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金俸钱庄,看来和金俸商行有些渊源。”
我的心思早已不知飞到哪了,钱庄怎么会开到周国的都城,是谁的意思?
我回过神假装随意的问景睿:“这事,你会插手吗?”
景睿扫了我一眼:“我问过慕家,他们并不知晓金俸钱庄,若是这样,我倒要探探这家店的底细。”
我回身把药放好的时候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那天晚上我一直辗转反侧,第二天景睿一走我便和清萍说要出府,清萍有些为难的告诉我睿王吩咐过了若我要想去哪必须要通报他,我心里有些不爽,这算什么?把我圈养起来?
我支开清萍让她忙她的便趁着没人注意溜出了蓝溪苑,毕竟原来也在这住过不少时日,睿王府对我来说倒还算亲车熟路,找个偏门并不难,难就难在怎么才能出去,如今的睿王府早就不似从前,到处戒备森严,就连个老鼠恐怕都难出去。
没法子我只能东问西问找到了何容,他见到我后先是一愣随即喜出望外朝我迎了过来:“前两日听夏灵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这下总算信了。”
想到之前和他做麻将的那段日子还是颇感亲切:“夏灵也知道我回来了?那清雪呢?”
“怕是全府都知道了,只是睿王不明说,也没人敢声张。”
“你们,都好吗?”
何容笑嘻嘻的:“我还不是老样子,在府里做做活计,不过,你也看到了,府中来了不少新面孔,自从慕家那位入了咱府,睿王基本不问府中的事,大大小小都是那位说得算。”
我没再继续和他闲扯便问他:“有没有法子带我出府?”
何容想了想:“待会我正好要到府外置办东西,现在把门的都是生面孔带你出去不难,不过你要出府干嘛去?睿王知道吗?”
“有正经事,你置办完东西我再同你一道回来,他不会发现的。”
挨着老交情何容爽快的答应了。
我随何容溜出府后约定了时间地点就各自离去,一路问人才找到那个才开的店铺,红色的绸缎还挂在牌匾上,而四个大字“金俸钱庄”倒是格外醒目。
我看了许久一大步踏入里面,迎上来的伙计我一个都没见过,他们看我进来忙不迭的上了茶问我是打算存钱还是借钱,这借贷的业务模式还是我在竹茅的时候开创的,听着伙计滔滔不绝的介绍起业务亮点暗暗赞许,抿了口茶问他:“你们老板呢?请他过来。”
那伙计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我朝他笑笑:“和他说是故交。”
旁边的伙计倒是机灵立马应着:“那这位姑娘稍稍等着,我去说一声。”
不多时从屋后走来一人,多日不见他倒越发像个老板样子了,见到我眼睛一亮咧着笑朝我大步走来,果不其然,这人正是董义。
“师父,我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激动得唤起了我师父,倒把刚才和我介绍的活计弄得不知所措,带我噗嗤一笑:“看你把生意打点的这么好可以出师了。”
董义腼腆的笑笑,我问他:“你怎么会突然在周国都城开钱庄?”
“你走后钱庄倒是出了点事,宫少爷来找洛羽,两人闹得不愉快洛羽去了巴普坦的钱庄,我一时没了主心骨就去找行主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去了几次都被挡了见不到行主人,前段时间行主终于肯见我说只要我在周国都城开间铺子便能见到你,还真给行主说中了。”
听到是白梵指点董义在这里开钱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异样便问董义:“他在哪?还好吗?”
“你走后行主来过钱庄几次,每次都是夜里来,在你房里坐上一会就走了。有一会却出了事。”
我一听出事不禁皱起眉:“什么事?”
董义说那天晚上伙计们都走了,他一个人在屋中检查账本,很晚的时候突然感觉外面有响动就冲出去查看,才发现声响是从我原来所住的地方传来便急急跑了过去。
等他到了那里才看见白梵靠在床榻上,右膀子上全是血,地上躺着奄奄一息的袁江,旁边还立着手持剑的洛羽。
袁江是竹茅钱庄管事的,除了董义和我他也算能说得上话的,袁江是我们到竹茅前董义在当地招来的伙计,之前在当铺干过,人很活泛,我一直觉得这个伙计招得不错。
董义到的时候就见着白梵捂着膀子冷声问袁江:“说!谁指使你的?”
可袁江拖着身子就准备往外冲再次被洛羽一把提了回来瞥了眼白梵:“留不留?”
