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须臾却也冷冷笑了一下,那么此次他就让她抛却所有狂想面对这一个惨淡的现实,他定了定心神终于开口道:“你带我来此,难不成就是来看这些美色的?”
“你看了就知道了。” 她说着将其中的几名男色唤了出来,这些男子脸上皆是冰冷冷的无有一丝表情,按着墨骊的命令将身上的衣服扒了个一干二净,就这么干干净净的站在了两人面前,这些男人皆有着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给人一种冰冰凉的感觉。但是,这些人却都被阉割过,余下的已是一具残缺的身子。
须臾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身后,墨骊回头看他之时,完全看不出这个人的所思所想。
“越是美好的事物,我就越有兴趣将他亲手毁去。”墨骊的话中有着无限的狂傲之气。
“你真是变态。”须臾终于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变态?或许吧,”墨骊倒不否认,又伸手一指面前一丝不挂的男人,“你说,他们这么不知羞涩的站在这儿,是不是也很变态呢?所以将来这变态的人中,你也会是其中一份子。”
“想不到陈陵君会生了你这么个女儿。当真是他光辉一生的耻辱。”须臾忽然有些悲凉地看了她一眼无声地笑了下。
“哈哈哈……此处就缺了一个宁越,若是连他都进来了,这七国之内的美男便都被我收齐了,我要亲手毁了你们这些人的美好……” 这一句话她说得阴冷难测。须臾叹了口气目光倦淡而又冷硬。“你国都要被灭了,居然还有心想这些龌龊事。”
“只要有你在手,我就不信北燕铁蹄有何胆量踏入这燕鸣城。” 墨骊别有用心的向他望了一眼,“所以,我要你书信一封,命大军搬师回朝,永不踏入我衡夏半步。”
“我若然说不呢?”
“那我今夜里就把你变成我的宠物。”墨骊眼里露出一股狠意。
“那我今晚便死在这里,你信还是不信?”须臾说着拖着脚链往下一级囚房走去,“我知道在这节骨眼上,你还不想多生事端,我死了对你没有好处,更对你父亲陈陵君,对你这个国家你都没法交代。”
须臾回头看了一眼墨骊平静恒定的神情下面似乎也有了那么一点迟疑错乱。他知道自己猜得不错,墨骊至少不会在这个时候向他下手,若然自己再能掌握一点其他的消息,那她表面上那层威压从此就可以冰消瓦解了。
墨骊看着须臾离去的背影却未再言语,她心里咬着牙的恨意却是不能发,她一向厌恶这样绝色的人,包括男人女人,因此在这三层地牢的最上层,都是关押着绝色的女人,她常常会将这些美人赐给手下那些有功之士,或者对她们进行各样各式的羞辱,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美好的东西对于她来说都是奇耻大辱,需要进行人道性的毁灭。
对于须臾的话,墨骊的面上已经变色,但她强压着,许久才道:“你等着……”
地牢的最底层须臾独自盘坐着,罩在一盏媚红的宫灯所发出的幽红的光线下,为他的脸上镀上一层虚幻。这地牢里铺天盖地的红色是如此热烈,唯有他的人是如此的清冷。
不过今天他至少知道了一件事,宁越与苏长宁已经到了燕鸣,除了这变态的墨骊,好像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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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了几日,陈陵君府上的七小姐墨裳终于坐了马车出门了,此次墨裳闹着脾气说是府里太闷偷着出门来玩的,她身边的柳嬷嬷倒是极会见风使舵,由着墨裳的性子只要她高兴就好,因此在此事上她并没有出声。但是墨裳的小丫环小左却拧起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上次因为七小姐偷跑出去的事儿被陈陵君责罚过一次,到现在走路都还不利索。
“小左,你就别崩着个脸,好像咱是要去黄泉路上的,这样就算玩了也不痛快。来,给姐笑一个。”说着墨裳就伸过手在小左的两边面耳颊上用力一位,硬生生扯出一个笑脸来。
