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七晕了又醒,根本忘了那种撕裂的痛,只是转着目光,努力的看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她明明的极其高兴的,却不知为何流泪了,看着两张红嫩的小脸,最终还是因为过度疲累而晕了过去。
再一个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华叔了,看着两个孩子老泪纵横,可就是却在少爷没能第一时间看到他们。
也直到这个时候,少爷居然还没回来。
愁得华叔狠狠皱了眉。
终于,午夜来临时,别墅里才变得安静。
杨子的车也从外面泊进了车库。华叔让佣人看着洛七,自己紧着脚步出去接他们。
借着灯光看到严宽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的就是杨子,两人脚步也都宽阔而急促,只是彼此间的气氛有些沉郁。
对此,华叔轻轻的皱眉,脚步也慢了下来,有些事似乎已经不用多说了。
“少爷回来了?”他上前打了声招呼。
严宽只是淡淡的点了头,目不斜视,脚下生风的步伐一点都没有减慢,也只就在要与华叔擦身而过时,他才微微侧头问了一句:“她怎么样了?”
华叔知道他问的是洛七,立刻笑了起来:
“都很好,孩子已经睡着了,洛小姐许是太累了,一直恍恍惚惚,总算睡踏实了会儿,医生说出血比较多,需要好好调理。”
听到华叔说了这些,严宽的眉头已经轻轻的皱了起来,阴郁里满是心疼,却极力隐藏着。
华叔看着他直奔产房,这才转身看着样子,脸色立刻肃穆起来:“少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杨子没有说话,但是点了点头,脸上也满是自责:“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一看这个样子,华叔瞬间生气。
“洛小姐说得很清楚,你为什么不听?!什么时候可以改改你这么直脑筋的毛病!好容易的一对,你非得拆了!”华叔训斥起来毫不留情,幸好两人已经到了门边,声音传不到产房。
产房里,安静的大床边两张小床,那么温馨,这一切都是他在产前为她做的准备,华贵的大床,精致奢华的小床,两个小孩睡得那么熟,让他不自禁的也静下心来。
可是他的脚步却顿在了那儿,没有再继续走过去,也许是不忍心看到她的憔悴,也许是怕他心软。
良久,看着床上的人微微蹙眉,他才起步。
“怎么办呢洛洛?我能那么自私吗?”蹲在床边,他近乎自言自语,手心想要抚上她精致的脸颊,却顿了好久都没有。
她这么美,这么好,他严宽怎么可以自私呢?可是如果不,他该怎么走完剩下的路,他爱她胜过自己,更爱他们的孩子,没了她,他根本不知道剩下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如果留着她,他是不是又太残忍?
……
洛七醒来时,窗外的阳光明媚的照在窗帘上,窗帘拉得很严实,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
她只觉得十分疲累,慢慢的转头才看到摆在一边的小床,两个孩子睡得那么熟,粉嫩的
鼻翼轻微的一张一合,看的洛七不自禁的笑了。
想要起身,可是一动,肚子都疼的厉害,只狠狠皱了眉。
方才想起,逗自己笑的这两个小鬼已经从肚子里出来了。
她是剖腹产,尤其是两个孩子,不知道伤疤多大呢,可惜她现在几乎连动都动不了。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想起,从昨晚开始,就没有看到严宽,他昨晚回来过吗?
还是,回来了,但是又走了,根本没来看过她?那这个时候,他在家吗?
这么想着,可是却没有得到答案。
保姆给她端来了粥。
“严宽回来了吗?”她并不急着吃,而是虚弱的问。
保姆眼神晃了两下,只好笑了笑,“先生这两天可能有点忙……”
哦,洛七听出来了,严宽不在。
“那华叔在吗?”
保姆点了点头,但是叫华叔来的时候,她问了,华叔却只是敷衍,躲闪。
所以,洛七多少也知道了,严宽一定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一定也在想,要把她怎么处理了吧?
干脆的,她就不再问了,一直也没见到他,可是她也就安安心心的养着,严宽要是不想见她,她肯定是见不到的,但是,总有一天,他肯定回来找她,告诉她他的决定。
开始的一周一直由佣人和医师贴身服侍着,洛七连地都极少下过,也从来没出过卧室的门。
也许是她用药用得好,再者便是医师技术高超,半个月过去,她觉得身体已经轻快了大半,腹部的伤疤没有那么疼,也没有网上那些剖腹产的辣妈们形容的可怕。
还记得医师对着她笑着打趣:“放心吧,不会留疤,看洛小姐这身材,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还是个少女呢!”
