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安东尼婚礼

“感谢上帝,它成了废墟。”——狄更斯看到罗马大斗兽场的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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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六百万塞斯退斯,这真是一笔了不起的钱款,真亏得他能做得出来。”当凯撒离开后,许多元老带着鄙夷和羡煞的混合神色,纷纷议论说。

这时候西塞罗缓步走出来,俏皮地说,“这是一笔比你们知道要合算多的钱款,因为还有‘第三笔’在外面没花呢!”听到这话后,会意的元老们都猥亵轰然大笑。

而还在台阶上徘徊犹豫的布鲁图,则面色涨红,因为刚才西塞罗使用了谐音双关语,“第三笔”与“特伦奇娅”在拉丁语里发音相同,而后者恰好是塞维利亚的女儿,也真是布鲁图的妹妹。此刻,另外个叫卢加的元老,也过来拍着布鲁图的后背,说:“不用担心,我可爱的马尔库斯,虽然凯撒看中了你妹妹,能享受美艳母女的齐人之福,但这起码也证明了你并非凯撒所出,毕竟他不是曾经的喀提林,能侵犯自己女儿。”

布鲁图勃然大怒,反手拧住卢加的肩膀,就对他挥舞着老拳,几拳就将卢加打得鼻血飞溅,瘦削的哲学家几乎化为了野兽,而会堂则成了角斗场,他咆哮着怒骂着,继续按住卢加的脑袋,撕扯着他的头发和衣服,将脑袋朝廊柱上猛撞。这会儿,其余几名和卢加同气连枝的元老即刻挥手,站在会堂外的身强力壮的仆从们,即刻冲上来,将布鲁图给拉开,推到了茱莉亚的半身雕像下,拳头和脚板雨点般落下,鼻青脸肿的布鲁图抱着脑袋蜷缩着,躲避着殴打,但依旧不肯求饶,而是发出沉闷的野兽般的哀嚎,连续不断,让人害怕。

“够了,你们在干什么!”西塞罗在身后,将所有人给威吓住,“如果加图还活着,他会让神圣的神殿化为街头斗殴的牛市?”

卢加这才宣布停止,他抖抖袍子,擦干了嘴角和鼻孔前的血,指着布鲁图骂道,“滚蛋,你不配站在这个殿堂说任何事,众所周知你是那个‘比提尼亚窑姐儿’的私生子,你走的道路和当年这秃子走得一模一样,都是靠走月工门的砂子路。”

而布鲁图则头都没有回,就扶着雕像站起来,他的袍子已经被撕碎,随后就慢慢走出了会堂,在众目睽睽下来到了街道上,他赤裸的小腿边上,白鹅和鸡成群结队地路过。喀西约从大广场的那端匆匆赶来,“你怎么了,马尔库斯!”

但布鲁图只是推开了他,继续执拗地往前走,喀西约紧追不舍,他抓住对方的胳膊,询问到底是为什么。

“我的好友,你愿意娶我的妹妹特伦奇娅吗?现在,立刻。”布鲁图有些凄惨地回头说到。喀西约愣住了,而后他上前,与布鲁图互相靠额说到,当然这是我的荣幸,现在罗马城里许多卑劣的人都说令堂将女儿卖给了凯撒,但我依旧愿意娶她,如果这样能更加证明我俩间的并肩友谊的话。

另外边,西塞罗也在对面慢慢走过来,他看着这对搀扶在一起的年轻人,叹口气说到,“我不知道你们现在身在凯撒阵营里是如何想的,但是为了共和国,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情。”

“现在在罗马城内的疆域之内,还会有其他的声音发出吗?我的雄辩家,凯撒是不会就此止步的,他会渐渐取消元老院,取消特布里斯民会,取消百人团会议,早晚有一天他在任命官职的时候,只会对奴隶们说句我希望他做这个,随后自然就有人将长袍和印章送到那个人的手中,随便对方在一天前还是个光屁股的屠夫,或者涂抹脂粉的优伶,凯撒提拔地位卑微的同党还少了吗?现在的行政院首席长官,先前不就是个异邦被释奴,不名一文的投机商,政坛掮客,现在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元老们都要仰这位的鼻息办事,因为凯撒有句名言,那就是‘即便是强盗和小偷保护过我的荣誉,我也会用同样崇高的职位来回报他’。”喀西约对着西塞罗驳斥说道。

