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宽赦

“帝国臣民不得奉献牺牲,否则刀剑加身,没收私有财产充公。”——信奉基督教的罗马皇帝君士坦提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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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山坡下埃及兵士的尸体如麦秸般累累,后继的人马再也不顾方阵的完整性,很多人抛弃了长矛,咬着牙举着刀剑冲了上来,后面负责掩护的弓箭手则开始和狡猾的罗马人交火。

不过罗马军团更狡猾的一面,在对射两轮后就让要塞守军深切感受到了,他们带来的高卢人所射出的箭,箭身是比较短的,待到纷纷落在埃及人阵地时,很多埃及弓箭手本能地取来敌方的箭回射回去(这在古代战场,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当他们将对方的箭搭在弦上时,却发觉根本无法射出去——而对方则可以用自己的箭矢回射来——于是,大约也就是两轮功夫,奥图亚伦斯的弓兵忍受不住,全线溃败逃散。

这就是“沙漠毒蝎”李必达的独创,当然他曾经看到意大利小说家薄伽丘的《十日谈》,知道这种战术是中世纪一位伯爵的专利,并在历史上确实取得了胜利。

那边,五百名被围的埃及连队也开始疯狂突围,危急时刻塔古斯将六门轻型蝎子弩在阵头前一字排开,打得对方的先锋稀里哗啦,而后让两个百人队拔剑突击,那边安东尼也带着骑兵勇猛地冲了下来,宛如夹饼般的埃及连队只能全员投降。

“都放下武器吧!我不杀害你们,安东的后裔对待敌人都是宽大的。”安东尼骑着马,晃动着手里的短剑,对着所有抱头蹲下的埃及兵士得意洋洋地喊到。

而后塔古斯的两个百人队再度抽身,投入到山坡上阵地,对奥图亚伦斯的部队一起发起反攻,这时埃及的军队战线已经完全凌乱,在猛烈的弓箭与蝎子弩射击下进退维谷,只能更加紧密而徒劳地挨在一起,缓缓朝佩鲁西姆要塞方向且战且退。

“杜松维耶,追击啊!”李必达又是将指挥棒一挥,所有的维比奇纳斯人发出蛮族的号叫声,将弓箭挂在马鞍上,随后全部翻身上马,阵头两翼各六门蝎子咔哒咔哒地连续射击着,中间的维比奇纳斯骑兵组成了个倒梯形,势不可挡地对着奥图亚伦斯的部队奔来。

但要塞方的兵士虽然死伤惨重,把许多尸体和伤员都遗弃在道路两侧,但这些黑人在退却时还是没有崩溃,一旦李必达的骑兵逼近,他们就挨在一起,将锋利的长矛从四面伸出,马儿出于“畏尖心理”,只能在这些人阵型的四周跑来跑去,无法发挥追击的威力,个别鲁莽勇敢的,扎了进去后,不是连人带马被刺穿,就是被很多人自马上脱下,用剑或石头活活杀害,不断有被剥去衣甲的骑兵尸体,像被吐出的葡萄皮般被扔出。

而一旦维比奇纳斯骑兵离的稍微远些,这些人就一阵军号哨子,迅速变为松散队形,朝着佩鲁西姆城继续跑去,看来这些努比亚黑人兵士,是专门受过对抗骑兵训练的,并不是那么容易束手就擒的。

“骑兵不断袭扰阻滞,让步兵大队上去解决他们!”李必达站在高阜上观察了会儿,将命令交给安东尼,让他们上去通知杜松维耶与塔古斯。

而后,维比奇纳斯骑兵很快转换了战术,他们三三两两,像饿狼般专门追踪杀死敌方落单的小队人马,一口口地很有耐心地啃,而塔古斯的十二军团千人大队则跑得飞快,也开始咬住了奥图亚伦斯的后卫队伍,这些密集挨在一起挺着长矛的家伙,罗马化的步兵可不怕,他们猛烈地抛出手中的轻重标枪,每次射击都能扎死一大批人,渐渐的奥图亚伦斯部队连“边战边退”这种局面也维持不下去了,越来越多舍弃岗位的兵士开始漫无目的地逃走,但随即就被敌方闪电般的骑兵追上劈倒,而愿意结阵的人的数目则不断减少——人数和士气,都在酷热的阳光下迅速消融。

走到距离佩鲁西姆十罗马里的地方,奥图亚伦斯的部众已经损失过半,走到六罗马里处,总指挥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军队,自己率先与随从奔逃,其连队再度齐齐发了声喊,彻底崩溃,跑得和蜘蛛蚂蚁般。

最后奔入要塞的奥图亚伦斯,身边只剩下不到五十人。

第二天,要塞前的眼睛堡处,守军将领奥图亚伦斯卸去铠甲,在十三军团所有兵士的万岁声里,惭愧地请求和罗马人指挥官商议投降的事宜。

海布里达从堡垒台地上,抓着绳索下来,而后看了看奥图亚伦斯,问对方要干嘛?

