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信徒不信徒的这个事情不是很重要,平日里大家就拜山拜水拜先人的,只要听说灵验也不在乎多去拜一拜,拜谁不是拜?不过是多说几句便宜好话的事情罢了。但是要缴三成的份子就太扯了,公门在明面上也不过是收一成啊!
虽说捐役之类的也不轻。
但很多人还是就这么高的抽成不满地问道:“怎么是三成呢?之前的份子从没这么高的啊?你这要的为免也太多了吧?这么多的虫肉你一个人吃得完么?”
恐惧?很可怕,死亡?很糟糕。但是这些个酝酿也压不下大家对这么高抽成的不满,他们义愤填膺中竟然一起向前走了几步。
四娘当然不会傻到同他们硬怼,只是放下了手机,转而用自己本来的声音问道:“尔等可信有暗流大神?”
有几个心思灵动之人,心想着既然只有信徒才可通过,不然就会受诅咒惩罚,那不管份子抽得高不高,总之就是非信徒的话就没资格去获利呗?傻子才会说不信呢!他们便零散地在人群中应道:“信!”
眼见得才这么几个人出声应场,四娘就觉得场面还不够,于是就提高了声音问道:“尔等可信暗流大神?”
不知不觉中就将“有”字给去掉了,这一字之差可就区别大了。
但是人群中刚刚才想明白的人并来不及思考这新添进来的套子,反而生怕自己落了后就赶紧地应声答道:“信!”
“尔等可信暗流大神?”四娘见答话的人多了许多,便高举了双手,再次大声地问道。
“信——!”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拉长了声音答应道。
一些还没想明白的人虽然还不是很理解具体说了些什么,但是既然见着这么多人都喊了便也就跟着大声喊了起来。这使得声势要比起一开始要大了很多,震动得一些细沙都从岩缝中扑簌而下。
见到大家都作出了应答,四娘便满意地合掌说道:“诸位都是信众,那就太好了,凡信神者都可入此门中。也正好暗流大神发下了交待,诸位就协助我一起完成吧。
大神念在这些个不信神的渎神者们可怜。所以当他们其中有些妖魔能够及时忏悔,哭求着痛改前非的时候,就会命我来此白骨红尘界之中镇魂抚灵,好将他们都送到大神许诺前往的好地方。
正好来了这么多的人都是吾神的信徒,想来大家都是高义之人,来此必是因为天赐的机遇,便随我一同祭奠好了。
随我来!”
四娘在说完这些胡扯的东西之后,就扯着座椅离开此处,当先向后转着就迈进了黑门之中。这东西的后面还有那些粗糙得多的绳串和坠饰,糊弄人的东西可不敢留在这里。
大家听她说了一番东西也不是很在乎,这妖魔忏不忏悔的与自己何干呢?祭祀的话那就更是与己无关了。只是听最后一句话却也很容易理解,意思就是大家现在都可以进门了呗。
可是虽然四娘让开了道路,但是众人看看黑门对面,竟能看到是在一处高大的室内。这对面明显不是那个过了火的“沃拿脂之地”,而是个极大的房子之内。
好奇之人便心急口快地问道:“这才几天就在那边盖了个大房子了?”
得来的却只是莫衷一是的嗡嗡讨论声。
众人瞅瞅洞中起码千余具的高大粗壮白骨,还有折断开裂的的华丽兵器,接着又看了看自己带来的棍棒和箩筐,然后又看了看身边的彼此。都觉得好像……似乎……对面很危险的样子啊。
别看这么多人刚才答得欢,那都不过是在嘴上扯一扯应个景的事情。真要到落真章的时候就看出实情了,在这第一时间里就没人敢先动弹。
今日所经历的种种诡异莫测的景象实在是有些太过震撼刺激了,都远远地超过了很多人过往所经历过的一切异事。估计就算是再跳出来一只牛犊大的老鼠的话,恐怕大家也会惊叫着接受的。
不过这种奇怪的地方当然最好是由先别人先进去探探路,等确定安全了自己再进去不迟。都有着这个心思的众人正想着得有人去探个路呢,于是竟无人先行,只是拿眼互相地瞅着。
没等着他们开口支着别人先进的时候,便从旁边来了两人。来者便是身着华丽鲜艳袍服的红衣和麻姑。她们趁着四娘大声地唬人的时候就从人群边上绕到了黑门这边。
现在她二人脚步沉稳,款款行于阶梯之上,身姿绰约如柳枝随风,衣袂相擦间声如蚊翅作响。抬步间就走到了层层阶梯的最高处。
众人畏于连番的恐吓,故而怯于进入未知的地方。虽然他们自己不敢上去,但是同这两个偶尔耍耍的女子还是有着心理优势,敢于说笑几句的。
“哎,对面是啥情况啊?”
“白骨红尘界是啥意思啊?”
“对面能打到虫子么?”
几个照顾过生意的恩客便将满腹的问题问了出来。尽管都是拣着紧要的部分说出来,但是这么多人一齐出声,纷杂之音变同时而出,使得洞室内又只余嗡嗡之声,反而是谁的话都听不清了。
红衣和麻姑倒是分辨出了一些常客的声音,但是她们并没有搭腔回话。甚至连眼皮子都是半阖着做庄严状,都没将眼珠子转过去。只是垂目中稍稍地加快了脚步的速度才暴露了急欲离开这里的内心。
以前她们都是有一顿没一顿地勾着人光顾小屋,靠着委身服务才能挣来好处,她俩是太想把握住如今这个机会了。一旦成功的话,将来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都会有人将好处送过来的,可千万不能在这等关键时刻露出破绽来!
红衣缓缓地走到了门前,然后又转半身回首地拿媚眼轻瞟众人,接着举袖半掩面地嫣然轻笑,随后便一扭腰肢就回过身去,只留下如剪影一般的背影。
眼看这两个以前被自己压在身下肆意疼爱的女人可是胆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敢不搭理自己,一些照顾过她们生意的人就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