但布鲁图不允许朋友再说下去了,他只是劝诫喀西约说,这位雄辩家早已和我们是路人了,已在以弗所城分道扬镳,从此再无瓜葛,但我还是想他是个正直的垂暮老者,没有杀害暴君的勇气,也不应为此遭受更大的责难。

但西塞罗只是苦笑着,他挽起左肩的托加袍角,回答说“我上次出逃离开罗马逗留在布林迪西,后来再回来,就已经等于被宣判了政治上的死刑。凯撒私下写信,以吹捧的形式告诉我,他致力于武力,我致力于文化,一并开扩罗马帝国的疆域,这就等于暗中警告我,叫我不要从事任何反对他的活动。我现在写诗、教授修辞、改革拉丁语法,我一晚上能写五百行的诗歌,终于过上了隐居诗人的生活。”

这会儿,在街道上一群暴徒和角斗士扬长而来,他们气势汹汹,三人急忙躲闪在街道侧边,而其余的民众和人夫也吓得缩在了骑楼下的拱廊上,这帮人径自走到了庞培生前所建的半圆形大剧场前,而后带头的就叫嚣着,庞培身为国贼已经葬身在阿非利加了,他在剧场前的半身雕塑也不应该存身于此,说完他们抡起锤子就要将雕塑砸成碎片。

恰好就在此刻,两名护民官也是凯撒的亲信潘萨和赫久斯,带着扈从们及时出现在剧场前,义正言辞地喝止了他们,询问做出这样究竟意欲何为?

在得知情况后,潘萨有意将声音扬得很大,说到,“你们都要记住,这是新罗马国父、维纳斯的神裔、战无不胜的统帅尤利乌斯·凯撒所下达的最新敕令——虽然庞培身死,但他为共和国曾建立的功勋不可消灭掉,任何在罗马城内关于他的雕塑和记功柱,都不可毁弃,违者将接受极刑的惩处!”

就在民众们还在七嘴八舌时,“暴徒”却个个面露愧色,垂着脑袋退在一旁,而这时候西塞罗完全不像个花甲老人,而是敏捷地拨开人群,有很夸张的吟诵语调,对着所有人喊到:“凯撒,伟大的凯撒!他的这种仁至义尽的行为,不但是为死去的庞培保全了雕像,更是在我们心中,为他自己树立了更加巍峨的纪念碑。”

随即民众都开始由衷欢呼喝彩,布鲁图看着这个情景,喃喃自语说到都疯了,罗马已经完了,接着在尘雾里慢慢朝自家宅院走去。

闹剧很快结束了,那群暴徒离开的速度比聚拢过来的速度更快,工匠和市民们波澜不惊地四散,各忙各的去了。只剩下西塞罗还在嘶哑地演说着什么,奋力在半空里划出各种各样的手势,接着他环视四周,坚持将所有韵文吟诵结束,也放下了袍角,塌着肩膀,慢慢朝弗拉米尼乌斯竞技场的方向走去,因为又到了他前去那儿锻炼——击拳、骑马的时刻了,早年西塞罗身体很弱,所以他变得特别注重在体育场上增强体质,二十年来风雨无阻。

结果在竞技场外的花市上,他遇到了前妻伦夏特和他现任的丈夫塞勒斯特。

塞勒斯特,本来是凯撒亲任的十一军团司令官,也是位文笔娴熟的历史学家,据说他正在着手创作喀提林阴谋的书卷,里面有许多内容必须会牵扯到西塞罗,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和西塞罗同样出身于骑士阶层的塞勒斯特,即便在战场表现不佳(在希腊科库拉战役里,他的军团是率先崩盘溃逃的),但他依旧插手了凯撒军队的后勤供应事务,光是此项就让他牟取了千万塞斯退斯的暴利,于是他又向凯撒行贿了其中的一百二十万,获取了来年努米底亚战时行省的“国家使节”的任命,其实这个使节就是总督,不过为了和其他的普通行省相区分罢了——凯撒兼任所有战时行省的总督职务,并将他派去的官僚叫做这个名字。

