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壁炉风

“他蹲在死去的八目鳗鱼前,痛哭失声,好像死掉的不是一条鱼,而是他的女儿般。”——迪奥的《罗马史》描述BC92年一位罗马元老院的监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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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庭外,他的支持者与自由民,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督促他前往大广场发表大祭司的竞选演说,因为决定这个“无冕之王”的投票活动,即将开始。

为了这次竞选,凯撒悄悄地把克拉苏与路库拉斯给他的支援,继续全部投入到贿赂选民的无底洞里,换句话说,背负根本不可能偿还得起的债务的他,这一次要么扶摇直上,要么万劫不复。蜡像走廊里,凯撒渐渐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听觉,他听到了骰子在桌面上不断滚动的声音……

这种声音里,凯撒垂着头,走到中庭间,对着坐在圈椅上的母亲奥特莉亚半跪下来,将母亲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摩着,不断地吻着母亲的手背,然后说:“哦,妈妈,今日,要么我成为大祭司光荣地回家,要么我会流亡至死。”因为他竞选对手,是上一届的退下来的首席执政官,喀提林的支持者,昆塔斯·卢塔休斯·卡图卢斯,罗马显贵里的显贵。

到了傍晚时分,裘可拉大街上,最终在民众欢呼声里,慢慢走到大祭司大厅的,是迷人的凯撒,他轻松地朝热情的支持者挥手,好像这次竞选根本没有什么难度似的——因为他从不会把任何消极的情绪传染给支持他的人,这是任何一名睿智的政客所必备的技巧。

“是的,凯撒又赢了。”

“这没什么了不起,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支持凯撒是场没有任何风险但赢利颇丰的赌博。”

这是凯撒希望留给所有支持者心中的印象。

在路过一处裘可拉漂亮的砖制公寓前,他看到了露台上,一名黑色头发的,左耳朵有耳洞的年轻东方男子,正在一名卷发女子和一名浅黄色卷发的男孩的伴随下,微笑着向他翘着拇指致敬,这是种斗兽场对待胜利者的手势。

凯撒也微笑着做出了同样的手势,他知道,这个叫卡拉比斯的富裕自由民,为他的竞选出了不下五十万塞斯退斯的钱财,他是自己的Sequestre,自己必须要有所回报。

“那就是尤利乌斯·凯撒吗?”帕鲁玛抬头,问着养父。

卡拉比斯半蹲下来,按住了帕鲁玛的小脑袋,说:“是的,记住他的脸,也许十年后,身为骑士的你,会和尤利乌斯家族的某个女子缔结婚约。”

“我倒宁愿希望小鸽子,和一个自由民或骑士的女儿结合,这样他可以过着衣食无忧而不用担心受怕的生活。”波蒂说着,就捂起自己的嘴,显然大街上的人群激起的气流让她感到不适。

“是的,是的,这显然是我们另外个儿子——利奥,应该过的日子。”卡拉比斯说着,把脸贴在骄傲地凸着肚子的波蒂身上,“等到利奥出来后,我们就离开罗马,定居在阿皮隆的乡下别墅,这儿就交给堂堂小骑士帕鲁玛打理了。”

“把罗马的产业丢给小鸽子,你不担心嘛?”接过卡拉比斯递来遮风的坎肩,披在身上后,波蒂牵着卡拉比斯往内室里走,打趣说到。

“不,丝毫不担心,因为帕鲁玛(鸽子)不能离开城市,而利奥(狮子)最好生长在乡野之中。”待到把妻子安坐在卧榻上,卡拉比斯便往门外走去,“灶神庙的贞女最近又在忙乎着新的一年的祭典,我现在整好有闲暇去阿皮隆,看看米卢和波普他们,把我们的别墅改建好了没。”

“别太刁难他们了,你的要求可是罗马人从来没有过的。”波蒂笑着,抚摸着肚子提醒到。

“没有崭新的创意,怎么从罗马城里那么多骑士公寓的改造工程中刨取钱财?这可是凯撒为我支持他竞选赠送来的大礼物,也是他卸任市政官后的最后一项业绩,我必须得做得尽善尽美。”卡拉比斯说完,便向家神壁龛,做了番祈祷。

