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袖一边想着现下的状况一边观察着珈萝。
她敢肯定这赫连嫡长女以前确确实实是个废物,炼气珠废弃根本无法修炼。可是现在莫名有了功夫不说,居然如此高深。
她在青年一辈中虽算不上拔尖,但也算是中上之流的佼佼者,可是方才她不仅没有看清楚珈萝的身形,连她的如何出招收招都没看清楚。甚至都来不及感受她的炼气等级。
这便说明,这珈萝已经比她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废物突然变成了天才,身后肯定有高人在。
这世间高手大有人在,说不定珈萝就拜了一个高人为师。她言语中处处都没将青云宗放在眼里,说明她背后的靠山非常大。
李怀袖越想越心惊,越想越骇然。
所以说,有些事情是不能脑补的,一脑补是要死人滴。
谁能想到咱们的珈萝其实啥靠山没有,要说有,那飘着的无相勉强算一个吧!
街角一处的马车中,程相是目瞪口呆,此刻那是又惊又吓。他决定他要收回方才他的想法,什么柔弱客气,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简直就是扯淡。
看看这利落血腥的手段,压得人直直喘不过来气。
天哪,这还是女人吗?女人能这样血腥吗?
徒手撕马也,真的是徒手撕马。
一点炼气都没用,就这么活生生的将那匹马给撕成了两半,这还不算,居然还火上浇油的将那马匹的头颅给踩了个稀巴烂。
那骨骼被踩碎的咔咔响声让他寒毛倒竖,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好可怕的女人。
“三皇子……你……你早就知道是这样。”程相打了个寒颤问向一旁的凤月眠。
凤月眠眼眸里如同雾色氤氲,让人看不清楚想法,一指支着颅侧,眉梢间满是愉悦之色。
“非也,非也。”
他是想过珈萝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但是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手段。
不过……他更满意了呢。
薄唇轻勾,笑意袭上脸颊,和风霁月不过如此。
程相看着凤月眠忽然笑意盎然的脸颊,一下子有些傻了,忽然是想通了什么,半晌后才是诺诺出声。
“变态。”
这是什么嗜好,怪不得那么些个环肥燕瘦都不受他的待见,敢情他好这一口,天哪,简直非常人也。
忽然,身下的马车动了。
“去哪里?”程相疑惑的转头问向凤月眠。
凤月眠淡淡睨了一眼程相,“接人。”
“接谁?”程相反射性的问道。
凤月眠看向月光处红色艳血中站立的少女,眼眸内不经意浮起一抹温和。
“我的王妃。”
李怀袖不敢动,围观的众人也不敢动。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动。
如同有一个王者气势磅礴笼罩着一方境地,没有她开口,就没有人敢反起言语,掠其锋芒。
珈萝歪了歪脑袋,看向围观的人群。
她的眼神掠过,众人都是齐齐后退了一步。
现在该如何呢?这轿子被打烂了,她总不能走着回去吧!看看这些闺阁小姐们,莫名又不想和她们共坐一轿。
在某种意义上,她还是
有洁癖的。
赫连芙和赫连蓉,这两姐妹……恩,干脆让她们共坐一轿,她坐另一顶算了。
暗自点头,脚步正欲动,忽有达达马蹄声传来。
这马蹄声在此刻的寂静中异常响亮,一辆马车缓缓而来,然后停在了珈萝的面前。
一只手撩开帐帘,修长如玉,骨节分明。
“上来。”
珈萝眼眸微微眯起,她的观察力异于常人,不管是看过的或是听过的,她都能记个八九不离十。
这声音,分明就是那三皇子,方才相亲宴的主角,凤月眠。
踌躇片刻,发觉似乎上这马车是最好的选择。
莫名的,并不排斥与他同坐一个空间。
伸手与那如玉手掌相握,入手凉意,带着沁人的舒服。
一步蹬上马车,帐帘落下,隔绝住众人疑惑惊讶的视线。
珈萝进了马车,看向凤月眠,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是他吗?”程相此刻一脸兴味的看着珈萝,经过方才这女子给他的震撼,他现在对她的兴趣噌噌噌呈直线上升。
珈萝看了一眼程相,这圆脸圆眼的人是谁?是凤月眠的人?
