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不懂那怪里怪气的语言在表达什么,但大多数人都能从彩衣蛇蛙人的肢体表演中约略做出些猜测。海日古和一众人等便不由得回头望向壁垒所在,那里对于来犯之敌的清理已经接近了尾声,并且也将部分还挣扎乱叫的蛇蛙人放在了一起。
其实以河青人和草原人的看法是要全都杀光的,无论是轻伤重伤都不过是外形难看的异族,与之多相处一刻便是一刻的难受。也就是发现那样倾向的格鲁古人及时出手制止,不过等新命令下达的时候就已经干掉了大半幸存的蛇蛙人。
如果说人权、道义、战争法什么的根本没用,因为身处落后星球的人们根本就野蛮得厉害。
他们首先就没将蛇蛙人当做与自己平等的存在,尤其在小胜一场后就更是存了傲慢之心,甚至还不乏有人在讨论火烤还是清炖的口感更好来。格鲁古人就只得从功利的方面进行劝说,只消几句话反而实现了之前没达到的目标
什么一个重伤之人需要数倍的人手照顾,这样就相当于敌人的战斗兵力受到削减。什么痛哭惨叫也会降低敌人的士气,让他们在距离敌人更近的位置哭嚎尤其有用,要是太远就听不到了。
以四娘为首的教团及河青人还真就吃了这一套,他们果然很快就下令制止了虐待和杀戮的蔓延,转而以暗流大神的名义做出了优待指令。不过同时进行的也还有将若干敌人的尸体放置在黑门下,然后再由未能参战的格鲁古人以钩子拉扯入洞室之中。
碰见个新物种总是要研究一下的,只从生理特征就明显与他们所见识过的种族不一样,进行解剖的话便可能发现对方的弱点。或许随军的医务人员就能与技师们配合找到克制办法,或许就可以绕过不许使用热武器的限制了。
当然在基因特征上也可以进行适当的采样收集,现在虽然还不具备进行检验分析的能力,但说不准日后攒出了足够设备了便能展开研究了呢?要知道多样性的基因也向来值得大力搜集,这也成了许多远征部队任务的一部分。
站在相对高处的圣军并不能很清楚地看清所有细节,但就整体而言还能确定部分伤病的存活。只是讨还俘虏的要求却让海日古犯了难,因为他出来是给对面添麻烦来的,怎么会发展到折损了人手又施恩的节奏了?
更关键的是他管不到后方的战场收拾,就怕凭白答应了以后又会受到其他人的反对,那岂不就显得自己言而无信了吗?
于是在为难之下就只得派人立刻返回通报,直到是得了准信后才向敌人的所在做出同意的表示。
来来去去几下子就让人心士气有了个过渡,被打了个突袭而导致的士气下降便被众人甩在了脑后。最多是于回程之上唱起了送葬的歌谣时才让他们再次心情黯淡,于是也免不了让海日古跑前跑后地进行鼓励打气,这才反令得人们更加坚定了作战的意志。
身处壁垒之上的姚海在战斗的时候并没有偷懒,而在闲工夫相对较多的时候则是抽空进行了更多观察。他就算再挑剔也对海日古的表现非常欣赏,只是由于带着头罩会感到气闷的缘故才没连声称赞。
但做为往日城中的知名人物又怎会无人关注,所以他的一句赞扬便很快经由人群传播了开去:此子日后必是一方英雄!
但如此称赞和传播力度就只限于白首山以南的族群,海日古在山北的名声早已经流传了很多年,根本就不差现在的锦上添花。
像是做为心有他想的旭川未必能注意到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但等听到这句话后就还是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还将姚海的评价暗暗记在心中。
在以前或许只安心于满足部分不大不小的任务,若是表现的太过优异了就可能遭到同族的猜忌。可在见识到那么多的神奇后又怎能按捺住心中的躁动,趁眼下多看多听多想便能受益良多,而在彻底摸清状况后也不妨多求一求上进吧!
作为教团之人反而对此较为迟钝,所以就只当是个可以作为了解的信息听过便是,但在后续就没有更多打算了。因为他们已经默认海日古是另一个系统中的骨干,言语都不通的异族又能怎么交流呢?况且在远程杀伤的事情上还得仰赖草原人的能耐,现在要是动手挖墙脚的话就未免会破坏合作关系了。
海日古和那三百人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返回了壁垒之中,而他们所收获的目光和评价也各有不同。
发现亲人折损且未能给对面造成杀伤的就不乐意了,因为这让他们觉得关心之人的伤亡一点价值也没有。反倒是关系较远看热闹的人群都觉得海日古很长脸,那一身大喝阻人射箭的举动光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恨不能当时是自己在那里扬威。
但这些琐事并没能持续太久,因为随着两边的伤员运送完毕便意味着下一轮对抗,而这次蛇蛙人则拿出了更多的器械。
首先就是插了许多可怕利刃的重型推车,光是那轮子上的粗壮钉子就各个有拇指大小,一路竟然令碾压的区域都出现了下陷的凹道。有这东西存在就让壁垒之内的人们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立刻就觉得再要用老办法就可能吃瘪了。
这东西在进攻的时候本就是用来撞散敌阵的,但凡想要挡在前面的血肉之躯都被扎得前后通透,还真没听说有谁能从这玩意的撞击下幸存的。而在防守的时候也可以做为一处支撑点,哪怕是格鲁古人设置的床弩也没法立刻射垮。
操作这么一台重型推车也需要有十数个蛇蛙人士兵,他们在崎岖复杂的地形上居然出现了越推越快的倾向。因为给他们交代的就是专门以蛮力撞向铁丝网,只要速度足够快就能直接将拦路的小玩意连固定的木桩也带走,拉扯或者剪切的费力工夫便就这么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