“卡拉比斯……别忘了你可能还有个孩子……”波蒂吞吞吐吐说到,她知道卡拉比斯一直很少提,或者不愿意提,那个亚马逊的女王,海伦普蒂娜,“如果那孩子还活着,也应该有以前我们收养的帕鲁玛那么大了。”

“我的力量,还没到达高加索和攸克兴海,那么遥远的地方——我保护不了那孩子,即使他真的存在的话。”听着波蒂的话语,卡拉比斯呆了会儿,而后将钥匙放在褡裢里,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次日上午,清风习习的阿皮隆山谷里,几十名工匠正在卡拉比斯的小别墅外墙处忙上忙下,这座小别墅,与在此处其余贵族商贾动辄绵延几千罗马尺的大别墅,显得有些过于玲珑了,但卡拉比斯却不在乎,原本这所别墅早就可以完工了,但他随后又花了两万德拉克马,要求返工。因为他要用自己的别墅,当作新建筑创意的“实验品”。

有钱总是好办事的,老兵帮很爽快就答应了。米卢与塔古斯今天不在,只有波普在现场不停地提醒指挥,见到卡拉比斯后,两人互相热情问候后,波普就说问题解决了——随后卡拉比斯随他走进了别墅椭圆形的内厅,那儿靠着墙,与路库拉斯的书斋相似,也是一组落地的大书柜,前面是一个悬铃木制图桌,外加个横倒的枫木书桌,与陶艺架连在一起,地面铺设的全是上好的来自东方的乳白色大理石,竖着淡黄色的科林斯柱子,墙面上是纵横交错的陶制水管(卡拉比斯可不敢用罗马人常用的铅管,因为怕中毒),但卡拉比斯的目光,却停留在内厅中央的一处,这是他特意叫波普制作的,或者说,他花大价钱,让波普把小别墅返工,就是这个目的。

那是大理石墙壁间,一个下面带着对流室的壁炉。没错,罗马城里,哪怕是最富有的贵族,也只能用青铜火盆取暖,并没有壁炉这个东西,但现在他们有了,因为卡拉比斯提前把“富兰克林壁炉”的方式告诉了波普,罗马的贵族、骑士、富裕自由民马上就要掀起一轮崭新而狂热的“壁炉风”了,和“屋顶温泉风”与“养鱼风”一起,把数不清的银币,吹到他卡拉比斯的腰包里来。

“波普,到制图桌这里来,光是搞出这东西还不行。”卡拉比斯很兴奋地说到,“你的防火措施怎么办,总不能用不到三天,就把那些贵族的庭院和别墅给烧了吧?”

“加厚这种壁炉的墙砖,既能防火,也能保温,这也是它比火盆、铜炉强的地方,卡拉比斯。这种技术在浴室里已经运用上了。”波普很自信地说。

“燃料呢?”

“燃料嘛,木炭当然是首选,不过因为罗马城大部分木炭都送去锻冶武器了,所以木炭还是比较昂贵的。”波普抓抓脑袋,有些伤脑筋。

“昂贵?这个也能叫问题?那些贵族,比如我的庇主,不就是追求这些东西嘛,你得抓住他们的心理,懂嘛我亲爱的波普。”卡拉比斯用手指扶着额头,在制图桌前来回走了两趟,而后要求波普,“对了,你说燃料昂贵,也确实提醒了我,我们也得考虑那些年收入在三五千德拉克马,但是又喜欢附庸风雅的自由民、国家奴隶们的需求,这叫市场的细分——刨去木炭外,还有什么简单廉价的燃料?”

然后他和波普几乎同时打了个响指,喊到“煤炭,煤炭”。

当时煤炭,在罗马城里主要是民用,而且奇怪的是,不是放在火盆里的,而是给贵妇们做项链吊嘴用的,还有加温青铜葡萄酒器皿用的。

“好的,这个问题解决了,波普我亲爱的,下面就牵扯到外在款式的问题了。”卡拉比斯进一步深化着要求。

“款式?”波普耸耸肩,他在军团服役这么多年,建筑、器械最基本的要求,对他来说就是坚固实用,兵士们都不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看到工程师一副抵触的表情,卡拉比斯跑到自家的敞开式餐厅前,喊到“波普,你为我设计的餐厅的十分合理,半敞开式,这样夏天这儿就满是清新的空气在流动,客人不会因为感到炎热气闷而减弱食欲——这叫实用,但,你看看立在这里的食物加热器!”卡拉比斯把这昂贵的铜器拍得当当响,“这东西不就是上下层的带盖构造,上层放置我们食用的烤肉、火腿、香料浆蔬菜等等,下层隔开放上煤炭加温用,你用青铜打这样的炉子,成本价多少钱。”

