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残卷

“我喜欢敌营里有人背叛,但是我憎恶背叛的人。”——尤利乌斯·凯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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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射!”希提乌斯亲自驻马在散落的轻步兵前方,挥剑喊出了指示,所有希提乌斯党的散兵都从事先搅起的烟尘里三三两两冲出来,对着迎面而来的敌人骑兵抛出了密集的飞石和弩箭,对方人仰马翻,冲击的锋线也开始混乱无序起来,接着不等喘息,其余的希提乌斯党骑兵也挟着短矛和砍剑勇猛冲出,一番逆袭后,敌人的骑兵因缺乏轻装步兵的掩护配合,只能如潮水般退去了一个弗隆的距离。

“收拢。”希提乌斯党在这个号令下,又迅速重整好了队形,背靠着山丘,绵密严整。

在接连两次突袭被挫败后,自南边侧击来的这波拉宾努斯骑兵,不敢再找希提乌斯的晦气,他们迅速分为前后两队,前队负责监视希提乌斯党的骑兵,后队转向,冲过去截杀准备靠拢过来的使节官塞勒斯特。

而此刻塞勒斯特的身边,只剩下一名掌旗官,几名扈从和数十骑武装,后面的大队敌骑仍旧在穷追不舍,塞勒斯特惊恐下,急忙将所在的旗标给抛弃,随后又将主刷的披风给割断扔下,但他现在的局面已是被“锁定”的态势——这会儿,前方也出现了大批拦截的骑手。瞬间,塞勒斯特想到了“我要阵亡”了这个话题,此刻已是下午第三时刻了,他背后所筑的小营早已是火光冲天,他的骑兵大部分逃亡跑散,来不及跑的步兵也消失了在漫天的烟尘里,看来是大多数被敌人骑兵砍杀屠戮了,而苏亚托城里的守军见到这个悲惨的景象,也根本丧失了出来接应的勇气。

一切都完了,塞勒斯特现在才觉得后悔:既然他已知道拉宾努斯的骑兵已大大得到了增强,为什么还要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他派遣来到苏亚托的只是少量前队骑兵?看来,拉宾努斯早已布置好了围歼他的计划,故而苏亚托城下的骑兵不过是引他上当的诱饵,而他的主力骑兵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伏在城市的南北两侧,彻底屠杀了他的步兵,并洗劫了他的营地——不,现在还要索取他的性命。

这所有的,都是一时的贪念,八百万塞斯退斯的私财,想到此塞勒斯特不由得懊恼起来,为什么是这里?为什么在努米底亚?不管是拉宾努斯也好,李必达也罢,都是那么可恶,我当初花了二百万塞斯退斯的贿赂,就是希望安安稳稳地在这里谋取两年的差事,捞足后再返回罗马,再通过行贿和竞选手段,把官阶再往上提升一层,当上大法务官,而后开始朝执政官努力,“可是这该死的战争,该死的!让弱者根本没有生存下去的机会。”

梭镖和箭矢不断如雨水般注入他的四周,扈从也不间歇地受伤、呻吟着坠马倒下,烟雾和嘶鸣声隔绝了他的视力和听觉,塞勒斯特只能本能地遵循着事先摸索到的方向,朝着希提乌斯的阵地跑去。

但是,希提乌斯也已决计要退走了,“马上就要日落时分了,而沙漠的蛮族最擅长的就是使用步骑混编,在夜间作战,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在入夜后将攻势增强得更加猛烈。”

“可使节官还在距离我们前方的位置,被敌人大队骑兵团团围困,是不是要派出一个骑兵翼,将他尽力救出来?”希提乌斯身边的令牌官不安地询问说。

“救他就是自己送死,敌人留下的监视骑兵对着我们虎视眈眈,如果现在有丝毫不谨慎,下个遭受灭顶之灾的就是希提乌斯党了。”基尔塔四分领君主叹息着说,接着他摆摆手,表示使节官是必然牺牲的结局了,“我军还肩负着保卫瓦加城,为大祭司维系整个战局的责任,全军顺着山脉即刻退走!”

