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朔和莫兰也不是第一次来打台球了。
莫兰特别喜欢让许朔教她打台球,俯身出杆的那一瞬间,姿势特别帅气,能帅她一脸,分分钟粉红泡泡满天飞。
许朔是那种很硬朗的男人,喜欢穿夹克,休闲装,抽烟的时候特别野性。
她以前看韩剧的时候,也喜欢看帅哥,可是后来就找不到那种感觉了,现在和许朔一起,感觉少女心又回来了。
许朔打了一杆,往旁边走了两步,“你试试。”
莫兰拿着球杆,俯身下去,看着前面的球,已经找好了角度。
可是,恰在此时,许朔忽然靠近,在她的腰上扶了一下,“腰向下压。”
莫兰没有撑得住,一下子就趴桌子上了。
她脸蛋有点红,忿忿地转身看着许朔,“干嘛啊,我本来都能打进的。”
许朔已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就会强词狡辩。”
莫兰皱了皱鼻子,佯装拨了一下垂落下来的发丝,脸有点红。
许朔的余光忽然看到从一旁走进的一抹身影,转过头看了一眼,“辛曼?”
辛曼眼睛红红的,有点迷离,脸颊上都抹上了一层薄薄的光。
许朔向辛曼身后看了一眼,“淼子没跟着?”
辛曼苦笑一下,还跟着什么,都已经分手了。
她说:“分手了。”
许朔有些讶异,连同后面的莫兰都有些惊讶,“你和二哥分手了?!”
辛曼掀起眼帘瞧了一眼莫兰,才点了点头,“嗯。”
莫兰说:“反正你俩也不合适,分手了就分手了。”
许朔在莫兰的腰上掐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莫兰一侧身,小声在许朔耳边说:“我在安慰她啊,你没看出来?”
许朔看了莫兰的面庞有三秒钟,“真没看出来。”
既然是遇上了熟人,就在后面的小酒吧里一块儿坐了坐,因为许朔比较关心辛曼和薛淼的这段感情归属,所以就和辛曼多说了几句话,一旁的莫兰有点气鼓鼓的,也是闷头喝酒。
她斜眼睨着辛曼,真是越来越讨厌她了!
以前她喜欢二哥的时候,她就过来横插过来一脚,现在和许朔,还是一样。
辛曼这次要的酒是度数很低的果酒,刚才也就只是喝了两小杯,完全不到醉的程度,但是也是到现在,她才知道,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这个道理。
她看了一眼莫兰,忽然笑了,靠近许朔,“你小女朋友吃醋了。”
许朔看过去,莫兰正在一杯接着一杯的闷头喝酒,不管不顾的,那架势,似乎是想要将桌上的酒全部喝完。
莫兰打了一个酒嗝,就在吧台上拍了一下,“再给我拿一瓶酒来!”
明明没酒量,还非要在这儿装大头蒜。
辛曼觉得莫兰这个时候简直是逗的要命,“我觉得她不是在喝酒,是在把酒当成醋在喝。”
许朔摇了摇头,将就把调酒小哥递上来的酒直接放在一边,“拿一杯冰水过来。”
莫兰不满,“干嘛要拿我的酒?你还我!”
许朔没有理会她,只是让酒保端来冰水,“只能喝这个,你信我,要不然你明天早上会头痛死。”
辛曼看着许朔看向莫兰的时候,眉眼之间带的那种温柔似水,便知道了,许朔对于这个骄矜的小姑娘,是真的喜欢。
她托着腮看几对情侣,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只有她形单影只。
辛曼想到就觉得心里酸酸的,端起酒杯就要喝,忽然胃里一阵不舒服的翻涌,她急忙将酒杯放下,就向洗手间跑去。
跑的有点急了,在洗手间还有些微喘。
不过,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就是莫名其妙的想吐了那么一下。
辛曼洗了一把脸,走出去,许朔也帮辛曼叫了一杯水,“你这是……”
“没什么事儿,”辛曼说,“这几天肠胃总是不太舒服,觉得胸口都是闷闷的,我明天去医院查下肠胃。”
许朔看向辛曼的表情,有些古怪,特别是头顶的彩灯照在他脸上的时候,“你不是……怀孕了吧?”
