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罗马正在遭受哥特人可怕的入侵与屠杀,而我却得到了神的感召,决心为‘神城’写一本书。”——圣奥古斯丁《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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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阿里脸上的表情很滑稽,先是惊讶,而后就是害怕被李必达抛弃的惊慌,他认为李必达已经被“流言”影响了,认为他是个无能庸才,随便塞给他一笔款子,就撵他回去自生自灭,这位骑士出身的二流军人舌头开始打结了,“阁下,我自问追随您后,这段时间的做事还算忠勤,请千万不要。”
“我已经说了你是有才能的,认真做事一定会取得优良结果的嘛!”李必达笑着站起来,长呼一口新鲜的海风,这所半圆形的海军首长室,突出在海岬的悬崖上,在其上能俯瞰整个亚历山卓的海湾与岛屿,四周满是窗户,内里是书柜、纸笔、陶罐等杂物,保障首长可以自任何方向指挥己方舰队战斗。
李必达来回踱了两步,“不用丝毫的担心,马上我对昔兰尼加、利比亚用兵,战利品永远还有你的一成,叫你返回罗马城,是因为你在彼处的意义更为重大。”
这下,特里阿里心头的石块才算落下,“有什么事情,请尽管下达命令,我尊敬的总司令官阁下。”
“没什么,你就是我的代理人,你不是很渴望在罗马城里重振雄风吗?钱财方面就由我来提供,马上回去竞选护民官,有什么缺少的,就去寻找叫开麦斯的。还有,你去罗马城,就通过马克西姆斯,向伟大的庞培再度献上忠心。”李必达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重新进入庞培的体系,我说的应该很清楚,赢得他的支持与信任,外部我会帮你操控的。”
特里阿里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据他以往对李必达的判断,他是职业与庞培作对的,但现在……
“只管去做就行,记住你是我最佳代理人就行,其他不要思考那么多。”李必达拿过一颗橄榄,咀嚼着说到,“想不懂的话,就权当我投资了三头怪物其中的所有,这会大大分散我的风险。”特里阿里也曾是金融界的好手,立马明白了司令官所指,顿时连连拍马,随后询问对方,回罗马城有没有具体要做的。
当然有,李必达再次笑了下,说您真是体贴,但下面他的表情沉下来,说“特里阿里,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公开起诉我。”
这下子,不要说特里阿里,就是站在窗户边闲看风景的萨博,也扭过头来,满是不可思议的模样。
“去起诉我,罪名是擅自发动战争,违背任地总督的调度,要求我把部队交还凯撒,另外判处我流放卢西塔尼亚两年,并课以三百万塞斯退斯的罚款。官司方面,我会运用关系和人脉,保证公诉人你特里阿里绝对的取胜,这就是你在政界重整旗鼓的跳板。”
“可……”还没等特里阿里发话,李必达便毋庸置疑地挥着手,请求他出去准备,但这时萨博立马明确了总司令官的深层含义,果然是一箭双雕。
“萨博,你会不会认为我刚才对那位骑士说的话是真的?”李必达扶住窗沿,看着下面你来我往的舰只,说到。
“我觉得是真的,特里阿里起诉您的话,若真的百人团会议判决您流放,那真好中了下怀,我们就不用再接受任何人的节制,不管是凯撒,还是庞培,甚至是共和国,就能远征昔兰尼加成功。”
“你还是只看到了一个街区外的景色。”海风叫李必达的头发与披风都鼓动起来,“我可不仅仅是分散投资,三年后,不管是凯撒、克拉苏,还是庞培,这三头怪物,我都会在背后通过各种手段调度他们,萨博你看过傀儡戏吗?算了,我觉得你也是没看过。”李必达笑着用手指灵巧地比划了几下,就像其下真的有丝线般,“我记得我刚来到罗马城时,第一次遇到尤利乌斯·凯撒,他对我说过一句话,在这座城市里,有人是掷骰子的,有人只能当骰子,我在想将三头怪物这样的当作骰子,那样赌局一定非常刺激。到时候,罗马就像你鸟瞰的这个海湾般,在其上水陆斗剑,血肉横飞,多么浩大的死亡表演,而我们在其上为演员喝彩,或者给他们做出死亡的手势。”说完,李必达对着萨博做出个判定战败斗剑奴必死的手指姿态。