“杀!”董义说白梵说这个字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刚说完洛羽就一剑了结了袁江,董义那晚被吓得不轻,平日里一起干活的伙计就在他面前给抹了脖子,连我听到都不禁眉越皱越紧。
后来才听董义说之前我房中被人动了手脚,我走后洛羽一直留心店里的众人,不知什么缘由她便把注意力放在了袁江身上,而我房中帐上的那种香气让人闻久了便会四肢无力,袁江进到我房中袭击白梵的时候,他便只能躲却无力对抗,还好洛羽早就盯上他及时出现。
我听得心惊肉跳,洛羽还怀着孩子居然也能下了杀手,果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我又赶忙问董义:“那白梵伤得可重?”
“那就不知道了,后来行主就没来过了,我去寻他也听说他离开了竹茅,也是前阵子回来才又见的他,气色是好些了,只是觉得行主越发难亲近了。”
听到白梵没事我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又问洛羽和宫尘染怎么样,董义说也不大清楚,洛羽见到宫尘染就拿剑指着他,后来去了巴普坦宫尘染也追去了。
和董义聊了好一会又随他巡视了番店面才发现与何容约好的时辰快到了只能和董义告别,董义见我要走问去哪能寻到我,我寻思着总不能让他来睿王府,景睿本就要查查钱庄的底细。
思来想去还是对他说,我隔阵子便会来趟,让他不必寻我。
和何容回到府中今日府里出奇的安静,一路上我心里都在惦记着白梵,想到他之前经常去我房中枯坐就觉得自己负了他,便更加难受。
正走着何容突然拉了我一把,把我的思绪硬生生的拉了回来,他在旁颤颤巍巍的朝着前面拜了拜:“何容给睿王妃请安。”
我猛的看向前方,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正立在我们不远处,不管是她的绝色容貌,还是出尘的气质此刻都无法再震撼到我,因为我的视线全部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那样子分明已经有七、八个月的身孕!我的瞳孔骤然缩紧,心中却像堵着块石头一样憋着!景睿是怎么和我说的,他不准我离开他,他所谓对我多年的情就是换来让我看着他正妻给他产子的画面吗?
我怔怔的看着慕衿遥,如果说未出阁的她颜如玉气如兰、玉骨冰肌、仪静体闲,如今却是婉风流转、仪态万端,恰是一副王妃的高贵之姿。
她的周围是一众婢女,其中一个婢女看见我后眸子一亮,那是清雪,这么长时间没见她感觉稳重成熟多了,怪不得一直见不到原来现在在慕衿遥身边。
“今日出府怎么这么晚才回?”慕衿遥不咸不淡的问何容。
“回王妃,今日要置办的东西多些。”
慕衿遥淡瞥他一眼:“你现在胆子越发大了,也敢撺掇着王爷的贵客随意出府?”
何容一下子跪在地上哆嗦着不说话,我看着何容这样更加震惊,她慕衿遥到底在这府中有多大的份量?随意一句话能把个下人吓成这样。
忍不住开口说道:“别怪他!是我让他带我出去的!”
慕衿遥的眼神缓缓的移向我似有若无的勾勒起唇,可眼中的寒意却让我打了个哆嗦,旁边一个婢女立马开口:“睿王妃在管教府中的下人,还轮不到你个外人来插嘴!”
“外人”两个字听在我的耳中格外醒目,我的脸色也拉了下来,慕衿遥却瞪了那婢女一眼:“涴莲,怎么和王爷的客人说话的。”原来那个姑娘就是涴莲,打了清萍的人,我算是记下了,涴莲并没有因为慕衿遥训斥她而怎么样反而依然带着不屑的神色看着我。
慕衿遥冷声对旁边的下人说:“把他带下去从明日开始把王府所有外墙修缮一番,不得有人帮他,月底前必须弄完!”
说完抿唇浅笑看向我:“蓝姑娘好久不见,如今你也不是王府的人,既来是客,到我那吃杯茶如何?”
我紧紧攥着拳头,一旁的清雪一个劲的给我使眼色悄悄朝我摆了摆手,我咬唇应着:“好!”
一路慕衿遥不咸不淡的拉着我闲聊,告诉我这里新修的假山,那里新挖的池塘云云,她进府不过一年多时间整个睿王府早已改头换面,一改以往冷清素净的模样,倒有几分慕府的威严奢华,光她院前的那对半人高的双色鲤鱼摆件就约莫价值连城,这睿王府果然因着她换了一副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