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要是对他妻子的不忠感到悲痛的话,那他毫无疑问是个乡巴佬,他丝毫不懂得首都的道德风尚。”——古罗马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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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民众汹汹之时,从卡皮托儿山那边跑来两名库里亚侍从官,走入了人群里,高声宣布:“元老院的敕令,他们许可凯撒的遗体,运往圣山上的朱庇特神庙焚化,其雕像依旧可以保存在圣殿里。”
“说什么鬼话呢!我们现在要将尤利乌斯阁下的葬礼,变为对杀害独裁官凶手的一个声势浩大的声讨,这是场战斗,我们不需要敌人给予我们战场!”阿玛提乌斯这时候,又临时变了口风。
而街道的后面,李必达全身戎装,带着六军团紧紧跟在队伍的后面,充当他们发言的武力后盾。而安东尼也破口大骂起来,他喊到,“伊久鲁斯,你是凯撒生前最器重的文书和财务官,现在你是他的传令,将我们、老兵和民众的需求,飞也般地传到那群元老所在的会堂里吧,告诉他们别再进行毫无意义的挣扎,换个我们能接受的说法来好了!”
伊久鲁斯向来唯安东尼是从,他便急速带着扈从,要求那两名库里亚侍从官在前面带路,于是那两个侍从官又被吓得满脸满头是汗,因为他俩看到民众穿着丧服,举着棍棒,老兵各个身怀利刃,就是股充满怒火和复仇欲望的大军,便急忙朝圣山方向奔去,好像不是带路,而是逃命一般。
大约一个白日刻后,元老院的第二个敕令很快到来,“允许民众的请求,将凯撒的遗体送往他遇害的庞培大剧场前焚化,并且举办葬礼。”
这才让所有的人感到满意,于是队伍继续抬着棺椁浩浩荡荡,唱着此起彼伏的丧歌,朝剧场方向走去,待到市民大广场时,安东尼便请求所有人停留下来,因为他要发表葬礼的演说,来追悼伟大的凯撒。
而这时候,在后方始终压阵的李必达,冷冷地对着旁边的海布里达与萨博打出个手势,接着暗号一个接着一个,传到了参加葬礼的队伍里,就在安东尼还在摩拳擦掌时,从外地赶来参加葬礼的,先前被凯撒处罚过的两位军事护民官,即阿维努斯与冯特尤斯,忽然命令身边的兵士,将凯撒的尸架给抬了出来,喊到“就让凯撒在市民广场焚化吧,这是见证他一生功业的地方。”
接着,当安东尼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光脑袋的阿玛提乌斯就号啕大哭起来,顿时在声势上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几名老兵接着爬上了广场的记功柱最高面,手持凯撒染血的斗篷披风,阿玛提乌斯就慷慨陈词起来,“看看这个斗篷吧!民众们,虽然我们没有亲临过前线,但是在场的许许多多的老兵们,为国家浴血奋战过的英雄们,都该识得此物——没错,尤利乌斯在沙场上一直穿戴着他,在和蛮族决战时,他升起这个斗篷作为决战的讯号,鼓舞你们持剑奋勇向前;在骑兵奔袭时,他戴着这个斗篷,所有的勇士都追随其后。但最为神奇的是,不管凯撒遇到了多么险恶的战况,敌人的矢石一次也没有将这个斗篷给打坏,它在冥冥里护卫着罗马城与英雄,最为传奇的一次,要说在亚历山卓城,凯撒的座舰都被敌人包围,他本人落入海中,但是嘴里含着命令文书,斗篷浮在水面上,他就这样泅水一直往前,知道被赶来的船只获救为止!”