随着这个号令,喇叭声此起彼伏,希提乌斯党将三分之一骑兵留在了后卫的位置,接着他们分成三五十骑的小群,分隔开来,其余的骑兵列成了纵队,迅速朝瓦加城方向前行,待到十个斯塔狄亚距离后,后卫骑兵再冲过来变为先锋,就这样交替掩护,待到山地已然走尽,前方全是一马平川时,希提乌斯大喝一声,所有的骑兵忍受住口渴和疲累,头也不回,一鼓作气地朝着城镇奔去。

但使节官塞勒斯特和他的足足一个军团,却葬身在沙漠当中,其中使节官的尸体,是躺在距离先前希提乌斯党布阵仅有一千尺的地点被辨认的,他已经没有了旗标、铠甲和披风,所有象征身份的东西都丢弃了,甚至连雕饰精美的胸甲也被他嫌重而扔掉了,他是那么企图逃出生天,尸体上仅仅蒙着个内衣汗衫,微微侧着躺在地上,满身沾满了砂子,眉眼和头发由此模糊不清,几名毛里塔尼亚骑兵绕在他尸体的周围,不允许其他任何人靠近,准备领取高额的赏金。

苏亚托城也在绝望下开城投降,拉宾努斯在次日清晨,带着卫队进入了城中,他将兵士带来了五十名长老,大部分是意大利移民,接着采取了“十抽一”的刑律,处死了其中的五人,将首级悬挂在城墙上,而后打开了城市的金库,里面有公帑四百万塞斯退斯,还有使节官的私藏,拉宾努斯将其全部集中起来,分发给了立功的将士,接着他的属下将塞勒斯特的尸体给送到自己的面前来,拉宾努斯看了看,“他是个失败的将军,是个成功的历史学家,他的悲剧在于角色的错位,和对金钱的贪念上。”接着,拉宾努斯摸索了他的遗体,居然没发觉一枚钱币,便摇摇头,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出枚第纳尔,搁在了阵亡史学家的嘴上,“把他遗体送到瓦加城去,交换给他妻子伦夏特,顺便打击下守军的士气,其余所有的步骑将士,跟着我一同前往彼处,我要乘李必达主力没有到来前,拿下瓦加!”

炎炎烈日下,拉宾努斯催动了四个军团,将瓦加城四面围定,接着大约两千多具尸体,血淋淋赤条条地被扔在了城头下面,一排排一列列,就像海滩上冲上来的死鱼般。

“你们的军团全部被歼灭,兵士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虏,器械和辎重也损失殆尽,连使节官也阵亡了。所以我愿意本着悲悯的心态,要求你们尽快投降。”站在新筑攻城斜坡上的拉宾努斯,对着城上塔楼处,下令扈从举高帮着绿色橄榄枝的长矛,喊话道。

看着城下躺着的黑压压森森的尸体,瓦加城内的市民和意大利移民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六神无主,便围堵在长老会和市政厅前,要求整个城市尽快投降拉宾努斯。

因为现在敌人的军力异常强大,有两个正规军团,两个西班牙军团,还有近万名雇佣来的毛里塔尼亚骑兵和盖图利亚人,而城中堪战之人不过两千,使节官也死去了——起码在敌人的口中他死去了,苏亚托城贮藏的物资和金钱也全部落入了敌人手中,现在抵抗下去简直没有一点希望。

但是希提乌斯坚决不同意,他跑到了神庙和市政厅的大门前,对所有人苦口婆心地喊到说,“瓦加城是整个新设行省的首府,即便没有苏亚托城的财赋,水源和粮食也足以让我们支撑下去。”但许多市民,特别是出身努米底亚人的市民,都朝这位将军抛掷杂物以示反对,这群努米底亚人总是在心中抱着“敌军当中有许多佣兵,和我们在血缘和种族上是相通”的这些蠢不可及的理由,认为开城后他们的私产和房屋不会受到损害。