辛曼刚刚入口的一口冰水,就这么给吐了。
“咳咳咳……怎么可能?!”
她每次都吃了避孕药了!做措施的话还有百分之一的漏网可能性,但是吃药就不会了吧。
辛曼抽出纸巾来擦去嘴上的水。
“怎么不可能,难道保证次次都做措施了?”
面对许朔的反问,辛曼便索性说了出来,“没做措施,但是我吃了事后药了。”
说起来,就伴随着心里的苦涩。
许朔眸中闪光,“你……不会是真的和淼子分手了吧?”
那还有假?辛曼今天一气之下,连结婚证都给交出去,让那人去自己办离婚手续了,去办了离婚证,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也就是一张废纸了,根本就没有一点约束性了。
辛曼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手机竟然关机了。
手机开机,一下子涌进来好几个未接来电,当辛曼看见张秋实的电话号码的时候,就好像是一桶冰水兜头浇了下来。
糟糕!
她把今晚约了张秋实吃饭这件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辛曼急忙抓了包,没有来得及跟许朔解释,就匆忙离开了,留下一句:“我有急事儿,改天请你吃饭!”
许朔看着辛曼这么风风火火的架势,心里寻思着,这也不像是怀孕了,要真是怀孕了,还可能这么跑?
一边的莫兰忽然嘤咛了一声,许朔转过头看,莫兰竟然趁着他不注意,又喝了一杯酒!
而且,还想要再拿另外一杯!
许朔抢在莫兰之前将酒杯给拿掉,真的是后悔不该让莫兰跟过来的。
莫兰脸蛋已经完全红了,目光迷离地看向许朔,直接往她身上蹭,要抢他的酒杯,但是许朔向后侧身,就是不给。
她忽然搂着他的脖子,“你是谁?为什么要抢我的酒!”
许朔将酒杯放的远远的,看莫兰红扑扑的脸蛋,“你说我是谁?”
莫兰似乎是在认认真真地看许朔的面颊,伸手去捏他的脸,好像是捏橡皮泥一样,下手没轻没重的,让许朔都不禁皱了眉。
莫兰忽然傻笑了一下,充斥着酒气的唇,在许朔唇上吻了一下,“你是许朔,我认得你。”
许朔眯着眼睛看莫兰。
莫兰又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我喜欢你,许朔,是真的,嘿嘿嘿。”
说完了,就一个劲儿的自顾自的傻笑。
许朔扶着她的腰的手紧了紧,“嗯,我知道,我也喜欢你。”
前两天,许朔还曾经和薛淼在一起喝了酒,当时薛淼就说起莫兰来。
莫兰就好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因为被莫家保护的过于好了,而且身上都是一身的坏毛病,骄矜,目中无人,高人一等,都是她的很不招人喜欢的性格特点,但是不得不承认,那种纯真的感觉,让他在某时某刻,就忽然动了一下心。
莫兰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就让许朔冷不丁在小腹窜起了一股火,他不禁握紧了莫兰的腰,“别乱动!”
莫兰却一个劲儿的扭啊扭的,还往许朔身上蹭,“许哥哥,我们做吧。”
许朔:“……”
他觉得这个女孩肯定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莫兰已经不清醒了,但是在潜意识里,她一直在想着,要把美好的第一次给自己喜欢的男人,虽然不懂。
“许哥哥……”
许朔简直是受不了一个迷醉醉酒的女孩,用这种眼神,这种语气叫着自己名字的时候,那种勾魂摄魄的感觉,他直接付了酒钱,将莫兰抱了起来,就向外面走去。
莫兰整个人身上都很烫,在许朔抱着她的时候,不停地乱挣扎着,而在许朔上了车,加足了马力到达自己的公寓楼下的时候,再看坐在副驾上的莫兰,已经靠着车窗不动了,似乎是睡熟了。
许朔无奈的摇了摇头,摇下车窗来抽了一支烟平息内心的躁动,然后才下了车,将莫兰给抱上了楼。
………………
辛曼赶到和张秋实约定的地点,已经过了九点半,比约定的时间整整迟到了一个半小时!