说到这个时,所有的民众都爆发了欢呼浪潮。
“这家伙是个什么东西,谁允许他在这里聒噪的!”被晾在一旁的安东尼,先前是蒙住了,随后愤愤不平地对着伊久鲁斯质问道,但对方也是瞠目结舌,情况变化太快,他也不明所以。
不过安东尼抱怨归抱怨,倒也不好意思叫阿玛提乌斯滚下来,因为现在这种状态,他如此做就会沦为众矢之的。
于是阿玛提乌斯便继续了下去,他要求民众观看这个飘荡的斗篷,“但是,你们所有人现在看看这个斗篷,它满是漏洞,你们也应该全明白,这些洞是怎么造成的——看看,这个洞是喀西约所刺的,这个洞是他最爱的布鲁图所刺的。”
当民众看到那满是洞的斗篷,满是鲜血的斗篷时,情绪上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们蜂拥扑向了凯撒的棺椁,争相拉下尸体上的头发,以作纪念,而阿玛提乌斯也喊到,“取下他的头发吧,反正他的一切都要馈赠给罗马的,唯独没有他自己,他就这样凶残地被阴影里的敌人给杀害了,带着永恒的遗憾与怨恨。”
这时安东尼很尴尬地站在圈子外面,时不时抬起胳膊抬起头,准备要演说的模样,但又根本插不进嘴,只能绕来绕去,任由阿玛提乌斯在那儿吐沫横飞,随后让民众感到最惊奇的景象出现了,在凯撒的棺椁里的机关发动,一个他的全身蜡像“嗖”得弹立起来,周围胆小的妇人立刻由原先的哀恸,变为了惊叫,因为这个蜡像实在做得太逼真了,就像凯撒本人再世一般。
而后,阿玛提乌斯将手指一甩,许多披着长袍戏服的优伶,就模仿成喀西约、布鲁图、卡斯卡、狄希莫斯等凶手,慢慢地给民众展示着,他们是如何将刀剑一下又一下,扎入独裁官的身体,让他殒命的。蜡像和表演者所在的临时戏台,下面还有个可供转动的装置,这样围观的民众就能清清楚楚,看到各处恐怖而凄惨的“创伤”,是如何留在他们的独裁官躯体上的。
所有人都哭号起来,不能自持下去,但这还没算完,在一阵惊诧声里,人们清清楚楚地看到,透过广场的半空里,在维纳斯神庙的大山墙上,居然浮现了凯撒的像,因为距离比较远,人们很难分辨出那是画还是雕塑,但大家都相信这是凯撒已经成为神灵了,他显圣了,他在前往那个世界前,最后来对他挚爱的民众,做个道别了!
老兵、市民、自由民、异邦人、犹太人,不分男女,都纷纷跪拜了下来。
而在那边的神庙内里,几名被李必达雇佣来的骑士,正在指挥着奴隶,在利用小孔成像的原理,远远得将凯撒相关的图景做成平滑的画板,并将同样的板子,悬挂在神庙山墙之上,导演出了这幕宏大的神祇显灵的大戏。
“看啦,凯撒的神灵在叹息流泪!”阿玛提乌斯看到那边山丘上射来的反光讯号,就立刻大喊起来,而后所有在场的群氓顺着他的声音抬头看去,确确实实,凯撒眉毛低垂,面容悲戚,似乎沾着泪水。
这时候,藏在神庙青铜门后的合唱队,便齐声做出低沉的咏叹,让人听起来就像是凯撒在伤心般,接着在山墙上,凯撒的面容慢慢淡化、消失了。
看得发呆的安东尼,一时下居然忘记了命令后续队伍抬起棺椁继续前进的事了,但当他回过神来,刚刚准备下令时,原先军事护民官阿维努斯和冯特尤斯突然点燃了手里所持的标枪,而后就投入了凯撒的棺椁里,火焰升腾起来,其他的民众见状便不再继续向前,他们手把手接力,将收集来的家具、棍棒和其他任何可燃的东西,都扔在了凯撒的棺椁的旁边,很快一个巨型的火葬堆就形成了。
接着,老兵先集体向前,将所携带来的武器与金章,都扔进了火葬堆,接着就是妇人们,她们取下了首饰,还有孩子所带的护身符,也扔了进去,李必达也伴随在人群当中,举着花朵向独裁官致哀,只有安东尼还在绕着火葬堆,无语地走来走去,时不时探头奋力朝里面看,就像个被遗忘的孩子,迄今还摸不清楚究竟应该如何做。
待到科尔普尼娅,也就是凯撒的妻子出现,将火葬后人们捡取出来的残余骨殖装入了个骨灰盒后,阿玛提乌斯又出现在人群面前,他全力要求,“这个火葬堆,我要捐出所有的家产,将它建设为个带着石碑的祭坛,每当节日时所有的民众都可以到这里来,表达对凯撒阁下的哀思,并且举办祭祀活动,元老院等机构都不能干涉它的存在,当然当务之急,我们需要的是能够血祭凯撒的祭品,你们说是什么?”