“我希望你能遵循一名战胜者的美德,宽赦要塞内我方残留兵士的性命,作为交换我将交出这座伟大的堡垒。”奥图亚伦斯用希腊语请求道。

“有会说希腊佬语言的吗,这么多年,哥还是觉得他们的话和娘娘腔似的,所以希腊年轻男子来罗马城,八成都要靠当男妓过活。”海布里达叉着腰,神气地说道,但其实他知道,自己营地里所有水和粮食,都已接近告罄,要是眼前这混蛋再坚守三四天,胜负真的可以说不可分晓。

“你要投降对吧,那麻烦给哥从你们要塞的后门再出去次,因为我军的最高指挥官李必达乌斯将军,就在你的肛门后面,哥只是个首席百夫长罢了。”海布里达这话,引起了营地里所有兵士的笑声,他们有的坐在骑兵炮前,有的坐在眼睛堡边沿,晃动着双腿,也许他们以后会遭遇很多战斗,一部分人确实能寿终正寝,在安置退役老兵的殖民城区当中,他们对子孙说起故事时,这次佩鲁西姆要塞夺取战,也许是最充满传奇色彩的,“我们的将军从那歪打正着的泰丰邪神的鼻孔穿了过去,直接歼灭了埃及人要塞的主力,他们不得不投降。”

没办法,只能再度投降的奥图亚伦斯,最终得到了李必达的宽恕,晌午时分要塞内的守军用骡马拉的板车,运出一堆堆血肉模糊的尸体,而后罗马人踩着应和军号的脚步,自前后两个方向进入要塞当中换防。

佩鲁西姆,埃及通往亚细亚的门户,至此落入李必达手中。

“夺取佩鲁西姆要急,但是夺取亚历山卓却不能操之过急。”这是这两天李必达反复对部众所强调的,所以围绕着佩鲁西姆周围的绿洲,十三军团边休整边做工,凭借村落、河川构筑了道外围防御线,将各个百人队分散其间,充当监视防御的哨兵,而两个精锐千人队则驻防在要塞里,充当核心守备力量。

整个佩鲁西姆当地的民众,李必达重新把耕牛、村社(刨去那些被焚毁劫掠的外)、蓄水池都归还给他们,并且从旧官吏、俘虏和军团随营奴隶里挑选出些懂会计、书写和税收的,率先把他们解放,成为自己的自由民,负责在当地维持组织生产。

这些班子,和李必达一起,把要塞里的阿蒙神庙作为了衙署,整个神庙不大,但非常结实,有着希腊风格的廊柱,石头地基超过地面很高,用来防止潮湿闷热的侵袭,窗户窄小,并且高居上面,这样干燥的灰尘就不会顺着它们进入到神庙里,地下数十个房间是神庙奴仆住的,现在全部满了——在当地雇佣人手根本不困难,都是愿意为神献身的贫苦百姓,他们也不会关心占据神庙的究竟是埃及祭司,还是罗马军官。

这些奴仆负责服务整个复辟军司令部,他们辛勤地地下室里筛麦子、酿造啤酒、纺线织布,几个有丰韵的女奴早已和安东尼打得火热,被免除了劳役,整日侍奉在军事护民官的房间里。

“这是法老的信函——法老陛下希望在一个集市日后乘坐皇家旗舰,来到要塞处。”大宦官莫坦美尼斯挂着古怪的笑容,端着函封的写字板,站在李必达的面前,后面则是那个狄奥图索斯,看来他已成功被推荐为宫廷侍卫长,穿着华美而滑稽的埃及服饰,挂着镶金的腰刀,也蓄起了胡须,看来混得那是相当不错。

“这样啊,尊敬的首席大宦官,能否回禀法老陛下,佩鲁西姆要塞周围仍是危险的战区,我方军队仍需要休整操练,还有两千名努比亚佣兵俘虏亟需处理,不然他们随时可能会哗变。所以,法老陛下应该继续留在安全的塞浦路斯岛。”李必达将字板放在桌上,很恭敬地对莫坦美尼斯说出了真实情况。

但是莫坦美尼斯依旧执拗着,他发出干枯的笑声,“总司令官阁下,请允许我说出法老的难处,他迫切需要进入亚历山卓城,这当然不是陛下贪图享受皇宫的生活,而是叛逆的贝奈尼基,外带她从野外带来的低贱男子阿奇劳斯,开始赢取底比斯的认可,并且法老陛下还得到个可怕的消息——那就是贝奈尼基正在赠送昔兰尼加王公、酋长们大量的财富,几乎要把国库里残余的钱财全部用完。”

李必达的神色严肃起来,他将双手盘着,“大宦官您的意思是,贝奈尼基是要把陛下寄养在昔兰尼加的亲子给抢先引渡到手,才大肆贿赂酋长们的?”

