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思能堵一下枪手,让他们分散去看着出入口了。”刑凯低声道。
“废物。”大明言简意赅地骂道。除了安嘉禾以及安家嫡系,他们二人向来是就事论事,有话直说。
就在这时,二明挡在安嘉禾身侧,又中了一枪。这一枪同样打在了防弹衣,暴起一阵白烟。但正是这一下的冲击,让二明跪倒在地,无力再掩护老爷子。
“刑凯,你护着老爷子。”二明无奈之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可是刑凯的动作相比他就生疏许多。
举个例子,正常人被枪指着,第一时间的自主反应肯定是保护自己。如果反应的速度足够快,甚至抢在开枪前就能躲开,这就可以称之为精英、战犯。但能反应过来,还能把保护另一个人作为第一目标,尽可能减少而不是完全躲避对自身的伤害,这样的人叫大明二明。可是整个安家员工几百号人,领导层数十人。也只有这大明二明两个人,刑凯显然不在其列。
本该无人敢坐的电梯打开,里面是之前的几个枪手。一个被二明钉死在地上,一个被大明打穿了小腹。很显然这两个人就不能接着作战了。只剩两人。
安嘉禾躲闪不及,身上爆出几个血洞。一声没出地扑倒在地。他岁数太大了,就是让他好好走路都不一定稳当,别说躲避偷袭了!
“草你妈!”安海两眼通红,扔掉已经打没了子弹的手枪,抄起手边一个灭火器,扑向电梯井的俩人。他这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倒在地上的可是养育他二十多年的亲生父亲。
刑凯继续拉着安嘉禾,二明与许司徒则是不顾自身的伤势,从后腰摸出手枪弹匣换上,掩护安海。
这些个核心,办事的时候随身都揣着手枪弹匣。因为他们毕竟不同于安海,安海带着枪更像是一种最后的防线,真要让他开枪,就证明事态已极其紧急。
窗口的人瞄准安海,以他的水平,再加上安海的无脑冲锋,爆头并不难。身后的壮汉却低声道“不要动他,目标达成就好。我们走!”
于是瞄准脑袋的一枪崩在安海腿上,二人从容退去。
大厅里的几人就没有那么幸运。
二明顾忌安海没有追,只打死了那电梯井里的俩人。大明却可以肆无忌惮地倾泻怒火,在对枪的时候,当场就打死了两个。
可惜能被派来刺杀的都是好手,虽然单兵素质比不上双明,但也要远远强于安家其余高层。剩下的人据险要死守,大明不敢深追,一时间居然没拿下他。
“咔,咔。”开了几枪后,两把手枪都因弹量不足卡壳。那人抓住机会,起身补了一枪。打在大明手臂,随即也不恋战,转身逃跑。
碧海潮生今天值班的经理脸都绿了。
十多个人持枪火拼,死了四五个。还有一个看上去位高权重的老头不知生死。
这要传出去,生意不说妥妥凉也死了一半。
他捏着鼻子打了电话报案,随后冲身边的服务员说,“监控坏了,领悟了吗?”
今天值班的服务员是他小舅子,小舅子眨眨眼,转身朝监控室走去,小声回应了一声,“知道了,姐夫。”
与此同时,安南带着自己的几个嫡系小弟正在外面喝酒。除去首席小条,还有大头跟财鱼。这两个人同样受命于安南。
大头与财鱼都是一米七五的个头,区别是大头人如其名,脑袋颇大。而财鱼肚子肥坠,后背有两条相交的鲤鱼纹身。
“哥,老爷今天没给你关山庄里看文件啊。”财鱼把安南引到最前面的卡座坐下,又让服务生端来最好的洋酒、果盘等摆了一桌。
“老爷去谈事了,我今天算是放假吧。”安南把手包扔给小条,放松地靠在沙发上。“他今天带的安海,我失宠了呗。”
“咋都这么没有眼力见呢?”大头皱眉道,“来,今天我把话放这。谁让我哥哥开心,笑了。直接从吧台划走一千块。谁能让我哥哥说句我爱你,这俩月酒水畅饮。”这也不怨他,涉及到家族继承人的问题,就连安家真正的高层都不敢多言。
“喂,大哥。”一个穿着超短裙,梳着大波浪的妹妹颇为大胆的挑逗了一句,“要是今天直接领证呢,怎么算。”
众人一起大笑起来。尤其大头笑得前仰后合,他倒满一杯洋酒,敬道,“要是你今天能跟我大哥领证,这酒吧就算我给你随的嫁妆。”
DJ很有眼力见的播放起流行音乐。众人随着音乐,有的轻轻晃动身体跟着节拍跳舞,大头等人则是与安南推杯换盏,不胜欢快。
“南哥!”曾在赵家见过面的赵梓浪带着四五个人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杯洋酒。“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安南举杯跟他碰了一下,“坐下来玩会儿呗,看你也好不容易放个假。”
“放啥假啊,”赵梓浪愁道,“我就是过来收账,过会儿还得去下一家呢。刚到门口就看见你车了。”
“那行,咱再有时间一起坐坐。”安南邀请道。
“好嘞。”赵梓浪笑着应道。
这不过是安南这个愉快假期的小插曲。赵梓浪走了不久,就有服务生把账单递了过来。
“干啥啊,催我走啊。”安南指着账单,不快道。
