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回头看时,只见池晏不知从哪儿现了身出来,一手按掉了多漠手中的枪,“这其中有误会,夫人不能杀。这是少爷的命令。”
“少爷?”多漠跟置之几乎同时惊呼,“少爷没有死么?”
池晏点点头,将视线移到早将生死看淡看穿的长宁身上,轻轻道,“夫人,保重。”
长宁却将视线放向四周,在楼层面上每一个障碍物前停留,她在一边搜索的同时一点点头回应着池晏,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宁越一定在某个暗处瞧着她。
“走吧,马上撤,楼下的杀手马上就要上来了。”池晏小声的提醒。
多漠跟置之在长宁的面前顿感不自然,但在这关键时刻,各人自作了准备,现在的首要因素应该是如何逃出去,这里的杀手多如牛毛呀。
正待大家撤退时,从楼道上传来混乱的脚步声,
看来一场强硬的对峙是少不了的。
换句话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久经沙场之辈,知道在怎样的境况下作出如何的反应,枪在他们手中转变成利器,就像索命的无常。
一时间隐去身影,只听枪声一片。
子弹胡乱穿梭着,看起来有些高兴,放肆的在空气中大跳着某种舞蹈,和着发出叮当的响,要起命来却不含糊。
长宁的枪口就像个魔术师,要人性命的事总是做的十拿九稳,但是,即使是最别脚的对手,就算是十拿一稳,长宁也会有百分之十的机率葬死在别人的枪口下,现在,就是这样,子弹沿着直线毫不留情,在长宁视死如归的眼睛里成像越来越大。
长宁闭上眼睛,就这样死去,也未尝不好。
连想象都是多余的。
就在这时,从偏处一道火光紧接着一道强烈撞击的响,那颗索命的子弹偏移了预设的轨迹,转向一侧的墙玻璃,洞的一声穿破穿了出去。
长宁啊的一声,神情有点小女孩的迷醉,在这个时候,枪雨之中展露出来的微笑才是最迷人的,长宁就是这样,在惊讶过后,一个轻淡的微笑,让时间都几近停止。
“宁越。”她轻轻的念,身影在这个时候如同燕子一般飞起来,踩着子弹,随着那个一晃而过的影子奔去。
刚刚有人救了她,是那人用子弹改变了另一颗子弹的飞翔轨迹,救下了她的性命,她知道,那个人,应该就是宁越。
她必须见他一面,有些话一定要说清楚,不然像今天这种异常状况还会经常发生,她要杜绝这种可能性。
转了几个弯,长宁停下,用手捂了捂眼睛,对面,一张整面的玻璃正折射着阳光,在她身上涂画着各种花纹,不一样的排列,排列着不一样的精彩,但长宁,在乎的,不是这个,而是在玻璃前站着的,那个人影。
“宁越,真的是你。”长宁直直的站着。
的确,同样的玻璃光焰里,那个身影站的笔直,手中的枪却垂落着,和长宁一样,透着几分无耐。
有些日子没见,又是如此场合,千言万语只可用眼神领会。
“是的。”宁越并没有惧意。
“你疯了。”
“我是疯了,可我必须来,虽然知道这是你们门主的陷井,但我不能让多漠跟置之杀了你,否则我会疯得更厉害。你知道的。”
“可你知道这儿埋伏了多少杀手?”
“我哪管得了这么多。”
“宁越。”倒是长宁提高了音量,有着三分气,三分悦,三分恼,她跨过几步,拉着他,学当初他的样子,不容纷说,拉着他就跑。
“我在来这儿之前勘过地形,知道这儿有一个安全逃生门,你跟我来。”边跑,长宁边说。
拐了几个弯,看四周的情形并没有多少变化,但长宁却偏偏在这种大同小异之间找到一个隐蔽的出口。
长宁推开一个小窗,探进头去,里面空荡荡的。
“宁越,没有必法,这儿每一个出口都有人把守,我们只能从这儿出去。”
“我知道。”宁越也跟着看了一下,然后下了决心,“跳吧,只能这样了。可是长宁,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