不过希提乌斯也不是吃素的,他先是躲开了义愤填膺的民众,接着就绕到去了军营,接着挑选了三百名精兵,一路冲到了市政厅里,将首席的十五名贵人长老全部当众劫虏了起来,市民们哭喊着到处逃跑,就好像这个城市已经陷落了一样。

接着,在以前腓尼基人建造的博来德兄弟神庙(类似希腊罗马的双子神庙)里,希提乌斯将十五名“人质”扔到了里面,并且将祭祀和香客统统驱赶了出去,“不要乞求神祇来保佑这座城市了,能卫护周全的只有我希提乌斯——大祭司李必达已经送抵了信件。他要求整个瓦加城誓死守御下去,若是有任何投敌的行为,他绝不轻饶。”希提乌斯以戎装的姿态,对着被捆在柱子上的贵人长老恫吓说,“绝不轻饶你们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会将整个城市夷平成一堆瓦砾,杀死所有的贵族,并且将全部民众变卖为奴。要知道先前的大祭司,在伊庇鲁斯作战的时候可真的做过这事,他可不是说着玩的。”

“是的,我们愿意听从君主您和大祭司的想法,所有人都不会企图逃走更不要说反抗了,您有什么样的要求,尽管对我们说。”长老们伸长了脖子纷纷表态。

看到对方如此配合,希提乌斯也没什么好遮瞒的:将城市里仓库和金库里所有的东西全部集中到神庙来,将你们的奴隶和家人全部前来,拆毁周围的民居,将材料堆砌起来,把神庙变为整个城市的核心壁垒;顺着神庙所在的西北街区,勒令市民里的妇人和儿童,以对角线的方式,横筑一道新的城墙和壕沟,作为城破后的第二道防线;将城中所有的努米底亚男丁全部处死,妇人儿童没入军营里,组织起意大利籍的移民,将他们统统武装起来,发给宽刃剑、投石,登上城头换班固守。

接着,希提乌斯耍了个花招,他叫党徒和下属,在东部的城门处,两侧排下了木栅,形成了个狭窄的通道,接着以长老会的名义在广场上宣布,“城市已危在旦夕,但是罗马大祭司的要求是必须抵抗一段时间,但是粮秣和给养都很困难,所以我们决定让意大利移民和希提乌斯党留下来抵御,而所有的努米底亚人与摩尔人统统放出去,敌人不会为难你们的,并且你们的私产可以装运在骡车上,从东门步行出去,因为敌人在那边的围城阵地距离较远,我们也能安心不被敌人趁乱突袭。”

就在阿库塔送去张贴时,神庙前出现了个嚎啕大哭,披着丧服的妇人,旁边的扈从告诉希提乌斯说,这是塞勒斯特的妻子伦夏特,她先前嫁给的是西塞罗,后来离婚了。

“我也要追随着所有努米底亚人一同出去,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我胆怯,而是我想要好好收敛自己丈夫的遗体。”伦夏特捂着胸口,对希提乌斯撕心裂肺地哭喊哀求,“就可怜可怜吧!如果您还认同我丈夫曾经的地位和荣耀的话,如果你也认为自己出身共和国,而不是天生就是漂泊在外的佣兵,那就应该明白所有罗马人的感受,人死后应该得到亲人的凭吊和掩埋,所有人无论贫富都需要个坟墓。”

“我很同情您夫人,但恰如您刚才所说的,您和您丈夫都是意大利的罗马公民,现在你追随异族人出去是不合适的,身为在战场上勇敢阵亡的使节官的妻子,您更应该做出表率——献出您的首饰与嫁妆犒劳鼓舞兵士,随后带着你的梳发侍女加入修补城壁的工作里去。”希提乌斯拄着剑柄,毫无表情地答复。

