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逐

“DO,UT DES(我给你是为了你给我)。”——古罗马人对神的契约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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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的,我大致能猜到你要什么。”凯撒不由得笑起来。

“没错,我要我以前所有的部下,米卢、塔古斯、波普、小霍腾休斯,不管他们现在在哪个军团服役,担任什么职务,马上在米兰全都要来伊利里亚十二军团,接受我的领导,因为我缺乏骨干。”

“你之前留在卢西塔尼亚的百里香军团,不是还有一千多号人,够当骨干啦。”凯撒把后面那句拖了好长。

“不够,都是之前在萨丁尼亚新募的被释奴,服役期也就个把年而已,我需要老到而合格的军官。只要阁下您同意,我马上就回罗马城,不需要用餐,不但能帮你把西塞罗赶出城,还能顺带着加图。”

凯撒咂咂嘴,说可以,需要我在维纳斯神像面前郑重发誓吗?

李必达说不用,那我现在就回去好了,说完就吞下了无花果干,带着某种思绪,摆着手与其他人招呼着,便单骑朝着队列相反的方向驰去。

进入城中的李必达径自来到了克劳狄的住所,掏出了凯撒卸任执政官前有意就签署好的谕令,克劳狄接过来一看,低声说这东西怎么现在还拿出来,再说你不是之前跟着凯撒去高卢赴任了嘛?话说着,前主母克劳狄娅满面红光地出来,殷勤招呼着满是尘土的李必达,但李必达现在明显没太多的心情和她叙话,而是拉着克劳狄说:“执政官阁下早就料到西塞罗这家伙会出尔反尔,所以预先就将你在民会上提出的法案签署好了,就等现在拿出来——西塞罗满心以为凯撒走来,找到庞培当靠山了,你就奈何不了他。”

克劳狄皱着眉头,看看隔壁的院墙,他和西塞罗一直是邻居,就算之前多次翻脸西塞罗夫妇也没搬走,因为他俩实在太爱这栋房子了,不过说起庞培克劳狄还是有些犹豫了,“现在凯撒确实是走了,而城中许多人物,全是庞培的亲信,现在驱赶西塞罗怕是有些棘手。”

结果还没等李必达说什么,姐姐倒先挖苦激将起来,“弟弟我真是看错了你,难道这段时间你还没看出民众的伟力,对,就是李必达乌斯先前所说的,民众的伟力,真是太磅礴太惊人了。你只要想动普林西娅,随便喊两句口号,上千人的民众为了你,连法庭都愿意去捣毁。那个庞培算的什么,要知道他当年取得征战大权,还不是因为赢得了民众的好感?”说完,克劳狄娅上前仰着头,当着李必达的面细细抚摸着弟弟俊美,当然也因为这两年的经历而变得成熟的脸,进一步鼓劲道,“你将来可也是当执政官的人,记住这是我们家族的宿命,克劳狄家族可是在之前的岁月里接连出过九任执政官的荣耀门楣,大胆地去做,听李必达乌斯的方案和建议,他是能帮你平步青云的人物,之前他不是帮助凯撒还清债务独步政坛了吗?听着,你现在也已经而立了,不要一直做姐姐身边的挂着铃铛的小山羊。”

听到姐姐这话后,克劳狄胸中立刻平添了无限激愤和勇气,他眼神都灼烧起来,也当着李必达的面,狠狠地用嘴唇啄击着自己姐姐的,于是马上李必达就和家中的某些贴身奴仆一阵,带点尴尬地看着姐弟俩都伸出舌头,混着津液互相吮吸啃咬着,这大概就是这家族表达亲情的特殊方式罢了,现在也只能如此理解。

表达完亲情后,克劳狄豪情万丈,对李必达保证,马上就在民会重申这项决议,并拿出前任执政官的签署谕令,“西塞罗马上就完蛋了!”

