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老外是不是天生就十分擅长调情,我总觉得杜的话有些话中带话,但毕竟饭桌上的应酬还是要对付的,于是也笑道:“那杜先生就娶个中国老婆回去这样直接吧中国文化带回家了。”
大家再次笑着,方彦也随大家一起浅笑。
这家饭店的菜式主要以淮扬菜为主海鲜特色为辅,所以服务员给我们上了一大盘精致的海鲜拼盘,尤是高大上看得人垂涎欲滴,转到我面前时我刚拿起筷子准备去夹旁边的杨左突然开口:“凉性大的东西最好少吃。”
我的手停顿了下想想还是收回来了,我的胃不大好,一直偶尔会犯病,前几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折腾的,现在这副身子骨比起上大学那会差了很多,时常怕冷体寒,想到此我便也就没去动那盘海鲜了。
“看来你比较注重养生之道?”我问道,他岁数并不大如此注意倒挺奇怪的。
他不动声色的把一道用鸡肉烧得菜转到了我面前:“女人和男人不同。”
我正琢磨他话中的意思,就是说女人吃凉性的东西就不好了?却忽然看见面前的鸡肉,我这人很奇怪,从小就喜欢吃鸡,有段时间禽流感连菜场都没有卖鸡的我就特别难受,不知道杨左是怎么歪打正着的正好把这道菜转到了我的面前。
我夹了一块放入口中抬头正好对上方彦的眸子,他眼神一瞥看向杨左:“杨先生在哪高就?”
“无业游民。”杨左的回答连我都很诧异。
其实一个人的背景从他的气场就能看得出,比如乞丐即使穿上西装也很难装出总裁范,可杨左给我的感觉不太像整天无所事事的人,我也好奇的盯着他。
杜却忽然笑道:“我这朋友现在在帮着打理库尔什公司,做接班人指日可待,是吧?左。”
杨左的表情沉沉的也不接话,我却十分吃惊,库尔什是一家非常大的软件公司,
总部在美国硅谷,市面上很多软硬件的出口都来自这家公司,实在看不出我身边这位低调的漂亮男人居然是库尔什的接班人,可看着他侧脸上那道还算明显的疤痕时忽然心里有些异样,总觉得这个疤痕之后掩饰了一段别人所难以窥探的故事。
酒过三巡大家都喝得兴致,方彦和杜谈到项目运作的细节问题,胡江斌一边陪着美女聊天一边用眼神示意没什么事的我再出去找服务员开瓶酒。
我便起身出了包间,和服务员说完后顺带去了趟洗手间用凉水拍了拍已经微烫的脸颊,回包间的路上却看见杨左正靠在拐角处盯着池塘里的鱼看,池塘的周围亮起了微黄的灯光映得池中鱼生动灵巧。
我走过去拍拍他:“吃饱了吗?”
他回过头见是我眼神若有所思的在我脸上打着转:“我总觉得你很熟悉。”
他的话让我本来平静的内心忽然颤了一下,若是别人我肯定是认为在玩笑而已,而杨左我确定他是在说真的,我仔仔细细看着他的脸想了想:“也许以前我们见过也说不定呢,我在美国生活过一段时间。”
他眉头又蹙起脸色凝重的望着我,远处的经理在低声训斥一个实习生:“做事情毛手毛脚,注意点!”
侧头看了一下,那实习生低着头一副害怕的样子。
我回过头:“没想到你在库尔什工作。”
可刚说完他伸手拉了我一把把我拉下台阶。
“对不起。”我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回头看去才发现是刚才那个实习生一直低着头手上的托盘差点撞上我,幸亏杨左拉了我一把。
我见她实在可怜并没责怪她只说没事,她便离开了。
我与杨左站在池塘边的角落,他拉着我的手居然没有放开,眉头越皱越紧。
周围水光潾潾,绿竹摇曳,我望着他右眼角处的疤痕忽然鬼使神差的抬手轻轻抚上,他忽然捉住我的手我有丝尴尬慌乱的抽回手。
“不好意思,我只是好奇,先回去了。”
刚预转身却发现他拉着我的手并未松开,我回身望着我们牵在一起的手心跳越来越快。
“原来你们在这。”一个声音清冷的从楼梯上响起,我猛地看见是方彦。
杨左松开了我,我赶忙两步上到方彦旁边脸颊早已不知是喝了酒发烫还是其他什么。
方彦瞥了我一眼对杨左道:“杨先生还不回去吗?”
