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的电话又响了,她马上接听。
白须在电话里斥责她:“你在那里干啥事,这么久没接电话?”
白须又拨了一次,对方喘息未定的回答,哄骗他:“哎呀,白哥。我刚才买菜回家,我哄到家里人是同学打的电话,我飞起脚板跑出来接的电话。”
白须虽然半信半疑,又一细想,又不是耍朋友,不可能和她结婚,没有必要和她生气:“你在什么地方?”
小甜告诉他:“我在后街‘微利超市’。”
白须迅速回话:“你等到,我五分钟就到。”
小甜催的士车驾驶员:“到后街‘微利超市’。”
驾驶员听这位女士回电话就知道她必去“微利超市”,立马回答:“好的,去‘微利超市’。”
白须手提黑色小皮包和小甜在“微利超市”旁见了面。
小甜假惺惺的指责白须:“白哥,你好狠心喽,至少有一个星期了,不给我打电话,又不来看我。你晓得,我老公在外面打工,我一个人在家,既痛苦又寂寞。以往,你天天打电话,过不了几天就来看我,陪我过夜,让我从你身上得到一片温馨、体贴,得到一个女人渴望的安慰。”
白须真是有苦难言:“哎呀,这段时间霉惨了,做生意不顺心,老婆下了岗,儿子手被摔断,一连串不顺心的事堆积到一起了。请理解。”
小甜娇滴滴的斥责:“我能理解你,谁来理解我?”
白须被她娇滴滴的声音叫软了心:“好吧,过几天我抽空来陪你。哦,我还差点忘了,最近,我要落实我家属从新上岗方面的事,她要和我一起去办事,我接电话不放便,你千万别给我打电话,有空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小甜柔情似水:“好嘛,我听你的就是了。谁叫我这么傻乎乎的心痛你嘛。”
白须又会为她魂牵梦萦,他真为难,舍不得子女,又不想放弃诸玉苹,内心又特别怜香惜玉,纯属多情公子为情所困的神情:“好了,我改天一定来看你,绝不失言。你那天电话里说什么秤,是真的有这种秤还是在哄我哟?”
小甜转悲为喜:“说过老半天,你就是不相信我。”她指着专门经营秤的那家:“就在那个地方卖秤。”
白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是在卖秤:“好吧,我们过去谈,谈的时候你要注意,就说我是帮别人买。”
小甜有些迷惑不解:“为什么,拿钱买东西还怕谁吗?”
白须神乎其神的提示她:“你想,用这样的秤做买卖,一旦被技术监督局的人查获吃不了篼着走,会是什么结局!”
小甜终于听明白了:“一旦遭查出来,卖秤的老板,我、你都麻不脱爪爪,是不是这个意思?”
白须笑着点头:“就是这个么回事。”
小甜又提出个新想法:“白哥,如果谈成了,你先拿秤离开,把钱给我,我付钱给他。这条街大家都知道,我是个下岗职工,成天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没做什么生意。谁也不能把我怎样。”
白须爽快答应:“好吧。”
小甜领着白须来到“五金门市”。张老板看见小甜就明白,他们是买可以移动刀口的秤,张老板轻声问道:“老板,你要买可以移动刀口的秤吗?”