“布鲁图、喀西约和狄希莫斯这三个叛徒的脑袋!”许多民众跟着阿玛提乌斯狂呼起来,于是乎他们都从火葬堆的余烬里点起了松明,接着就像山洪般,朝着卡皮托儿的方向而去。
最后,大广场上只剩下许多犹太人,还守着火葬堆哀哀哭泣着,他们发誓要为凯撒守灵,日日夜夜不歇息,直到平民运动节(六月十五日)为止。
朱庇特神庙里,阴谋者们惊恐地聚集在一起,商讨着今日的葬礼,许多人被凯撒的“神灵”给吓坏了,他们不安地走来走去,其中司平泽尔率先忍受不住,他冲着布鲁图大喊,“我早就说过,对于这次事件一定要采取严格的保密措施,参与者要祭神,要发誓保守秘密,结果先前就弄得全城皆知,不然卢加那个两面派怎么会拿着所有人的名单,跑到安东尼那里去出首?”
“请您要搞清楚,我们不是在搞阴谋,为共和国除去暴君没什么值得羞耻的。”布鲁图回答说。
“你就是个冥顽不灵的家伙,和你那个死去的父亲一样蠢不可及!”司平泽尔脱口就骂出来。
结果布鲁图只是鼻翼扇动了几下,便极力克制住了自己,而司平泽尔则喋喋不休地骂了下去,他时而骂同党如何蠢,时而怪责埃提乌斯的信件传递太迟缓,时而又诅咒泄密的死鬼卢加。几名元老气愤不过,就和他激辩起来,接着肢体冲突发生了,圣殿里拳脚飞舞。
“都闭嘴,都住手,我们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安东尼拿到了这份名单,究竟准备怎么办?”卡斯卡大声阻止殴斗,随后抛出了这个话题。
众人沉默了会儿,其中最紧张的优拉贝拉,捂着了自己的额头和脸面,后悔到死:他为什么当初要忍不住,这场暗杀原本是没他什么事的,是他主动搅进来的,都是虚荣和名利心在作怪。接着他慢慢抬头,带着和烛火同样颤抖的声调说,“要是安东尼将这份名单交给了李必达,那么在山南高卢的军团,或者庞培党的军队来到罗马前,李必达一定会发起公敌宣告的,随后就是大抄斩,遍及整个七丘之城的大抄斩——我们将无处容身,李必达、安东尼的扈从、门客和武装奴隶,会满城搜索我们,下水道、烟囱、地下室,我们会像老鼠般躲藏在这里,和女人、孩子一起,奴隶会为了点赏钱就告发我们,姐妹、妻子和女儿会被下贱的兵士与奴仆随意奸淫,家门、荣誉和财产荡然无存,全都会完蛋。”
这种恐怖的景象,在场稍微年长的人都有印象,那就是马略、秦纳、苏拉的内战期间最常见的,它就像个沉重的枷锁,压在任何罗马人的心头,血腥的大抄斩。
许多元老听到了优拉贝拉这话后,都绝望地蹲下号哭起来,也有个别的还抱着侥幸心理,说没关系没关系的,当年李必达的先锋部队进入罗马城后,不也当众发誓不会进行公敌宣告的嘛!
