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他人此时此刻也在上海!昨天晚上通电话时他听说我在上海并没有多说,我当他人在北京呢,难道是今天过来的?
不待我多猜,他说完地址便挂了电话,根本不给我回答的机会,我只有和宗诺说有急事,让他自己逛逛,晚点再见,他见我神色匆匆便说有事电话联系,让我不用管他,我们就暂时告了别。
那地方居然是个连排的别墅区,我暗叹虽说自己原也是天娱的老大,可怎么和他差距就这么大呢?人家随随便便来趟上海居然就有个别墅可以歇脚,反观我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连买个厕所都困难。
正所谓天道酬勤,我头一次开始反思我与方彦的差距,不光是脑袋没他好使,人脉没他广泛,最最基本的是他在病中还能工作不离手,而我才被他训过却负气和宗诺逃到上海。
我必须承认,此次来上海除了宗诺说的抽成十分诱惑,更重要的是觉得自己太差劲不知如何面对方彦,可此时我到达他所说的门牌号前居然有些紧张,这种紧张倒并不是因为自己工作上的不尽如人意,是单纯因为要见到他了而有些紧张。
我按响了门铃,大约门在里面可以直接控制,大门“咔”的自动开了,我打开门探进个头没有看到方彦,便自觉进去换了鞋,把自己的鞋子摆放整齐把门带上,杵在客厅处来回打量,客厅很大很宽敞,被收拾的仅仅有条,颜色是冷色调,基本上都是黑白灰咖,的确比较符合方彦的气质,可眼睛一扫而过时总觉得有什么和这里格格不入,才打量了一圈却传来了一个声音:“上来!”
我抬头看见一个楼梯,方彦大概是在楼上便一步步往上而去,楼上有几个房间,其中一个的门是敞着的,我走到那个门边愣了下。
“进来。”里面立马却传来方彦低沉的嗓音,我进去后才发现那是一个书房,书房里有一面落地窗,可以看见院中那片貌似从没打理过的草坪,书房里很简单,一个办公桌,桌上有台电脑、一个笔筒、几个文件夹,还有一个相框,我忽然很好奇他是不是又自恋的放了一幅自己的照片。
屋中还有一面不大的书柜和一个长沙发,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没有穿正装,只身着一件黑色的针织开衫却衬得他更加养眼,头上已长出了短短的头发倒让他看上去精神不少。
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也很喜欢这个地方,虽然我第一次来。
我本以为他打算和我说下报告的事,谁知他把电脑一卡扫了我眼:“弄到早上不休息还出去?”
“帮宗诺和一个厂商谈代言的。”
方彦扫了眼桌面:“把门关上。”
我没多想回身就势带上门。
方彦的表情冷冷的:“看来你们同学一场的情谊的确很深,特地跑到外地共度良宵。”他的语气感觉话中带话,我赶忙辩解:“方总你别误会啊,我们两没什么的,而且昨晚我一直在忙报告,也没时间啊。”我嘿嘿笑着。
他颇为玩味的看着我:“你是怪我给你临时安排任务扫你兴了?”
我低着头:“本来就是我做得不好,你给我施加压力也是应该的。”我心里闷闷的。
“过来。”他命令道,我几步挪到他旁边突然发现他桌子上好像少了什么,我回想了下,刚才我进来时明明看见一个相框可这下却不见了。
正在我奇怪之际方彦声音稍微放缓了些:“你怪我那天说你?”
我低垂着眼干巴巴的说:“没有,方总说的在理。”
他椅子一转面朝着我:“温蓝蓝,你和我既然打算共同打场硬仗必须懂得配合,我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自然有我的用意,如果你脑子能学会转转弯就知道那时我为什么当着赵兴和车文涛的面说你。”
我抬眸有些不解,他站起身目光柔了些:“觉得委屈?”我咬着唇不说话。
“这次我们从云南回来公司里关于我们两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我若不在赵兴和车文涛面前那么说你不管以后你做出什么成绩都会让他们认为是我的关系,你觉得他们能服你?而且,果果的爸爸才走不久,这种谣言于你不利。”
我松开了紧咬的唇眼神微微动着,那天我在赵兴他们面前止不住流泪是真的觉得方彦那样说我让我十分受挫也十分难堪,事后每每想到我在他心中如此没用就难过的恨不得把自己抽一顿让自己上进些。
可现在才知道当时他那么说我的用意,我更是觉得自己蠢到家了,我还躲着他跑到上海,还怪他不给我留面子,可他替我想得如此周全,他在赵兴面前显得对我和车文涛都一视同仁,该褒奖的褒奖该批评的批评,如此赵兴也不能说什么,更无法对方彦安排殷娆跟着车文涛去谈寺庙一事有所阻扰,从而让我们这边的人顺理成章的插手到二期项目中,若不是方彦的巧妙安排,车文涛根本就不可能让我们沾到二期项目的边。
我的心中升起一丝愧疚,懊恼道:“我,我以为…”
“以为我们明明达成合作我却有意摆你一道?”方彦的唇角勾起了弧度:“你不信任我吗?”