白须笑了笑:“我们是打工仔,又不做生意,买那个玩艺儿无用。我是帮我朋友来看一下货。”
张老板明白,无论是他或是他给朋友买,都是一回事,自己卖出去一支秤,赚上几百元钱,也要多个心眼:“其实,我也是给朋友卖。我也是做老实生意的人,卖出去一支秤之后,他请我喝一台酒。卖不出去我就把货退还给他,我不承担任何风险。”
白须知道他也是在逃避责任:“既然我们都是帮别人的忙,还是让我们见识一下吧。如果真的有我表妹说的那样,我就帮我朋友买下那支秤。如果是吹牛皮,我就告辞。”
张老板欣然同意:“代卖这样的秤也有风险,只能放到屋里藏起,你们在外面稍等,我进去把秤拿出来。”
张老板拿出一支秤,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什么,他把秤挂在固定的钩子上,提了一袋表明是五十斤的物品:“你们看好了,这袋物品是五十斤重。”在秤上复核,果不其然,是五十斤。
他取下那袋物品,悄悄移动了一下秤的刀口,自信告知重量变化:“这袋物品是七十斤了。”在秤上一复核,就是七十斤。
他取下物品,又移动了一下秤的刀口,他又胸有成竹的让他们看效果:“这袋物品只有三十斤。”在秤上复核,的确只有三十斤。
白须细心的问明秤的刀口左移与右移的意图后,他亲自做了三次试验,虽然没有那位张老板那么精确,称秤的重量都发生明显的变化,他已经基本掌握了秤的使用方法,决定买下这支秤。他慷慨表态:“我帮朋友把这支秤买了。不过,我要麻烦你写张收条给我。”
张老板迷惑不解的看着他,有些怯懦:“我是帮朋友的忙,确实不方便写什么字据。”
白须更是有些难为情:“我只要一张收条,又不要你的正式发票,你帮朋友卖秤,我是帮朋友买秤。大家都明白,朋友好账要明。”
小甜刚才只是看热闹,看到为这件小事有可能谈不好,自己要得的好处费一分都捞不到,如果他们之间对说,自己白跑腿,她给老板鼓劲:“张老板,你怕啥子嘛,他是我表哥,只是他有位好朋友在做生意,不方便出面买要我表哥帮忙。如果不是他们认识我的字体,我都愿意帮你的忙。”
张老板还是犹豫不决。
小甜再次鼓劲:“张老板,我就在这条街座,又不搬家,你做生意那么胆子这么小哟。你想,我表哥给朋友办这件事,只是凭嘴说,他的朋友会怀疑他是凭空捏造,从中吃了多大一笔中介费,这让我表哥如何为人。”
白须等得有点不耐烦了:“算了,我不帮朋友的忙,走了。”
张老板终于拿定主意:“好吧,你说怎么写。”
白须教他:“你直接写收到一千五百元购物款,落上你朋友的名字和年月日就行了。你认为我们是别有用心,简直不会做生意。”
张老板在收条上写成收款人李二娃的名字,他交收据给白须时,手都有些颤抖。
白须看他那个狼狈不堪的样子,用鄙夷的眼光藐视瞪眼道:“想做歪生意又没有底气。”大大咧咧地从黑色的皮包里把准备好的一叠钱取出来拿给小甜:“表妹,我还有事,麻烦你帮我结账。”
小甜接过钱粗略的数了一下,喜笑颜开的答应:“要得表哥你有事去忙,我来帮你结账。”
白须招呼了一辆的士,迅速离去。
小甜在白须交的钱里抽出六百元,又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取出四十元交给张老板:“请你清点一下。”
张老板清点后,早被这个艳而不俗的少妇打动:“美女,为了感谢你给我推荐业务,今晚张哥想请你吃火锅,赏不赏脸?”
小甜不屑一顾的神态:“老板,谢谢你,今晚妹妹有饭局,改天你再请吧。”
小甜风骚的举动,更挑起了张老板的,听她答应改天,也就说明自己还有希望得到她的垂爱:“好,只要妹妹有空,我随时恭候吩咐。”
小甜有意要嬉耍他:“假若晚上十一、二点钟我想喝夜啤酒了,打电话约你请客可不可以?”
张老板顿时显得窘迫难堪:“最好是先约好在什么地方喝酒,到时候出来就是了,用不着深更半夜打电话耶。”
小甜朦胧的做了一个滑稽的动作暗示他:“张老板,做小生意赚点小钱只能够养家糊口,钱不好赚喽。”神气十足地飘然而去。
霎时,张老板被小甜嬉耍得瞠目结舌!羞愧难当。
小甜把应付给张老板的钱付清后,自己得的五百元存入银行的存款卡中,又到“人间缘音乐酒吧 ”的“如醉如痴”包间去应酬那位帅哥。
傍晚,西装革履的姜成品趾高气扬的来到“人间缘音乐酒吧”巴台前,傲慢地问:“‘如醉如痴’包间有空吗?小红和小甜在忙什么?”
巴台收银员一看便知是小红的搭子来了,连忙递了一杯茶水安顿姜成品,同时又为小红打掩护:“大哥,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安排一下。包你满意!”