杨左双手插在口袋里:“你们先回去吧,我透透气。”
“好。”方彦没说什么转了身,而我也赶紧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走往包间他没有回头和我说一句话,可是在快到包间时他却猛然回头我诧异的看见他脸上掩饰不住的怒意,他一把把我抵在墙上:“你把我当什么?”
他的话让我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你左右逢源的样子。”
他说得更是让我不明所以,我左右逢源?不是为了项目我愿意来这种场合和不认识的人瞎哈拉?我板着脸极其不悦,他低沉的说道:“你以前不是这样。”
一句话犹如火星子把我这个炮仗彻底点燃:“我以前不是这样应该是怎样?那照你这么说我以前要是入你眼你干嘛对我那么凶,又干嘛把我撵走?”
我的心忽然生疼,一丝丝痛意把我侵蚀,余茜和李亦微的话无不揭露了我们并不愉快的曾经,我不知道之前方彦那么看我不顺眼,为什么现在反而对我步步紧逼?
他的眼中闪过痛意只是说道:“不是那样的。”
我望进他的眼:“那是怎样的?”
他抿着唇就是不说话我一把推开他:“我不是你的谁,从前不是,现在,以后都不是!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是丧夫,但还不至于愿意委身于你做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我想我一定喝多了,愈发醉了,否则我怎么可能这样对方彦说话,带着满腔的委屈与怒气,我一定是醉了。
我撇下他跌跌撞撞冲进包间,还好所有人都在闲聊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而我并没有因为对他说出那番话而心里好受些,反而更加揪心的疼痛。
不一会方彦和杨左一起进来了,我略微诧异但没敢看他,只一个劲的陪着旁边的杜一杯杯的喝着,杜直夸我好酒量,可他也没有倒下。
杨左低声问:“喝了多少?”
我还没说话杜就出声:“温小姐的酒量果真深不见底,这瓶红酒都给她一人喝了一半下肚了。”
我笑了笑刚准备再拿起面前的酒杯杨左一把夺过去灌下了肚,我惊诧的看着他,不是说他不能喝酒的吗?放下酒杯他优雅的拿着帕子擦拭了下嘴角:“酒也喝完了,大家都喝了不少,要么结束吧。”
这顿饭所有人的确都喝了很多,就连那个翻译也脸颊通红。
当然这个样子便没人再能开车,胡江斌叫了几辆车让大家顺路的坐一辆,macaria一直粘在方彦身边大有跟着他走的架势,我心里一阵添堵问旁边的杨左:“你往哪?”
“不远,我就不坐车了,走走。”
“我和你一起吧。”我果断说道,方彦的脸色变得难看,微风一吹我的脑子已经一片混乱,我已不再想去管他怎么想,只想赶紧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问杨左:“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他只淡淡道:“我不喝不代表不能喝。”
我傻笑着,至于后来我们到底聊了什么我已经全都不记得了,我甚至不记得我是怎么晕晕乎乎回的家,只是感觉到下半夜的时候浑身都很燥热,一个劲的出汗,半梦半醒之间天旋地转,我可能从来没有喝酒喝得这么猛过,强撑着身子起来跑到厕所就一阵呕吐。
再爬回床上后已四肢无力。
本以为是酒精上脑一夜过后就会无事,哪知到了早上我依然浑身发冷大脑发涨。
我爸是什么时候进来看我的我不太清楚,只是他的手在我额头上摸了下焦急的对我说:“蓝蓝,你身上温度怎么这么高啊?是发烧了吧,哎,还喝那么多酒。”
我爸匆匆出了房间给我找来退烧药,又用冷毛巾敷在我额头上给我降温,然后说去烧饭,病了也得吃东西。
我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特别难受,我发烧了,自己居然不知道,还以为是喝酒的缘故,大概是昨天和方彦在他办公室那番恶战时受了凉,想到方彦心里又是一阵酸楚,昨天夜里他到底有没有和macaria在一起,又干了什么,我不敢想,因为那些画面会让我的身体更加难受,我从来没有觉得我温蓝蓝会被一个男人弄得快疯掉了,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就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填满我整颗心,让我把他看得如此重要!
是因为他曾不要命的护着我,还是在上海时那缱绻柔情的眸子我已经分不清了,我在家里躺了一天,晚上的时候烧不仅没有退掉反而大有越来越猛的架势,我爸让我赶紧去医院,我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和他说睡一觉也许明天烧就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