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给我特权,让共和国更加安全和稳固。”——奥古斯都经常对元老院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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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十分疲累,但依然冒着雨来到灶神庙,克拉苏咕噜着,在祭坛大厅内脱下长袍,擦拭着头上的雨水,墙壁神龛里的雕像,在圣火的熊熊燃烧下,神态栩栩如生地“俯视”着所有的人,克拉苏的一行随从,因为地位的问题,只能手举着衣服,在神庙拐形台阶下的泥地里等着。这时,正厅三列围柱底部祭坛墙壁的侧门,看守圣火,穿着白衣的邹伊急忙走出,对着克拉苏与李必达行礼,而后便告诉对方可以静待会儿,李希莉娅在对面的贞女之家巡察,完毕后就会来面见。
“远征之后,在东方会崛起一位伟大的王者,他和他的儿子必将获取冠盖整个海洋、陆地的荣耀,当然他的儿子会迟来一年。”李希莉娅来到后,听过了克拉苏的诉求,便在内厅参详了西比尔预言书,得出了这个结论。
克拉苏脸色潮红,即便是站在圣火祭坛的旁边,他还是像受寒般的抖着,外面柱廊下雨水织造成一片迷蒙的帘子,但这老者在地板上踱来踱去,预言的一切都不断地应和着自己的心理:李希莉娅没有说罗马人世界里的独裁官“狄克推多”,而说的是“王者”,“他和他儿子”不就是指自己父子?而“他的儿子会迟来一年”,更加应和自己——小克拉苏的骑兵队伍要到次年,才能结束在高卢的冬营,来到叙利亚与自己会合,而那时正是出击的时刻。
说完这些后,李希莉娅对着对面,站在围柱一角盆栽边的李必达浅笑了下,随后将预言书举在手里,向克拉苏施礼完毕后,就将这个神秘无比但罗马政客又深信无疑的诡书,带入了内厅,据说那儿有两个漆金带锁的柜子,用来安放这个分为上下两册,臭名昭著的预言谵语故事。
一切解释权,都在这些贞女的嘴上,听着李希莉娅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李必达总算是明白了,预言最大的力量就是建立在那种模棱两可的基础上,它只是给被预言者某种心理上的引导和催眠,“让他相信他希望相信的东西”,李必达靠在柱子上若有所思:刚才的那段话,又是不是指自己呢?这个预言书里的东西,光是个“高乃留斯为王”,就已经让很多人疯癫乃至死亡了。
大概经过一个集市日后,凯撒遣返来的三万余拥有公民权的兵士,分队涌进了罗马城民会,开始绕过元老院投票,让克拉苏获得卸任赶赴叙利亚的权力。即使两位护民官特里阿里,和克劳狄之前的街头殴斗进一步升级,但他俩一个是庞培的猎犬,一个是凯撒的打手,既然主人已就此事达成和谐,那么下面的投票居然完全没收到任何干扰——最终,克拉苏以绝对优势的得票,胜利达成了自己所愿,他就像一个刚走进蒸汽浴室的男人那样,将执政官的白袍轻蔑地脱下,再下令所有的扈从在束棒上加上法西斯斧头,因为他就要离开罗马了,这些斧头代表着他可以去杀戮无限多的东方帕提亚人。
但在护民官埃提乌斯的努力下,民会投票背后肮脏的事实被披露出来,正直的市民与贵族都惊骇了,随后就是按捺不住的愤怒:一个行省总督居然临时派自己的兵士回来操纵票仓,而共和国的战争也被几个怪物随意把玩。愤怒的民众,在城门口处堵住了克拉苏与扈从们,大声质询着事件的真相,其中埃提乌斯直接站在城墙的塔楼上,高呼“公民们,官吏们,行驶你们的权力,把非法的战争贩子马尔库斯·李锡尼·克拉苏给抓捕起来,扔进监狱去。”
克拉苏则勃然大怒,他公开恐吓民众说,既然自己的法西斯里面是有斧头的,那么他也不畏惧在现场处决一些不识好歹的家伙。
这会儿,帕拉丁山火焰再度升腾起来,众人惊讶地往起火的方向望去,那是西塞罗的宅邸,它第二次被烧,但纵火犯却是同一人:克劳狄。
