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放过这些不择手段的刺客,这在这些性格正直的飞影兄弟眼中,或多或少也是无法接受的一件事吧!”
“他说得没有错,这些刺客的确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就是乱世的诅咒,没有自由,多少人为了活下去而杀人!解开这诅咒的办法,绝不是继续杀人!”
“海纳百川固然是天下归心,可是另外一方面,如同这种对一位弱女子都要下手的刺客,这种见不得光的职业,难道我也要用这样一颗海纳百川的心去对待吗?自己应该怎样做才能够十全十美呢?”
宁鸿远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回忆起方才发生的一切。
他刚刚自言自语地说完这一句话,却又情不自禁地苦笑一声,自我嘲讽道:“这世间哪里来得十全十美,我还是太过于偏执了。”
宁鸿远最可爱的地方,莫过于他总是能够自我疏解自己的愁苦,他不会借酒浇愁,也不会怨天尤人,更不可能将心中的愁苦撒到别人身上。
因为他知晓对于心中的愁苦,往往只需要轻轻一笑。
笑一笑,总是很能够解决问题的,如果你心中也有愁苦,不妨也学着宁鸿远,抬起头,望着天空笑一笑,至少这样的男人非常吸引女人,宁鸿远能够拥有这么多红颜知己,这么多生死好友,这么强大的信服力,不是没有原因。
做人一定要乐观,哪怕你遭受万千磨难,没有男人愿意将一个悲观的男人当作兄弟,没有女人喜欢将自己托付给一个悲观的男人,没有下属喜欢自己的上司怨天尤人。
宁鸿远抬起头,欣赏着远处唯美的深秋之色,结群而伴的白云犹如丝带一般柔滑,偶尔中间几只雄鹰掠过青天,这般自由自在,这般无忧无虑。
望着这一切,他的眸子里充满着羡慕,早已没有了伤感。
“说句实在话,我真的不愿意卷入这样的乱世漩涡之中,因为在这样的乱世漩涡之中,我永远不知道究竟怎样做才是正确的,究竟哪一种处理办法更加适合当时的情形!唉,我总是力求完美,却每次都留遗憾!”
“对方没有得逞,所以我这才宽恕敌人,岂能是错?可是如同这种见不得光的刺客都要宽恕,那我宁鸿远是不是太没有是非观念,要知道,这些人手里必定沾染过无辜者的鲜血”
“宽容和正义,谁更重要一点!”
“究竟是彻底理解他们做这些事情乃是身不由己,进而宽恕他们,还是为了那一股心中的正义,将他们逼到绝路?”
宁鸿远越想越深,越想越成熟。
即便他现在还有许多事情处理得不够完美,但是他已经具备成为一名杰出人物的气质和思想。
他已经开始思考,思考人类社会最为朴素的社会哲学问题,宽容和正义,谁更重要?没有宽容的正义是否是虚伪的正义?
如果你是宁鸿远,你会选择哪一条路?
更或者懒得去管?
宁鸿远独自漫步在这花香四溢的后花园中,开始深究这些问题,他这个人很喜欢思考,也很喜欢自言自语,他享受这样的时光,自己与自己对话的时光。
“无论是武境世界,还是如同这个天域武境世界,真正能够开创未来的英雄,开启新时代的英雄,绝不可能是那种恩怨分明的侠客,一定是海纳百川的英雄,是懂得如何宽容他人的英雄!”
“既然我要帮助父亲一统天下,甚至建立一个能够长达五百年的和平盛世,我就必须这样做。”
“可是这样做同样面临着另外一个更加深层次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所宽容的这些敌人,你究竟是一口气宽容所有,还是有选择的宽容?”
想到这一层,宁鸿远突然发现,这个问题远比宽容敌人更加复杂。
“唉,这些问题怎么就那么复杂!”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智慧,难怪父亲总说世界上最难的事情是如何为政,而不是如何练剑!”
“方才那一位飞影兄弟提出来的这个问题,这的确是一个让这些“飞影”想不明白的事情,方才这些敌人的目标可是一个女人,一位无辜地女人,可是这样的敌人,今后很有可能要成为同一战线的战友,他们这些性格高义的“飞影”怎么能够忍受?”
独自漫步在花园之中,宁鸿远这才知晓这化敌为友之中最难地一个环节,不在于你如何宽容敌人,而是在于你宽容敌人之后,如何给己方这些“飞影”勇士一个交代,也就是他必须学会如何缓己方和敌人的这些敌意。
这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在刚才那个情况之下,敌人没有理由不投诚,因为宁鸿远所说地一字一句完全是站在对方地的利益角度去思考。
“这化敌为友的关键除了自己需要宽广的心胸之外,还需要化解这些飞影与敌人之间的敌意!”
想到这一层,宁鸿远忽然自鸣得意地笑了出来,“我的处理方式应该很好吧!”
宁鸿远遥望天边,随后低下头苦笑一声,道:“唉,我怎么搞得和一个哲学家一样,唉,宁鸿远啊,宁鸿远,你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剑客,别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宁鸿远发现这种问题似乎太过于复杂了些,索性不再去深究了。
“算了,我还是去练剑吧!这些过于复杂的哲学问题本就不适合我!”
一想起剑术,一想起自己梦寐以求的理想,宁鸿远心中顿时充满了斗志,充满了热血。
宁鸿远决定暂时不去深究这些深奥的问题,他开始想一些开心的事情来排解忧愁,例如说楚凝儿姐姐是绝对安全的,譬如说自己大哥的真实武境实力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
想起这些开心的事情,宁鸿远展颜微笑,径直朝着门外走去,随后一个幻影离开了木屋。
纵然,这一次的暗杀事件已经结束,但是宁鸿远知晓,暴风雨还在后面。
宁鸿远忽然想要找楚凝儿姐姐谈谈,开始从纳戒之中幻化出之前沈红月交给他的“追影虫”,开始探寻嫂嫂的具体方位。
“父亲早在我们所有宁家人地身上设置了一种咒印之法,这种咒印之法能够加强一家人之间的安全,也就是说,如果楚凝儿姐姐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她就可以启动这种咒印之术,让我们知晓她的确切方位,随后实施营救!这个方法还真是好用!”
“父亲对我说,这是父亲想出来的一个办法,也是当年父亲游历天涯的成果之一!”
“当年父亲将娘亲和权力统统交给诸葛龙,他除了躲避先皇的迫害,另外一方面也乘着这个机会浪迹四海,去追寻那些古老部族留下来的各种秘术!”
“而这种特殊咒印之法来自于一个古老的部族,父亲对我说,这个部族也是当年由于天下大乱,一个家族不愿意卷入乱世斗争之中而选择离开,进而进行了一次大迁徙,最后形成了部落!”。
“听额娘说,为了学习这种秘术,父亲还是受尽了挫折,一开始那个古老部族的人不相信父亲这个外人,自然也不可能将这种秘术传授给父亲,只是后来父亲凭借永不改变的侠气感染了这些族人,遇到挫折不怨天尤人,遇到误解依旧保持自我,这就是父亲!”
宁鸿远想到这些历史,心中对父亲更加崇拜。
片刻之后,宁鸿远跟随着“追影虫”,来到了一处他也从未到过的木屋,一处同样拥有后花园的木屋。
无论宁义武,宁鸿远,还是宁无缺,他们都喜欢养花,所以,每一处木屋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后花园。
远处的万紫千红让宁鸿远放缓了腾空的速度,别的不说,对花的热爱,他或许超过了他的父亲。
这或许是宁家人唯一奢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