“恶魔,铁石心肠的恶魔!”伦夏特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她撕扯着扑上来,却被希提乌斯的扈从卫士给死死拦住,这时城门处响起了冲天的哀叫声,“这就是我不让您出去的缘故,夫人。”希提乌斯高高站在阶梯上,指着东部城门说到,伦夏特惊恐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去——所有的努米底亚人被夹在了两道木栅中间,被两侧的希提乌斯党用剑和矛大肆屠杀,这时候城墙的闸门也已落下,努米底亚人惨嚎着,他们原本兴高采烈地认为,自己终于可不用与这个倒霉的城市同归于尽了,但没想到居然遭到这样的罗网。

到处都是血肉横飞,尸体越垒越高,有的幸存者从骡车下面钻出来,踏着尸体和血泊,艰难地用手抠着城墙的缝隙,慢慢往上爬,妄想能够翻出去,但城头站得却全是全副武装的兵士,不断地将爬上来的人给杀死,再度将尸体给踢下去。

“你这是针对无辜的屠杀,你在先前的战斗里也对我丈夫见死不救,如果瓦加城陷落那是更好,如果没有陷落的话,我也要在大祭司面前控诉你,一定要控诉你!”伦夏特的话语,希提乌斯根本没加理会,他迅速来到了西边的塔楼——那里是拉宾努斯指挥围城的所在。

“我是这座城市现在的总指挥官,我想与拉宾努斯阁下谈谈投降的条件!”

“刚才的条件我想我已经说的十分明白了,告诉希提乌斯,尽快带着他的部众投降,并且入营向我宣誓效忠,与李必达死战到底,不然我会在三日内,夺下瓦加城。”拉宾努斯不愿意多啰嗦半句,接着他将手给劈下,密密麻麻列着队形的龟甲阵,开始朝城墙逼近。

“我们只需要见到使节官的遗体,来给城中所有人一个交代。”塔楼上的希提乌斯急忙叫人喊话。

不久,塞勒斯特的尸体被用尸架扛着,用绳索绑着竖起来,好让一面城墙上所有的守兵都能轻易看得见。

果然,聚集到塔楼边上的希提乌斯党越来越多,这副情景让拉宾努斯感到满意,他认为见到的越多,对守城方的士气打击就越大。

“看啦,那就是被敌人残暴杀害的尊贵使节官,为今我们只有用最勇猛最不屈的战斗来祭祀他的英灵,希提乌斯党永远不会投降。”结果,塔楼上弩炮边站着的希提乌斯,如此对兵士喊话说,“让敌人看看我们的决心!”

话语刚落,无数人头就像雨点般从壁垒上抛掷了下来,惊得拉宾努斯连声说到,“他们将城中的努米底亚和摩尔人全都处决了?完全是个疯子,疯子!”

随后,攻城的命令传遍了整个四面的营地,阿非利加的木材是匮乏的,就拿瓦加城与图姆尔河横亘数十罗马里的地区来说,此处还算是周边唯一拥有溪流和树林的地方,但溪流也只能够供应少量的人员,而所谓的树林,只是长满山地的橄榄、桃金娘而已。所以,拉宾努斯随营的木材,大多是从毛里塔尼亚与西班牙运送而来的,弥足珍贵,兵士们将攻城塔和活动盾车上都蒙上了刚刚剥下来的兽皮,来防止敌人的火攻。不过希提乌斯似乎也没打算使用火箭——他动用了从希波港,拆分后再用驮马一路运过来的“杀手锏”,即门“马塞利亚贵妇炮”,每隔半个白日刻,就呼啸着朝拉宾努斯的攻城塔来一发,头部包铁的木杠直接能贯穿木板厚达十寸的所有围城工事。

拉宾努斯就直接能站在攻城塔下,看到上面人员和尸体和碎片凌空飞舞,如果他知道“烟花”这个词汇的话,一定会使用这个修辞格,来形容眼前所见到的景象。

更刁钻狠毒的是,希提乌斯党发射的木杠炮弹的尾端,还系着带着倒钩的链条,一旦射出去后,还能用城门暗藏的滑轮给扯回来,在角力的过程里,给拉宾努斯的围城工事造成“二度破坏”。