怎么,看来这位司令官也知道克莱奥帕特拉的弟弟在那儿的事实,看来绝对是克莱奥帕特拉告诉了这位,现在事情可有些棘手了,因为谁都知道李必达乌斯这家伙是完全站在小艳后这边的——莫坦美尼斯又干笑几下,说完全如此,“如果让贝奈尼基得到了法老之子,她可能会与那个阿奇劳斯退居摄政的位子,而拥立法老之子继位,并获得军官、权贵与祭司们的认可,那样法老陛下的宝座就真的岌岌可危,原本陛下认为昔兰尼加是安全的地带,才没有将其子带去罗马,现在看来真是个谬误啊!所以速战的希望就寄托在总司令官,不,是监国阁下的身上了,所以陛下才希望莅临要塞,亲自为三军鼓动打气。”

就在李必达还想强调困难时——之前队伍精力消耗太大,现在天气炎热,俘虏问题还未解决等等,他本希望最好是在粮食收获完毕后,在征募当地人入伍,将军马扩充到一万人(他准备组建个新军团)时,再进军亚历山卓的。

不过狄奥图索斯却在后面不断地给自己使眼色,李必达有些会意了,就微笑着说可以,“我在此加紧处理好出征前的杂务,到时法老抵达佩鲁西姆之时,我军就朝亚历山卓进发。”

入夜后,狄奥图索斯鬼鬼祟祟地顺着神庙后的排水沟,在夜色和林荫的掩护下,前来求见李必达,说要提供关键的情报。

果然不出意外,狄奥图索斯毕竟跟随小加图一年时光,一些政务和权谋上的纠缠,他也是比较清楚的,他也极力劝李必达不要耽误太多时光,抢先下手。因为埃及宫廷内部为了王位的倾轧暂且不说,而在罗马城那边,庞培的亲信,前任执政官盖比努斯(罗马将新的执政官登位,即每年三月一日,作为新年的开始,同时前任执政官也要前往行省担任行政长官,即总督)也已经启程前往塞浦路斯岛了,法老不可以再留在那儿,不然一旦他被庞培控制住,您征服埃及的利益和好处可能会付诸东流。

听完狄奥图索斯的叙述,李必达猛然醒悟,看来把这个盗墓贼收买过来是件再合算不过的买卖,他当即塞给了对方三千德拉克马银币,作为情报费用,而后叮嘱他在法老宫廷里要万事小心,“聪明和机灵你是完全具备的,但是不要懈怠了修辞和礼仪的学习——将来就算克莱奥帕特拉暂时当不上女法老,她弟弟那边的信任就靠你去取得了,你才是未来埃及的监国,我是真正需要你的。”不光给钱,李必达乌斯还完全像对待地位相等的兄弟般,拍打拥抱着狄奥图索斯,把对方感激得不知所云。

狄奥图索斯简短地劝谏完后,就离开了神庙,随后李必达半躺在圈椅上,看着墙壁上的彩绘和象形文字出神,而后萨博转过房间,匆匆来到他的面前,沉声说:“不好了,驻屯在要塞外的守军俘虏们,开始哗变了,一些人翻越木栅逃逸了——海布里达正带着三个百人队,前去弹压!”

这还了得?总司令官立刻走到神庙院落里,几名奴仆已经把猫头鹰从马厩里牵出,李必达与萨博翻身上马,“需要去让塔古斯的大队也出动吗?”

李必达的回答是摇摇头,“带着两名扈从去就行,另外让奥图亚伦斯将军也跟着我们前去!”萨博哦了一下,这时李必达已经纵马消失在要塞暗夜的城门当中。

三个人快马来到距离要塞一个半罗马里处,其中奥图亚伦斯满心忐忑,他害怕这位李必达会怀疑他的立场,故意要追究他的连带责任,于是便在马背上讪讪地说:“这些黑肤色的兵士,都是反复不定且易叛乱的,虽然是我的部下,但还是请司令官阁下无需任何怜悯。”

但骑马走在前面的李必达并没有回答他半个字,所以他感到恼恨和畏惧,下意识地摸了摸马鞍与衣服,可恶的是,虽然被俘后的待遇很优渥,但武器却全被收缴了,奥图亚伦斯将军本以为投降后,就能够波澜不惊地重新效忠法老,再度当上军队指挥官,但谁想到这群根本不安分的黑皮肤贱民,第二瀑布那边丛林里生活的猴子,雇佣他们来当兵真是历史性的错误,只会连累我!

