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林焕阳牵着张韩硕的手往卧室走去。临上台阶时,他感受到了一股抗拒的力量,他镇定,不去理会,牵着她继续迈上台阶。她用力掰掉他的手,也不敢看他,微弱的说:“我想洗澡。”
他征了会,揉揉她的碎发,放开他下楼去了。
镜子里的女人一副痛苦的表情,浑身通红,胸前有几道瘆人的殷红血口,她好像并未觉得疼痛,依然抓挠着浑身,那动作、那力道,仿佛不是自个身子似的,疯狂虐待。
水蒸气愈来愈浓,浓的她都看不到镜中的自己。累了,坐在浴缸沿上,掩面哭泣。
林焕阳在外面踱步,焦虑的他没有等到她下来,不知为什么,内心总是惶恐,焦急上了楼。即使里面的水声再大,也掩饰不了那凄楚而又心碎的哭声。她哭,他的心就像千刀深剜胸口,疼的窒息,几乎死去。懊恼、愤怒一涌而上,“砰!”一拳击在桌上,怒目泛红,酿跄的坐在沙发上。从不抽烟的他不知不觉摸出一包烟来,稍显生疏的点上。
张韩硕不知他在卧室,缓缓推开浴室的门,侧头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忽一怔,细细嗅了嗅,猛然抬头,一对灼热的眸子注视着她。她迟疑了片刻,轻轻走过去,小心翼翼坐下,继续着手上动作。
心里五味陈杂,她来回酝酿着自己的所思,明眸一闪,终于说道:“我想去外面住几天。”
他看了她一眼,灭了烟,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喉结动了几次,似冷似热的问:“为什么?”
她依然擦拭着发梢,冥思了会,说:“也没什么,就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我想一个人呆呆。”
林焕阳看着她,瘦小的身子瑟瑟发抖,鼻头一酸,将她揽入怀里。
“你真舍得离开我?”
她用力挣扎,低声说:“我头发湿着了,会弄湿你的衬衫……”
“别动!”
她一怔,乖乖就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嘤嘤哭泣。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不值得你爱了……”
他掰正她的脑袋,深深的印下吻,温柔的说:“傻瓜,现在的你我更爱,没有值不值得,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我……”
他紧紧抱住她,喃喃道:“都过去了,不想了,不想了……”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勾住他的脖子,调皮的啃咬他的下巴,也没有娇羞的给他一个吻,依然蜷缩在他的怀里,闭上眼,心里做着拉锯战。
她对于他是多么的美好,就像白莲一样圣洁优雅,想要给她最好的,细心呵护着。每当指尖滑过她的脸颊,丝般光滑的肌肤让他怦然心动,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谁也别想染指。他闭上眼,想象中的她衣衫凌乱,蜷的紧紧的,痛的发抖的小身体青一块紫一块,泪水浸湿的发丝胡乱的贴在脸上,绝望的**着……
天啦!这是多么残酷的画面,他努力不去想,甩掉叫他心痛的梦魇,可每每闭上眼,脑海里总会浮现出极为真实的画面,叫他痛苦难捱。
“那个名字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世界里,我保证!”
她一怔,他明显感觉到了,拍拍她的后颈,柔声说:“没事,没事了……”
林焕阳接了电话说出去会,让她先睡会,处理完公司的事马上回来。
他走了,屋子里空荡荡的,抚摸着他坐过的痕迹,似有温暖漫上指尖,一路袭来,心里瞬间暖暖的。瞥了眼床头的照片,明眸暗了暗,拿起来抚摸着笑容灿烂的他,漓江一行被复制进了她的大脑,温馨、甜蜜的一幕让她激动不已,再抚上自己那头假发,黑亮而又妩媚,指尖触至红润的脸颊时,手指突然僵住不动,“啪!”,将相框扔在桌上,捂住脸嚎啕大哭。
她是敏感的人,发生这样的事,他不以为然是不可能的,她也知道他很爱她,可是,爱在有时候会变的很脆弱,即使内心再强大的人。或许短暂的离开,就能抹煞屈辱与不堪的过往,抹煞掉那点介意与不安。
亲爱的,我离开,不代表不爱你,我只是想我们有个重新的开始,原谅我,原谅我的自以为是,爱你从不变!
这是她的临别赠言,她想不出更好的语言来,但愿他能懂,她永远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