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无处不美,何须一一列举?我将她搂入怀里,肉体相贴,剩下的事谁人不晓?”——古罗马诗人奥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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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我带着老兵百人队殿后!”两个预备百人队立起身子,准备履行职责,替换前面的部队并血战到底,阻止住本都的攻势,为己方主力后撤赢得时间,海布里达提起了斗剑说到。
有人按住了海布里达的肩膀,是老家伙阿米尼乌斯,“让我去吧,别忘了把我的军饷送到家。”说完,这个不死的老兵长吁了口气,戴上了头盔,把颊甲放了下来,扭过头对着卡拉比斯摆摆手,“老兵总归要在战场上死去的,你和海布里达还没到那个年龄——把队旗全部带走,不要落到那个本都小娘的手里。”
最后,两个预备百人队穿过前线兵士身体间隙,哨子声和军号声里,完成了接力,随后其余的罗马大队兵士集体转身,丢弃了重型装备,朝着波普的壕沟车阵急行奔去。
溃退的罗马骑兵率先急速通过了壕沟间狭窄的竖堤,整个车阵烟尘滚滚,博斯普鲁斯的仆从兵士根本收不了脚步,任由波普怎么叱骂鼓舞,是头也不回,先往卫城里逃,再顺着长桥往蓬提卡比昂奔,不少人被践踏至死,波普只得又让军奴把这些人的尸体扔到壕沟里,为后继赶来的军队开辟道路。
卡拉比斯跟着埃拉的马一路疾驰到竖堤,然后直接跳了下来,接过旁边掌旗官的鹰旗,站得笔直,高举鹰旗,给后来的兵士指明通道并安抚士气,眼见军团特使如此,纷乱跑动的各个百人队也安宁了下来,排好了队伍,跟着各自队旗井然有序地分向进入车阵,继续坚守第二线的战斗岗位。
直到最后一个兵士跑了进去,卡拉比斯才亲自擎着鹰旗,走过竖堤,海伦普蒂娜等三名亚马逊女战士跟在其后,而那边遭受三面夹击的阿米尼乌斯率领的两个百人队,于采石场战斗的呐喊声也慢慢被风儿所吹散。
猛烈的海风呼啸而来,阳光悬在了头顶上,已是晌午时分,车阵里的很多罗马兵士,舔着龟裂的嘴唇,没有丢弃武器与炮具,准备等待着本都的第二波攻击。
“父亲,此时我们最要紧做的,不是强攻罗马人的第二道防线,那道有壕沟和车辆环卫的防线,一时半会是攻取不下来的。请尊贵睿智的您,听取我方才的策略吧。”营帐里,几名前来汇报前线战况并等待下一步命令的本都军官立在当场,而阿狄安娜则激烈地在坚持己见,“如果您能采取我的策略,那么取得的战果将远远不止消灭罗马两个百人队,必能再现三年前全歼第八军团,夺取鹰旗的辉煌。”
“乖女,我们已经初战得胜,难道下一步不就是打破罗马人临时搭就的草般孱弱的工事?罗马人的战兵全在那里,为何要舍近求远?”米特拉达梯心情颇佳,双手合在胸前,打着拇指仗说到。
旁边的斯特拉托妮丝附身打趣道:“大概今日之战,陛下的铜盾军团大放异彩,让王女殿下觉得有些落寞吧?”这话让米特拉达梯和站在营帐里的铜盾军兵士都笑起来了。
阿狄安娜有些恼怒了,“如果不是我之前让阿奇劳斯埋伏新模范军在高地森林处,今日之战怕是惨遭围歼的,就是父王您的铜盾军——这支背负本都精锐名声的军队实在过于名不符实,训练落后,战术落后,兵士毫无战场上的应变能力,都督和士官都是群抱残守缺的家伙,他们在屡战屡败后,想到的不是如何改进,而是更加愚蠢地抱着僵化的思维继续慢性自杀,所以……”还没等阿狄安娜说完,铜盾军的兵士或军官,都挽起袖子大嚷起来,表示对王女的不满,斯特拉托妮丝则立起身子,对着王女叵测地笑了起来。