洛七只是眯起眼睛笑着,她现在最喜欢的便是抱着两个宝宝摇摇晃晃,不过现在缺一件事,那便是两个小鬼还没有名字,她连严宽的面都没见着,一直等着姓名。
今天她终于出了房间,却不知道严宽在不在家。
“我今天就在餐厅用餐吧,医生都说了没关系了。”下了楼,洛七看到了佣人才轻轻的说了一句,顺带问着:“少爷今天不在吗?”
只是过了半个月,她却有一种已经和严宽两个世界相隔的错觉。他真的一眼都没有来看过她,从她生孩子到现在可以自如活动,和他对怀着孕的她简直是两个样子,天差地别。
“少爷一早出门了,最近似乎都很忙,极少在家,今儿出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少夫人要是有事,给杨子先生打电话就行!”佣人恭敬的说着。
哦,这些都是严宽特意吩咐的吧?他连她的声音都不想听?
洛七微微蹙了蹙眉,他极少回家吗?现在业务这么忙了?还是为了避着她?
那半天,她只悠悠的在别墅里转了一圈,似乎也是这时候洛七才想起,两个孩子出生的时间是国内的国庆节呢,只是没有人和她一起分享这些。
转悠的有些累了,洛
七才拿了一本饮食杂志坐在客厅翻着,最炎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窗外的阳光带着刚好的温度。
其实她一直翻动着杂志,但是好像什么也没看进去。
直到下午快一点,洛七才听到别墅外有车的声音。
什么也没想,她放下杂志,人就已经走到门边,翘首以盼。
果真老远看到了严宽大步往别墅里走,但是心情似乎并不很好,表情淡然,甚至都没有看到等在门边的她。
“回来了?”在他走近时,洛七笑着问了一句,伸手想要把他手里的包接过来,但却被他轻轻一避便躲了过去。
高大的身躯就那么擦身而过,似乎不认识似的,径直往客厅里走。
洛七愣住了几秒,伸出去的手搭在半空,好一会儿才自顾抿了抿唇,心头有些酸。
从认识以来,严宽对她的态度,从来都没有这么冷过。
但是,她不能怪谁,就算她生孩子,他不在,那是因为他忙,就算他还没给孩子取名,严格说起来,这也不是他的义务。
所以,转身,她已经挂上了淡淡的笑意也往客厅里走。
可是她刚到客厅,还没坐下,严宽却又从客厅里往楼上走,根本没有给洛七一个说话的机会。
她忽然觉得越发心酸,她知道严宽或许知道了他的身体状况,但也不至于这么冷落她,有些东西习惯了就很可怕,就像洛七已经习惯了严宽的存在,却又忽然把她抛进了冰窟。
她深深的呼了口气,转身就往楼上走,她就不信他会一直不理她,即便要这样,也至少和她说句话,说说为什么。
进了卧室,洛七看到的便是他站在窗边的身影,外套已经脱了,只剩下纯净的白衬衣,衬着窗外的阳光,让洛七有一种他会立刻就消失的错觉。
这么看,她也才觉得严宽的身材真的很棒,挺拔硕实,把衬衣撑的极其好看。
她走过去站在他身侧,因为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也便抿了抿唇,仰着脸看着他,就那么一直看着,希望他先开口说话。
严宽知道她到了自己身后,正要转身,洛七却忽然伸手,握了他的手臂:“你到底怎么了?”她已经微微皱起了眉,抓着他袖口的手揪得他挣不开。
她不是生气,只是心酸,就算怎样,他应该知道,在这里,她除了他,就什么都没了。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但是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冷淡?”本就只有两个人生活的别墅,她真受不了这样的寂静,半个月的产休就已经够孤独了。
“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严宽终于开口,低低的声音很平淡,没有停顿没有起伏,只是低眉阴沉的看着她。
洛七僵了脸,松了手,没有说话,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在他目光下,她没法撒谎。
微微点了点头,没敢看他。
“满月之后你走吧。”
好一会儿,他忽然低低的说了一句,依旧那么随意,似乎只是说扔了一个过时的玩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