“说啥呢哥,我就是把我自己撵走,也不能得罪您这尊财神爷啊!我是寻思告诉您一声,刚才那位赵哥已经买过单了。”服务员小伙侧开身,又有两位女郎端上价格不菲的洋酒。“这两瓶是贵宾招待酒,您浅尝一下。”
“这孩子,真会做人。”财鱼摸了摸服务生的头,顺手塞进去一张叠成爱心的百元大钞。
“谢谢老板,祝老板,万事顺心!”那人喜笑颜开。毕竟,招待酒是公司批的份额,小费可是实实在在揣到自己兜里的。
“接着奏乐,接着舞。”安南笑呵呵地吩咐道。
“老板~”先前的大波**郎靠在安南的肩膀。
安南倒也不拒绝,举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
直到安南伸手搂住女郎的腰肢,他很清晰地感受到女郎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有些僵硬。
长期游历花场的安南,不会不知道这样的僵硬代表着什么。要么是初入花场,要么,就干脆是个外行。
大头是这家酒吧的股东,他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喜好。虽然不会找来什么公交汽车,但也绝不会找来没伺候过人的雏鸟。
他冲小条使了一个眼色。
小条跟着他已经十数年了,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推开身边的姑娘,假模假样的在包里翻找了一阵。然后冲安南喊道,“大南哥,老爷叫咱们回山庄,有急事要开会。”
“老爷喊我啊…”安南也站起身来,“大头、财鱼,我得回去了。老爷找不到我容易急眼啊,哈哈。”
“行。”财鱼不疑有他,也拎着手包起身。“那要这样我也回去找我爹了。”
财鱼的父亲花名大财鱼,在安康县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从事滩涂养殖,物流行业。攒了一大笔钱。因为与安家的良好关系,他也默认自己的儿子跟着安家公子。
大头表情有些不自然,“真的不喝点了啊?”
小条把手伸进衣服里,一声不吭地挡在安南与大头之间。
“大头,不喝了。”安南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伸手把财鱼拽到身边,“都是兄弟啊,什么时候再聚也一样。”
“对不起,南哥。”大头在卡座里拔出一把钢刀。
身后的大波**郎摘下发簪,四周围上来十几个小伙。手里都是些刀棍之类。
如果安南没有意识到不对,那女郎就会在酒后亲手了结他的性命。直接袭击他难度颇大,万一失败惊了安南,斩首计划就不可能再次实施。
要知道,安南平时出门,后面至少跟着两台车。也就是今天来“自己人”酒吧喝酒,再加上他挺烦闷,所以保卫力量相对薄弱。
财鱼愣道,“大头,南哥。你们这…”
“赶紧走!”安南一只手拉着财鱼,另一只手抽出腰带。小条攥着军刺护着二人就往门口冲。
小条虽勇,却不能以一敌十。他撕开自己的巴宝莉小衬衫,用布条将手与军刺捆在一起。大头的小弟们一拥而上,再退开时地上已经躺下了三四个人。
小条浑身上下被砍了四五刀,头发散乱,两眼通红。“来啊,操你妈的,有战士吗?”鲜血从手中军刺的血槽里潺潺流下,他却没有往后退开一步。
大头的兄弟们定在原地。
小条打架的方式与他人不同。要是别人打架,肯定是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防守反击。而他们扎小条的胸口,后者就瞪着眼睛捅他的脖子,这些人最多就是拿钱办事,谁想不开跟他一换一啊?这反而导致小条受的伤从个人来看比他们少很多。
“草,”撕破了脸皮,大头也不再顾忌。亲自带人冲了上来。有了带队的,他的兄弟们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稀稀拉拉地跟着他发起冲锋。
“南哥!”安南一愣,随后被财鱼猛地往旁边一推。
“亢!”酒吧的角落,一个中年男人端着双管猎,朝着安南、财鱼的角度扣动扳机。
“亢、亢!”安南搀住财鱼,顺手朝着中年人的方向开了两枪把他逼退。
“南哥,南哥。我不能交代在这了吧。”财鱼再怎么成熟,他也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富家公子哥。因为敬佩安南的为人,加上安家的庞大影响力才跟从他。不说没经历过什么见血的斗争,亲自下场打架的次数都不多。
“你这傻 b,让你跑你就赶紧跑完了呗。”安南一只手拽着财鱼,一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会干仗吗,就往前凑。”
“哥,我财鱼虽然不是啥好人。但也知道食君禄、忠君事的道理。”财鱼粗重地喘了几口气,“哥,给把刀吧。我走不动了,再帮你拦拦他们。”
这会儿,小条已经被逼退到了二人身边。三个人被围在酒吧中心,颇有孤胆英雄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