因为克拉苏深深怀疑,埃提乌斯的所作所为,是在好友西塞罗的授意下的,所以他就对克劳狄授意了下,加上对方也对焚烧雄辩家的美丽宅院上了瘾,便一拍即合。大约一个时刻后,克劳狄的数千街头流氓长驱而至,在城门前用铁棒等各种凶器殴打阻拦的民众,血肉横飞里埃提乌斯急忙披上类似巫师的黑色斗篷,坐在城门侧旁,盯着克拉苏与克劳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纸卷上用血写出各种各样的古怪文字,并且高声吟唱着瘆人的歌曲,大致意思是希望召集所有的恶灵和邪神,来惩处克拉苏,在街头流氓一拥而上暴打埃提乌斯的瞬间,这位护民官将诅咒的纸卷扔进带来的小火炉当中,一片焰火和飞灰里,他被打得遍体鳞伤,手也被烫伤,最后是人雇佣骡车把他拉回家的。虽然罗马法律规定了护民官的人身不能收到伤害,但随后克劳狄的理由依旧十足,“众所周知,若是被施予诅咒的人倒霉,施咒者也要付出身体残破的代价来回报古代邪神,我不过是替埃提乌斯的咒语显灵罢了。”
当然,这话是克劳狄在克拉苏带着幕僚前去布林迪西后,才敢公开说的。
这时,李必达已经先行一步,重新归来昔兰尼海港,他的齐俄岛舰队基地已经基本成型,原本在亚历山卓城的船只和桨手全部汇集此处,他们以齐俄岛为起点,在托斯通河的入海口,和巨型湖泊里都展开了舰队战术操练,整个秋天与冬天都不会懈怠。
巴尔卡堡垒里,李必达摸了摸身边马提亚的脑袋,这孩子会意地将匣子里的书信交出,随后被李必达递给了对面的安东尼,“这是库里奥的信,他希望你不要去东方,而是跟着十二军团千人大队,返回罗马城参加凯旋式,马上他会在凯撒的高卢,为你谋取指挥骑兵的军职。”
“为什么?”这话居然是安东尼来问李必达。
“因为去东方,生还和战死的可能性都很大。”
“现在共和国已经不比昔日了,罗马城里只剩下暴徒和政客,维系邦国地位的是老兵殖民地和各色的附庸国,不是吗?我暂时没兴趣回去,愿意和你去东方再闯荡一番。”说完,安东尼将手里的安博罗德斯金章晃了晃,表明自己的决心。
不久后,昔兰尼海港里,盖博在齐俄岛上刚落成的灯塔,用复杂的旗语调度各色船只入港,而后全副装具的十三军团,外加十二军团的千人大队,在码头上上船,这场权作是李必达舰队的一场演习,就是将这七千人悉数运往高卢行省,重返凯撒的麾下。
站在巴尔卡外城瞭望塔上的李必达,指使萨博统计留在该地的物资和武装,最精锐的主力就是之前带去高卢的这些兵士,现在全走了,李必达却将佩特涅乌斯与海布里达等骨干副将、百夫长留下来,只让塔古斯带队去,并且临行前特意嘱托这位西班牙勇士放机灵点,“船队在西西里绕到萨丁尼亚,再抵达利古里亚上岸,直接去米兰的冬营,千万别在意大利任何一处靠岸,免得被克拉苏或者庞培给私下截留了。就算到了高卢,也不要粗心大意,遇到任何事,是你、米卢还有小霍腾休斯,外加侍奉努马王神像的兵士委员会商议着来,即便凯撒委托副将来统率两个军团,表面上服从,暗地里保持基干的半独立,在执行命令的时候机灵些,要对两个军团的存亡负起责任。”
说白了,就是这两个军团是我李必达标准的血脉,就算是随时可能被遣散的辅助军团,那也得牢牢握在咱们的手心里,不能被拆散消耗掉了,另外李必达还将附属骑兵大队与所有的辅助大队给扣留下来,即精锐的骑兵与弓手,他根本没有送交给凯撒的想法,非但如此他还搞到了凯撒的募兵命令,继续以他的名义为幌子,在克里特、罗德岛等地招揽精强的远程部队来增强自己。
至于埃西欧人,全部换装,补入昔兰尼人军团,采用马其顿式的训练方式,这样李必达手里又有了两个军团的规模,外加数个辅助大队。
“随时可能接到布林迪西那边出击的命令,所以冬训工作不能有任何懈怠。我们的路线是这样的,因为舰队成军时间较晚,经验不足,不能沿着利比亚海岸长久航行,因为较难取得补给,所以得利用‘踏脚石’,在共和国控制的范围内安全行军。经过占星官与舵手的详细观测,等到风向与气候都顺利的时节,一鼓作气抵达克里特岛,我已经委派人手,在哪儿的南岸康默斯港口建立了补给兵站,并且商会的人员在彼处集结了大量的物资,主要是军鞋、汗衫、饲料和粮食,钱财方面由克拉苏来解决,而后便航行到罗德岛,再从小亚的以弗所城上岸,向东穿过萨迪斯与吕底亚平原,进入盖拉夏王国,那儿是我们与克拉苏将军的集结目的地。”在塔楼里的小室里,李必达在对着所有核心将佐解释着行军规划,这时首席副将佩特涅乌斯提出疑问,在盖拉夏王国集结后,是否我们直接以偏师身份,越过安纳托利亚,进入亚美尼亚?
