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房在附楼,宅子的下人都住在附楼,也不知道那晚附楼里的下人是种什么心情。
关略把动静弄得太大了,唐惊程被他死死摁在池台上,一开始她还能咬着牙不出声,可后面这男人把她往死里折腾,各种姿势各种手法,她忍不住终于趴在他肩膀叫了一声,此后便不可收拾,指甲抠着他后背的肉越叫越大声。
关略还就喜欢她这么叫,结果遭殃的就是楼里的下人。
简直就是哔了一只狗!
有他们这么弄的么?好好的大半夜跑厨房去折腾,房间里没有床?能不能顾忌一下别人的感受?
答案是不能!
这得怪唐惊程,喊得太大声了,完事之后软趴趴地靠在关略肩头,屁股还搁在池台上,双腿缠在关略腰间,关略为配合她的高度还得往下蹲一点,那姿势太他妈累了。
唐惊程还不动,每次完事都跟挺尸一样。
挺了好一会儿,关略将肩膀上的人捞起来:“舒坦了?”
唐惊程半眯着眼睛朝他咯咯笑,眼睛蒙着水汽,雾蒙蒙一片,看得关略心里又是一阵发燥。
“那我们上药?”
“……”
她没反应,关略捞着她的手臂将她往后放倒,让她后背靠在墙面上。
她继续挺尸样。
关略无语笑了笑,怕她着凉,又替她把解开的睡袍带子系好,捞了药膏过来给她抹。
整个过程她都乖得不行,跟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判若两人。
妈的这女人就是欠收拾,每次把她睡舒服了才能这么乖乖听话!
抹玩药后唐惊程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关略过去拍了拍她的脸蛋,拍几下她眼珠子总算转了转。
“抹好了,现在去洗澡?”
“不想……”
懒死她算了,关略也不强迫,反正药刚涂完,再洗澡一会儿又得重新涂,鬼知道她这挺尸样什么时候就突然灵魂归位了,指不定一会儿给她重新上药的时候又得被她揣一脚。
“那就不洗了。”
关略抽了纸巾帮唐惊程把身上一点点弄干净,自己穿好裤子,抱着她出去。
附楼的门“嘭-”一记关上,仔细听是不是能听到保姆房里有人轻吁了一口气?
关略直接把唐惊程抱到卧室床上,开了灯,她缩着腿把自己裹进被子,翻个身捂紧胃。
“还饿?”关略问。
她闷在被子里哼了一声。
关略只得再把外套重新穿上:“那你等我一会儿。”
下楼,大约半个多小时后端了一碗面上来,热气腾腾,上面还盖了一枚荷包蛋,荷包蛋煎得有些焦黄,不过对于唐惊程来说已经是足够奢侈了。
她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煮的?”
关略“嗯”了一声:“下来,别在床上吃!”
唐惊程立马屁颠屁颠下床,关略把面搁在软榻旁边的桌上。
她捞过碗去便立马挑了一大筷子面条往嘴里塞,结果烫得不行只能再赶紧吐出来。
关略站一旁看着,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抽了纸巾给她:“慢点吃,饿成这样?”
“你一日三餐喝粥试试?”唐惊程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迫不及待将煎蛋塞
进嘴里,弄得满嘴都是油,关略都不忍看,别过头去搓了搓手指:“那我明天交代厨房开始给你做饭。”
别总是说得好像他故意虐待她似的。
“不过荤腥要慢慢加,别贪嘴,我会让厨房每顿给你熬一份汤。”
“真的?”唐惊程嗞溜一声将面条吸进去。
关略抚了抚额:“真的!”
那就成!唐惊程这才满意,将整只煎蛋咬完,又扒拉了两口面,筷子一撂。
“不吃了。”
“不吃了?”刚才不直嚷着饿么,怎么剩大半碗就不吃了?
唐惊程用纸巾擦了一下嘴:“差不多填下肚子就完了,你这面味道实在不行!”
“……”
我擦!关略又被她直接呛了一口!
虽说他也知道自己厨艺很一般,可他长这么大真没给谁大半夜去厨房煮过东西吃,就她了,就特么给她煮过,一会儿南瓜豆腐一会儿面条,尼玛她还叽叽歪歪嫌三嫌四!
“行,不吃拉倒!”关略拿了碗就要出去。
唐惊程见他那粗里横气的样,哼一声:“我说的实话啊,本来就不好吃!”
“不好吃你都吃过了!”
“那是没办法,要有的选我能吃?”
唐惊程这张嘴可是被邱启冠养起来的,甭说邱启冠正儿八经给她烧桌菜了,就随便夜里做个夜宵都绝对能媲美大厨手艺。
关略真被她气死了,端着碗回过身来:“对,你没得选!”