“够了,你说的够多的了,我的乖女。”米特拉达梯制止了营帐内的喧哗,随后用手指点了点女儿,作为警示。
可是阿狄安娜十分的不冷静,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般,霹雳到底:“父王,三年前难道不是靠我的谋略,您才诈死欺骗了罗马人,夺得了他们第八军团的鹰旗?之前在科尔基斯,当您身边只剩下几千堪用的奴隶时,也是我用庞培逃兵训练出来的新模范军,打败了亚加亚人,让您安全地进入科尔基斯,并渡过辛梅里安海峡,来到这里。相信我,铜盾军的自大、愚蠢和贪婪早已让整个军队愤恨不已,身在其中的米南德和您爱妃的两个弟弟,只会吹嘘自己,您早就不应该把富可敌国的金钱,虚掷到这个无用的军团之中,您应该……”
“我应该如何不用你来教训!”米特拉达梯生气地喊起来,打断了女儿的愤恨之语,“说到亚加亚,难道不是你处死了他们的国王亚加西斯?这件事让我很难堪也很难收拾。乖女阿狄安娜,你要时刻牢记,你只是我的女儿,是本都的王女,你的价值和意义就是嫁到一个能对我事业有所助益的王国去,而不是关心长矛和战马,我更不希望你沾染上阴谋和毒药,那样最终只能害了你,乖女。”
“可是!这片海洋环绕的诸国,没有能配得上我的智慧的夫君。”
“那也要找个不如你的,神赐予你专属的性别,不是叫你去做越俎代庖的蠢事的——未来,就算你和俊俏的男奴在阴暗的宫殿里,靠着酗酒和荒乱颐养终老,那也是种福分——你以为父王靠着杀戮和毒害一路走来,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别再有愚蠢的想法了,乖女!”米特拉达梯说完,便在座椅上吃力地撑起肥大的身躯,斯特拉托妮丝急忙搀扶,本都帝王随后对几名待命的军官指了两下,示意他们的铜盾军都督米南德有前线的处置权,而后又有些过意不去地看了下女儿,轻声说到“乖女,你的策略我会考虑的。”就一瘸一拐地到后营去休息了。
“你今天的反应,实在有些大失水准,阿狄安娜。”当王女走到一处营帐时,斯特拉托妮丝从某个角落里步出,站在阿狄安娜的后背处,大加嘲讽。
“卑贱的歌女,我早就听说你和庞培暗通了,你的两个弟弟,帕修斯和菲利普是你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了吧?”阿狄安娜回头,“斯特拉托妮丝,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第一,不要继续和我作对;第二,把你掌握的六千塔伦特的军资交出来。不然,我会让你和你的家人,全部死在臭水沟里,你肮脏卑贱的家族从何而来,就回什么地方去。”
斯特拉托妮丝的目光也爆发出火花,“当初占有我身躯,宠爱我,把我升为本都贵妇的是你的父亲,自打我进入米特拉家族这个毒蛇窝里来,我看过多少王子、妃子和贵妇莫名惨死,本都王国的宫殿不就是漂浮在尸骸与鲜血之上的嘛,你真的以为我能活到现在,单单靠得是我的这张面庞?不要忘记了,这场战争里,你在帝国的阵营里,而我听说当初害死我父亲的那个卡拉比斯,在罗马人的阵营里,我的目标就是——同时解决掉你们两个。”
阿狄安娜的眼睛又笑成了两轮新月,她轻蔑地说:“也许,双耳陶罐注定是赢不了身为他昔日的主人的我,但我相信他战胜愚蠢不堪的你,还有和你同病相怜的米南德,是没有太大问题的。”说完,阿狄安娜栗色的眼珠冷冷地看了斯特拉托妮丝一会儿,用手做了个处决的姿势,便带着银铃般的笑声离去了。