“监国,你说什么?居然要对底比斯神庙征收出征的费用!”一些日子后,法老同样惊讶地站在鳄鱼池边,对着前来报告方案的李必达说到,他知晓在埃及这样做无疑是种疯狂之举。
而那边,克莱奥帕特拉则倚在栅栏边,一副慵懒又好奇的可爱模样,似乎对李必达的说法很感兴趣。
“这段时间,我颇是流连在大图书馆里,阅读了很多古代法老的治国典籍。我很好奇,为什么现在下埃及的塞拉匹斯神,直到现在还无法进入底比斯的神祇行列,那就是因为祭司的权力太大,历代法老都不得不免除神庙的军役和税收。所以要想打破这个局面,那就必须以非常手段来行驶。”李必达随后叫随从取来一尊塞拉匹斯神像,半跪下来,用很肯定的语气说,“远征昔兰尼加的费用,就让那些不可一世的神庙来负担好了,这是塞拉匹斯神的旨意。”
不久,在亚历山卓的王城里,李必达肃杀骑着白马,举着阿蒙羊头旗标,将一座镶满宝石的带着牛耳的塞拉匹斯神像安放在艘帆船上,船下面安放了轮子,在亚历山卓城的街道上滚滚而过,“法老陛下在参拜塞拉匹斯神庙时得到神的启示,说在底比斯河谷里有头怪异的牛,自母亲的肚子里出来时就长着两个头,四个角,给乡间带来瘟疫与死亡,这代表着长眠于此的法老祖先开始遭到恶灵的侵扰。”
所以托勒密经过与诸多王友的协商,决定要恢复先祖的“河运卫队”和“底比斯神墓卫队”,前者驻屯在尼罗河第二瀑布处,保障与努比亚王国和蓬特海贸易安全,后者则进屯底比斯西岸帝王谷口,建立要塞,来镇压恶灵,保证王国安泰。
于是,李必达带着“神墓卫队”,近三千名麦德捷人(与麦罗埃王国达成友好协议后,李必达进一步扩充了来自库西与下努比亚的兵源),朝着底比斯来了。
整个底比斯城在听到法老的谕令后,顿时沸腾了,祭司们慌忙责令神之城的雇工与佃户们不得轻易离开各自的岗位,而后就是乱七八糟,毫无缘由的捕风捉影,“难道陛下丝毫不畏惧神罚吗!”这是这些光头僧侣这段时间最喜欢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不但派遣军队进入神之城,据说还是让一位异族将军,带着努比亚黑人为主的军队,这不是侮辱与威胁是什么?
“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更加全力地祈祷,这座底比斯城是坚决不允许世俗的沾染的!马特神在上,这个宇宙在任何时候都需要神,还有神的代理人的指引,才能达到公正而和谐的秩序。”
但毫不在意的李必达的麦德捷军队,还是准时准点地来了,就像马特神(宇宙秩序之神)精心安排的那样,三千名肤色黝黑的兵士,来到了与底比斯城一水之隔的原野当中,开始到神庙所属的农庄田地当中,拉走人丁与耕牛,当神庙委派的督工阻拦兵士时,下场是显而易见的:几名督工遭到皮鞭的毒打,还有位全身被抹上蜂蜜,吊到仓房上,挨了半夜苍蝇和蚊虫的啃咬,惨叫一下不停,在次日凌晨被折磨得半死,才被放下来。
而后,李必达指示“乖乖听话”的人丁,在横亘营地与神之城上的尼罗河,修筑起一道桥梁,并在两端各垒起座小堡垒,派遣兵士驻守,并挖掘了道小型的半月形水港,在外面竖起木桩与出口,十艘小型的利布尔纳,外带数十艘芦苇造的轻舟(最适合在尼罗河作战),巡逻在桥梁附近,专门截留各地通过尼罗河朝神庙运送贡租的船只,不管里面装的是米粮、亚麻布,还是木材、砖石,还是奢侈品、贵重器皿,统统抢夺下来,“新的塞拉匹斯神庙需要基石,还有贡品,而后我们会从亚历山卓城请来祭司,来平息恶灵。”这是李必达对底比斯祭司的解释。
神庙方真的怒了,他们便派出无数人员,抬着诸位神的神像,浩浩荡荡,准备去亚历山卓城请愿申诉,但到了必经之路,却被另外支临时组建的,同样是努比亚黑人组成的“河运卫队”给阻截住,据说这些粗蛮凶狠的兵士,居然用弓箭射击神像,还杀死祭司的随从,吓得那些祭司只能遁回去。
一招不成,神庙又发送书信,去邀请王城内的官僚权贵众谏法老,但书信送出去的结局,就是石沉大海——血宴之后,四五百名权贵被抄家籍没,埃及王廷更迭一新,哪还有人搭理这些祭司,更无论通言上诉了。
这下,底比斯城彻底哑火了,祭司们在神庙祭坛前高声控诉,要天降灾难给予这两支军队,闪电、冰雹、洪水、蝗虫等等,但似乎神都睡着了——两个月过去了,李必达的麦德捷卫队还是活蹦乱跳地,手持盾牌与弓箭日日拉练,闲时就坐在河岸边饮食啤酒、蔬菜与面包,据说原本人身属于神庙的,被强行拉去修筑塞拉匹斯神庙的佃农们,居然得到了异族将军很好的待遇,这位将军对他们村社开始温言悦色,以免除租税的方式,让他们轮番服劳役,很多佃农居然开始乐不思蜀了!