不管如何,待到塞勒斯特秩满归来的话,刮地皮起码能再度收入上千万塞斯退斯,所以春风得意的他,主动上前和西塞罗互相致敬,并且很谦逊地请求在再度归来罗马城后,要有许多喀提林阴谋方面的细节问题,向西塞罗请教。

西塞罗点点头,随后他建议塞勒斯特说,“你为何不趁着在努米底亚任期内,着手写一本关于彼方的书籍呢?”

“是的,您提醒了我,我其实很早前就想写部关于六十年前,此地朱古达战争的史书,我了解到那儿有许多战争亲历者还活着。”塞勒斯特说完,便很有礼貌地朝西塞罗和伦夏特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俩可以聊聊,自己便避入了旁边的拱廊商铺去了。

“图里娅还好吗?”伦夏特不用正眼看着对面这个鼻梁有伤疤的老男人,而是拢了下披肩,问到了自己与他唯一的女儿。

“很好,我已经操办了她的第二次婚事,嫁的男人品行和资产都很不错,她现在怀孕了,正在丈夫家待产。”西塞罗说到,而后有些酸酸地说到,“现在你找的男人也不错,这样你的妆箧应该不会有匮乏之虞了,妆箧能大开的话,女人的嘴巴就能闭紧。”

这就是西塞罗的性格,身为知识分子的他向来尖酸刻薄惯了,刚才的讥诮完全是他的无心之语,但伦夏特却勃然大怒,她戟指对着前夫痛斥,“何必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的奴隶泰罗早已在私下里,将你现在婚姻内情对我说了,罗马最伟大的雄辩家,居然是为了贪图对方嫁妆替自己还清债务,先是当了这女孩的监护人,随后奸占了她,也吞没了她的财产,记住——报应是会回到你的头上的。”说完,伦夏特朝西塞罗就啐了口吐沫,毫不留情地撞开他,径自走开了。

被前妻如此奚落,西塞罗也只能苦涩地摇摇头,走到了宏伟的竞技场边,这时候他忽然听到个特别熟悉的声音,转头看时,是群少年在向他问好,带头的满头淡黄色的头发,比较瘦削,脸上有不少雀斑,眉毛挺淡的,但是脸上表情却很恭谨。

西塞罗瞬间就回想起来了,那还是先前护民官克劳狄被杀后,他在犹豫要不要为凶手特里阿里辩护,就是这孩子在自家的院墙里,发声鼓励自己的。

“你叫什么名字,孩子?”

“我叫图里努斯,我是屋大维家族的后代。”那少年回答说,但西塞罗也明白了,凯撒就是这位的舅公。

接着,西塞罗往后看到,图里努斯的身后跟着好几个孩子,有男有女,其中有个头发粗黑的眉目俊朗的,西塞罗感觉异常熟悉,这不应该就是那个李必达乌斯的儿子吗?眉眼看起来特别相似。在利奥的身边,头发褐黄,眼瞳浅蓝的,应该是图里努斯的姐姐,因为她与母亲阿提娅长得挺像;再往后,是个皮肤微褐但气度也很不凡的孩子,脖子上挂着银项圈,穿着王者般的服饰,他正是被“俘”来到这儿的朱巴王的儿子;再其后就是两个年龄看起来更小一截的女孩,左边的小麦色肌肤,眉目美得十分惊人,眼神里都是天真无邪,右边的皮肤白皙如象牙,也是个黑眼睛的俏丽女孩,五官也和李必达非常类似,神态总是带着淡淡的傲慢,远不如哥哥那样谦和。左边的是凯撒亲信,今年执政官巴萨图斯的女儿薇薇娅,而右边就是李必达的女儿科琳娜。