“五十到一百第纳尔,卡拉比斯。”波普实话实说。

卡拉比斯“啊呜”地抬头叫了下,他在模仿西塞罗的演讲风格,而后握着拳头,一顿一顿地击打着那铜器,“可是这玩意儿,花了我整整三千第纳尔!为什么,为什么,你看看,就是因为它的盖子上塑了四只镀金的小海豚,哦,多么可爱,贵妇一看就喜欢上了,盖子上则塑成大海波浪的形状,啧啧。你再看,添加煤炭的炉门,雕塑成了神庙大门的形状,吻合所有虔诚的罗马人的心理。然后,这个成本一百第纳尔的玩意儿,就卖到了三千,三十倍。这就叫款式,你明白吗?”

波普想了会儿,说他有些明白了,卡拉比斯举起炭墨笔,走到制图桌前,“那还等什么,把外面的工匠都喊进来,大家一起想款式的模样——贵族家用的,骑士家用的,自由民家用的,公共场所用的,私人庭院用的,妓院用的,神庙用的,尽快想出来。”说完他拍拍波普的肩膀,“好好做,像上次瓦林公寓,不,现在应该叫‘卡拉比斯货栈’那样,这笔做好了,你现在的薪资可就不止一年两万四千塞斯退斯了,可以调到三万。”

“是的,我会尽力的,我一定会尽力的!”波普竭尽全力地表示着,他妻子最近对承包一处裘可拉大街公寓的底层卖场极感兴趣,出售不菲的首饰与奢侈品,可在两年前,他妻子连个铜戒指都买不起。

到了夜晚,卡拉比斯客厅里的高脚灯还在嘶嘶地燃烧着油脂,他打开了窖藏的细脖子双耳罐子储藏的美酒,和所有人一起分享着,大家都随意地将卧榻搬在制图桌前,谁有了创意就到上面涂鸦一份,而后小心把绘着图案的犊皮纸卷起来,放在后面的书柜上,哄笑声和讨论声充盈着房间。

“喂,你没搞错吧,在壁炉上镶嵌上冬之神的雕像?”

“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有一种错位的妙处嘛。”

“这巨蛇般的浮雕是什么意思。”

“蛇是家神的化身,宅地里有蛇,是一种福气……”

直到第二天,卡拉比斯头晕晕地爬了起来,波普和其他的老兵、工匠还在睡得横七竖八,他跑到庭院里的清水池里洗了把脸,而后想起来,今天他得去路库拉斯的普来玛别墅去请安。对了,还有,泰兰尼昂的书籍已经抄录完毕了,还委托他把原本返还给庇主,他咕噜着这一切,把装着原稿的青铜管背好,叮叮当当就出门了。

到了普来玛,卡拉比斯就觉得气氛不对,当时已经接近晚膳时间了,几个奴仆正在神情紧张地往阿波罗厅里走,卡拉比斯也跟在他们身后,在青铜门前看到了一脸无奈的凯利。

“怎么回事?”

凯利脸对着青铜门,说:“主人今天要开宴会。”

“宴请的谁?”卡拉比斯很随意地在门旁边的三脚小桌上,取出一颗浆果吃了起来,问到。

“没有客人,宴请的是他自己,主菜是孔雀舌,凑齐一盘得六千德拉克马。”凯利答道。

这时,厅里传来了路库拉斯不满的声音:“怎么了,难道路库拉斯,罗马的凯旋将军,自己不能宴请自己吗?今天,是路库拉斯,邀请路库拉斯!”