她匆忙之间推开包厢门,“抱歉,张小姐,我迟到了,我因为有点事……”
包厢里,并没有张秋实,只有一个张廷泽。
张廷泽刚喝了一口冷茶,冷哼了一声,“你也是够大胆了,竟然敢放我姑姑鸽子,你也是不知道,向来都是只有我姑姑让别人等的,让她等人的,你是第一个。”
辛曼不好意思的一笑,看了一眼这一间高档的包厢,环境还算是不错,她在预订的时候就跟服务生说要最好的包厢,看来还算是不错的。
“你姑姑人呢?”
辛曼走过去,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她已经看见了在张秋实身侧的一个位置上,放着一杯茶,里面冒着袅袅的热气,椅背上还有一个女式的手包,看来张秋实应该并没有走,应该只是临时有事出去了。
张廷泽说:“我姑姑去洗手间了。”
辛曼想的果然是没错,她就趁着这个时候,连忙叫了菜。
张廷泽问:“你找我姑姑是要干什么的?”
辛曼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原本是想要用张氏的雄厚资金能力,来帮一帮薛氏度过难关的,可是现在和薛淼,连最后一丝一缕的联系都没有了,她还帮什么忙?难道不是自作多情?
可是,她心里依旧是不舍,薛氏是他的心血,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薛氏就这样被毁掉,她也不甘心。
她将薛氏的情况告诉了张廷泽,张廷泽忽然一笑,“就这事儿啊。”
“怎么?”
辛曼心里有点打鼓,“是不是你姑姑会很为难?”
张廷泽一笑,“你要是来找我,我会很为难,但是想想办法,也能帮你批下来这样一笔投资金额,但是我姑姑的话,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很简单,而且,上一次不是她亲口承认了,欠了你一个大人情么?”
说实话,辛曼是很赧然的。
压根就不算是什么大的人情,而且她并不想要是现世现报,逼着人家还人情的,可是现在,到底是因为薛氏公司的事情。
张秋实刚打了电话,从外面进来,看见在座位上已经坐下的辛曼,笑着走过来,“你来了,我还说是不是出了点儿什么事儿,你这一直都不见过来。”
辛曼急忙站起来,帮张秋实拉开了椅子,“张小姐,我真的是临时有点事情,实在是抱歉……”
“坐吧,”张秋实笑着,“我又没说什么责怪的话,看你紧张的。”
辛曼依言坐下来,现在请求别人帮忙,真的是有点张不开嘴,毕竟当时帮忙并没有想到要让人家还回来的。
张秋实不好开口,正好服务生上菜,便先吃饭。
辛曼之前来过这家店,选了几样招牌菜,还有她认为口味独特的菜,张秋实点了点头,与张廷泽说,“倒是没有想到这里做的虾这么好吃。”
张廷泽对辛曼说,“姑姑一向不喜欢吃鱼啊虾啊,这是真的难得对上她的口味了。”
辛曼抿嘴一笑。
吃的差不多了,张秋实喝了一口汤,转向辛曼,“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辛曼的为人性格,张秋实看人很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就贴上来的,绝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葬礼知道她的身份之后,许久都没有联系过。
辛曼正在斟酌语言,一旁的张廷泽抽出纸巾来擦嘴,“哎,姑姑,她张不开嘴说,我来代她说吧,还不是薛氏的事儿,你也知道,那个油气田的项目不是卷了薛氏一大笔钱么,现在因为沈氏的撤资,让薛氏一下子底子都被掏空了,银行追着要债,所以,急需一笔投资。”
张廷泽说的很清楚了,辛曼急忙接道:“其实薛氏的能力是很强的,张小姐您可以去实际调查一下,绝对不会让您投入的钱就这么打了水漂的。”
张秋实看着辛曼,“我倒是没有见过你这么着急的模样,之前帮我去酒店演戏,帮我离婚的时候,也没有见你慌张过。”
张廷泽端起面前的茶杯,有些阴阳怪气的说:“因为有心上人嘛。”
辛曼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只是微笑着。