结果优拉贝拉将那个说话的元老的后脖子给捏住,将他拖到了圣殿的窗口,指着山下如火龙般的围堵民众队伍说到,“很好,那就请您抱着这份互相理解的心情,泰然走下山,回到你自己的家中去好了,我等着以后在街上捡你尸体的碎片,如果乌鸦和野狗没有将它们化为腹中餐的话!”那元老看到这情景,顿时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多言多语了。
“暂时不要那么悲观,如果安东尼手中握着这份名单,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外,他早就可以动手了。”布鲁图忽然发话分析说,“现在起码李必达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确认过我们的人员名单,那就是说——安东尼并非将名单交给他。”接着,他踱了几步,随后看着山下的情景,说了句,“我认为,安东尼和李必达之间有隔阂,而我们可以利用这点。”
“怎么用?外面不光有民众,还有他们的几个军团呢!”司平泽尔又大声闹腾起来。
“李必达是最不容易对付的,相对来说,我们可以针对安东尼。”布鲁图说到,“元老院可以以五年连任执政官,马其顿与叙利亚兼任总督,拥有八个军团番号为条件,诱使他与我们达成妥协,将李必达给排挤出局,等待逆转的时机到来。”布鲁图很有信心地说道,“这个任务,我愿意去担当。”
贝加隆帝庄园里,喷泉在欢快地升起落下,带着精美壁画的回廊上,站得满满都是人,大部分是凯撒军队里先前退伍的百夫长,现在是应着安东尼这位骑兵长官,兼代理执政官的邀请,“应征罗马城留守士官,和远征帕提亚的旗下精兵。”
安东尼的盘算是,一定要先将支军队的核心骨干给拉拢过来,而对于罗马军团来说,百夫长就是这种角色,他们在战斗时是勇士,在行军时是教官,在谋划时是指挥员,只要能召集此类人物,到了任何地方都能随时形成强大的武装力量。
坐在内间的安东尼,身边也有个专门识记名字的奴隶,他很诚挚热情地和所有来应募的人员起身打招呼,并且寒暄,开出的价码也是非常之高,看来他准备将科尔普尼娅送来的遗产大大花销番。
在接待的间歇时间,安东尼有些疲惫地坐在圈椅上,喝着身后多慕蒳送来的热蜂蜜酒,接着他很有自信地询问多慕蒳,“李必达乌斯还每日都去向养父请安吗?”
“是的,他现在已经对我起疑心了,所以不是特别经常叫我呆在马可斯身边侍奉,而是找了普林西娅去,你得知道马可斯心里最喜欢的还是那个女人。”多慕蒳讨好似的敲打着安东尼的宽阔结实的后背,讨好地说到,“所以我就只能到你这里来了?”
