为了自己。但叶知秋选择逃避,她忽视了他的激动,忽视了他的愤慨,忽视了他的眼泪,她的内心只有两个字:结婚。像整罐糖殇化在心里,六景甜到发苦。
“瓯,我们结婚,如果你明天还记得。我爱你。”叶知秋捧起穆尔斯的脸,贴在他耳旁呢喃着。
穆尔斯茫然地看着她,木木地点头。
叶知秋在这个晚上把自己交给了穆尔斯,完完全全。她好像一只汁水丰盈的苹果,甜美、成熟。她在眩晕和疼痛中看着天花板,她轻飘飘地容进了幸福里。她好像躺在初夏的田野里。鼻息带着不知名的野花芬芳。
叶知秋和穆尔斯婚礼在年末,大概还有三四个月。叶知秋每天都看着那件华美的婚纱,雪白的,蓬松的。
再过三个月,她就真正拥有他了。
但是三四个月很长。长到很多事都会改变。比如李娴离婚了,比如穆尔斯在深夜去安慰她,比如穆尔斯和她退婚了。
穆尔斯喝醉那天李娴结了婚,两个月后这个短暂的婚姻就结束了。不怪谁,不爱了而已。就像叶知秋和穆尔斯,或者他们是不同的,他们一开始就没爱。
其实有很多迹象,一个不愿解释,一个不愿相信,就不了了之了。
真的怪不了谁,毕竟这是爱情啊。
两年后的今天凌晨,叶知秋在墓碑前放了一束满天星,零星小花散在石板上。
李娴葬在这里,骨灰也在这里,永远也不会再来打扰她和穆尔斯了。
叶知秋看着墓碑上的她,眼眶有些湿润。
不是每份长情都能不离,不是所爱之人也会长相厮守。
穆尔斯注定不是她叶知秋的,她又能怎么办,即使他拒绝了,叶知秋也只能把他放到自己想放的心中而已。
这就是她的爱情啊。叶知秋看着满天星,流下了一滴泪,看着泛白的天边,也许自己已经成为了第二个李娴,也会因为另外一个人放弃了穆尔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