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墉城外北郊龙山,城中道趣河蜿蜒至此从林中穿梭而过,河岸边,有一队车马正答答奔去,没入一眼望不见尽头的葱郁绿色之中,只是时值冬日,绿色的枝头压了雪色,绿白相间,绵延而去,不过幸好,有头顶郁郁的高枝顶着,林中的道路上才没有落上积雪,车马也好走了一些。一里之外,有几队骑兵也沿着河岸不知在搜索什么,他们的目光如同鹰般锐利,仔细的在密林中扫视而过,分散,又聚合,相互之间摇了摇头,彼此又分开,向着四面飞掠而去。
车轱辘转得飞快,前面的马车扬起卷卷尘烟,这车里坐的正是苏家兰太君、水氏以及儿女一行、一些偏房子嗣和遗留下来的贴身丫环们,玉城在马车前面打头,郅都在后面押阵,还有周策派了府里五名家丁一路护送,不一会,后面就有一匹快马飞奔着过来,是图它跑得气喘吁吁:“不……不好了,墨王果然出尔反耳,暗地里派了追兵跟过来要置苏家于死地。”
郅都默默地点了点头,拳头逐渐紧握而起。仰起头,树叶的密缝被雪填满,一眼望不着天空,而四周的每一棵树身上都似隐隐透着无限杀意,以致让他周身都透着寒气。玉城挥着马鞭儿眼珠子溜溜转,万千豪情之后偏偏也无限感慨的说了句:“没想到我玉城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我南陵自家兄弟的手上,最后葬身在这树林里了,想我年纪还小,尚未娶妻生子,还真一桩伤心事啊,到时候清节什么的,别忘了给兄弟我上个香啊。”
“闭嘴。”郅都喝了小鬼头,思量起对策来。这一路,他们已经尽最大可能的避开大路,选择小道,为的就是防范墨王的追杀,然而,墨王的追杀来的显然比预料中还要早,看来这次墨王是要铁了心宰草除根了,连些老弱病妇都不放过。这后面的追兵扬起的尘烟已经肉眼可见,致都和玉城不由着又加快了速度,“那些家伙来的速度还真快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当狂奔了大半天之后,玉城发现那些追兵依旧是在后面跟随着,不由眉头紧皱。
“都尉交待过往文午坡方向走,穿过这密林前面就是文午坡了,或许那里有救兵。”图它的声音随着马匹的的跃动而跃动。
“救兵?这除了我们三个,还能有谁?难道是天降奇兵不成?”玉城有点不相信。太阳开始要西落,片片乌云压上了密林之上,时方正月初,密林之中阴冷之风肆无忌惮的刮在人脸上,疼痛难当,天要下雨了,恐怕还不会小。
南陵的骑兵,仍旧沿着道趣 河岸一路追杀过来,从扬起的尘土来看人数不少于百人,此时马车一行已经驶出密林,到了文午坡的地界,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郅都从背后的箭筒中抽出箭羽,回头对着其中一位追兵就是一箭,正中胸口,那人在马背上捂着伤口摇摇欲坠,郅都随即又是一箭,洞穿了他的胸口,那人才从马上骨碌碌一下子滚落下来,身体蜷曲,微微抽搐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