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被随意扔在副驾上,男人微蹙着的眉没松,双手猛打方向盘,直奔往狄宅的方向。
严宽的案子是从他父亲狄启祥作为市长时便一直在跟的,他现在虽然退休,但重大事件内幕,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今的狄靳臣是真的没了耐心自己探究了,否则以他的能力,要探出洛七的取向,要知道严宽的案子,以及案子与洛七的关系轻而易举,可是他现在总觉得脑子不够用。
看着他的车开进来,距离上次回家还不到半个月,又一次风风火火赶回来,虽说狄夫人满怀开心,但也看出了狄靳臣有事,直奔丈夫书房而去。
书房里极致的书香质朴,各界书籍、名贵字画一样不缺,此刻阳台上正有一个背对着书房的身影,似乎是在沉思。
走到他身后,狄靳臣才看到他身前摆了一盘棋。
于是他主动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一边,狄启祥这才回身,看到儿子后木木的说了一句:
“你怎么回来了?”
“严宽的事,是不是又要牵扯到七七了?”狄靳臣问得直截了当,却不显得过于焦急,声音一贯的低沉,带着笃定的味道。
狄启祥挑了挑眉,六十多岁将近七十的人依旧精神矍铄,那双浓眉和狄靳臣的极为相似。他抬首看了儿子一眼,没说话,但是对于儿子的问题,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叹了口气,把棋子放回原处。
“所有人都盼着严宽归顺,他若真的这么选,那是双方乐见其成。”他答得模棱两可。
“这么说,七七还要继续她那个可笑的身份?……她不是一般人,从前也许是,现在不是了,您很清楚,就不能让她远离这些是非?”前半句是猜测,确实肯定的猜测。因此,后半句他直接作了要求。
可惜,这种事,即便狄启祥权利再大,洛七和严宽的交集就已经摆在那儿了,他怎么能拆得了?
何况,这也是严宽的要求。没有洛七,他就不会和警局合作,更没有那么好的态度与黑道唱戏。
洛七,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刑警,为了能保证严宽所向,牺牲她并不算什么大事。
不过也怪了,祈家的独苗少爷的态度也坚硬得很,和自己儿子狄靳臣的如出一辙,这让狄启祥不禁动了动眉头,看来那丫头是有过人之处,连他这老头只见了一次,都喜欢得很!难怪年轻人都在抢。
“这种事怎么也得由洛小姐自己做主,你
急也没用。再者,没有洛七,警方就等于失去严宽,他们会怎么选,大家都清楚。即便狄家少爷,或者你坚持都没用。”他想着也略带无奈的道了一句。
看了看坐在手边,头一次为一个女人如此伤神的儿子,狄启祥倒不生气,反而拍了拍他:
“这事才刚有个苗头呢,她的保护伞就已经不少了。她若出事,严宽更不依,警局必须护着她不说,不还有你、还有我,还有祈家嘛?……不是,你说我这棋局怎么解可还是个问题呢!”上一次和洛七下棋,输多赢少,他可还耿耿于怀。
狄启祥说了这么一句,就差直言让他放心了,便伸了伸拦腰,捶背伸腿的往书房里走,顺势出了门。
狄靳臣陷入了沉默,看着狄启祥出了书房后,独自坐在阳台上好一会儿,微微眯着双眼,浓密的睫毛聚在一起,倒是另一番风景,只是眼里的神色凝重深沉。
良久,他才几不可闻的叹息,即便再生气都忍不住担心,他除了保护她别无选择了。
‘可恨’那个小女人这会儿不知在哪逍遥着呢!亏他狄靳臣也有这么憋屈的时候!他自嘲的想着,扫了一眼棋盘残局,不知意味的勾了勾唇。
狄靳臣离开狄宅时已是傍晚,但很遗憾,这一整天下来,他依旧不知洛七在哪个角落逍遥。
……
关岛的时间比M市晚了一个多小时,正是能看到夕阳最美的时刻。
洛七此刻正搭着暖袍悠闲的靠在酒店阳台的围栏上,发烧感冒对于洛七,从小就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兴许是因这里怡人的环境,昨天一晚,加之今天半天,她已是神清气爽。
“明天总能出去走走了吧?否则我这一趟可白来了!”她笑着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林默言。
这两天他是忙坏了,幸好她今天身体无恙,否则真的要耽误了他的工作。
林默言先去了大衣,没有回她的话,只是走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而后像她一样靠在围栏上松了领带,温润的声音有些沙哑,今天分公司开会该是时间不短。
“明晚会在游轮上半个小party,若是想去就去,不想的话,我再单独挑个时间。”
他说话的同时,洛七已经进了房间倒了杯水,他自然的跟在身后,接过她手里的水杯,暖暖的一笑表达笑意,随即仰首喝了几口。
洛七是不太喜欢那些五花八门的宴会,但都是陌生人也无所谓了,自己享受自己的心情,夜间
游轮宴,该是挺新鲜的!
“其实林伯伯到这儿散散心也不错!”
她拉了拉暖袍,知道那艘游轮是林邦替林默言准备的。可见父子关系已经很暖了,一出就是大手笔。
但他也算是刚经历了不一样的心境,一个人呆在家里也够无聊的,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怎么没一起呢?
想到这里,洛七微微转头看了正把水杯放下的人,蹙着柔眉的模样引来了林默言的回视。
“怎么了?”林默言和她在一起从来都是温和到骨子里的自在,说着走到她旁边,习惯的抬手抚了抚她微微潮湿的发丝,不等她回答便继续问了一句:
“饿不饿?”
洛七摇了摇头,却在想,父子俩不同游,难道是因为中间夹着自己?
出来时,她心情有些复杂,想得自然不多。林伯伯这是成全他们俩么?
她在心底笑了笑,虽然看得出林伯伯不讨厌自己,但也不至于想到成家那一层上,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嗯?”她见林默言正望着自己,方才发了个单音节,一双水眸满是无辜的懵然。
林默言只得无奈的一笑,知道她自顾入神了。
“我就不知道你一个刑警整天迷迷糊糊的,怎么能活到现在?”他笑着微微打趣,随手挑了一套浴袍准备进浴室的样子,还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于这样的评价,洛七是不赞同,不过最近两天不在状态,或者说每一次不在状态时,在身边体贴关心她的人,似乎都是他。
“因为我遇到的人都很好。”洛七轻笑着说了句,所以她都安然无恙的活着,这句话亦真亦假。
林默言很好,她从不否认,但能知道他的好,是因为有的人会让自己伤心。
“十分钟后出来带你去吃饭!”对于她的话,林默言只依旧温柔的一笑,说了一句才进了浴室。
洛七也着手穿衣服了,正好不用打照面,说来也怪,两人在十五岁前的确熟悉,一天中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一起,但其实极少作深入交流,这样亲密的共处一室更是从来不曾有过,但这两天,甚至之前就出的很自然,完全没人思考男女授受不亲的套路。
他从浴室出来时,洛七穿戴完毕,裹着厚厚的大衣,还戴了针织帽,只露出一双明动的眼眸,知道她一旦哪薄了他一定不放心。
果真见他满意的看了自己才利索的擦干头发,一手挑着衣服。洛七自动到了客厅等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