“七小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痛……”小左才十二月,嫩嫩的脸上被捏出两个绯红来,她看了看边上的柳嬷嬷,这人冷眼旁观,倒真是精明的很。
燕鸣城的西面十余里处紧临虞江,江上有个小岛叫白鹭洲,白鹭洲上原本白鹭满天飞的,只可惜这些年白鹭洲上商业气息逐年严重白鹭也逐年的减少,到现在已是荡然无存了。
这江边上停了几只画舫,可以直接上到白鹭洲,墨裳出手阔绰包下一只直往白鹭洲而去。
白鹭洲上春夏之际倒是好景致,绿柳如荫、游人不断,但此时已是秋深,只有满岛的一片枫红。宁越虽然喜欢素洁的白色,但因为长宁喜欢红色,因此他站在白鹭洲上看着面前的枫叶深红似火,似是落了一地的殷红,也生出一丝莫名的喜色来。
远处,那只轻轻飘来的画舫之上,一位姑娘正卧坐在船首望着江中从船身畔游过的大鱼,身着一身紫红衣裳的她极是爽快的一笑。
宁越望着那只画舫,他要等的人儿终于来了,便转身对桑菩道,“你速去准备。”
当桑菩再出来时已是燕鸣城中侍卫打扮,此时两人站在白鹭洲内的一处别致的庭院里,与远处热闹喧嚣的气氛格格不入。这里安静、黑暗、清冷、寥落,看上去这是一处久无人居的院落。
墨裳下了画舫便上了一辆马车,这白鹭洲上的马车极小只能容纳两个人,墨裳拎着裙角上车之后方才意识到马车内有人,这人的袍服雪白,却衣上带血,虽然看起来显得狼狈,但依然掩不住他的美好,他向前探着身子形成了诱惑的弧度,让人一看不由呼吸一紧,那是怎样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墨裳愣在原上,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如是入了梦境一般。
“墨裳小姐,我们见过,叫你身后的嬷嬷丫环们不用上车了。”他的声音柔和到让人不忍拒绝。墨裳这才醒过来叫身后的人乘坐另一辆马车。
墨裳上车后用手捂着心口却不敢看他,这人温文尔雅体态丰朗,乌发用一顶紫金冠束着,横插一支脂玉簪,这样一个人,温柔而又聪明,温和的眸子中却又暗含着一种能洞察一切的锐利。
“丞……丞相大人……你……你怎么会在这?”许久,墨裳已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刁蛮,声音也柔的呛出水来。
“墨裳小姐可否救我?”宁越说着掀了掀马车的窗帘,用手指给墨裳看,马车外有几个皇宫侍卫打扮的人在周围搜索,似乎在找什么人。
“他们,是在找你?”墨裳想起爹爹的所作所为,已有了几分明白。宁越转回眸子看向墨裳,坚定地点点头,“相信你也知道,这些天你爹爹出动了大量人马正在搜捕我。”
“只是……略有耳闻。”一直羞于抬头看他的墨裳这才敢稍稍抬了抬头,他那张温润优雅的面容上是那么纤尘不染,是那么的迷人…只听他轻轻道,“那小姐可愿救我?”
“要如何才能救你?”墨裳从他的身上收回视线,耳根有些发热。
“其实事情的起缘想来小姐也知道,我北燕天子来你们衡夏原本只为讨要一朵无忧,然你爹爹却极为多心,认为我北燕有攻打衡夏的目的,所以将我国天子囚禁才导致了如今两国战火的发生。”宁越说着按了按伤口,那白衣上鲜血浸出一时触目惊心,倒让墨裳一时没有了主意,慌道,“你没事吧?”
“没事。”宁越一抬起头,几楼乌黑的发丝冰冰凉落的拂过她的脸颊,墨裳又满脸通红。但宁越却不以为意,道,“实不相瞒,我来衡夏的目的就是要救出我国天子,以及为的那朵无忧,如果小姐愿意告知我国天子所囚之地,并为我们摘取无忧,我可向小姐保证立马从衡夏国的领地之上撤兵,恢复两国邦交,以得保你衡夏国的繁华。”
马车一路向前,外面的车夫问去哪里,墨裳方才掀了掀帘子道,“绕着这白鹭洲打圈圈便好。”
外面的光线让宁越眯了眯眼,侧着头朝墨裳绽开灿烂的笑来,“想来小姐也是读书之人,该是知道你我两国力量悬殊过大,且上黍国的支援也已被我国切断,我军现已**,而你爹爹又被浩王忌讳又出不了分毫的力气,因此你国若真一意孤行要顽负到底,到时只能是亡国的下场。”
“可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向来只知家长里短,对国家之事一无所知,现在我若为公子行此事,等于是背叛了爹爹,到时我就是一个罪人了。”
“小姐是背叛了你的爹爹,可你却救了你的国家。”宁越笑了笑,马车一抖,反将两个人靠得近了些,见墨裳白净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