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周太医半响还不说话,眉头一皱,开口道:“你为何不说话?本宫的伤,到底如何?”
周太医却突然跪了下来,颤颤的声音带着哭腔:“皇,皇后,您的伤口,恕微臣知识浅薄,实在是……”
后面的话周太医不敢再说,皇后在心里也猜出来了个七八分,暗地里咬碎了银牙,这个逆子,到底是下了多大的狠手?
皇后的指甲狠狠的嵌进了大拇指,渗出了血,疼痛蔓延到全身,她却好似毫无知觉,她忍住气,冷冷的开口:“你去把镜子拿来给本宫。”
周太医听到这话,立马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到里屋,颤着手把镜子递给了皇后。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拿起了镜子。
镜子里映出的脸,着实把皇后吓了一跳,刀痕交错,原本白净的脸庞现在却不能再看一眼,多看一眼都觉恶人,她咬了咬下嘴唇,阴沉的问:“我这脸,还能有救吗。”
周太医听了这话,“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娘娘,您这伤,恕微臣知识浅薄,实在无能为力,您……”
皇后恨恨的抓着衣角,甩了甩手说:“罢了罢了,你退去吧,今日之事,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该如何做。”
周太医连忙不停地鞠躬,殷勤地说:“今日我什么都没见到,什么都没听到,娘娘您放心。”
说罢,仓皇而逃。
皇后恨恨的看着慕容佩,这个逆子,她恨之至极,却又对他无能为力,谁让他是太子?若是今日因为自己的一时仇恨,了结了他,她日后若被查到,必定不会好过!
她轻轻叹了口气,退到了桌旁,又戴上面纱,若有所思。
都是那两个贱人,若不是他们,自己又怎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皇后在心里这么想着,对那二人的恨又平添了几分,心下难忍仇愤,暗暗打算着必定要把他二人查出来,然后,狠狠地折磨一番,直至他们跪地求饶!
皇后想着想着,便狠戾的笑了起来,不小心扯到伤口,又呲牙咧嘴的痛呼,心里更是气愤。
而不多时,慕容佩便醒了过来,刚睁开眼,就觉下身疼痛的很,难忍的呻吟了起来。
皇后听到这个声音,顿时转过头去,装作一脸关切的问着:“你醒了?怎么了?你别动啊,肯定很疼。”
慕容佩听了这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往自己身下看了看,顿时吓得要哭出来!
自己的,自己的*呢?
慕容佩那近乎绝望的哭喊声若是在从前,皇后听了定然心痛不已,因为这是她的儿子是她唯一的希望,可现在,对着慕容佩这张脸,皇后心中只有说不尽的恨意。
手指不慎碰触到脸上的伤口,透进骨髓的疼,想到周太医说的话,更是心如刀绞,她堂堂海束国尊贵无比的皇后,却要顶着一张被毁的脸度过余生,她好不甘心!
可是,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了选择,如今太子已是个废人,若事情传扬出去,试问皇上又怎会将皇位传给一个废人呢?而一旦太子倒了,她这个皇后还能风光多久?思来想去,皇后不得不暗藏心中的恨意,她和太子终究是一条船上捆着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别哭了。”皇后生硬地安慰道。
可慕容佩哪里肯,他此刻已然崩溃,作为一个男人,还是堂堂一国太子,没了那东西,叫他以后怎么见人?
“本宫叫你别哭了!”太子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吵得皇后头疼,她真是恨不能直接剥了这个逆子的皮剔了他的骨头,可眼下却只能隐忍。
“佩儿,你听母后说。”皇后坐到太子榻前,指腹擦过太子痛得惨白的脸,那满脸绝望的泪水沾湿了皇后的手心,“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哭又有什么用?哭就能解决问题吗?”
“母后……”慕容佩一头栽在皇后的怀里,“母后,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没用了……”皇后轻轻抚着太子的头发,“太医已经来看过了。”
听皇后这样说,这下慕容佩哭得更凶了,跟平常那个嚣张跋扈的慕容佩简直判若两人,而此刻的他只是一个需要母亲安慰的孩子,可惜此刻这对紧紧相拥的母子二人,心早已不在了一处,唯一剩下的只有那相互依存相互利用的关系。
“本宫会派人处置了那周御医,咱们自己可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必须要将这事瞒住了,否则一旦传出去,咱们娘儿俩可就全完了。”
太子明白皇后的意思,不为别的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地位保住日后的荣华富贵,他们也必须得保持一心,同仇敌忾。
“母后,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母后一个人还会为了儿子着想了,都是儿子不好,还同您说那些话,还对您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慕容佩看着皇后那蒙着面纱的脸,想也知道她的脸伤的有多重,要知道,他当时可是下足了狠劲儿的。
事已至此,道歉又有什么用?可皇后还是接受了太子的道歉,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们母子如果都不能好好相处,那真的就一丁点儿希望了。
皇后十分豁达地原谅了太子,二人抱头又一阵痛哭,却忽略了一直藏身在外的逍俊逸。
逍俊逸因为听到太子的哭喊声才匆忙赶来,没想到竟叫他知晓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
呵,一国太子竟成了太监,这还真是个了不得的爆炸性消息。
逍俊逸阴冷地笑着,当即闪身离开。
逍俊逸回到丞相府里,立即去寻了逍天眉和舒姨娘,这俩人最近被逍天姿和秋香俩人轮番折腾得够呛,心中存着满满的怨气却无处发泄,见了逍俊逸,难免好一顿哭诉。
边哭边数落逍天萝的不是,不停地指天发誓一定要杀了逍天萝,一定要扒了她的皮喝了她的血。
女人就是女人,逍俊逸无奈地摇摇头,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一个小小的逍天萝都能把她们整成这样,真不知道她们还能成得了什么事儿。可谁叫她们俩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自己的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