“暂时跟着克拉苏,沿路建立兵站,推进到叙利亚,而后在幼发拉底河祭祀黛安娜神庙,并动员各附庸国的人马参战,随时准备和塞琉利亚与巴比伦叛军会合,共同推翻帕提亚国王。”这是李必达大致的计划,“一旦局势稳定下来,我会请求克拉苏将军沿着河岸建立稳固的防线,安心据守城市,并拉拢反对派,我就带着诸位北上优伯特尼亚,接受款待,而后在取道亚美尼亚,在两条大河(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间的要点驻屯,这样不出两年,帕提亚必然崩溃。”
愿景就是如此了,随后各位将佐领受命令后,便散去各就其职,萨博留下来了,他对上司说,有两个人您必须见下。
在巴尔卡城中央的校场上,两个体态迥异的家伙,在溜着一匹高大神骏的马,李必达定睛看了下,这两人立刻上前对着总司令官行礼,看来这就是萨博所说的人,一个高个子金头发,胡子修剪得很整齐,挽了个高高的发髻翘在脑袋后面,自称名叫托尼·汉斯克,是日耳曼的色韦弗人,居住在莱茵河的岛屿上,在之前的高卢战事里被俘,因为精通马匹驯养,被留任下来;另外个是利比亚本地希腊人,叫托拜厄斯,本是个穿梭在西班牙和阿非利加的马贩子。
“这是什么马?”
“是当地的柏柏尔马,我们正准备和西班牙的良驹,布尔马混杂配种,以获得更优良的品种,所以就僭越要求见您,希望获得兴建马厩的金钱。”托拜厄斯毕恭毕敬地说道,而后李必达指着那马问叫什么名字,答曰叫“小牛”,这会儿总司令官身边的猫头鹰顿时有种吃醋的感觉,把漂亮的鼻子和头颅不断地朝李必达身上蹭着嗅着,李必达一巴掌打跑了猫头鹰,随后就问托尼,以你的感觉,这种当地的马匹如何,托尼很诚实地回答,比高卢和日耳曼的小马都强,高大威猛,速度就像风般,爆发力也强,就是不够温顺,在上面使用标枪和砍剑总觉得不稳当。
“据说,帕提亚人配种成功了最优秀的波斯马,能在最细碎最崎岖的地带如履平地,虽然野性不如这个柏柏尔马,但耐久与韧性明显更强。”托拜厄斯急忙解释,“另外,帕提亚人还发明了新的弓与箭,据说能在敌人听到弓弦呼啸的声音前,就被射中贯穿而毙命。”
这样啊——李必达沉吟了下,就要求托拜厄斯说出实情,越严重越好。
“恕我直言,就我朋友在美索不达米亚带回的情报,那种弓的射程,超过了克里特人,是努比亚人的两倍,更是高卢射手的三倍。箭簇的威力,可以撕裂任何人与马,还有他们从东方的赛里斯帝国引渡来一种新的示威战法,使用某种恐怖的乐器,能够震慑战马,让它们惊骇奔逃。”这就是托拜厄斯所了解到的实情。
这样一来,这克拉苏看来就算从小亚与叙利亚招募到弓箭手、投石手,也注定不是帕提亚骑兵的敌手。不行,我必须未雨绸缪,凡事都从最简单的方面入手,那个所谓赛里斯帝国的战争乐器,倒是很好惨,不就是铜鼓了。
训练战马适应铜鼓的能力,确实是当务之急,但还有一点,就是托拜厄斯后来又强调的:附属骑兵大队的战马,包括整个军团的驮马,都出现了数量上的危机。
马匹,在古代是最珍贵的资源,还是最奢侈的战争消耗品,说养一匹马等于养四个,甚至十个人的观点并不夸张。当时自高卢出发远征时,整个骑兵大队,有战马两千多匹,是富余的。但打完一溜后,伤残的,病倒的很多,只剩下不到一千匹,勉强够一人一马的水准,但托尼·汉斯克警告说,若是就这么些马匹的话,大概还没和帕提亚开战就得在小亚行军途中全部损失完。
“我的钱,就用在整个昔兰尼加搜寻马匹了!”李必达说到做到,在咨询完两位的意见后,他决心将方案分为三个部分,作为昔兰尼未来三年内的发展计划重要的一环。先准备从南部加拉曼贴司王国的食盐、水晶贸易里抽成,模仿海军,建立“牧马基金”,开头一部分先由李必达拿出四百塔伦特垫付,另外托勒密也很自觉地将今年的“李必达乌斯金”共三百塔伦特支付过来了,这笔钱先从整个利比亚购买马匹。
马匹来源主要有几个方面,一个是直接标价在昔兰尼民间买,驮马和耕马都行,或者是在之前战乱里被民众私自藏匿起来的逃亡战马,还有当地的一些有钱犹太或希腊领主,则是强制性征收部分马匹。第二个就是派出商人,去利比亚南部、西部的各个部落去贸易,什么都可以卖,水晶、盐,包括李必达急忙下令的,将哈希迪信徒之前掠夺城邦国库里的金银币,全部融化,让工匠做成的工艺品,前去套购优良的柏柏尔马,并在交易地点盖起专门的榷所,这些马源主要作为新的战马使用。
