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树起身扯了下西装的两襟,走到伪娘跟前冲他笑了下,不等伪娘反应过来一拳打在了他的小腹上。
伪娘痛得嗷嗷直叫,大骂有异性没人性。
江树不以为意,没事人一样走出门,回头见我呆着未动,语气不耐的叫道:“还不快点?”
我望他一眼跟上,心里有挥之不去的幻灭感,原来他也有敢做不敢当的一面?我微嗤,总以为他接下来会跟我解释点什么,起码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但他没有。
我们到达伯豪发布会现场那里已聚集了不少媒体,舞台上舞蹈演员正在做暖场表演。江树牵着我,从容淡定地与各路记者打招呼,到场记者均客气回礼,并没有出现我想像中一拥而上的面画。
我宽下心来,认真谨慎地扮演着江树身边的花瓶。也有记者认得我,趁着我们路过,调侃我们夫妻一心,情比金坚。江树听了,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几支劲辣的舞蹈过后,发布会进入主题,江树在台上脱稿致词。各种感谢过后,提到了江氏发展的历程,我才知道江氏的凉茶源自江树奶奶中药世家的配方,在消费水平低下的当年,就曾达到三个万吨炉同时煮茶的规模。但因为各种原因,这个颇具规模的生产商,并没有完成产销一体化,而是由一个叫‘冰冰’的饮料公司买断货源进行分销。
现场略微年长点的人听到‘冰冰’无不感叹,那可是印证着一代人童年时光的标志和符号。而在我的记忆里,对‘冰冰’的印象更是深不可灭,因为我的爸妈都就职于‘冰冰’饮料。就连我,也曾在冰冰的职工宿舍里住过两年。
我不禁感叹世界之小,一些人与事你以为他已远去,等你不经意地一回头,却发现自己早已走近他所在的世界,在不同的时间空间里与之相遇。
江树在台上侃侃而谈,有了这样的背景铺垫,重启凉茶事业的初衷便变得理所当然。他说:“凉茶是中国独有的饮料,二十多年前我的祖母就是依靠它养活了我们一家人,攒下的资本为江氏建设拿下了十七块地皮。在我父亲时代就有要把凉茶重整发扬的意志,但他最终没能等到这一天便离开了人生。这是他的遗憾,却也是我的志向,一直以来我都在为此努力,而今天让江氏凉茶冠上江氏出品,我做到了!”
江树说得深情动容,铿锵有力的语速极富感染力,台下除了咔嚓的拍照声,竟无一人发声打断。直到江树宣布为江氏出品的凉茶‘杨树’进行出场仪式时,台下才陡然报以热烈掌声。
台上,当红太阳照着绿大地,一粒小种子长成挺拔大树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时,我的眼眶陡然湿润起来,一种被赏识的欣慰直达心灵深处。或许真如江树所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欣赏我的设计,因为只有他在看到我作品的第一眼,就读懂了我想要表达的一种生长不息的顽固与坚持。
“杨树。”我在台下喃道,与台上江树的视线相交,我冲他一笑,饱含了太多情绪。
江树嘴角微扬,迈步下台朝我走来,一步距离时他将手递给我。我搭着他的手起身,挽上他的胳膊,提起拖地的裙摆,与他步伐一致走上台。
江树向来宾介绍我:“这是我太太杨淇,‘杨树’的杨。”跟着不理台下交头接耳的讨论,他从礼仪小姐手中接过一罐凉茶,目光灼灼地邀请我一起进行揭罐仪式。
我微笑望他,不管我们之前如何相处,之后又会如何陌生,但在这一刻,我们心有灵犀配合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