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真的有地狱,那么它就在帆桨船里,在这里,从来不知休息为何物。”——中世纪末期威尼斯桨手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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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我缺乏的是金钱,卫队需要钱,竞选护民官也需要钱,但指望不上养父的遗产了。”下面的花园里的花朵和叶子,声声作响,看来又是场轻轻的急雨落下,也映衬着屋大维无奈的心情。
“将现在所有堪用的钱财都集中起来,给图里努斯。”坐在棋盘对面的梅塞纳斯趁机说,“我父亲的产业,马上写信去叫他统统折卖掉,只要在这场争斗里取胜,一切都能收回,权当放高利贷了。”
利奥也说,“还要向任何愿意支持少凯撒的政客求援,朝他们借贷,权作情谊的证明——凯撒生前的亲信潘萨、赫久斯、伊久鲁斯、巴萨图斯、埃布罗等等,我们一方面向他们借贷,一方面也要防止他们投向安东尼。”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罗马城热闹一片,优拉贝拉与安东尼在互相搭台演戏,为了竞争叙利亚行省而剑拔弩张;而屋大维与利奥则四处穿梭游说,请求更多实力派人物对他们的支持;至于元老院的凶手集团,也多次发表演说,要求发布对小庞培兄弟的特赦令。所有的党派势力,都在有限时间与空间内,全力抢夺着凯撒死后政局的主导权。
最早主动来找屋大维的,是被元老院指名为来年执政官的潘萨与赫久斯,他们像凯撒的老兵般,对死去的凯撒与继承者屋大维就当成主人般来看待,也难怪这两位,潘萨本来确实只是坎佩尼亚一位替贵族看管牧场的寒末门客,而赫久斯也是个受雇于政府的“国家奴隶”,是个抄写员。都是凯撒将他们给提拔出来的,所以这两位不但宣誓要向少凯撒效忠,还把各自所有的资产都捐赠出来了,“可还是不足,我们需要一大笔金钱,准备在合宜的时刻给予安东尼与凶手集团个重创,让他们见识见识!”屋大维看着账本书卷,说到。
“巴萨图斯,也是凯撒从西班牙殖民地里拔擢上来的,此外他先前就担任过执政官与总督,积攒了极其丰厚财产。我们也必须拉拢他,更何况先前我和他的女儿薇薇娅还定有婚约。”这时候,利奥主动说到。
而旁边坐在石制花园护栏上的梅塞纳斯,看着利奥,微微吃了一惊,他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利奥的一些事情,也当然知道利奥这是要做出某些“牺牲”了。
很快,在巴萨图斯的园邸里,披着托加长袍,手指上带着指环的利奥就立在了前庭当中,他对着“月白石”作成的影壁,不断打理着自己,那边身旁的屋大维不断在提醒着,“别瞒我,我看得出,其实你并不喜欢薇薇娅。”
“那就得看你对喜欢是如何限定的,父亲其实也不喜欢萨丁尼亚的尤莉亚mama,但这不妨碍他们相敬如宾这么多年。”利奥清清嗓子,随后绕过了影壁,巴萨图斯夫妻与女儿正在雨檐下的平台上等待着。
明显看出来,巴萨图斯的妻子对现在的利奥不是很满意,“你的父亲遭遇我们深表同情,但现在这个时局也不是特别好,薇薇娅嫁给个需要到处奔波、随时面临危险的男子,作为母亲的我可是不放心。”说着,那婆娘眼中的泪水可就流下来了,“说到需要钱,我们尽可以借贷给你与屋大维,五十塔伦特还是一百塔伦特都可以商量,哪怕是加上我的嫁妆,但这些钱我不希望是女儿薇薇娅的嫁妆,我的孩子,伯母的意思你能理解吗?”
这话说的,旁边的薇薇娅当即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但她又不敢在父母面前表示出哪怕一丁点的激动与不矜持,有时候十几岁的孩子就是这样,仿佛一个不言不语的眼神约定,就可以为对方而死。薇薇娅一边看着利奥,一边哽咽着慢慢朝后退,用手揪住块丝质的垂帘,来控制住失态。
巴萨图斯瞥见了女儿的痴态,又看了看利奥,心中顿觉好笑,便要求妻女先离去,当他妻子还在那里嗔怪时,巴萨图斯严厉呵斥了女人几句,对方才讪讪离开。
“现在并无闲人在场,说吧年轻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接着巴萨图斯抄着手,问到。
“为我的养父复仇,叫凶手得到真正审判,并且恢复养父的友人在这个国家的权力。”屋大维很聪明,既祭出了感情这面大旗,但又许诺了事成后的报酬。
“那利奥你自己说,假如需要金钱的话,你完全可以向我求助,以我与你父亲的交情,这完全没有问题。为什么还坚持要娶薇薇娅,当然我与我妻子的想法见解都是不同的,我只是好奇询问下。”巴萨图斯先是对屋大维颔首,接着又直接问起了利奥。
“因为履行承诺。”利奥说到,“既然我和薇薇娅事先有过婚约,并且我现在也结束了学业,穿戴上了长袍与戒指,应该将这门婚事履行好了。”
“然后我就是你岳父,毫无疑问应该支持你与屋大维的事业了,是不是?”