底比斯神庙的祭司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要知道神庙经济靠什么,就是这些自愿为神无私工作的佃户们,他们耕作、纺织、榨油,把无数的财富奉纳给神庙,才有了金碧辉煌的庙宇和雕像,也有了祭司超卓的地位,能与贵族、将军平起平坐,环绕在法老的身边,有时候雪中送炭,有时候落井下石,甚至能取而代之,在某种程度上操纵着这个国家。
但现在这个可恶的异族将军,奉着可恶的异族神,截断了河运,争夺起佃户,这可是动了安身立命的根本。
“先让几名祭司去给那将军谈条件好了,另外——将底比斯城内所有佃户集中起来,给他们分发武器。”披着亚麻布长袍,手持熏香的首席大祭司彭玛阿特说到,他本是被吹笛者任命的,但随着托勒密王室这几年的动荡,他进一步加强了底比斯城的自立趋势,渐渐地将数万神庙都市周围的佃户,转化为自己的私人势力。
桥头堡处,几位祭司僧侣举着节杖,要求努比亚兵士向他们的将军通传,并在烈日下等待了许久,带头的那位皮都快要被晒裂了,不停地小声咕噜抱怨着,并朝光头顶上涂抹着橄榄油。结果,李必达派了位百夫长当传令,“对不起,我们的将军阁下不愿意接见您。”
那带头的气愤下,好不容易用油抚平的裂痕又炸开了,他神色激动地通过翻译员抗议道,说自己是这片土地神的代言人,掌管着尼罗河的涨潮与退去,而对方居然不愿意接见他,简直是对神的侮辱。
可以想见,李必达乌斯在营帐不屑一顾的嗤笑声,那百夫长好像老早就打好稿子般,有些生硬地回答:“对不起,将军事先得到的指令就是在此修筑塞拉匹斯神的庙宇,外带兴建要塞,镇压帝王谷新近的恶灵,他并不信仰这片土地的神,而且对尼罗河的涨落也没有足够的兴趣,还有他叫我给你回话说,按照历代的典籍,法老才是神中之神,是所有祭司的完美神,法老是拉蒙之子,荷鲁斯(鹰神)在人间的化身,而你们居然无视法老的命令,不但不给予协助,反倒在工程进行途中加以掣肘,实在是可恶。”说完这些夹杂着莫名其妙术语的话后,那百夫长自己都恨不得捋了下舌头,便回去了桥头堡。
带头的愤声高呼着类似诅咒的话语,也悻悻地返回到了底比斯的神庙群,当夜底比斯各神庙前钟鼓声大作,许多头上缠着白色头巾的信徒、佃户气势汹汹地集合在面前的火柱前,各位祭司僧官们表情严肃,这些人原本大多是拥有一技之长的人物,后来被招揽进底比斯的神之城里,为神庙提供园艺、文书、油漆、司法等服务,现在他们又有了个新的服务神的途径,那就是带领神之军,去杀死法老的军队。
“扪心自问下,这个俗世的法老关心过神的诉求嘛!”阿蒙神庙的台阶上,大祭司彭玛阿特咆哮道,“这些献祭神的处所,不需要他花费任何钱,所有的祭司都是吃祭品的剩余过活的(虽然剩余很多,但这种话大祭司是不会说出来的),我们的司库还把每年所得的盈余,部分缴纳给国库,当你们生活遇到困难时,祭司宛如父亲般借贷给你们金钱(虽然利息有点偏高),现在神之城居然遭受到如此的侮辱,一个异族人带着群黑色皮肤的贱民兵士,他居然不相信神的代理人可以左右尼罗河的呼吸?若是这个蠢货是法老陛下派过来的,那我宣布,自此底比斯不再是法老的精神圣殿,不是王国的储备库,除非他低头向我,不,是向底比斯诸神谢罪,今日就是神罚之日!”说完,彭玛阿特高呼着将手颤抖着举起,就像他真的和上苍或冥府的诸神在交流般,佃户们狂热起来,他们举着简陋的木矛,有的扛着刀锯,成千上万人,将圣船和神像抬着,在祭司们的指引下,朝着李必达的新桥梁的方向涌去。
但是这些噪杂的人们根本没有发现,在底比斯锯齿状城墙,和桥梁间约五个弗隆的距离内,三千麦德捷卫队已经乘夜用盾牌与简单的土木,围绕桥头堡组成了简易的半圆形防卫区域,更为丧失的是,李必达暗中带了十三军团的炮兵分队来,黑夜里火把就像尼罗河边的萤火般,“这里是法老的军团所在地,负责卫护的是塞拉匹斯神的安全,有敢侵入者,杀无赦!”这时,在桥头堡处的李必达对着身边的塔古斯说了句,“告诉所有人,别手软,法老才是完美神。”