这时,拉宾努斯的部下建议,可以挖掘围城壕沟,再用掘出的土堆砌成攻城的斜坡,而后用木轮或滚木将移动的塔楼给送上去,将兵士推到城墙上,和守军进行白刃战。

然而等到具体进行这件事后,拉宾努斯发现瓦加城的四周都是平地,不但没有可供利用的地形,而且地面大部分是松软的砂子,根本无法堆成形,最终兵士只能冒着城头的矢石,用装着辎重的柳条筐,里面塞满砂土,堆积起来,构成斜坡。结果希提乌斯又动员全城的移民,拆毁了努米底亚人先前居住的所有房屋,用所获得的石块,一夜间将对敌的那面城墙“垒高”了六个罗马尺,逼得拉宾努斯也只能继续堆高斜坡。

没辙的拉宾努斯,又叫选锋的兵士,推着“V”字形的盾车,密密麻麻地逼近城墙,待到墙下再将盾车给竖着支起来,叫兵士躲在下面使用铁锹和十字镐撬城墙根,准备塞入木桩后点燃,来烧塌壁垒。结果希提乌斯早有防备,他叫城中的工匠打造了巨大的三角铁钉,四面拴上石块,并捆上油脂、布卷与干草,点燃后“噗通噗通”往下砸,很快就贯穿了盾车,将它们变为一堆堆燃烧的火炬,里面的兵士无法容身,纷纷跑出来,又变成了城头上兵士的活靶子。

如是,拉宾努斯四个军团坚持不懈地围攻了一个集市日,依旧没有进展。

“模仿凯撒先前的经验,将通往城中的溪流全部掘断给泄掉!”愤怒的拉宾努斯,从四个军团里各自抽出一个大队,充当工程兵,准备照样行事,进行了整整两天时间,才算是完工。

但接着城中依旧没有投降的迹象——因为希提乌斯党早已占据了核心神庙,内里有数口珍贵的水井,涌出的地下水,完全可供人马饮用。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不死心的拉宾努斯,见天气炎热,又想出了办法——他将先前在苏亚托城下杀死的人马腐烂尸体,扔到野驴抛石机上,挨个嗖嗖地抛到了城中——希提乌斯党就将城中民居里面所有的垂帘给接在一起,用木杆密密麻麻排在城头上,来阻挡时不时飞过来的“尸体炮弹”。

于是,诡异凄惨的景象就是,尸体在城墙上空飞来弹去,围城方不断有人从墙根下将砸烂的尸体拖回去“再利用”,而城头的守军不断用叉子,将抛过来的尸体给叉下去,落入城中的,都被希提乌斯威逼居民给堆积在城墙一角,集中焚化后,再深挖填埋。

即便是这样,瘟疫还是流行起来了,不知道最早是在城中开始,还是从围城阵地开始的,双方的牲畜最早染病,大批死亡,接着就是人……

不久,希提乌斯就下令,将得病的全部锁起来,连人带房子全部焚烧掉。而城外的拉宾努斯营地里,每天高高堆起的焚化堆也是烟雾弥张,不知道烧的是人,还是牛马的尸体。整个瓦加城周边,都是番炼狱图景。

等到半个月结束后,两个将军的心中唯一都存在的念头,就是“再坚持下去”。

而此刻,李必达的四个军团,已全部抵达乌提卡城和高乃留斯旧营,其中大祭司特地在高乃留斯旧营当中,修筑起了指挥部,并且要求军团兵士顺着这个旧址,建成一座永久性的冬营,可堪舰队和给养临靠。

接着,传令官带来的努米底亚使节塞勒斯特阵亡的消息,几名乌提卡的书商也垂着手,站在了大祭司的面前,桌子上摆着厚厚的几卷羊皮纸。

“可惜了。”李必达沉重地说,“要是这两部书能够让塞勒斯特亲笔完工那该有多好,现在它变成了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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