至于第三部分,就是准备在来年,于巴尔卡与亚兹达两地设立马厩,由专门的司库头管理,并另外购买一批母马来育种繁衍,扩大马匹的数量,“养殖在亚兹达河谷,但是抽调出来的战马,全部进入巴尔卡堡垒内蓄养。”托拜厄斯的担心很现实——亚兹达毕竟靠近南部的诸多蛮族,一旦有什么变故冲突,累及牧马的场所,被掳走战马,那损失可就大了。
经过紧张的一个月后,总算是募齐了近千匹战马,外带相当数量的驮马,补齐了军团之前的亏空。而萨博也越来越觉得总司令官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整个罗马共和国无论是凯撒,还是庞培都不甚重视骑兵,反正有高卢人或者埃托利亚人担当辅助骑兵角色,布置在军团两翼,防止敌人突破即可,但这位李必达现在似乎要将蓄养马匹当成整个军队战斗力的关键一环,当成一项长远事业来完成,他的目标显然不在于凑齐每个军团一个ala的骑兵翼,而是有将骑兵单独组建军团的念头想法。
另外在这一个月里,有时在卧榻上的李必达,都在翻来覆去地思索着,克拉苏我不一定能救得了,但我必须得自救,我的军团和克拉苏的军团究竟要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帕提亚人的优势,就我所了解的地方,究竟何在?这可不比之前和任何敌人作战,他心头的负担比谁都沉重,但换句话来说,整个大脑都在急速地运转燃烧。
理清楚托拜厄斯的话语后,李必达得出几条线索,帕提亚人的优势,在于弓箭射程,弓箭杀伤,马匹优势,外带重轻骑兵的合理搭配与协调作战。若是这个远征想要赢,绝不能对这些点视若无睹。
想到此,李必达在床榻上起身,走到了后面的院落当中,夜色下整个建筑都是青灰的,葡萄藤下,阿尔普正和马提亚掷着羊腿骨玩,几名麦德捷人与卢西塔尼亚剑士正在塔楼和门阍前警戒着,不时发出轻微的咳嗽和对话。
“用你的弓箭,射个靶子给我瞧瞧。”李必达指着阿尔普说到。
善射是库西地区麦德捷人的强项,虽然阿尔普有些纳闷,但还是取来了武器,一把努比亚产的复合弓,拉满弦,对着熟铜打造的标靶,在距离一百二十罗马尺远定定射去,一声重响,即便这熟铜靶子有二个手掌厚度,但还是被阿尔普的神力贯穿,黄铜箭簇穿过铜板,足露出三个掌宽长度。
“这是你阿尔普,普通的射手,即便是克里特弓手,使用我们军队常用的单体弓,可以获得多大的射程?”
阿尔普耸耸肩膀,说尊敬的司令官,恰恰相反,大概是克里特岛屿盛产优质的木材,他们使用的单体弓力量和射程并不逊于任何个民族,并且克里特人的箭簇明显是加强了铜的分布,使得其非常沉重,以抛射的方式把其飞到敌人的头顶上,而后箭头因自重迅速下坠,可以撕裂任何铠甲。只不过,这种箭术需要太漫长的训练,所以整片海洋当中也只有克里特人能使用,属于只能独学的技艺。
“可是我刚才考虑过了,克里特人的数量还是很少的,但我军亟需大量的射手,和帕提亚人对抗。我意思你应该明白,就是我想要的是可以用短时间训练出来的廉价弓手。或者直接说,就算时间不足,但我还是希望此次远征,努比亚人、埃西欧人,还有维比奇纳斯人,都能拥有和帕提亚人相匹敌的弓。”
阿尔普黑黑的皮肤在夜色里实在是无法辨清,只见他呲着白色的牙,说不好意思,我不太了解帕提亚人的弓和库西地区的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它的射程和箭簇究竟是如何超越我们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马上必须叫商会的约瑟夫,想办法搞来一把,不惜重金,若是帕提亚真的让所有的骑手都拥有这种新型弓箭的话,就一定不难弄到。”李必达下定了决心,他认为本位面上克拉苏之所以会败在帕提亚的手里,似乎还是对敌人的态势根本不了解,认为对方的战术和小亚的那些蛮族没任何不同,“知己知彼”这可是兵法最基本也是最深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