利奥没再说什么,只是向巴萨图斯行礼,说请让薇薇娅带着行李嫁妆,来到普来玛别墅吧。
“我明白,薇薇娅她自己是万分想许给你的,她曾说她的肤色在罗马城内是个异色,故而她从见你第一面时就在心中将自己许给你了,也许是某种共鸣吧?我发达前,不也是娶了个肤色偏深的妻子。好了好了,你要娶薇薇娅那就娶好了。我也会支持你与屋大维当护民官的,另外我当然也会支持你为凯撒复仇。”巴萨图斯说,“婚礼暂且不急着办,我点头就行,现在优拉贝拉正在与安东尼对抗,关于叙利亚行省的事。”
“元老院支持谁?”屋大维问到。
“当然是优拉贝拉,不管是于公于私,元老院怎么会对安东尼放心?”巴萨图斯的回答,让低着头的屋大维与利奥对视一笑。
傍晚时刻,在普来玛别墅里,利奥写完了个纸条,将其卷好放入筒中,而后梅塞纳斯又将这小筒系在了信鸽的腿上,放飞了它。
“在信件里说了什么内容?”梅塞纳斯看着夕阳下,鸽子展翅飞走,接着便回过身来,问着在里间才洗完手的利奥。
“我告诉了父亲,安东尼背后有个神秘的智囊,负责提线。”利奥说到,“提醒父亲注意,另外我也不清楚父亲现在到底在何处,只知道他应该在伊特鲁尼亚至利古里亚一带,也是元老院最为忽略的地方。”
“这个就不说了,你为何在今日主动去巴萨图斯那里,央求着要娶薇薇娅,据我所知,先前你对薇薇娅并不是特别上心的,何必委屈自己。”梅塞纳斯坐下来,使用带着精美花纹的酒杯,斟了杯乡间美酒饮下,而后问到——在四人当中,就属他生活最追求奢靡无度,他穿着价值十万塞斯退斯的斗篷与铠甲,用薄薄的西顿布料做成长袍,他虽然现在只是个骑兵队长,但旗帜和器具都是一等一的奢侈品。
不过屋大维与利奥都不指责他的生活品行,因为梅塞纳斯生来如此,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能力与判断,故而这次也不例外——梅塞纳斯的潜台词所指,是非常明显的,他年长利奥数岁,当然能看出利奥心属何人,现在只有个屋大维本人还蒙在鼓里罢了。
“梅塞纳斯我的兄长,我对你没什么可以隐瞒的。首先,我娶薇薇娅并未感觉有任何屈就的地方,薇薇娅是个好女子,我并未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只是人生当中有太多不如意的事情了——比如说父亲,他最爱的其实不是mama,也不是尤莉亚mama——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只能说兄长梅塞纳斯,我既然已经披上长袍戴上埃米利乌斯指环,就必定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听到这话后,梅塞纳斯也只能耸耸肩膀,接着对利奥说了句,“不来一杯吗?”利奥也笑着,接过了酒盅,说只能品尝一点,因为酒这种东西,饮多是极度败坏心智的。
“真是服了你,如果你当上执政官,一定会立法禁止偷情、淫奔、酗酒等等所有给人带来欢乐的东西。”梅塞纳斯挖苦到。
“快乐是理智的终结,也是罪恶的启端。”利奥直截了当地就回答了这句话,接着端起酒杯,“敬缪斯女神和巴克斯带来的欢乐。”
大概在三日后,小麦色肌肤,黑眼睛的薇薇娅就戴着花环,带着满车的嫁妆,走入了普来玛别墅,担任导引司仪的是小朱巴。“你不要流泪了,姐姐。你应该高兴才对,我早就说他俩是真正的一对了,是不是姐姐!”屋大维站在欢呼的人群里,一边鼓掌起哄,一边对着身边黯然流泪的姐姐说到,“我觉得他们应该在下午就做爱,这样才够热闹。”