这时,凯利凑近了卡拉比斯,不安地说:“马可斯最近沉迷与那个普林西娅的缱绻,没怎么回来,而我发现我们的主人——好像在这种日子里,消磨了意志和智慧——他日渐衰败和颓丧了下去,记忆力也不如从前了,他经常说,现在的自己,和马可斯也没什么区别了。”听完凯利的话,卡拉比斯轻轻把青铜门推开了个缝隙,只见昏暗的灯光下,使得金碧辉煌而空荡荡的阿波罗厅呈现出某种怪异的感觉,路库拉斯有些佝偻着,独自坐在巨大的餐桌前,这显得他的身材缩小了很多,眼神呆滞地看着面前的李子、橄榄等开胃菜,时不时抬起取水果的牙签又放下,时不时摸着餐巾,嘴里嘟噜着“孔雀舌”之类的词语,在焦躁地等着这道菜,他的头发也变得灰白起来,很难想象这即是三年前还叱咤沙场的路库拉斯。看到这里,卡拉比斯想起了路库拉斯在小亚战场上自述的,他的一生就像一出老式喜剧,轰轰烈烈的开头,平淡无光的结尾。

“卡拉比斯嘛,进来吧。”路库拉斯抬起已经稍稍松垮的眼皮,说到。

卡拉比斯走进来,说本应清早来向您请安,但事务繁忙耽搁了,我经营的产业,一直在定时缴纳属于您的份子。

“不,我已经厌倦金钱了,它是一种负担……西塞罗说的没错,这些穷奢极欲,有什么用途?我现在在羡慕凯撒,甚至那个庞培,他们的金钱是有用的,我呢,只是为了花费而花费。哦,卡拉比斯,坐吧,我忘记招待你了。”路库拉斯亲手递来一份餐巾,这时厨子上来一盘八宝睡鼠,路库拉斯吃了一块,继续说到:“你还愿意来看看我,罗马人只会说,看啦,那是路库拉斯,然后就是他很有钱,但他既没有因为竞选来招待我们,也不会因为远征而募集我们,我们可以把他忘记了——事实也确实如此,卡拉比斯,你还记得,凯旋式上我有多少个自由民跟随我身后吗?”

“三百七十七个。”卡拉比斯坐下来,回到。

“你的记忆力可真清晰……”路库拉斯接着伤感地说,“现在可能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了,我和马可斯的普来玛曾盛极一时,现在却是门可罗雀,庇护的自由民也纷纷离去了,去找新的权贵了。”说完他苦笑了下,“我现在能理解德米特留斯了,他做的事情,不过是比其他人早了一步而已。对了,卡拉比斯,听说你当了凯撒的Sequestre?”

卡拉比斯无法否认,因为他这时看到路库拉斯的眼睛里射出了逼人的光芒,那个战场的金枪鱼又苏醒了,所以他决定实话实说,“是的,因为我需要他承诺的一笔工程。”

“你也会离开我吗?”路库拉斯突然发问。

“不会。”问这话时,卡拉比斯正好吃了一块睡鼠肉,说实话他不知道罗马人怎么喜欢这玩意儿的,尤其是那齁死人不偿命的盐块和香料浆,这种浓浓的重口味,从喉咙刷得直冲脑门,导致他的脸部有些扭曲,嘴也咧起来,但在路库拉斯的眼里,却是个极为激动而坚贞的表情。

“是的,是的,你现在资产有近百万塞斯退斯了,但还愿意来向我问候——你不是那样的人。”路库拉斯慢慢摇着花白头发的脑袋,然后继续问了个卡拉比斯大吃一惊的问题,“你在死后,愿意进入我们家族的墓地吗?和马可斯,凯利一起。”

听到这话,卡拉比斯感觉怪怪的,死后几个大男人,主人、智障二主人、贴身持盾奴,还有我,还亲密地挨着躺在一起……

就在卡拉比斯想这问题时,路库拉斯送过来一枚戒指,他接过来一看,上面刻着“卡拉比斯·马可斯”的拉丁文字样。

“这是……”

“这是你愿意承诺,在我死后,继续保护马可斯的象征。”路库拉斯说,“我不会允许弟弟受到任何伤害,哪怕在我死后。我的身体情况,相信凯利也告诉你了,我怕活不过五个执政官任期了……”