阿狄安娜旁边的靛蓝武士毕都伊塔,也很礼貌地朝王妃行了个礼,追随王女而去。
待到王女远去后,营帐那边拐出了两个年轻而漂亮的军官,正是阿狄安娜口中的帕修斯与菲利普,他们小声对姐姐说:“米南德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好的,你们身为铜盾军的营官,得忠心帮助米南德打破罗马人的阵营,等到我们进入蓬提卡比昂城后,就发动兵谏,逼迫现在的帝王处死那个野猫似的小婊子,然后本都帝国就是你们俩的了,我亲爱的弟弟们。”斯特拉托妮丝摸着弟弟们俊美的脸,“你俩太像年轻时的父亲了,迄今父亲惨死时的情景还经常把我从噩梦里惊醒,马上就是我们复仇,并拿取应得之物的时候了。”
“非得杀死阿狄安娜吗?姐姐你得知道,她太美了,为什么不能成为我们兄弟的入幕禁脔。”帕修斯忍不住说了出来。
斯特拉托妮丝狠狠给了弟弟一个耳光,“那你还不如豢养一条剧毒的眼镜蛇在你床头,别傻了!”
当晚风渐凉,夕阳西沉时,车阵前的本都铜盾军开始了第一轮攻击,他们有意把阿狄安娜的新模范军搁置在后方——这也是听了帕修斯两兄弟的建议后,气恼的米南德做出的决定,新模范军倒也不恼,安安逸逸地在各位百夫长(大多是庞培的逃兵)命令下,列好队伍坐下进食、休息。
铜盾军对车阵的进攻,果然如阿狄安娜所预料那般很不顺利,罗马军的投石与标枪像暴雨般,卡拉比斯的命令是,不要顾忌消耗弹药,反正辎重车和驮马上多得是,一股脑不分目标地抛洒出去,铜盾军真得用上了铜盾了,他们也像罗马人那样叠起层层盾牌,把长矛自盾牌间的缝隙伸出来,缓慢而笨拙地朝敌人阵地挪动,但瞬间罗马的车阵里升起无数个“小太阳”,那是裹上沥青与树脂的燃烧石弹,带着道道一霎那美丽的死亡光亮,砸到密集的铜盾军方阵里,瞬间爆裂成一个个巨大的火团,但久战一日的铜盾军还是不顾伤亡地穿行到竖堤处,鱼贯而行,准备突入车阵里和罗马人肉搏。
但每处竖堤处的尽头,都被用铁索两两相连的辎重车阻住,车辆上是用腹弓与投石交叉射击的军奴,车辆后是同样举着长矛,戳刺竖堤上的铜盾军的罗马兵士,他们也是两三人共持一根很长的家伙,这在博斯普鲁斯王国兵器库里很容易便能寻得,波普事先找了不少根带来,在上面绑上了短刃、铁钉等东西,叫兵士站在车上,自上而下拍打着铜盾军的头部和肩膀,被射中被扫到的铜盾军兵士,站稳不了脚跟,就只能歪倒在插满荆棘与碎陶片的壕沟里,到处都是惨叫声与呻吟声。
最后,米南德只能下令后撤。
罗马人的车阵也寂静了下来,卡拉比斯沿着排列的辎重车间,不时地凑着壕沟前的熊熊火光张望,随后找到了海布里达与波普,“我们必须做好撤回卫城的准备,把骡马全带走。”
“就这样撤退,会被敌人追击的。”波普忧虑地说。
海布里达则不吭气,坐在地上没啥动作,即不赞同也不抗议,他还是为阿米尼乌斯这老家伙的擅自战死而气恼着。
卡拉比斯也沉默了,而后说:“先做好撤退的准备吧。”
安排好警戒兵力后,罗马其余的百人队都安坐在车阵之中,骡马与精贵辎重也准备好了,他们距离卫城并不远,等待恰好时机来临,就一鼓作气跑进去。
夜色深沉,狂风呼啸,那边本都铜盾军的营地人影乱动,篝火通明,他们肯定在全力准备着攻坚的器械,准备在黎明来临时刻,打下临时车阵。
时间在点点滴滴流失,直到一名兵士告诉卡拉比斯,在海岸边有奇特的黑影出现,卡拉比斯靠过去一看,海面上仿佛有一道黑色的城墙,正在海水的咆哮声里快速地移动,他的脑子一热,“这是本都人的舰队,来驶进卫城与蓬提卡比昂城间的海湾,隔断两座城市的联系的!”就在他准备不顾一切,让所有人后撤时,他的头发被风刮到了另一边,左耳朵不漏风了!风向变了!