克劳狄是个一旦下定决心,就迅速做到的人物,果然次日留宿在克劳狄家庭院里的李必达,就听到了来自大广场和大赛车场的成群结队的怒喊,而克劳狄娅则惊喜地派出名侍女出去,不久那侍女也带着同样惊喜的表情跑回来报告:

民众瞬间就在克劳狄主人的动员下组织起来,特别是之前仰慕喀提林的人,自愿无偿充当了引导者和鼓动者,大家足有四五千人,举着前任执政官阁下和护民官联合签署的文件,声称西塞罗是肆意不通过审讯就杀害公民的凶手,必须要接受百人团或护民官的审判,现在队伍汹汹,已经快走到帕拉丁山脚下,沿途还有好多的人加入。

当前主母用霎是得意的眼神,坐在侧旁的卧榻上,望着自己时,李必达也回应个同样满意的手势,说马上请主母观看西塞罗的表演,结果克劳狄娅的眼神却更加变得火辣辣,她幽幽地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和西塞罗结怨吗?那个鼻子上带着疤痕的丑男,居然在他就任执政官那年,还私下写信给我,让我当他的情人,多么可笑可悲可耻的事情。”说完,克劳狄娅有意露出半边圆滚滚丰满白皙的胳膊,轻轻地搭在李必达的脚上,轻轻捏着,阿耶……

“可我怎么会爱上那种男人,李必达乌斯,不,你永远是我眼里的卡拉比斯,那个机灵、懂人情,还带着男子气概的小英雄。罗马城都风传我是个随随便便就和人爬上床笫的女子,但我其实不是这样,你伴侍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应该了解我,确实我可能随便那么几次,但我打心眼里还是仰慕帅气英俊的男子的,他必须像雕塑那样完美。”说着说着,前主母的手就顺上来了,直驱李必达的关键部位,“是的,没错,我可不愿意当你弟弟的替代品。”李必达知道在罗马城惹上这个女子是最麻烦的,之前他确实介绍过克劳狄娅,给谁呢?当然是凯撒。

但凯撒听说了克劳狄娅的名头后,只是用沉默代表拒绝,凯撒虽然这半辈子始终和女子脱不了干系,但他也知道那些女人是可以长期保持情人关系,比如塞维利亚,而有些女人粘上只会拖累自个名声,就好比这位克劳狄娅。

分清楚内外的女子,永远比声名狼藉的女子受欢迎。

但现在这位克劳狄娅,前主母的角色,不但是胳膊,就连胸脯也贴上来了!

“我忘记和您谈谈,凯撒阁下对您的观感了。”

“别管什么秃顶了,他太老了,况且我可不愿意去高卢找他,我现在就需要。”前主母的话语带着湿漉漉的迫切。

“过段时间您可以前往米兰,那儿有他的总督行营,塞维利亚跑不到那么远的。”但这时,克劳狄娅已经快撕裂李必达的防线,她的手已经伸到了袍子下面,还眼神迷离地咕噜着,“其实我并不像他们污蔑的那样,在床笫上是个冰块……”

突然,另外位侍女及时冲了进来,喊到“西塞罗的宅院被民众包围起来了!”

这会儿两人极为尴尬地咳嗽两声,克劳狄娅神速缩回了刚才的卧榻位置,手里匆忙端起个酒杯,红色的帖萨利高档葡萄酒在无意识下顺着她的手和衣袖往下淌着,而李必达则起身,假装四处溜达,观看前主母的豪宅壁画和小摆设,最后眼光盯着他之前送给主母的奥斯卡镀金小神像。

“唔,你说什么?”克劳狄娅又将酒杯搁下,才像回过神来,继续问那侍女,这时还没等侍女回答,院子外面的嘈杂声和叫骂声已经说明一切,当然刚才两人因为过度紧张而自动忽视了感应。

