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晚一听安然说,要把北冥蜜雪葬进南宫家墓园,很是惊诧。
“不妥,她不是南宫家的人。”
“其实我也不喜欢北冥蜜雪,但她替你挡枪,这份恩情我们必须永远铭记。活着的时候她无依无靠,死了就给她一个有温暖有关爱的休憩之地吧!”安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原本她就讨厌北冥蜜雪,但说到底却恨不起来,因为在她眼中,北冥蜜雪充其量就是个心智发育不健全的孩子。
当得知她为延之而死,安然心中对她的讨厌变成了愧疚。
这是自己和延之永远还不了的人情债。
“她救了延之,就等于救了整个南宫家。把她葬进墓园吧!”难得苏韵松这次与安然的想法一致。
南宫晚点头。
次日,南宫晚和安然亲手把北冥蜜雪的骨灰放到了南宫家的墓园,并让人立碑刻字。
小莫亲手把一束白菊花放到北冥蜜雪墓碑前,双膝跪地。
“谢谢阿姨救了爸比。”
一家三口步行出了墓园。
早秋的空气非常凉爽,细碎的阳光洒在南宫晚肩头。
安然望着身侧男人高大风华的身躯,抿嘴一笑。
“延之,以后谁都无法把我们分开!”
“正解,媳妇儿。”南宫晚俯身在她额头一吻,“你肚里这个没折腾吧?”
“特别乖。”安然的手放到自己小腹。
“妈咪肚里是妹妹还是弟弟?”
小莫一手牵安然,一手牵南宫晚,开心地问。
“不知道。”安然和南宫晚异口同声。
回到南宫老宅,发现席端木竟然从京城来了。
这唱的哪一出啊,席元君天还没亮就回了京城,他老爹大中午就来了南宫家!
安然的第一直觉就是席端木这次为苏韵松而来。
一番寒暄,南宫晚和安然各回各的公司,惠珊一家也飞了巴黎,老宅就剩下小莫和苏韵松。
小莫跟席端木下了阵子围棋,就回房间做作业。
整个东楼安静下来。
席端木目光深沉凝视着几米之外的苏韵松。
“你来之前怎么没给延之打个招呼,好让人去接一下!”苏韵松眼皮都没翻一下,缓缓地品着手中的茶水。
与席端木的满脸欣喜相比,苏韵松很是冷淡。
“前天,元君跟国安部要历城的军用地图,我就知道延之这边出事了。真没想到你被人掳走了!”席端木语气满是疼惜。
“劳你挂着,我这不好好的吗,你可以走了!”苏韵松继续喝着手中的茶。
席端木笔直的身子微微一颤。
“韵松,我们整整七年没见面了——”
“我们见不见面有什么打紧的。”苏韵松打断他的话,“我们早就各不相扰了。你却一直在自寻烦恼。我要带小莫去市区一趟,你回吧!”
席端木讪讪起身,挤出一抹笑容,“好,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语气绵长无力,万般无奈转身。
苏韵松紧盯他高大笔直的背影,心早就被扯得一片一片。
远去的军用皮鞋声,是她午夜梦回都会怀念的。
几十年的情爱,早就该灰飞烟灭了。
是他对不起自己,背弃当年的承诺娶了其他女人。
她也嫁人生儿育女,一切早就画上了句号。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心底最深的角落,依旧留着那个一身军装英姿飒爽的男人的笑容。
错过就是错过了,再为昔日的错误买单,势必要伤害现在的人。
她望着渐行渐远的席端木,忽然起身追了过去。
席端木军人出身,反应很是灵敏,转身。
苏韵松正疾步向他走来。
四目相交,苏韵松再也没有往前一步的勇气,她垂眸。
“韵松。”席端木兴奋地喊了句。
良久,苏韵松嘴里才吐出两个字,“保重。”
席端木失望的笑起来,“你也保重,我走了。”
苏韵松静静望着他上车,车子驶出南宫老宅,没了踪影。
她的心立马又空落落的。
一如她这几十年的人生,如白开水般乏味。
幸福的日子总是飞快,转眼间冬天来临,安然已经怀孕四个月。
如今的安然依旧在ZCN上班,南宫晚和苏韵松叨叨了不下一百次,她就是不想辞职。
“我要等到八个月的时候再申请休假。”
“不是休假,是现在就申请辞职!”南宫晚每天都要亲自接送她上下班。
安然一脸慈爱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再跟妈咪忙上几个月,就该回家养着喽!”