“为什么不选择凯利?”卡拉比斯静静地问。

“凯利,他是绝对忠心的,但他能力是不够的,我准备在我死后,把他也释放成自由民。”路库拉斯靠在餐椅上,幽幽地说,“如何,你考虑下吧,你现在是自由民,你的子嗣很快就会成为骑士的,只要你成为马可斯的养子,并发誓尽力尽心赡养他,让他快乐,守护好这个家族。我还可以考虑将遗产委托给你,不下于五千塔伦特的产业。但是你必须要和克劳狄娅这种邪恶的妇人,包括她的弟弟,做殊死的战斗,她不会不觊觎遗产的。”

沉默一会儿后,对方的答复,是把戒指轻轻地推了回来,“我的庇主,我承诺在您死后,继续保护马可斯。但我有自己的家庭,不希望因为您的巨额家产,给他们惹来麻烦。”

“你是认真的?你和波蒂不算是真正的婚姻,她可以为你生孩子,但将来你还需要一门正式的婚姻,这对帕鲁玛和你其余的儿子的未来,是有好处的。”路库拉斯也很平静地看着卡拉比斯,劝导说,“考虑考虑吧,因为整个罗马城的贵族,没人愿当马可斯的养子,我的财产,真的成为负累了。”

“我会践行我的誓言的,现在请允许我告辞了,您的手稿我已经让凯利送去书斋了。”卡拉比斯立起身子,很有礼貌地告别了。

路库拉斯突然大声说:“我亲爱的卡拉比斯,我希望你能抛弃现在这种怪异的思想。你是有能力的,你现在也有一些财产。其实你唯一害怕的是,你的能力驾驭不了我的巨额财富,你害怕为此卷入争斗的漩涡当中,但何必呢?你现在也是凯撒的Sequestre,那就代表着你的脚已经踏入了罗马斗兽场砂地了,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一旦罗马城发生争斗,你以为就没人看中你那百万塞斯退斯的家产吗?相信我——在罗马,没人能置身身外的,与其守着自己那份,毫无反击能力,不如接受我这份大的,把你面前的敌人一个接着一个,打倒。”

这时,厨子终于将拼接好的孔雀舌用金盘子给端了上来,卡拉比斯站在青铜门前,轻轻向着庇主鞠躬,随后离开了。

但一个集市日后,卡拉比斯就派人来,给庇主的书斋装上了一个带着女像柱的壁炉,与他的书斋浑然一体,闹得路库拉斯、马可斯这兄弟俩,整天用钳子和拨子对着里面忙得不亦乐乎,几乎都要荒废了最钟爱的养鱼事业。适当的贡品,也是自由民对庇主的进献之一,一般的贡品都是放在庇主庭院的大展柜上的,但卡拉比斯的贡品显然不可能陈列其上。

接下来,路库拉斯普来玛别墅,再度走在了罗马城奢华消费的前列,并迅速掀起一阵“壁炉风”的热潮,卡拉比斯迅速抓住机遇,让米卢、波普等人招揽相应的行会工匠,组成多个施工队伍,拿着凯撒替他运作得来的市政司承包契约,先是以相当优惠的价格,给一部分骑士公寓,安装上了屋顶温泉与平价壁炉。

随后,那些贵族和其他的骑士、自由民都憋不住了,订单如雪片般飞来,卡拉比斯及时地把队伍全部撒出去,人手从罗马城一直铺到坎佩尼亚,这种速度连克拉苏都感到惊讶不已,各种各样的壁炉,充斥着罗马城各式各样的砖石建筑里,就连平民在公共别墅或花园里散步,也能享受到这种服务。

这玩意儿太对罗马人的胃口了,特别是初春寒意仍浓时,很多情人贵妇不得不把傲人的身躯裹在厚厚的衣物下,让她们的情人大倒胃口,现在有了这家伙,就算外面冷风呼啸,只要把百叶窗的帘子拉下,升起熊熊火焰,妖娆的女子就能穿着薄如蝉翼的性感睡衣,肆意地与情人尽欢了。

而且连锁效应是,砖石和壁炉所用的铁器的需求陡然增大起来,梯伯河上运送这些物资的船队,又得一艘艘地在瓦林货栈前上货卸货,支付不算便宜的仓库费用。

三个月内,卡拉比斯帮助所有老兵和工匠实现了梦想:米卢拥有了一处小别墅,波普的妻子承包了裘可拉大街的黄金地段公寓楼,塔古斯女儿的嫁妆份量让所有的邻居都感到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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