随后,当西塞罗看到图里努斯手里握着的马鞭,内心更是激动到想哭的程度,因为他始终有个很隐秘的梦,从未曾对人说过,但心中却很坚信这个梦的预言性,因为他的家族的梦境向来很灵,当年他母亲怀着他时,就梦到过儿子会成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人物。西塞罗曾经梦见:

在云海和层巅上,天父朱庇特的殿堂上,曾有过许多年轻人排着队,挨个接受天父的传唤和审阅,他们一个接着一个从朱庇特的宝座下走过去,没有得到停留命令的年轻人,各个脸上都带着极度失望的表情。最终,有个孩子被朱庇特挽留住了,而后天父赐予他一根御马的鞭子,接着这孩子就顺着鞭子,从天空里滑落到了人世间。

“这个少年的相貌,我可是记忆得非常清楚,没错,就是这个图里努斯——难道他真的就是结束乱世的人吗?没错!”想到此,西塞罗双眼闪闪发光,他抓住了图里努斯的肩膀,实实在在地摁了几下,劝勉了番后,就要全权负责起他的学业。

接着,西塞罗带着前所未有的好心情往家院走去,就像个拿到一个庞大订单的商人般,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图里努斯带着纳罕的心情看着这尊敬老者的背影,这时身后的科琳娜催促所有人,快进入竞技场观看赛车手尤略契的马术表演,不然就找不到有阳伞的座位了。

“唔,利奥,这个马鞭就还给你好了,今天我们是用不上了,只管看表演就行。”图里努斯说着,将手里的鞭子物归原主。

当孩子们买好了苹果,走入了竞技场时,利奥还和图里努斯就刚才的事情议论着,“喂,利奥你知道吗?要是西塞罗愿意传授我雄辩术,我将来一定会成名的,到时候我要替人辩护,许许多多的人辩护,赢得整个行省整个行省的拥护,这样虽然我是个骑士,但早晚也会像他那样,成为律法界最伟大的人物。”

“难道你将来不是接受你舅公的事业吗?”后面的薇薇娅好奇地问到,而旁边的科琳娜却不做声,黑色的眼睛盯着图里努斯的后背看着。

谁想到图里努斯被提到继承舅公财产时,却不表明什么态度,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的意思,倒是利奥帮好友打了圆场,“我和图里努斯约好了,在进修完各自学业后,要在罗马一起打拼呢,不能光靠父辈的赐予过活。”

听到哥哥说着这话后,科琳娜才微微舒散了眉梢,表情轻松了起来,而后薇薇娅又追着利奥的身后询问说,“你俩都要进入西塞罗的门下学习七艺吗?父亲经常说,这是男子立身的根本。”

结果两个孩子都摇摇头,图里努斯说马上家人会送我去阿波罗尼亚的学院研习,因为我家庭承担不起去雅典或者罗德岛那么高昂的学费,更请不起西塞罗,这时屋大维娅也表现出某种尴尬的情绪,好像弟弟说出家庭的经济状况让在场所有人都很难堪似的,但图里努斯说出来后,却是满不在乎的神情。

“那你为什么不和利奥一起,留在罗马城聘请家庭教师来研习呢?费用方面,同学间都很好商议的。”科琳娜的声音很轻微,几乎细到周围人无法听清的地步,因为竞技场到处都是高谈阔论的人群。

谁想图里努斯一下子就听到了她的言论,便爽朗地说不用,随后他和利奥、小朱巴互相握拳说,“不用,我唯一愿意继承舅公的,就是他年轻时不畏命运的精神,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神眷,去海洋彼岸的那座城市见识见识世面,恰好符合我的愿望。”