我和他的距离有些近,彼此的呼吸都可以闻到,他身上有着熟悉的淡淡烟草味像毒品一样蛊惑着我,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会陷进去,我不能陷进去,因为他是我领导,我要保持清醒,否则就会被轻易扣上一个水性杨花勾引老总上位的嫌疑。
但我依然微微点着头小声的说道:“我信任你,下次我会做好配合,不会失态了。”
“吃饭了吗?”他的声音透着温柔,和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让我十分慌乱。
“吃过了,刚刚中午和那家厂商在一起吃的。”
“嗯,我没吃。”他理所当然的说道而后就那样看着我,我“啊?”了一下,他没有动静,我便突然反应过来:“那我马上去弄,面条行吗?”他点点头。
于是我匆匆下了楼跑进厨房开始捣鼓,不一会就做好了热腾腾的鸡蛋面,因为这里实在找不到什么食材,我也只能放个鸡蛋加点榨菜,然后小心翼翼的端着面上了楼。
我本以为拿个抹布包着碗就不会太烫了,但我实在太低估了这刚出锅的温度,走到一半时我就已经被那碗烫得龇牙咧嘴有种想把碗丢掉的冲动。
我咬了咬牙加快了几步,我可不想让方彦觉得我端个面都端不好还洒得到处都是。
当我终于把那碗面放在方彦面前时我的手早已烫得麻掉了,我赶紧收回手捧着自己冰凉的脸降着温,方彦抬头看了我一眼:“手怎么了?”
我赶忙把手插进口袋:“没什么,快吃吧。”
于是方彦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我只得赶快下了楼用水拼命的冲着自己已经红肿的掌心,虽然真的很疼,但想到方彦吃着我做的面,那样子就让我莫名的满足。
一会后我上楼去,看见方彦已经把那碗面吃光了,连汤都喝了不免心喜刚准备收起碗下楼他却一把握住了我手:“温蓝蓝,你还真够一根筋的!”
他有些愠怒站起身拉起我另一只手,我有些尴尬的想抽回去他却抬头瞪了我一眼随后拉着我的手腕就出了书房把我径直拉进了另一个房间,那应该是他的卧室,厚重的窗帘透出一缕光线照在床上我的心猛然一跳。
“坐着。”他对我说道,便回身在旁边的柜子里找什么。
我有些拘谨的坐在他那张大床上,床上铺着灰色绸缎的床罩,想到这就是他平时睡觉的地方我的大脑开始胡思乱想。
不一会他找出一个很大的收纳箱里面装了好多种药,我好奇的看着他把它们一个个拿出来,细细看去,发现那些药并不是一些日常会用到的感冒发烧的药,而多半是一些抗生素,消毒类的和治跌打外伤的药,这让我感到有些诧异。
他拿出一个小瓶子把我手摊开在上面喷了一层药,那药冰凉凉突然就觉得手心疼得紧,不禁“嗯”了一声。
方彦的眉头忽然就皱了起来手上也顿了下,看到他这样我只好强忍着疼痛道:“哦,没事。”
他把药往旁边一放捧起我的手轻轻吹了吹:“等药渗入进去就会好得快点,疼就说,这里没外人。”
我的心跳漏了半拍,这里没外人,他这话的意思是把我当自己人了,漏了半拍后的心脏却开始剧烈的跳动,和方彦相处也有段日子了,他素来对人冷冷淡淡的,我时常会想他和他前女友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后来我实在想不出,因为他表现得太过冷峻、果决。
可现在他细心而温柔的样子和我认识的他太不一样了,他本就长得好看,俊朗的脸庞此时专注的样子让我有些沦陷,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方彦抬头望向我,他离我太近了,近得我可以看见他根根分明的睫毛随着眼皮眨了一下让我望进那深不见底黑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