收银员给身旁的小姐低声吩咐,那位小姐会意,摇摇晃晃的跑进了里面“如醉如痴”包间,敲了敲门,小红出门后,她告诉姜成品要玩耍之事,她慌里慌张地进门后在小甜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小甜急中生智:“对不起帅哥,我‘好事’来了,今晚就不敢赔你做‘业务’了,一个星期后你再来吧!”
小红也随声附和:“帅哥,我也在‘办公’,你们一个星期后来我们保证把你们陪安逸!”
两个嫖客气急败坏,有一个嫖客狡赖的笑道:“是真嘛假的,你们刚才还说放空炮实炮晚上见分晓,我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你们是不是在哄我们喽,敢不敢让我们检查一下!”
小甜怕漏了马脚,脸上有些羞涩的表情。
小红厚颜无耻:“帅哥,查一查,二百八,你们看了我们来红之后运气走不得别怪我们姐妹哟。”
小甜有小红的席话,也厚颜无耻的趁火打劫:“帅哥,我们女人长这个玩艺儿就是让你们男人看、玩的,你们莫说用了钱没耍安逸哟!”
这个嫖客脸色一沉的责斥:“早知如此,你们何不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既当婊子又立牌坊,让我们空欢喜一场,算了,我们有的是钱,未必还找不到人陪嗦,走,我们换地方。”
另一个嫖客也骂道:“今天算我们倒了八辈子的霉,遇到两个带红的瘟鸡,走,我们换地方,再也不踏这家的门坎了。”
两个嫖客嘟嚷着来到巴台去结账的同时,责斥道:“你们不像话,安排两个带红的死鸡。”
两个嫖客东一句西一句,把小红和小甜说得面面相觑。
收银员柔情似水的笑着安慰二人:“对不起二位,下次我们一定安排做‘业务’的小姐陪你们耍安逸、耍满意,收费的时候给你们打九折。”
两个嫖客还是气昂昂的“哼,走着瞧。”了一声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小红、小甜连忙带上随身携带的小包到洗手间去涂脂抹粉。
服务生、服务员急不可待的到房间打扫卫生。
姜成品看到两个嫖客狼狈不堪的离开,半信半疑地问收银员:“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哟?”
收银员笑逐颜开的安慰他:“哎呀,他们想做业务没能如愿以偿,没耍安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样的事司空见惯。”
夜幕中,白阳街上四处灯火通明,不少住房关门准备睡觉了,白须的儿女还在一门心思的做作业,白天才的左手被跌断后耽搁了些课程,姐姐白广莲耐心的给弟弟补课。
诸玉苹的妈妈在白天才住院期间,来到女儿家,给外孙女儿煮饭,守护着这个家,下岗之后的诸玉苹,马上又要协助白须做生猪收购的生意,也要长住这个家,她就在自己和外孙女住宿的屋子里看电视。
白须提了一支秤在卧室里称了好一阵子。
诸玉苹在厨房里收拾洗涤干净之后,来到卧室,惊愕地问白须:“你拿这支秤在屋里摆弄了这么长时间,搞什么名常哟?”
白须神气十足的招呼诸玉苹:“轻声点,你怎么成了个大炮筒子哟。明天你就要参加收猪了。我要慎重其实的送一份礼给你!”
诸玉苹更觉他今天有些扑朔迷离:“你到底在搞啥子鬼把戏嘛,那么神撮撮的样子。”
白须故弄玄虚:“我今天买了一样好东西。”
诸玉苹看他酸溜溜的样子,有些生气了:“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我要睡觉了。”
白须指着胶囊装的菜油问:“你这一胶囊菜油是多重?”