这件事情,张秋实在吃饭过后,就给自己的私人秘书打了电话,让私人秘书赶出来一份合约书,“廷泽,跟薛氏交涉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张廷泽眼光一闪,“我懂,姑姑。”
三人吃过饭,已经是十点多了,张秋实的司机来接,让张廷泽把辛曼安全送到家里去。
“姑娘家的,你必须要保证人家的安全。”
张廷泽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比了一个OK的手势,“姑姑,您放心好了,您交给侄儿的事儿,哪一件没有妥妥贴贴地给您办好的。”
辛曼多注意了一下姑侄两人的处理方式,眨了眨眼睛。
如果她想的没有错的话,张廷泽恐怕是拉到了一个强有力的后盾来支持他在张氏企业的立足。
辛曼目送着张秋实的车辆开走,才转身,“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张廷泽伸出手臂拦住她,“我姑姑不是说了,要我把你安全送到家,给薛氏投资的钱还想不想要了?”
辛曼笑,“那谢谢了。”
上了车,张廷泽缓缓地转动着方向盘,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个……伊人最近怎么样了?”
辛曼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就知道,”她摇了摇头,“我跟伊人也好长时间没有联系过,听说前段时间去了横店拍戏,现在应该回来了,不过跟着秦箫,你不用担心,秦箫很照顾新人。”
不管是因为和裴聿白赌气还是什么原因吧,能好好照顾着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就好。
“哦。”
张廷泽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心里却有点五味陈杂,他自嘲地说,“我现在想要了解她的情况,都要通过娱乐新闻和别人的口了。”
辛曼默了默,对于一份感情的始终以及双方的付出,她自认为真的没有资格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教导别人,她自己的事情都还处理不好。
“你跟你姑姑达成联盟了?”
张廷泽猛地踩了一下刹车,辛曼猝不及防因为惯性向前面倾身,安全带勒在胸前。
车子在道路边的临时停车位停下来,辛曼揉了揉胸口,看向张廷泽。
张廷泽的侧脸刚好掠过外面飞快闪过的灯光,明晃晃的,有些渗人,特别是在看过来的时候,刚好一道车灯打在脸上,辛曼忍不住叫了一声,转身就想要拉开车门下去,被张廷泽一把拉住了手腕。
“你跑什么跑?”
辛曼这才稳下了心神,转过来,“我还以为你是被鬼上身了,刚才你的表情,天,真的是吓出魂儿了。”
张廷泽笑了,摇下车窗,看了一眼外面。
这条街道,是古街,旁边的建筑都年久失修,自从今年年初,新市长上台之后,才开始整顿老城区这边的建筑,才打算将这些古建筑修缮,然后化成景区范围内。
现在,废弃的简直都是影在阴影里,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天,也带给人渗人的感觉。
他直接开了车门下车,叫辛曼也跟下来。
辛曼狐疑,犹豫了三秒钟,依旧跟了下去。
老城区这边很黑,灯光是那种老式的黄色灯泡,灯光晕黄,只能够照出一小片的区域。
辛曼跟在张廷泽后面,来到一个院落外面,伸手推开前面的一扇朱色漆的木门,吱呀一声,在黑夜里有些骇人。
如果让辛曼一个人,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
前面是一方庭院,庭院中有一棵古树,古树周边围了一个栅栏,上面钉着一个文物保护的牌子,因为天暗,看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看清上面的数字,是从清朝末期就种下的,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两百年的树龄了。
张廷泽绕过古树,在前面的一个石凳上坐下来,也没有管石凳上是不是有灰尘。
辛曼跟过去,只听张廷泽说:“你知道我刚才开车的时候,为什么忽然吓你那么一次么?”