“那可不一定,苏诀煮的面我也吃过啊,人家可比你这煮得好吃多了!”
看看,唐惊程这姑娘简直把“过河拆桥”演绎到了极致。
关略把她肚子喂饱了,把她身子也喂饱了,现在她浑身都是劲,回头就开始咬他,一口下去还不带打咯噔。
原本“苏诀”两字对于关略而言就很忌讳,她这简直就是在伤口上撒盐。
“你再说一遍?”关略再度走到软榻前面。
唐惊程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嗤了一下,起身想不理。
关略一把又将他摁回去,将碗搁到桌上:“唐惊程,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妈的他还来劲了?
说就说!
“姓关的别以为我就非得死赖着你不成!三年前我不需要,现在也同样不需要!而且我刚才说的也句句属实,要比的话你真比不上苏诀,你没他专一,没他细致,连面都煮得没他好吃!更何况他还救过我的命,当年要不是他在我身边我早就死了,而你呢?你给过我什么?除了无休止的伤害之外什么都没有!还不断换女人,一会儿陶然一会儿小护士,回来满身都是香水味,所以别跟我说你对我有多真心,我不稀罕,我恶心!”
唐惊程的话像惊风骤雨,一下子倾盆往关略身上倒。
夜里露台吹进来的风好凉啊,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很薄的线外套,而心好像瞬间被人丢进冰窖。
他看着眼前的姑娘,眸光晶亮,眉目凛冽。
她原来在心里是这么想的,呵呵,他昨天还自不量力地跟她提求婚的事,真是自讨没趣,难怪她不答应。
“抱歉!”
关略抱歉他对她造成的所有伤害,所有困扰。
他讨厌自己的无能为力,也讨厌她因为自己而不断受伤,可她身上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却是事实,他心疼也是事实,他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更是事实。
唐惊程成了关略的一个难题,三年前他被为难了一次,她一意孤行要去缅甸,他曾豁出去求她留下,三年后她已经面目全非,他是否还有勇气再求她一次?
答案呢?
关略搓了搓手指,没吱声,走过去将桌上的碗拿起来,碗里的面已经糊了,一坨坨地黏在一起有些恶心。
“早点睡吧,晚安。”
关略走了,唐惊程干瞪着眼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仰面倒在软榻上。
行吧她承认自己嘴欠,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句句都是事实,可她其实本意不是这样,她心里没有底,嘴巴又快,一时没控制住就又朝他身上撒了气。
唐惊程躺在软榻上撅了撅屁股,艾玛她这话是不是彻彻底底把关略得罪了?
他这种男人本来就小气,还自尊心特别强!
唐惊程也搞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结婚她暂时肯定接受不了,但心里又怄着气。
这么多年她受的那些苦怎么算?
心里很委屈,可为什么不能好好跟他讲?
唐惊程窝在软榻上又躺了一会儿,越想越憋屈,起身下楼,要不再去跟他好好谈谈?可刚走到客厅就看到院门外面一束灯光射过来,随即是汽车引擎轰鸣的声音。
关略直接开车走了。
她吸着拖鞋站在院门口,吸了下鼻子,抬头看,今晚居然一颗星星都没有……
唐惊程再度回到卧室,上床自己躺好。
关略后半夜没再回来,唐惊程第二天很早就醒了,穿好衣服下楼,刚到客厅便见雅岜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
“这么早?”唐惊程走过去拍雅岜的肩膀。
雅岜回头,立即拍着屁股站起来:“九哥让我早点过来带您去医院。”
唐惊程一愣:“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就昨天夜里,大概三,四点的样子吧。”雅岜也没察觉这两人有啥不对劲,挠着脖子,“唐姐姐您吃早饭了吗?”
雅岜改口得很自然,只是叫得唐惊程有些恍神,愣了好一会儿:“还没吃。”
“那我等您吃了再走吧。”
……
上午雅岜把唐惊程送回了医院,柳婶当然也一并陪着去,下午又让医生检查了一下她的右手,感染已经差不多好了,定了第二日做甲床修复手术。
雅岜几乎在医院陪了唐惊程大半天,到晚上才接了一个电话有事离开。
不过关略却一直没再出现。
手术安排在第二天上午九点,很小的一个修复手术,没什么危险性,医生也是医院里最好的,但手术过程有些长,好在打了麻药,唐惊程又能扛疼,稍微忍忍就过去了。
从手术室出来,唐惊程的脸色有些难看。
柳婶扶着她进了病房,主治医生又跟进去交代了一下饮食护理等注意事项,折腾完已经临近中午。
中午的时候雅岜又过来了一趟,带了宅子那边做的几样饭菜。
保温盒打开,里头终于有荤腥了,两样时令蔬菜,比较松软的白米饭,还有一小盅乳鸽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