诸玉苹斥责他:“神经病,二十斤嘛,还要装怪问一问的。”
白须套在胶囊上的一根绳子,挂在用那支新秤称后,拿给诸玉苹看,复秤后仍然是十公斤:“就是要让你看到秤时重时轻,不信你看。”
白须移动一下秤的刀口,又在秤上称后,拿给诸玉苹看,复秤后怎么一下就变成四十斤了:“不对,你这支秤有问题,不能用。”
白须不慌不忙的移动秤的刀口,又在秤上复核后,拿给诸玉苹看,复秤后怎么又变成了十斤了。诸玉苹大吃一惊:“这支秤坚决不能用,我们凭良心做生意不害别人,也不让别人害我们。”
白须反其道而行之地劝道:“你想过没有,那些黑心萝卜一口就吃我们一万元,哎,不是我心黑,是形势逼人。我们采取这种手段也是迫于无奈,你们在单位上班说下岗就下岗,我们辛辛苦苦的做生意,一年到头能赚多少钱?儿女们上学、全家人吃饭穿衣、生疮害病要不要钱?你说,现在那一样能离开钱?白阳镇收猪都有二十来人,我们能把贪官吃的钱赚回来都是好事。市场经济真的残酷无情,如果我们不采取特殊手段,和大家一样平平淡淡的做生意,明年不晓得当官又是多大的胃口,不搞感情投资,随时随地都有遭挤出收购群体的危险。我们又不是造钱的机器,搞感情投入的钱只能从生意中捞回来。”
诸玉苹在白须的劝说下终于让了步:“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坑害向周方山那样的贫困户哟。”
白须深有感触:“我们可以采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办法,对特困户、困难户,我们不去贪占他们的便宜,对稍好一点的养殖户我们可以适当吃点秤,只要我们独霸了白阳镇的收猪市场,很多事都好办了。”
诸玉苹问白须:“这支秤买成多少钱?”
白须拿出那张收条给诸玉苹看。
诸玉苹大吃一惊:“哎呀,那么贵啊?”
白须叹惜:“嘿,他说这是高科技产品,要这个价才卖,有啥办法呢?”
诸大娘听到白须和诸玉苹时有时无的惊诧声音,敲门问:“你们俩在做啥子,这么晚了都没睡,叽叽喳喳的。”
诸玉苹爽朗的笑着回答:“您老人家就别管空隙事,我们在商量生意上的事,我们马上就睡了。”
诸大娘关爱、体贴入微之口吻:“我不是管,我只是想提醒你们,做生意起早摸黑的,非常辛苦,注意休息好了,才有强壮的身体和旺盛的精力去做事。”
诸玉苹娇柔的对妈说:“妈,谢谢您,我们马上就睡了。”
母女隔壁说了两句。
诸大娘喃喃自语:“该说的我也说了,听不听由你们。哼,我可要睡觉了哟。”
白须让妻子亲自操作移动秤的刀口,复核重量,让她懂得正确地摆弄秤的刀口。再三叮嘱她:“你千万要使用正确,不然会弄巧成拙, 不仅赚不到钱,反而到贴一砣。”
仿佛有些无奈之举的感觉的诸玉苹:“我们不想这样做就会失去商机,一旦不做生意就陷入困境,真是万般无奈逼上梁山的。你以为我的智商就那么低哟,若不是你这家伙纠缠不休,说不好我考入名牌大学,现在是个可以管人管事的官呢。”
白须揭示她的老底:“你就别吹了,坐在教室里一本正经,看起来像个读书人的样子,不晓得你心中在想什么东西,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及格的边缘,还想考名牌大学,吹牛皮不打草稿。”
恼羞成怒的诸玉苹斥责他:“你再胡言乱语,我真的跟你急。”
白须只好委曲求全:“好,我不说了,两口子开玩笑都要生气,小器鬼。”
逗乐了的诸玉苹用手招收纠住白须的耳朵:“你胆大包天,还敢说老娘是小器鬼。”
白须饶有风趣的逗笑妻子:“好了,我慎重申明,我老婆子不是小器鬼,对面的小狗崽子是小器鬼。”
明知斗嘴自己在老公面前甘拜下风的诸玉苹,脱衣上床:“夜静更深了,我才不跟你这个神经病说耶,关灯睡觉,再不听,我就把你赶出去喽。”
她突然想起今天到保险公司给儿子报药发票的事:“这次儿子报药费的事让我联想起你们的事。”
“我们啥子事?”白须惊愕地问。“你们长期跟车出差,也要预防万一。”
诸玉苹细心的提示白须。“好吧,你明天带钱去给大家都各买两份意外保险。”
白须秤杆上做了手脚,担心遭到报应,内心觉得很有必要。此时此刻,已经是睡意朦胧了:“好疲倦喽,天大的事都不说了,睡觉。”脱衣关灯,很快就进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