辛曼翻了个白眼,“谁知道。”
这种问题还有为什么?
张廷泽的目光落在前面一片空地上,遮天蔽日的古树,将头顶隐约的月光遮蔽住了,只剩下斑斑点点。
他缓缓地开口:“因为我也跟伊人那么做过,一般正常人看到了,特别是女孩子,胆小的女孩子,都会跑,就比如说你,胆子那么大,都要跑,但是陈伊人没有。”
陈伊人胆子特别小,这是张廷泽在和她交往之后才知道的,夜晚一个人不敢走夜路,特别怕鬼故事和恐怖片,甚至连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和人突如其来的做鬼脸都怕得要命。
他记得有一次,他故意吓唬陈伊人,就像电视上说的,用手电筒照着下巴,陈伊人当时都吓的差点晕了过去,还是张廷泽紧急的掐她人中,才给缓了一口气。
辛曼问:“她没有跑,那她在干什么?反过来吓唬你?”
张廷泽听了不禁一笑,“没有,她直接就跨坐在我身上,就是在那边,当时那里的台阶还没有被敲掉。”
他顿了顿,“陈伊人就攥着我的肩膀使劲儿晃荡,对着我耳朵边大声叫,把张廷泽还给我!哈哈,我当时一个绷不住就笑了出来,她的样子特别认真,就好像真的我是被鬼上身了,她用她家里的那种土法子,差点就喷一口水在符咒上贴我脑门上了。”
那个时候,见他没事,陈伊人几乎都跳了起来,先是高兴,但是随即就耷下了嘴角,“你竟然骗我?”
张廷泽好话当然说尽,陈伊人也没有怪他,知道张廷泽的性子,爱玩儿,富家子弟不需要有什么大的压力,吃喝玩乐最拿手。
后来,张廷泽问陈伊人,“你当时为什么不跑?”
陈伊人抿着嘴笑,腼腆,月光在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月光,“因为你啊,我怕鬼,但是我不怕你。”
这句话,张廷泽一直都记得,因为他的安危,比她自己,更重要。
辛曼转头看了一眼陷入沉思之中的张廷泽,也抬起头来看着头顶,从树缝之中,漏下来一丝一缕的月光。
这里很静,没有噪音,没有灯光,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可是,却能让人无端的想起心底的那个人。
辛曼想到了薛淼,看到头顶的月光,同一片夜空下,不知道薛淼是否也在凝望着那一轮圆月。
她伸出手来,用两只手的拇指食指,比了一个方框,将头顶的那个月亮,圈在了手指方框之中。
………………
橡树湾。
薛淼站在阳台上抽烟。
兴许真的是心有灵犀的感觉,当他在从浴室出来,忽然间脑中一闪,便来到了阳台上。
身上穿着一件睡衣,是在半年前,他在商场买来的,印花的情侣款,上面印着向日葵。
当时,梁小六也在,一看这个印花的图案,就捂住了嘴,“向……日葵。”
薛淼冷眼瞧了他一眼,在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直接手肘一弯,卡主了他的脖子。
不过,抛去那个满脑子杂乱思想的梁易,辛曼对于这一对情侣的睡衣还是很满意的,以为料子,因为图案。
而薛淼呢,只有一句话,两个字,“好脱。”
辛曼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反射弧比较长,等到反应过来,当即就冲过来,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一个老流氓,休想!”