“那根据你在李必达身边安排的眼线密探的回报,他最近有没有在招揽凯撒的老兵,和我暗中形成竞争关系?”安东尼将钩笔放在撅起的嘴唇上,问到。
“他正在忙乎将那个来自西西里叫海尔西乌斯的亲信扶持为来年的财务官,将他塞入元老院;还有,他还准备将养女婿,就是那个高卢蛮子,升格为罗马盟友的身份。总之,他每天都在接待些行省里的头面人物,希望赢得支持。”多慕蒳的话语里,明显表示李必达并没有拉拢凯撒老兵的想法。
听到这里,安东尼心想这么显然的事,想必多慕蒳不会为此欺瞒他,正说话时,司阍奴隶来汇报说,有人代表元老院要私下来见他。
这个消息早在安东尼的预料当中,他很得意地叫多慕蒳不要走,“元老院和民众,代表的可是这个国家,现在国家要来与我商议事情,任何人都可以在场——对了,你当然也可以将今天的谈话内容,对李必达说,我在阿非利加救过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隐瞒的。”说着,安东尼就粗豪地沿着多慕蒳侧边腋下,狠狠地搓揉了她前面“树枝上挂着的熟透的两个果实”几下。
接着,在司阍的引领下,布鲁图披着斗篷来到了,安东尼哈哈笑着,邀请对方坐下,“如何,从卡皮托儿山上伪装身份,逃避民众的追捕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吧?你万万没想到,先前你们口口声声为了国家为了人民,现在人民却这样对待你们。”
“人民有时候确实会变为群氓,但长久来看,他们是会理解我所作所为的。”布鲁图现在已完全宠辱不惊,他特别能沉得住气。
“长久看?二十年,五十年还是一百年后?为什么不像个真正的罗马人那样,追求眼前的快乐和荣耀呢!你们都是读希腊文的书籍,把脑袋给读坏了。”安东尼在听取对方来意前,还不忘记挖苦下。
“那我就给你带来了眼前的荣耀,安东尼——与元老院达成和睦,将更多的力量投入到公众的福祉上去。我当然明白你所需求的条件,元老院将下达敕令,委托你连任五年的执政官,并在有必要的情况下出任独裁官,你将兼任马其顿和叙利亚两个行省的行政长官,拥有八个军团的所有权,也就是说,凯撒生前所直系的军团,全都可以归你。”布鲁图下面就直接说到。
说实话,安东尼确实没想到元老院开出的条件如此优渥,他的表情明显是那种受到诱惑的模样,布鲁图在内心里冷笑下,便趁热打铁说,“搁下私人恩怨来说,我当然可以将元老院的想法和盘托出,安东尼你是伟大的英雄安东的后裔,虽然出身平民氏族,但你祖父通过精练的雄辩术和对国家的热忱,依旧赢得了凯旋式和执政官的头衔,从此你的家族才步入了光耀行列,安东尼你不可以忘本,因为你在年幼的时候就曾在先祖雕像前发誓过,你因为一时的利益,追随马略、凯撒的党派特选父亲们可以理解,但现在收手吧,回到真正你应该待的阵营里来——你将成为伟大的第五任国父,重新缔造共和的英雄,又何必落得与马略或凯撒类似的下场呢?你得知道,他们那些头衔都是依靠阴暗的手腕获取的,你看他们没有异族人的卫队,就会死去。”
“叫门外的访客暂且等待下。”安东尼对着几名司阍说到,接着他看着布鲁图,陷于了不短时间的思索,“你的意思,就是叫我与你们联手对抗李必达,将他驱逐出去?”
“是的,因为元老院一致认为,罗马城不需要个异族归化公民来当骑兵长官,乃至执政官,但是你可以被任何人所接手。”
“但是我怎么知道,你们来对付完李必达后,不会联手起来将我给干掉?”
“没关系,你有八个军团,只要你在达到凯撒高度时,弃绝企图当国王,弃绝狂妄改造罗马的念头,那你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你的名字将成为历史上最高耸的丰碑,你的晚年也将充满快乐和奢华,民众与元老没人会嫉妒你,你会成为第二个苏拉,而不是第二个凯撒,好好想想吧,马可·安东尼。”
“我需要向凯撒的老兵和幕僚能交待过去!”安东尼并没有“好好想想”,很明显布鲁图的这些条件已经让他十分满足。
“很好——我与喀西约哪怕遭受流放的处罚在无所谓,凯撒生前对待老兵和民众的政策停止不变,但他尚未完成的事业暂时搁置下来,凯撒可以被元老院封神,他的雕像将完全被保留下来,四月将成为july,元老院暂时也不会将圣库里的金钱收归国库,而是转拨给你的军队,作为专项经费。”布鲁图眼见达成了目的,便一口气消弭了安东尼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