但打着火把的数千神庙佃户,已经进入了癫狂的状态,他们嚎叫着,把前卫的麦德捷尖兵统统杀死,朝着桥头堡涌来,“别犹豫了,给我射击!”阿尔普在一线,丝毫不顾忌普通埃及人见到神像与祭司的胆怯,在夜空里吹响了凄厉的骨哨,盾牌与木栅后的第一列麦德捷卫队起身,大喊着射出了手中的火箭,这些裹着沥青和硫磺的带火箭矢嗖嗖地落在了佃户暴动军的阵容里,这些人呐喊着叫拆卸下的门板与木窗遮挡在头上,顶着燃烧的护具,前赴后继地继续冲锋。
这恰好给第二列与第三列的弓手以照明的效果,接踵而来的箭雨要凌厉准确得多,带头的几个祭司顿时被射穿了躯体与额头,扑腾着倒下,那边的麦德捷卫队立刻齐声用科普特语大声挑衅起来,“你们的祭司为什么没有神灵在庇佑着他们?”随后拉开弓箭,连续猛烈射击,当第一波箭矢还没落地杀伤时,第二波已经在半空里呼啸着坠下,神像东倒西歪,无知的佃户们尸体横陈,而后骑兵炮也突然射击起来,毫无征兆,石弹与标枪在密集的人群里激起了惨重的死伤,这下不光是佃户们,就算是后面压阵的祭司,也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罗马人会下如此毒辣的手段!
但罗马人的石弹,还是毫无停止手软的意思,削去一排排人的肢体和头颅,在地面上不断砸出一溜溜的灰尘,到处都是重伤的人,在哭喊着爬来爬去,有的人还在挪动着,又被坠下的箭羽干净利索地贯穿了脑袋与脖子,栽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追击,不要犹豫!”这时,营地的松明里,李必达骑着白马,突然出现在队列的前头,对所有的兵士下令道,“拔剑跑步追击这些人,我们是法老的军队,只听从法老一个人的神圣命令。”投石中,麦德捷卫队叫喊着,跃了出去,手持哈百失剑大开杀戒,人群像惊惶的蚁群般朝城门处回涌,到处都是被践踏伤死的尸体。
莫名当中,底比斯城的一角开始起火,火势越来越猛烈,待到第二天清晨时分,已经被四分之一的街区化为废墟和灰烬,大约晌午时分,两千多名河运卫队来抵达城的北部河原,与原本在这里的三千多名麦德捷人的神墓卫队合流,在底比斯城一角立起营寨,大有要围攻神之城的意思。
两千年来,底比斯从未遭遇过如此的窘态,连见多识广的彭玛阿特都呆住了,这一切就像上空明晃晃的太阳般,是真实发生的——对面的法老军队在明目张胆地围城,烧城,并杀死了千多名前去武装示威的佃户,还有几千人受伤,正躺在各个大小神庙、花园、广场当中,等待着医药与食物,每时每刻都有人不治而死。
而这时在城外,李必达乌斯军队的百夫长将之前拉去的人丁佃户集合起来,公开对他们诋毁底比斯,说底比斯那些古老的神根本不再灵验,如果你们想观赏的话,三日后我们的军队就能踏平整个神之城。为了表示自己不是胡说,李必达军居然让随军的工匠,捣鼓出一个傻大黑粗的攻城新武器来,这武器是用巨大的雪松木(原本是准备造船的,李必达叫运来了十根),在中间精细掏空,而后在内里铺上铁板,外面包裹上层层兽皮,在尽头做成鼓风器,下面安上板车与四个轮子,横在底比斯城墙下。
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傻大黑粗的东西,居然用来攻打神之城?
祭司们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
李必达乌斯送来了通牒,“如果来日再不派降服使者来,就把底比斯城烧毁一半。”这语气,和那神秘武器一样,都是傻大黑粗硬式的。
当很多祭司都聚在彭玛阿特处时,听取这位大祭司对将来时局的裁断时,德高望重的他,居然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语,实在是不知道降服还是坚持抗争到底好。
最后他只是下达了个模棱两可的命令,“让西北城角加强守备,做好对那个异族将军弩炮的防护。暂时再等一个集市日再说。”随后,底比斯城内的佃户军,开始在坍塌烧毁的西北处城墙上,加以修补,并竖起了许多亚麻布幔,用来防御罗马人的石弹与箭矢。
另外一面,城下的李必达见通牒无果,便对着排成攻城队形的兵士挥了下指挥棒,四门傻大黑粗硬的那个新式武器轰隆隆地被推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