那个时候,还是薛淼一个劲儿的想要把她吃掉,而辛曼一个劲儿的躲啊躲的,他也知道,辛曼是害羞。
而现在呢,两个人的关系,完全调换了,分分钟都是辛曼想要把他扑倒。
薛淼抬头看了一眼墨蓝色的天空,因为灯光,将原本幽沉黑暗的天空,照亮了一部分,风吹拂着云彩散去,可以看见天空之中悬挂的那一轮圆月。
在钢筋水泥的大都市里,真的很难得看到这样的月亮了。
抽了半盒烟,薛淼重新回到了房间里,忽然想到还有一份文件没有处理,便走回到书房,开了电脑。
启动电脑期间,他的眸光,又落在了那张纸张上。
明确的写着离婚协议书,可是内容呢?
“乙方所有财产归甲方所有,乙方公司所有股份归甲方所有,乙方所有房产归甲方所有。”
“乙方归甲方所有。”
薛淼的唇角向上勾了勾。
财产归她,股份归她,房产归她,他……也归她?
怪不得当时秦晋看到这份需要特别保存的很“特别”的离婚协议书的时候,会惊讶的张大嘴,还时不时地暗示他看一眼。
想必是诧异于辛曼的胃口之大。
也真是一个贪心的小野猫。
他将这份离婚协议书,以及她和他的结婚证,都放在了抽屉的最下层,上了锁。
………………
裴聿白近一周内都不在C市,陪着秦箫去了一趟横店,在那边拍戏。
一连下了几场雨,秦箫在一场落水戏里,掉进水里感冒了,裴聿白当场就去把裹着毯子的秦箫给打横抱了起来,抱到了车里,车子一骑绝尘,扬长而去,惊呆了片场众多人的钛合金眼。
他们一直都以为,嘉格的第一总裁,白手创立了这么一样商业帝国的裴聿白,是断袖癖啊!和顾青城还曾经闹过绯闻啊!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曲诗文站的远远地,揉了揉鼻子,眼睛里却溢出一抹精光来。
秦箫真是个狐狸啊,不管是学生时代还是现在已为人母,都能把裴聿白吃的死死的!
秦箫根本就是昏昏沉沉的,神智并不是太清醒的,也就任由裴聿白将她给抱走了。
裴聿白用手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糟糕,发烧了。
他直接转了方向,带着秦箫去了当地的医院。
高烧三十九度。
裴聿白看着一张脸烧的通红的秦箫,沉下脸来。
秦箫被手背上扎针给弄醒了,睁开眼睛,就看见在自己上方裴聿白的一张愁眉苦脸。
裴聿白眯着眼睛,“醒了?”
秦箫嗓子有点哑,“嗯。”
一旁给秦箫调着输液点滴速度的护士长,笑着,“待会儿这一瓶快输完了,按铃叫我过来给你换。”
裴聿白点了点头,“嗯,好的。”
护士长转身出去,将这一间单独的病房留给这两人,一开门,就看见外面围了好几个小护士,都在跃跃欲试着:“王姐,刚才那个是不是秦箫啊!那个男人是她神秘男友么?”
护士长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心着点,看见就看见了,别往外说。”
小护士立即都闭了嘴,彼此对视了一眼。
不往外说?可是大新闻呐!
病房里,裴聿白给秦箫端了一杯水,插上吸管给她喝。
秦箫喝了两口就给推到一边了,没有输液的胳膊从床头的包里翻腾出来手机,给我拍张照片。
“拍照片做什么?”
秦箫白了他一眼,“发微博啊。”
裴聿白:“……”
他皮笑肉不笑,“你还真是敬业呢,不如连我一块儿发上去?”