旁边白杨树下的美丽宅邸里,西塞罗神色惨白地走出来,隔着镂空的花墙,克劳狄娅与李必达惊讶地看到,西塞罗居然穿着满是粗布和补丁的深色衣物,这是罗马人的丧服,这位最伟大的雄辩家就是如此穿着,嘴里喊叫着忏悔的语录,来乞求民众的原谅的。

“西塞罗这个蠢货,他完全应该组织自己的拥趸把宅院固守好,随后去寻求庞培的帮助的。但现在也好,我本身让克劳狄组织暴民冲击他,就是个试探攻击,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主动披起丧服,请求宽恕来着,等于心虚承认了自个的错误,这除了激起暴民的狂热和胜利感,没任何其他的作用。”李必达的眼珠在花墙的疏影下转来转去,而旁边的克劳狄娅比看到最精彩的戏剧还要开心,她还招手让原本因为害怕躲在柱廊尽头的富丽维亚过来,“你之前身为贵族小姐,前二十年都耗费在织布机和闺阁里,今天也要见识见识你丈夫的厉害和雄风,因为你早晚要做执政官的妻子,这些景象尽快得适应。”

可没想到,本来俊俏的脸上带着惊恐神色的富丽维亚,在贴在花墙上一会儿后,居然也看得津津有味,她大声嘲笑着西塞罗的胆小怕事,说对方根本不像个男人,真正的男人应该像她丈夫那样,随时拿出匕首来和人搏命。

李必达没心思听这俩蠢娘们在那儿你一言我一语热闹,他沿着西塞罗的轨迹,贴着花墙往前走,随后直接步出了门阍,迅速跑下了帕拉丁山,因为他看到了西塞罗其实还没蠢透,他穿着丧服是为了缓解暴民们的攻击情绪,避免刚出来就被撕成碎片,而克劳狄娅和富丽维亚看得那么愉悦就是明证了,不然这会儿护民官的姐姐和妻子只要跃上花墙,随便鼓动下,西塞罗绝对会被狂殴。

而后,西塞罗就跌跌撞撞地也往山下跑,李必达明白他是向走向罗马的大街,寻求自己支持者的帮助,只要最终庞培能出面,也就万事大吉了。

这位罗马最伟大的雄辩家,就这样头发乱糟糟地,穿着丧服踩着街道上肮脏的水洼,一条街一条街地走着,带着凄厉哀婉的声调,“帮帮我吧,帮帮我吧,我是曾经你们口中尊称的国父啊!”而克劳狄的暴民们则尾随在他的身后,既不公开攻击他,也不放过他,而是不断地辱骂着,说他算什么国父,不过是个诬人陷罪的掮客罢了,还有女子和小孩在胡乱砸着石子,西塞罗走在前面这些人就跟在后面,一旦有某些同情西塞罗的市民走出来,想要把西塞罗给保护起来,就会立刻遭到暴民的恐吓甚至殴打,这点决不手软。

当西塞罗走到大广场侧边时,他最好的朋友埃提乌斯气喘吁吁地跑来,站在暴民面前准备为西塞罗辩护,但是几个强壮的暴民一拥而上,将埃提乌斯推到个街角处,猛烈地打了他几个耳光,还撕扯下他的袍子,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其余的大部分人则继续把西塞罗朝城外撵,埃提乌斯宛如秋风中的叶子,鼻孔流血,对揪着他衣领推搡的几个暴民做出个投降的姿势,那几人才将他的脑袋往墙壁上撞了两下,放开了他。

“埃提乌斯,埃提乌斯,我的好朋友哇!天父啊,这正是罗马最黑暗的一日。”西塞罗回头,满脸是泪水对着倒在墙下的好友悲号道,但暴民却大声笑起来,继续朝他砸石头,西塞罗笨拙而胆怯地跳了两下,但脚踝处还是中了下,只能哭着一瘸一拐地走向罗马城外。

这时,他看到远处的埃提乌斯挣扎着起来,对他做了个特殊的手势。

意思是,“按照当初说好的第二条道路吧,离开罗马。”