这时,在风刮动的灌木丛里,李必达跑到了海布里达的弹压百人队当中,他们正在此处点着火把,到处抓捕逃逸出来的战俘,按照海布里达在李必达马前的汇报,局势已经被控制住了,反叛哗变的主要是来自库西(古努比亚王国)的麦德捷人,大约三四百人,他们在夜晚突然发起营啸,整个俘虏营地都骚动起来,然后这批人在名叫阿尔普的下级军官带领下,破坏了木栅,并填平了壕沟,朝着海边跑动而去。

“我以营帐队为单位,在山谷、树林里搜捕这些家伙,当地百姓不敢收留这些肤色迥异的黑色猴子,我们已经抓捕到一半的人了,其余的人在天明时刻都将被哥钉上十字架!”海布里达挂着刚刚之前在佩鲁西姆之战里获得的金挂链,得意洋洋地朝亲家兼最高指挥官夸耀道。

李必达点点头说辛苦了,而后嘱咐说“十三军团首席百夫长,不得杀害任何逃逸出的俘虏,另外派人去营地安抚其他人的情绪,把要塞里的面包、啤酒和亚麻籽取出分发给所有人,特别是要抓到阿尔普,我要活的!”

“如您所愿,您一定是要在所有的俘虏前公开处决这混蛋!”海布里达发出嗜血的声音,行礼完毕后就带着自己所在的营帐队,打着火把朝更深处的地区走去。

而李必达就骑着白马,在刚刚来临的晨风里等着。

大概上午第二个白日刻时,海布里达的营帐队,用两根木棍做成个临时的担架,把一个强壮无比的黑人捆在上面,周围的兵士居然还有受伤的,互相搀扶着,抬着这位来到了李必达的面前,海布里达就像头凶悍的猎犬,能嗅到任何战利品与俘虏的味道,“这就是阿尔普,他逃到了海边的一处渔村里,但当地人根本不敢收留他,诱骗他进屋吃饭,把他关在里面——可算被我们抓捕到了。这家伙是头黑色的野兽,居然还能用房屋里的木叉和渔网做成简易弓箭,射伤了哥的两个部下。”下面海布里达狞笑着拔出短剑,他身后的兵士则开始准备十字架、长钉和铁锤等物件了。

不过总司令官却阻止了他们,抬手示意让几个兵士继续把阿尔普抬着,跟着他一起走入俘虏营地里就行。

“可是我们大队要不要跟着进去?”这下轮到海布里达摸不着头脑了。

李必达摇摇头,示意所有人就留在这里就行。

在亲家莫名其妙的目光里,身骑白马的李必达,迎着晨曦与炊烟,仅仅带着萨博凯穆斯、奥图亚伦斯,还有几名步行抬着担架的兵士,就走入了佩鲁西姆要塞的俘虏军营里,在塔楼和木栅前如临大敌的看守兵士,看到总司令官这副样子,都是莫名惊诧,而在烈日下密密麻麻席地而坐的黑色兵士们,带着绳索和镣铐,在抓着麦饭和亚麻籽油,整个营地里都是锒铛不已的声音,许多努比亚黑人还用惊恐不安的眼神边吃边看着罗马军团的指挥官,也许这就是把他们杀死处决前的最后一顿饱饭吧?

李必达第一步,就将几名掌秤官找来,厉声问道“这些天都是这种伙食吗?刚才从要塞运来的面包与啤酒为什么不分发下去!”

一会儿功夫后,这些黑人面前的吃食换成了精细的面包和啤酒,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因为之前在奥图亚伦斯手下服役时,也没见过这些吃食,有些人开始哭泣起来,这看来是真正的最后的餐点了,马上这些小个子拉丁人,就在眼前这位黄皮肤将军的指挥下,把我们全钉上十字架的。

当着所有人的面,几名兵士将阿尔普的担架竖起,这样这位被反绑在上面的黑人青年就以站立的姿态,在复辟军司令官的对面,而后李必达慢慢抽出锋利的斗剑,“我敢打赌,阿尔普,还有所有的麦德捷人,都得死。”这时,俘虏中间几位会希腊语的下层军官在对着所有人反复说着这句话。

一声轻响,李必达乌斯的剑,割开了阿尔普的绳索,两根木材当啷砸在了地上,整个营地满是惊讶的静穆。

而后,旗标与阳伞下的李必达又是一声轻响,利索地收剑入鞘,随即让许多人更加讶异的是,他开始用流利的希腊语开始公布对于这个事件的处理:

“我打听到了,你们之所以会在营地里发起骚动,完全是因为不少兵士的家眷现在还被困在某座孤岛上,但又畏惧说出来后,我的军队会去扫荡那个地方,如果为家人能让已经手无寸铁的你们,迸发出视死如归的勇气,那么我不得不说,我欣赏你们,特别是你,阿尔普,所以我因为你的果敢和气概,宽赦你们的过错,包括所有的麦德捷人,也包括这座营地里所有的俘虏。另外,我马上会面呈法老陛下,授予你同样的‘神勇金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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