“那我也追随你去好了。”利奥也鼓起豪气,说到。

“好,到时候别又让我照顾你。”图里努斯嘴里这样说,但看起来还是很高兴的,随后他俩问了小朱巴的意见,对方也点点头。

“看吧,男子就是这样。”屋大维娅牵住了科琳娜的小手,笑着说到。

“他们算什么成年男子?没一个能像父亲那样的。”结果科琳娜没好气地揶揄说到。

接着,在竞技场里,科琳娜扔出的烂苹果最多。不久,图里努斯家的贴身奴跑进了竞技场,东张西望了番后,在后背带阳伞座位上找到了几位少爷小姐,便急匆匆说到,“好消息,马上有场别开生面的婚礼会在帕拉丁山上召开,你们社交的时机来到了,这可是你监护人,还有利奥父亲的安排,他急速命令你们赶快回去,参加马可·安东尼和富丽维亚的婚礼,要知道这夫妻俩现在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孩子们哦的一声,就像鸟儿般散开,有说有笑地冲出了竞技场,这会儿在奥斯蒂亚河港处,许多前来领取救济粮的民众惊诧地喊叫着,一艘来自昔兰尼加的巨大彩船,驶入了疏浚后的河道,随后数不清的奴隶,从上面搬下了各种各样的奢侈品,有乳香、斑岩宝石、熏香、美酒,各种名贵的器皿,及高档木料做的各种家具,接着身着丝绸衬衫的高等奴隶们,面带笑容地在街道上飞奔着,将许多相对廉价的彩陶器具、精致面包和小块丝绸,分发给前来围观的民众,并喊到“感谢支持安东尼的婚礼,这是凯撒阁下大凯旋式前的助兴节目,马上在各个街区都会上演共有二百四十对斗剑奴表演,由安东尼的好友李必达乌斯资助!”

派发处的礼物里,在边角处都写着“马可·安东尼和富丽维亚得到祝福”的字样,所有罗马人都明白了,这绝对是场极其盛大的婚礼。

安东尼出足了风光,他特别得到凯撒的许可,任性地乘坐着四头狮子拉的车子,从战神大校场出发,直到帕拉丁山下,无数孩童跟在他身后欢笑着追逐着,车上的奴隶不断朝人群抛洒着小银币,看着他们哄抢为乐,“繁荣造就伟大,而婚姻造就繁荣!”安东尼也快乐地对着所有人大喊着,“感谢凯撒,感谢李必达乌斯,是他们赐予了罗马永恒的繁荣。”

看着帕拉丁山下浩浩荡荡的婚礼队伍,站在相对宅邸里美丽白杨树下的西塞罗,慨叹说到,“当罗马人不再爱挺拔的白杨,而是去追求矮小花哨的花卉后,这个帝国就快病入膏肓了。”随即,他看到穿着白色托加长袍的李必达,特意与其他凯撒亲信与族人,站在了用鲜花与金银打造出来的拱门前,热烈欢迎新郎的到来,安东尼来到拱门前,也高兴地大喊大叫,跳下来和所有人拥抱,最后和李必达紧紧拥在一起,“你可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因为我也是克劳狄最好的朋友,看到富丽维亚能嫁给你,我相信他在冥府里也能得到安心了。”李必达十分真诚地说到,接着后面站着的克劳狄娅不由自主地哭了出来。

接着,李必达忽然拍拍巴掌,只见几个戴着双耳帽的奴隶,飞快地举着点燃的松枝,跑到宅院门阍前的一排木桶模样的东西前,接着将上面伸出的亚麻索给烧着,马上四散奔开了。

几声尖锐的巨响,吓得所有宾客不论男女都本能地捂住了耳朵,他们讶异地看到了,从那木桶里喷出了璀璨的焰火,在半空里呼啸变幻着,表情很快由畏惧变成了惊奇,接着就是叹服。

“高兴吗!来自赛里斯的小小魔术,是从昔兰尼炼金术士那里制造出来的,能给你的婚礼增添些别开生面的热闹。”在焰火前的李必达展开双臂,对着安东尼在内所有的宾客笑着说到,接着大家都瞪大了眼睛,鼓起腮帮高呼起来,整个场面达到了最高潮。

微笑的李必达当然知道,这时候在昔兰尼布伦迪姆新城里的军械库里,更多的“炼金术士”正在日以继夜地调配改良着配方,以便营造更为犀利强大的新式秘密武器,因为这是安博罗德斯会的秘密命令,私自泄露者立刻会被处死。

“以后,这个世界都会有更别开生面的大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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