西塞罗低着头,漫无目的地朝着不知名的街巷走着……

“你说西塞罗要跑,要出罗马城?”美德女神庙里,正在坐镇指挥的克劳狄听到李必达的话后,说着“这样也行,反正我们的目的不就是把他逐出罗马。”

“还不够。”李必达严肃地说,“要知道你的权力范围,只是在罗马城内,一旦西塞罗跑出了罗马城,时日一久,得到了外省人士的声援,要知道西塞罗一向很得坎佩尼亚、西西里富人骑士的欢心,那么不过多久他还会回来的。”

“你意思是让我颁布新的法令?”克劳狄有些心领神会。

“没错,把西塞罗赶走的越远越好,因为今天罗马城所有人都知道他等于认罪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国父的声誉完全摧毁。”李必达冷冷地说,一不做二不休。

这时,风景如画的阿尔巴,庞培正和朱丽娅泛舟在湖水上,年轻的新娘编好了个满是枝叶的套环,调皮笑嘻嘻地搭在庞培的头上,庞培最初有些尴尬地拒绝着这小孩子的把戏,随后迁就美丽爱人的心思占了上风,便只能接受了。

德米特留斯这会儿在湖畔上呼喊着他们的名字,称西塞罗在罗马城里遭逢变故了。

“我个人觉得,将军您必须帮西塞罗,之前我们与他可是有约定的。只要能帮西塞罗回去,将军您在政坛上的名声立刻可以回升,之前一年你……”当然,等到德米特留斯看到挽着庞培手的凯撒女儿时,就硬硬地将后面的那句话给吞了下去。

“大胆地说,朱丽娅现在是我的妻子,而凯撒是我的兄弟,有什么可遮掩的。”庞培不以为然地坐在阳伞下的草地上,刚准备摘下那滑稽的枝叶环,却看到旁边朱丽娅娇嗔的眼神,就只能作势用手捋了下额前的卷发,对德米特留斯说到。

“是的,其实鄙人想说的是,现在克劳狄这家伙的动静越来越厉害,能量也越来越嚣张,据我的打探,那位之前就不断为难您的叫李必达的家伙,现在就在背后支持克劳狄。所以,哪怕是出于压制克劳狄这颗毒瘤的想法,也得……”还没等德米特留斯说完,朱丽娅就贴在庞培的耳边亲昵地说了两句悄悄话,随后庞培也笑了起来,搀着朱丽娅起来,对德米特留斯说马上我要陪娇妻去湖水那边去探险,她说她还没见识过罗马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将军,是如何朝猎物投掷标枪的,她不相信我曾经在法老的宫廷猎场里捕猎过狮子。

“至于,西塞罗的事情,我当然会帮助。德米特留斯,今天已是傍晚时分,你去找我的幕僚和副手商议这件事,谈好了后你就回罗马城,去把可怜的西塞罗女士给救出来。”庞培戴上了护腕和披风,不咸不淡地对德米特留斯说了这些话,就微笑着与朱丽娅朝那边走去。

犹太佬在他们身后,完全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现在只要你单骑进入罗马城,就能鼓舞所有的元老,弹压住克劳狄,整个元老院也都会感激你,但现在你却贪恋朱丽娅的美色,贻误了时机,要知道李必达和克劳狄联手起来动作是很快的。

但现在,犹太佬也只能摆摆手,按照主人的吩咐,去和他的幕僚们扯嘴皮子了。

结果就在第二天清晨,西塞罗自己逃离了罗马城,进行了自我放逐,在一片炊烟里,这位前任执政官,破除喀提林阴谋集团的共和国英雄,带着妻子和少数细软,狼狈而神伤地走出了罗马城门,他回头望去,晨曦在微冷的空气里铺满了帕拉丁山,上面华美的富人别墅群依旧如珍珠般点缀,但西塞罗却连自个的家都抛弃了,他望着白杨树丛里美丽的自家,再度流下了泪水,但伦夏特却给他打气说:“丈夫,是什么让你如此沮丧?是暂时失去了荣誉,还是失去了宅院?但这一切都不是根本的问题,我们现在还站在罗马的土地上,而克劳狄的权限只局限在城中,不必惧怕他,在城郊租赁所房屋住下,而后联络你的各位政界朋友,还有外省仰慕你的官吏,这样不出一个集市日我们就会返回罗马城,不要让克劳狄那虚张声势的恶棍给吓倒了。”