他抢过旁边兵士的火把,穿行跑过了整个阵地,“全员,在辎重车上浇上火油,再堆上浇水的干草与沥青!”
很快,军阵的辎重车辆成了一个个火炬,冒出的浓烟遮蔽了半个夜空,一股脑地顺着改变的风向,飘向了正在忙乎的本都铜盾军营地里,米南德捂着眼睛和嘴巴,连喊兵士不要乱窜,做好防止敌人夜袭的准备,但到处是刺激性的浓烟飘拂,兵士们只能蜷伏身子,来防止吸入恐怖的气雾。
其实,卡拉比斯哪顾得上跑去夜战,冲天的烟火柱前,一队队罗马兵士,拉着骡马扛着炮具,正疾行着朝卫城转进呢。
待到卫城的兵士判明了他们,拉起了栅栏城门,进入其间的卡拉比斯发现,到处都是混乱的景象,博斯普鲁斯的兵士受伤的就坐在小神庙的台阶前呻吟着,根本无人管理救治,还没受伤的则到处乱跑,找寻已经消失不见的上级和军官。
神色紧张的马尔察和克劳狄,居然也出现在卫城当中,仿佛在等着卡拉比斯交待些什么似的,这让卡拉比斯感到又震惊又恼怒,他带着部属直接走到了总督和副将前,行完军礼后就询问:“二位阁下,我想您们的职责,应该是留在蓬提卡比昂城里,做好城防和封锁海湾的工作,我希望你们做的不错。”
“一切都好,我听说了,军团特使你在前线因为指挥不力,遭了败仗。”马尔察特意先把卡拉比斯置于“败战将军”的地位,而后才说出真实的想法,“如何,卫城守不住的话,一定要把主力拉进蓬提卡比昂,守住我的宫殿。”
卡拉比斯火腾地就起来了:“就这么一千多号人,外加总督阁下你那些如惊弓之鸟的败兵,还想守住周长近二十斯塔狄亚长度的蓬提卡比昂?我早就对阁下你说了,主力坚守卫城,随后你做好海湾的封锁工作——对了,你的舰船呢,有无沉船和打木桩!?”见马尔察没说任何话,卡拉比斯又转向了克劳狄摊开了双手,克劳狄更是一脸的无辜。
“你们快走,走长桥,还磨蹭什么!”卡拉比斯吼叫起来,“快,本都的船舰马上就要来了,现在是迎头风,他们不会很快,我留在卫城,你们快退回蓬提卡比昂,还来得及!”随后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就差骂“蠢货”了。
凌晨时分,长桥的桥头,博斯普鲁斯的兵士、扈从、军官挤成一团,不时有人被挤落到海水里,卫城外的半月形伸出的小码头上,几艘小船正急速地朝蓬提卡比昂的方向划去,其中就要马尔察和克劳狄,他俩青着脸,用斗篷裹着头,一副极度紧张落魄的模样,其余的罗马军团兵士正在卫城的各个岗位检查战备,卡拉比斯和几个百夫长站在码头前,而后卡拉比斯看到了穿戴好铠甲的海伦普蒂娜三人组,后面竟然还有牵着小羊车的妮蔻,“你怎么把妮蔻也带来了?”
