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滋滋的情绪萦绕在问题得到解决的二人身边,王涛和红衣一整日里都是以笑盈盈的姿态见人,仿佛是出外在路边捡到了什么宝似的。不过他们所谓的宝贝却是庄户内所见的男女老少,这些人会因为血缘的关系而认同彼此,当然也能认同婚姻结成的新家人。
将来说不得要劝说这些人一起跟着向西边迁徙,而且坚决不让他们去接触有关暗流神教的一丝一毫。即便是将各种用来立足的物资送过去了也坚决不提,通通都当做夫妻二人给予娘家的贡献就是。
而且也不必担心这里有人不愿离开,红衣这个能够方便交流之人给王涛提供了一个很棒的信息:那就是这边的很多青壮都在抱怨田不够种,以至于每年的生计都只能说是勉强维持,想要过得舒坦却是非常难的了。
据说如此的困顿一是因为若叉断绝了排河上下游的交通,以至于原本的许多手工业都跟着支撑不下去了。
二是连年征收重税的王城又将税率调高了一成,以至于即便是丰收年景也留不下太多的结余。
三是据说侵扰边墙的山北蛮子突然乱了起来,所以要征调更多的青壮和粮食北上戒备。
这一桩桩的事情单独发生就很让人头疼了,而在连续发生的情况下就分外给民间增加负担,即便是坚忍之辈也有些吃不消。据说一些贫弱之地甚至直接出现了城邑被周边村落攻破毁坏的事情发生,光是这些消息就足以造成周边的动荡。
但是问题往往都要掰开讲,娘家人在此地生计受困或许是件坏事,但对于急需找到下家的红衣和王涛却是太好了。
河青城那边或许优良的工匠以及繁荣的市场不多,但恰恰就是无主的荒地特别多,缺的就是足够的人手前去进行开垦。只要有充足的人手过去就可以立刻建起一处庄子,而在工具方面也可以由夫妇二人提供,要知道他俩的财富现在已经积累到了一个小富怎么了的地步。
而受惠于白首山的遮蔽也无需担心边患,甚至他们那边还引入了相当的草原人一同征战,两边的人群可以说是互为盟友的关系。尽管各自的小心思和看不顺眼是多了些,但是双方的互补需求还是非常强大的,不至于轻易间就互相扯破了脸皮。
再次就是那边正是托了若叉之乱的福已经久无王命了,所以不断加重捐税的命令一直都未能传递过来。而河青城里头现在又是教团在主掌大权,以四娘年的眼界根本就看不上向周边农村收税,只需将穿越所得的珍奇器物发卖过去就是。
反正那些各种稀奇玩意得来都是非常轻松,而在交换中却能换取别人忙碌一整年的余存,所以里外里的换算下来也无需再去盯着那点财源。只不过今年的税收已经随着秋收的结束全部征收完了,而那些堆积丰富的仓储也基本落入了暗流神教的手中,少部分则是被公门的吏员们在混乱之中私盗了一部分。
总之新的措施恐怕还得等到一年之后才能开始实施,只不过河青城里好谋生的传言已经流传了出去。近几次的穿越都一直在有附近庄户青壮在参与其中,只不过他们一般都托庇在城邑之内的亲族名下,教团即便是看出了猫腻也多半不会理会。
这个以劫掠为主业的团伙其实恨不得有更多人加入进来,当然那些人最好还是严格遵守他们所立下的规矩的。那就是声称自己是信众之人可以在异界随意祸祸,但是在从黑门返回时就必须留下三成的战利品,否则就要受到神明仆人的诅咒,以及一通结结实实的棍棒教育。
这等看不上农业税的做派对于庄户们而言就实在是太棒了,只不过引发这一对策的原因却是非常有问题。那就是过于丰厚的暴利能够蒙蔽许多人的双眼,再加上相对过于频繁的收获也远非地里刨食的快捷,两厢一比较自然能让许多人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所以王涛决意要将新的村落迁到较远地方,坚决不能让红衣的娘家人能够轻松自如地前往河青城“见世面”。因为他隐隐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那就是趋利而来的人似乎会越来越多的样子。等到那个时候也不知还有多少人愿意继续耕种,恐怕到时候粮食才会是最为稀缺的东西。
至少是在看到确实的情况前还暂时不愿理会,农人抛弃庄稼在他们看来就仿佛自己不再呼吸了一般。而小时候听说过类似危机的王涛却存有不妙的感觉,但他即便是将自己所知道的拿出来做讲述也是没用,所以还不如自己先行做些必要的准备为上。
而在具体的招引人员之前还得先拉一拉关系,更多的小恩小惠和更多的笑容问候总是非常管用。一路上所见到的人们也都给这两位大金主还以灿烂的笑容,因为光是将分到手中的礼物拿出去交换就能换来许多粮食,这让他们对于度过今后的苦日子增添了许多信心。
如此亲近的心态还令许多事情的交代变得轻而易举,不但是在做监视外来可疑之人时不再仅仅有义务在支撑,更加还增添了许多的积极性在里头。像是匆匆迎面而来的族叔就着急地将二人拦下,并且是在示意过后就引着他们一起返回村中的族长家中。
在屋里屋外都已经有数个精干青壮在等待,他们的手中也都拿着些寻常的农活工具,粗看上去像是要出去干农活一样。不过在寒冬腊月里又有什么样的农活可以做呢?光是这一点就引起了王涛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