听到妻子的鼓舞,西塞罗也只能颓然地拉着她的手,表示同意妻子的要求。

但这时,在阿庇安大街的方向走来几个身穿祭司服的人,西塞罗眯着眼望去,这是阿尔瓦尔兄弟会的成员,这个祭司团侍奉的是大地母神,历史异常悠久,但他们还有个职能,那就是宣读罗马城新的法令,所以一看到这些人,西塞罗的心就揪起来了,他明白克劳狄是不会甘于单单把他赶出罗马城就罢休的。

果然一名祭司看到西塞罗,便站了出来,当着他的面朗读了护民官新的决议,那就是规定罗马城外方圆五百罗马里内,不允许任何贵族或平民,为西塞罗及他的妻子家人提供饭食,此追加法令即刻起生效。

听到这个虐酷无比的法令后,就是刚才还坚强地劝导丈夫的伦夏特,也失声伏在丈夫肩膀上痛哭起来,随后光芒一闪,夫妻两人就像看到标志灾厄的彗星般,仰起头来,遥遥看到了自家在帕拉丁山上的豪宅,那座满是挺拔白杨树的宅院,迅速冒出了黑烟和红色的火舌——“克劳狄在焚烧我的房子!那帮无法无天的暴民……我的密涅瓦神像。”

这尊留在他宅邸里的密涅瓦神像,是西塞罗始终祭拜的对象,如今也跌落在泥地上,被踏在纵火的暴民脚下,女神像的底座上还刻着“献给罗马守护神密涅瓦”的字样,火光里暴民们砸破了宅邸的门阍,抢掠了里面的贵重器皿和家具,砍伐了庭院里的所有树木,还用锤子砸毁了西塞罗本立在门前的那块刻着他功勋的青铜纪念碑,取而代之的是克劳狄亲自撰写,一条条刻着西塞罗“罪行”的新青铜碑,最后连西塞罗鱼池里养的所有的鱼,也被暴民来捞出来,化为了他们腹中的美食。

其实为西塞罗说话的元老院人士并非没有,甚至还通过了压倒性的决议,要求国家为这个灾难性的日子默哀,但美德女神庙里的克劳狄听说这个决议后勃然大怒,又指示许多暴民将协和神殿包围起来。

这会儿,已经当选为来年的两位执政官,也派各自的扈从来到阿庇安大道上,对西塞罗夫妇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凯撒的岳父毕索倒是特别客气,他请求西塞罗暂时隐忍下,待到克劳狄的怒火过去后,他会写信给凯撒与庞培斡旋,接他返回罗马城;而庞培的亲信盖比努斯,应该先前被西塞罗嘲笑过他的愚蠢,回信极其粗鲁,说西塞罗之所以有今日,完全是他自作自受。

西塞罗不由得由盖比努斯的态度联想到庞培,他狠狠而失望地对妻子说,又被庞培给辜负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误以为他算我的朋友。

这会儿,拿着信板的西塞罗心情反倒安静下来,他还宽慰起妻子来,说没关系的,克劳狄的追加法令的生效范围是五百里,那我们就前往西西里好了,那儿的总督维基留斯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他一定会收留我的。

谁想夫妻俩忍着饥饿,走到第二天时,维基留斯却主动给西塞罗送来信件,里面没别的内容,就是要西塞罗不要来他的行省,“西西里不欢迎被逐出罗马城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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