带着面甲的女王言语有些支吾,“我只是想,在卫城她可能会安全些。”
“别说那么多了!”卡拉比斯三步两步跳下了石台,把几个想扒上仅剩的两艘小船上的王室宦官拉扯、踢倒在滩涂上,随后对着海伦普蒂娜只顾招手,亚马逊女王先和艾尔卡帕迅速下来,跳上一艘,解开了缆绳,先行朝中心划去,埃拉抱起小妮蔻,跳上另外一艘,卡拉比斯抱起咩咩叫的小羊,把它也放到了船的甲板上,“乖女,抓着它。”
抱着小羊的妮蔻,睁着和她母亲一样的羚羊般的大眼睛,惊慌不安地看着这个男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卡拉比斯,放心,我会照顾好妮蔻的!”埃拉喊到。
那边,站在船头的海伦普蒂娜掀起面甲,呆呆看着站在码头原地的卡拉比斯,他正在被几个哀求的宦官抱住了大腿,盯着妮蔻一动不动,自己的那匹白马,很有灵性地也站在滩涂上来回踢着脚步,它完全明白女主人的苦衷。
淼淼中,卡拉比斯与女王、妮蔻的距离越来越远。
风向早已恐怖地转变了,卡拉比斯猛然听到了海湾口激越的鼓声,他爬上了码头一侧的石头塔楼,看到密集的本都舰船,正扬着风帆,畅通无阻地朝着海湾里杀来——它们的面前,只有一道横亘海湾的简易铁索,不要说木桩和沉船了,哪怕是位于海湾口一个小岛屿上,可以充当海军指挥所的灯塔,也根本没发出任何报警的信号。
“王八蛋马尔察,王八蛋克劳狄!”卡拉比斯终于忍受不住了,破口大骂起来。他想起了女王和妮蔻,便抓着软绳,直接从塔楼上降了下来,跌落在滩涂的泥水里,摔得满脸都是泥巴和血,但他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这时女王和埃拉的小船,已经距离岸边很远了,足有六七百罗马尺那么远。
海湾口冒出了阵阵火光,本都的舰船上的兵士,先把火把裹在了铁索上燃烧,而后用长斧、钩镰轻松一砍一勾,铁索就裂成数段,跌落到水里,悠长的号角声里,本都船舰势如破竹地冲进了海湾,几艘来拦截的博斯普鲁斯小舢板,一下就被对方的投石和火箭打成了筛子,像几片烂树叶般,在海流里绕了几个旋,就沉入水底,水面上到处是抱着木板挣扎呼救的人。
接下来遭殃的是长桥,这座桥设计的初衷,就是下方只能允许小型船只通过,但本都的几艘怪兽般的大舰根本不管这些,它们舰首伸出的可怕的青铜撞角,瞬间在几个方位把木桥的身躯撞击得碎片横飞,而后长长的桥梁剧烈地晃动着,发出了几声巨大而痛苦的呻吟声,带着桥面上无数的人马,在半空和水面上扭曲、解体——不管什么东西,都坠入到海里去了,大大小小的水柱,密集得如同森林般。
看样子,克劳狄和马尔察的船只已经越了过去,但女王的船只却没有,长桥毁灭时掀起的阵阵波涛,把两艘小船震得高低起伏,卡拉比斯看清楚了,他的小妮蔻被海水打得湿漉漉的,正抱着小羊,张着嘴哭喊着,埃拉紧紧抱住了她劝慰着什么。
而那边,海伦普蒂娜与艾尔卡帕也扶着船舷,上下晃动着,努力保持平衡。
整个波荡的海面上,这两艘蚱蜢似的小船,显得是那么无助,卡拉比斯悔恨极了,早知马尔察和克劳狄糜烂如斯,他就应该拉着女王和妮蔻的手,不顾自己的矜持,把母子留在卫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