凤月眠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轻声开口。
“程相,太子侍读。”
“丞相?”珈萝看了一眼这年轻男子,圆脸圆眼,满身都是无害的气息。
“赫连小姐,在下不是丞相,在下是姓程名相,禾呈的程。”程相对着珈萝解释了一遍无数次引起误会的自个儿的名字。
自家老爹也真是的,想让儿子做丞相也不用如此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的取出来嘛!害得他对着谁都要解释一遍。
珈萝不甚在意的点点头,便想阖上眼眸小憩一会儿。
魂穿的后遗症,爱睡觉。
马蹄声声催人睡,恍恍惚惚似听到了程相下车的声音,下意识的想到,似乎马车里只有她与凤月眠两人了。
一路行来,凤月眠虽然没有说什么话,坐在一旁颇为安静,但是他的目光却总是停驻在她的身上。
外人或许看不出什么,只以为他是不经意的瞥过。
但是珈萝是何许人也,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一个人的气息。
从她上了马车开始,这凤月眠的注意力就一直在她身上,他或许是在做其他的事情,看书或者冥想,但是不管他做什么,他的注意力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是被人掌控住,一刻也无法逃脱。
半梦半醒间,珈萝却是一点也没有放松警惕。
马车缓缓停下,只听车外有人轻声道:
“主子,国公府到了。”
珈萝缓缓睁开眼,粉唇微张。
“今日谢谢了。”说罢,也不去看凤月眠,自顾自的下了车。
缓缓朝着大门走去,背后的目光让她有种被烫伤的错觉。
这三皇子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她明明就没和他见过面,他表现出来的模样却不像是陌生人的样子。
况且她不会自恋的认为这皇朝的娇子对她一见钟情了,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这模样她自己都看不下去,所谓食色性也,古人说话是绝对有其道理的。
要说凤月眠真是看上她了,那绝对是不符合常理的。
皱着眉头,细细思索,却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索性将这问题抛诸脑后。
轻轻叩响大门,开门的仆从见到是她,一张脸霎时雪白,恭恭敬敬的站到一旁,浑身抖得像个筛子。
珈萝微微蹙眉,搞什么?她知道她长得吓人,但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一路行来,见到她的人无一不是这样的反应,偏生又是强制忍住那惧怕的模样。
“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珈萝问向跟在一旁的无相。
无相甩了甩头发,无奈的看了珈萝一眼,这即使再粗的神经也该能想到前因后果了吧!
“你方才那么牛B哄哄的将马给撕了,谁不怕你啊!”
“因为这个?”珈萝有些不可思议,“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无相耸了耸肩。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方才的事情最多不超过半个时辰,府邸里的人应该不可能那么快知晓的。”珈萝缓缓摇头,觉得有些怪异。
无相一声轻笑,“我说赫连大小姐,你也太小看这八卦的力量了。你方才的事迹怕是早就传遍了整个皇城了。”
“你怎么知道的?”珈萝有些狐疑的看着作阿飘鬼魂状的无相。
无相朝天翻了个白眼,飘到了树枝上站着。
“因为趁着你在马车里和你男人打情骂俏的功夫,我便在皇城里遛了一圈,结果发现哪里都有人谈论你的事情,据说是某酒馆老板目睹全过程然后与他的相好说了,他的相好刚好是某青楼的头牌于是又在某青楼大肆宣扬……”
“停!”珈萝打断无相的话,这还没完没了了。“这个问题就此打住。”
她顿了顿,忽有想起了什么,咬着牙看向无相。
“我什么时候和人打情骂俏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哪只耳朵听到了。”
无相撇了撇唇,正欲开口间忽然脸色一变。
“珈萝,他来了。”
无相话音还未落下,珈萝便觉得周身一股寒意顿起,汗毛倒竖间漫天的威压扑面而来。
那股沁人的寒气让她几欲无法站立,咬着牙全身绷紧。
无相,无相。
默默喊了几声,忽然发觉没有了一丝她的气息。
丫的,关键时刻掉链子,这完全没义气,一见危险就自个儿开跑。话说就是个神器,难不成还怕死。
谁?到底是谁?
居然会有这么恐怖的气息。
桃花簌簌落下,眼眸里忽然看到了这一片美到近乎神圣的景象。
夜风忽起,吹落几许花瓣,月光迷离处,暗香浮动。有一人踏着月光凌空而来,眼眸若深渊寒潭,目光如同沙漠荒芜,草原孤狼。
那是最寒的冰,最冷的霜。
眼眸至额角处,鲜红色的龙纹凭添几许艳色,妖冶的让人不敢直视。
他携着夜露寒风而来,金丝裹边的黑袍俊美犹如天神,脸庞的线条完美到无懈可击。
精致下巴微抬,眼神睥睨,唇薄无情。
珈萝一怔,她记得他。
拍卖会后因为龙晶而得罪的人,一只手都可以捏死她的人。
她记得,她叫皇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