在罗马的婚礼上,像屋大维这样的青年,也会毫不顾忌地说出这种带着猥亵色彩的话语,因为他们都认为这是约定俗成的东西,而罗马人又认为在白天办事是淫荡的表现,但这对于新婚夫妻都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是这样情热难耐,便被允许在最初的蜜月其间白日行房。
结果听到这话后,屋大维娅的泪水更多了,不过在“赛里斯礼炮”声里,没人注意到她这个失败者,就算是她的亲弟弟,也只是认为她不过是喜极而泣而已,这种情态就和波蒂与科琳娜的表情是一样一样的。
不同的是科琳娜也是自己的苦恼,她在等待着父亲确切的音讯,现在兄长可以直接去薇薇娅的父亲那里去提亲求婚,但是她却没有这样的待遇。
当客人们还在尽情欢宴时,被布置好的洞房内,新婚的夫妻已经被傧相们送入进来,要实践屋大维的“倡议”了。薇薇娅当然认为,她的丈夫在得到她前,肯定已经和女奴或者贵妇有了经验,所以马上利奥完全可以像“一头野兽般”来对待她,所以她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母亲,在出嫁前还哭着建议女儿,可以先在小型的石制神像上,将自己的下体给破除流血,这样在面对这种情况时,痛楚就不会那么大了,甚至当天不要同房,因为丈夫总是认为流血是污秽可怕的事情。
“对不起……”薇薇娅将眼睛闭上,而后将身上的皮肤给褪尽,她的胸口就像小小坚挺的苹果般,闪耀着健康美丽的光泽,接着她的黑色头发披在了背上,慢慢地爬到了卧榻上,接着肩膀耸起,而美丽的头颅则垂下,臀部对着依旧坐着的利奥,这是个曲意讨好丈夫的姿势,薇薇娅在观念上和传统的罗马妇人没任何区别,“丈夫只是把你当成个成熟的大孩子看待,他关心的更多是你的嫁妆和高贵有力的岳父。女人啊,在婚后别忘记讨好丈夫,因为你是付出真情的,但永远别指望回报,这才是最明智的行为。”
但是利奥并没有从后方,像个粗蛮百夫长那样“刺入”她的躯体,而是走上来,将她轻轻给扳转了过来,两个人面对面,接着他的躯体很温柔地贴上了薇薇娅的,随着她一声轻呼,接着嘴唇被啄了上去,接着利奥就开始往下来,开始轻咬她小小精美的胸部,不由自主地薇薇娅抓住了对方裸露的后背,两个人开始喘息着自动倒在了卧榻上。接着头发散开,全身赤裸的薇薇娅居然轻松而艳冶地吃吃笑起来,而后她的眉头一皱,因为利奥居然像个初上阵的新兵般,乱顶乱撞一气,薇薇娅忍住笑,觉得胸前满是甜蜜,边轻轻帮着丈夫握住了,再将他终于给导引了进去。
在薇薇娅仰起面,她的喉咙里的涎水越来越涌起,双手扶着利奥的双臂,发出动情肆意的叫喊时,那只信鸽也正在奋力穿梭着阴云与海洋,最后在一艘朝奈波高卢行省的亚耳港行驶的商船桅杆上绕了几圈,终于在个甲板上闲坐的人面前落下了,那人咧开嘴笑了,结果从鸽子的腿上绑的筒里取出纸条卷。
“果然,马可身边有个智囊,不然他也不至于被撺掇着公开与我为敌。不过似乎我也不用猜,这个智囊是谁了。”李必达看了看儿子送来的密文后,肯定了先前的判断。
他身边只有十余骑扈从,就大摇大摆地随后,在亚耳港上了岸,“去见行省使节官加利乌斯!”
奈波行省使节官、兼七军团司令官的加利乌斯欲哭无泪,他不清楚为什么李必达会抵达他的辖区之内,按理说事先他虽然隐隐感到过有这种可能,但是与努米底亚、希腊、小亚或昔兰尼这些地方比起来,李必达来到这里的动机是最薄弱的,这儿只有驻屯在阿奎丹尼的二十七军团,算是他的嫡系,但这个军团也是收编卢西塔尼亚的绿林马匪组建起来的,战斗力远不如李必达的其余军团,毕竟强悍的十二军团在布林迪西,而最亲任的六军团在卢卡尼亚,他为什么单单跑这里来?