“让我听听我闺女又动了没?”南宫晚的头贴到安然肚子上。
“如果生下来是儿子怎么办?”安然反问。
“儿子就儿子,反正是媳妇儿你生的。”南宫晚的温热的手掌抚过安然的小腹,“常阿姨可是市医院妇产科B超室技术最高的,她说是闺女就是闺女。”
“我说只要孩子健康,等生下来那一刻再知道是男是女,才神圣。你妈偏要找人给孩子鉴定性别!”安然撇嘴,“一听说是女孩,她伤心了吧?”
“哪有,她高兴着呢!”南宫晚忙替苏韵松打掩护,“妈早就说了,只要孩子健康,别无所求。”
“就你才信!我知道你妈年轻时候连着生了仨闺女,打心里喜欢男孩。我给她生了一个小莫,她还不满足,还想要第二个第三个孙子!”
“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有听着的份儿。”南宫晚不敢再反驳。
毕竟孕妇这个时候情绪容易波动,他顺着就是。
安然挑了半天刺儿,见南宫晚一脸二十四孝老公模样,也就没了下文。
“媳妇儿,听我说点正经的。”他笑着揽过她,“当务之急是——”
“辞职的事儿免谈。”安然呛他,“指不定咱哪天再闹矛盾,再离开你,我没工作喝西北风啊。”
“胡说!哪还有再闹矛盾那一天!”他捏了下她的下巴,“你这样劳累,我实在心疼,恐怕孩子还没生下来,我就心胀病发而亡了。”
“去你的!”安然嗔他一句,“我永远记得你跟我翻脸时的那个丑态!”
“你怎么不记得我对你的好?”南宫晚的唇贴过来,“媳妇儿,这都禁了好长时间,该让我开开荤了。”
“再等等。”安然推了他一把。
南宫晚打横抱她上床。
“这孩子都四个月了,你身上怎么不长点肉?不仔细看,就看不出你是个孕妇。”
“怎么没长?重了整整五磅。罩杯都升级了。”
“罩杯升级?我怎么不知道?让我瞅瞅——”南宫晚笑着解她的衣衫。
“你昨晚不是还看了——色胚!”安然一番推拒,还是被他扯掉了衣服。
“媳妇儿,今儿,我要——”他伏在她耳边无比腻人。
“再忍两天。”
“忍不下去了。”
“你——”她的唇再次被他封上,一番痴缠开始。
“我肚子!”安然给他泼凉水。
“我会小心的,媳妇儿,不能因为有了小的,就不顾我这个老的。我也要——性福!”
“唔唔唔——你——真混!”
安然彻底沦陷在他清润的世界里。
T市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但是初雪比较迟。
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天际降落,整个T市银装素裹。
南宫晚载着安然来到三年前就约定好的地方赏雪。
这次,安然被南宫晚裹上又厚又长的羽绒服,毛线帽和手套。
南宫晚一手撑伞,两人并肩站在雪地里。
纷纷扬扬的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密。
“延之,三年前那场雪没有今日大。”安然伸出右手,如团的雪花落到她带着手套的掌心。
“这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二个冬天,安安,这些年谢谢你的不离不弃。”南宫晚的左臂圈住她的腰。
“同样谢谢你,延之。是你给我了一切希望和美好。”安然自打怀孕以来,一直穿平跟鞋,她167的净身高也就到他下巴。
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他温柔地回应。
冰凉的雪花被北风吹到俩人紧贴的双唇上。
“安安,还记得三年前我们许下的诺言吗?”他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巴掌大的小脸。
“记得。你说我们如果到了黄泉路,谁都不许喝孟婆汤。”安然笑着与他对望。
“我要你永远记得。因为过完这辈子,我们下辈子还要在一起。”南宫晚拥着她上车。
“媳妇儿,你现在不比以往,不能老是呆在雪地里。”
安然听话地钻进车内。
南宫晚打开车内空调。
安然抖落身上的雪花,摘掉手套和帽子。
“今晚的天空好美。”南宫晚放平车座,与她一起躺下。
“下雪的夜晚总是安静。”安然牵了他的手。
他起身又给安然盖上一条羊绒毯。
“今晚闲来无事,咱们就在这儿听雪。”
“延之,你相信缘分吗?”安然歪着脑袋问他。
“本来不信。但是遇到你以后就信了。这世间肯定有月老,早早地把咱们用红线捆到了一起,任你怎么折腾,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南宫晚笑意深深,眸色坚执。
“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安然呛他一句,“以后无论你怎么折腾,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我才不想逃呢,媳妇儿的手心最温柔。这辈子就跟你耗上了。”他笑着俯身过来,给她一个绵长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