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高云睡在教室里,分析望嵩村中面临的情况,寻求解决的办法。自己到村中的目的是为了提高村中的教育质量,不是与谁过不去。不管村中人是否“排外”,只要以心相待,相信通情达理的人还是多的。要改变一个人不容易,改变一个学校就更不容易了,首先需要的是大家同心同力,自己改变自己。当大家正在猜测新的校长可能进行大换血,人心浮动的时候,要做的就是稳定人心。高云深信村中的大部分教师都是有事业心的,关键是没有营造出展示才华的氛围。
其实,高云和村中原来的教师也不陌生,大家都在一个乡工作,有些曾经同事过,譬如原来的校长马军长在开会、学习时,就常常同行。即使没在一起工作过的,也早已闻名,有部分了解。早饭后,高云分别同曾经做过校长的赵老师、田老师聊了天,谈学校工作,听取了他们的建议。
下午,高云通知原来学校领导班子的六位同志到高云住的教室开会。会议很简短,大家先后到会,大家东拉西扯的寒暄了一会儿,等人到齐开始开会,也就是十多分钟时间就结束了。
晚上,全体教师会议在会议室进行。
“同志们,今天是咱们的第一次会议。天不转路转,我们终于转到一次了,今后一段时间我们要一起共事了。几个问题说一下。”高云说。
“第一件事:领导班子组成。原来领导班子的六个人,现在加上我七个人组成新的领导班子。根据咱校实际情况,分成两个领导小组:马老师(原校长)、赵老师、田老师组成勤工俭学领导小组;马振老师、马松老师、苗老师组成教学管理领导小组,我负责全面工作。大家各司其职,搞好各自的工作。”
“第二件事:完成教育办和村委的要求,从新学期开始,上班时间一律不准打麻将,违规一次罚款2元,我和大家一样,接受大家的监督。每周周六晚上,可以娱乐性的玩,不做要求。”
“第三件事:严把生源关。不论新招学生还是现在在校学生,所有学生不得转学。有些因实际原因确实需要转学的,也必须延推一个学期后再转。本校教师不得为人说情,要主动解释。这是我们学校改变目前处境的关键措施。俗话说: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一定基础的生源,清华大学的教授来也同样教不好。是不是?”
“第四件事:教学分工。……”
“第五件事:整顿学校风气,严明纪律,开展教学练兵评比活动。首先处理纪律差生问题。大家提提,看有没有这样的学生?如何处理?”
同志们的情绪空前高涨,纷纷提出解决纪律差生的办法和学生名单。根据教师们意见,高云决定:①开学分班名单,不公布纪律差生名单,促使相应家长到学校和校领导见面,以协商解决的办法。②各班提供纪律差生的在校表现和相关事例。
接下来高云的工作,就是接待纪律差生的家长了。大部分家长听高云说明情况,都表示理解,支持学校的管理措施:让学生写了守纪保证,报了决心,表示今后努力严格要求自己。但也有例外。
晚饭后,高云去乡教育办向高老师做了工作的简单汇报后,返回村中。刚到村中门口,邻居田医生急忙喊:“高云老师,你不要回,有人去学校闹事:村东一杨姓家长一路骂骂咧咧去学校找你,现在还在你屋里呢。”
面对田大夫的好意,高云笑笑说:“谢谢你,既然他来了,我躲也不是办法,我去见见他。”
进去学校,又有两位教师劝高云不要进屋。高云告诉他们没事,就向住室(教室)走去。
高云住室里,烟雾缭绕。透过烟雾,高云看到了屋子里四个人:杨星夫妻和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高云在桌子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慢慢地喝,直接忽视了四个人的存在。杨星耐不住性子,“你是校长不是?”
“是啊。”
“我问问,咋没有俺家孩子的名字?”
“您家孩子叫啥?”
“杨刚。”
“哦,我知道了。是我在乡中教过的杨雪的弟弟,我的老师杨至老师的孙子。杨刚的事,杨雪来和我说一下就可以办,杨老师让人捎句话也能办,但是你来不能办!”
“那是咋回事?”
“你一路骂骂咧咧,骂谁来?你带着他们来干啥来?我对你说,我敢到望嵩来工作,我就不怕。怕,我就不来。”
沉默……好一阵沉默。
“这,这,高校长,你弄错了。在路上,是因为家里的一些事,和学校没有关系。他两个是路遇。不要误会。”
“误会不误会,你心里清楚。我对你说,为啥没有杨刚的名字?是因为……我们的目的是通过这个措施让家长学校能凑在一起,商量商量孩子问题的解决办法。”
“对不起,高校长。这一说大家都认识了,孩子的事你该管就管,没有问题。您在这里有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