秦箫没有理会裴聿白,“你先处理好公关吧,指不定那些娱记,已经把你这个所谓的‘神秘男’给扒出来了,等到时候把你那些黑历史一块儿扒出来就不好看了。”
裴聿白的脸一下子黑了。
秦箫直接自拍了一张,觉得光线不大好,便删掉重新拍,姿势不对,动了动输液的左手,觉得疼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气。
裴聿白一把将秦箫的手机给拿了过来,“得,我给你拍,你别一会儿折腾的又跑了针。”
他来到窗边,逆着光,给秦箫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就直接点开秦箫的微博,上去发了。
秦箫叫他:“你别乱写啊。”
裴聿白掀了掀眼帘,“已经晚了,发上去了。”
秦箫气的没办法,狠狠的瞪着裴聿白,“真想咬你!”
裴聿白唇角向上一掀,“我也想要你。”
秦箫:“……”
咬和要,根本不一样的好么?
在单人病房的电视机架上,打开的电视上是财经频道,正在播报的是C市的财经新闻,其中就主要重点说了薛氏的危机。
裴聿白皱了皱眉,油气田的项目?
他记得在过年前后,就已经让周越去查证过了,其实这个项目就是一个中介商想要从中牟取暴利的私人项目,纯粹就是为了坑骗C市的商人的。
薛淼曾经跟他提起过一次,不过因为秦箫的事情,他并没有在意,一直到现在,没想到……
裴聿白当即就拿起手机,拨通了薛淼的电话。
走出去的时候,顺手就把秦箫的手机,放在了她伸手所能触及到的位置。
秦箫等裴聿白一走出去,就拿了手机,刚刚发布微博不过两分钟,就评论和转发就已经上千了。
她本来还想要删除的,算了。
点进去看了一眼,是刚刚裴聿白帮她编辑的那一条微博。
“看看霞光,看看我,等着我的青山倾城影。”
没想到裴聿白还有这么文艺范儿的时候,一句话还顺带帮她把新电影给宣传了。
下面附带着一张照片,是从窗口向里面拍的,拍到了白色的墙面,输液架子,秦箫微侧首的苍白面庞,铺在白色靠枕上的如墨黑发,晚霞的霞光,以及晨光映照下的,一个黑色的影子。
评论很多都在围绕着这道倒映在秦箫身上的黑影,各种猜测,简直就是炸了锅,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被直接刷到了热门的位置上。
秦箫笑了笑,看着照片上,因为窗外的自然光而倒映在她身上的影子,还是没有按下删除键。
………………
薛氏这一次的经济危机,来得快,去的也快,就好像是早晨的露水一样,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完全消散了。
张廷泽屡次出入薛氏,带来了一份三个亿的合资计划书,但是,其中有一个条件,对方必须退出油气田的那个项目。
薛淼笑了笑,拿出钢笔签了字,“就算是张小姐不提出这个要求,我也不再会涉足这个方面了。”
他想起前两天裴聿白给他打的那一通电话,“作为生意人,冒险,涉足不曾涉足过的项目,是可以的,但是,也有有度,也要先查清楚。”
“这个项目里的那个中介人,有问题……也是怪我这段时间的心思都在影视公司上,没有注意到别的项目。”
薛淼知道裴聿白这是给自己的警醒,在周越帮裴聿白发过来那份油气田的漏洞的时候,就已经让秦晋去查了。
秦晋查出的结果,和周越的是一样的。
张廷泽让助理收了纸笔,起身的同时,和薛淼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薛淼淡笑,“谢谢信任。”
张廷泽摇了摇头,“你现在不该谢我,要谢,应该谢辛曼。”
他说:“我姑姑欠了辛曼一个人情,趁此机会,她求了我姑姑能够注资薛氏。”
薛淼笑了笑,仍然是感谢,“有时间我摆个场子,一起吃饭。”
他让秦晋去送了张廷泽下楼,又反身走回来,拿起手机里,翻到一个人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这一次,因为出现内鬼,文件外泄,沈氏及时撤资,导致资金周转不灵,油气田的项目搁浅,随即新闻上曝光了这个来自于中东的油气田大亨的真面目,商圈哗然。
其实,也是一条线。
现在想来,想必都是一个人所为。
而这个人,就是薛淼他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