显然,以李必达的智商,他的目的加利乌斯暂时猜不透,但是这家伙确实带着十来骑随从,大剌剌地朝奈波城来了。
但是在沿途中,前任骑兵长官出现在奈波港陆地的消息很快传入,城镇广场上模仿罗马的“地方阿库塔”也将此事张贴出来,长老、商贾和军队指挥官都奔走起来,毫无理由地激烈讨论喊叫着,好像谁都不会相信,攸关罗马命运这么重大的事件会发生在奈波城这个边陲之地般。
很快,讯息的传播,退化到了高卢地区最原始的方式,“站在高坡上吼叫”,一个村庄传到另外个村庄,内容也在不断添油加醋,最后在入夜时分,传到钦那布姆即奥尔良城时,内容已变成了“前任骑兵长官李必达乌斯,带着十个精锐军团在亚耳港口登陆,并要准备反攻罗马元老院。”
“十个军团,开什么玩笑?”正在夕阳的河边遛马的帕鲁玛大声喊着,接着他对身边的亲兵说,“现在去城中告诉我老婆,父亲来我这里了,这是我小鸽子的光荣,所以我即刻就前往奈波城,叫她不用等我了,我出征去了!”说完,帕鲁玛的坐骑在得到命令后,嘶鸣着朝小鸽子跑来,帕鲁玛一瘸一拐但跑得飞快,平行着跃上了马背,拉住缰绳,便向奈波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兼夜奔走整整一个晚上,待到凌晨时分,帕鲁玛抵达厄维尔河时,发觉这里已经成为个庞大的“营地”——利古里亚的伊塔索斯,带着一个军团;阿洛布罗吉斯人,和厄维尔人各送来一千名骑兵;新马塞利亚城的执法官梅里苏斯,直接也带着一个同盟军团;而阿奎丹尼地区的二十八军团,在康巴诺带领下,同时要求了附属部落带了两千名骑兵。这几路人马,都从不同方向,浩浩荡荡打着各种旗标,朝厄维尔河涌来,他们来到此处的目的也很明显:集结在李必达的帐下,等候命令。
接着,七军团的所有将官都来到加利乌斯前,促使他尽快下决断:是决定该行省对李必达进行清剿,还是将其驱逐,还是投入他的旗下。
“前两条肯定不行,清剿的话你们可以去看看厄维尔河下他们的兵马,驱逐?既然李必达来了,我们怎么驱逐他?”最后一条,加利乌斯忽然闭住嘴不说了,其实自从罗马城发生变故来,他掌管的行省一向是各方密信交织的地区,元老院来信,庞培党来信,凯撒党也来信,都在争取他,因为奈波行省掌控罗马与西方领地的海陆要冲。
加利乌斯自然也明白,他手下的这群将官,也是私下各种立场都持有的,所以他根本不好亲自表态什么,便将皮球踢给了部众。
结果七军团的将官面面相觑,最后一名首席大队里的三等百夫长(指挥首席大队第三联队的)率先发话,“要说罗马城里的政治理念,我们哪里会懂得,但是骑兵长官是因为凯撒被弑杀,要为他复仇,才会被排挤出罗马城的。”接下来,所有的将官都不说话了,因为这时候要是再有谁出来说要攻击或者驱逐李必达的,就等于承认自己“不要为凯撒复仇”,而这是兵士们最忌讳的,就算他们能通过,马上就会被哗变愤怒的七军团兵士群起攻之的,被杀都极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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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军团是凯撒的嫡系,是他带往高卢的四个班底军团之一,而后也远离了兵变漩涡,始终老老实实地镇守高卢的殖民地,安置土地与赏金凯撒也没有什么亏待的地方。加利乌斯,本来是庞培党的降将,也是被李必达推荐,才被委任为使节官与军团司令官的,某种意义上他也算是李必达的门客。
沉默了会儿后,效果立即出现了,七军团的兵士据说携带着武器,都走出营地,朝着总督府邸走来了!
“得尽快下决定。”加利乌斯催促说。
“来个公平的吧,我们掷骰子。”几名百夫长说到。
“来个更快的!”加利乌斯继续催促。
“那就单双,单的就跟李必达,双的就驱逐攻击,至少自保奈波城。”一个军事护民官说完,就拿出了六颗核桃,接着在众人紧张的呼吸声里,将六颗全部抛到了空中,接着左右各用阔口陶罐将其迅速全盖住,一顿乱转后,将其中一个陶罐推到了加利乌斯眼前。
“单。”加利乌斯说。
掀开陶罐后,是两个核桃。
所有人都沉默了,接着那名军事护民官建议说,“三局决定,如何?”
于是大家都说好,接下来两局,加利乌斯全错了。
“是不是得换个人来猜?”又有人建议说。
就在众说纷纭时,七军团的兵士已经将外门给堵起来了,到处开始吵嚷,他们用旗杆将自己的方形短披肩给跳起来,声称最好将官们的商议,能让他们满意,不然就会像凶手对待尤利乌斯阁下般,对他们如法炮制。
“到了决断时刻了!必须将结果向兵士们宣布。”说着,加利乌斯勇敢地站起来,将核桃全部一气拨到了桌子下,就冲出了大门,面对着涌过来的兵士高喊,“我们七军团行事,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谁可以为凯撒阁下复仇,我们就追随他!”
“万岁!天佑罗马!”所有兵士都欢呼起来,接着他们将旗标与队标都晃动起来,簇拥着加利乌斯与其余表情“被打败的”将官们,目视着他们跨上马背,带领着所有人,朝厄维尔河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