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鸿远思虑一转,忽然将目光转移到自己大哥身上,道:“大哥会怎么做呢?”
宁鸿远凭借风魂真元优秀的探知能力,已经察觉出了大哥的真元之力由于之前连续性的战斗,已经逐渐枯竭。
“虽然大哥通过服用价格极其昂贵的“回元仙丹”,勉强还能够继续战斗,但是作为修武者而言,细胞已经完全到了超负荷运转的程度!大哥!”
宁无缺心中更多了一份担心。
可是场内这些客人可不管这些,他们纵然也冥冥之中察觉到了宁无缺体内的真元之力已经消耗殆尽,但是,他们并没有谁站起来为宁无缺说一句公道话,因为比起关心宁无缺,他们更想瞧一瞧宁无缺能够忍受的极限究竟在哪一个层面之上。
“我通过“天明眼”,这宁无缺的真元之力已经枯竭,而这时候夏侯婉下台挑战,明显有乘人之危的嫌疑,我们要不要为宁无缺说一句公道话?而且我很难理解,为什么这夏侯婉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找宁无缺的决斗?这不是与宁家为敌吗?之前我还得到消息,说这夏侯公打算加入神剑宗,难道我消息有误?或许是这叫做夏侯婉的小女子徒有虚名,为了自己的名声而忘记了家族大业?看在夏侯公曾经帮助我们的情分上,我们何不出手劝阻?”昨日那蓝炮老者这般缓缓说道。
红袍老者挥了挥手,与蓝袍老者的意见恰恰相反,直言道:“我看不必,这夏侯家族与宁家近来无仇,远来无怨,即便是当年那一件事,那也是夏侯家族对不起宁家,而现在夏侯家族公然上台挑战宁家,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蓝袍老者疑色道:“什么叫做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是什么意思?”
红袍老者道:“我看这夏侯家族的长女或许不是向宁家耀武扬威,而是向另外一个家族宣战!”
蓝袍老者道:“另外一个家族?你的意思莫非是朱家?”
红袍老者道:“不错,这朱家曾经可是真的得罪过这财大气粗的夏侯家族,而且夏侯家族炼出来的丹药,无论是价格,还是价值上远比朱家的丹药要好得多,只可惜那个老贼不珍惜,一直想要独霸紫玉宗,成为独裁者,排挤夏侯公,而现在这夏侯家族不惜跋涉万里,从我们天域的东北跋涉至这天域的西南,足以见得,他们是铁了心要在神剑宗融资,而这神剑宗的炼药市场被朱家垄断得太久了,宁义武自然不会再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时候发生变革了。”
蓝袍老者道:“可是之前宁义武不是说对朱家网开一面吗?如今怎么又出尔反尔?”
红袍老者道:“这怎么能够叫出尔反尔?之前宁义武饶恕朱家,的确是博大胸怀,可是现在宁义武的这一招棋,不可不谓之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蓝袍老者道:“这里面又是什么意思呢?”
红袍老者道:“道理很简单,宁义武上一次饶恕朱家自然是为了博一个心胸过人的名声,但是现在他让夏侯家族介入,这就让朱东来心里犯嘀咕了,犯嘀咕的人难免就是猜忌的,而猜忌的人难免就是要犯错的,到时候这朱东来因为家族垄断利益受阻,难免就会不服气,即便那朱东来能够忍住,但是他手下的那一群人忍得住吗?一个没有眼光和拥有我们这样智慧的年轻人,他能够忍受自己钱包里面的钱减少吗?他能够容忍外人来与他分一杯羹吗?试问,天底下除了宁鸿远,宁无缺,沈红月,赵如音等等这样的年轻人,拥有这样缜密的心思,哪个年轻人能够想到这一层?哼,到时候这些年轻人必定铤而走险,在丹药之中造假,再加上这夏侯清月与夏侯婉,还有那夏侯小妹,都是我们天域出了名的绝世美人,这些朱家通过利益培养的年轻人,能够忍受这些?哼,被宁义武抓个正着,朱家灭亡之日就不远了!”
蓝袍老者大笑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朱家那一群年轻人今后会给朱东来这老家伙带来灭顶之灾!”
红袍老者道:“这不就是和之前在万剑宗覆灭的那个谁一样?所以我常常说,培养年轻人,千万要注重培养那些有荣誉感和羞耻感的年轻人,培养一群诸如朱家那一群目光短浅的野狗,终归会被他们的自私所害!这就是我非常看重眼前这些“飞影”的原因!”
蓝袍老者不再回答,淡淡笑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神剑坛上,夏侯婉站在距离宁无缺十米开外的地方,目光潇洒自得地望着宁无缺,似乎准备后发制人。
“这个时候,这夏侯婉出场,不是故意让大哥难堪吗?这女人!”宁鸿远心中这般想着。
想到这里,宁鸿远忽然冷哼一声,“这个女人或许就是想要乘此机会击败大哥而一战成名吧,毕竟在这之前,谁也没有战胜过大哥,现在大哥纵然真元之力即将枯竭,但是,对于台上这些只用眼睛观察而不用脑子去想问题的世间大多数人而言,他们怎么会考虑到这一点。”
宁鸿远忽然狠狠地捏紧了拳头,他真想冲上去,替代大哥的位置,但是他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让大哥更没面子?
正当此时,有一位女子却做了宁鸿远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情,犹如一朵天莲一般突然出现在神剑坛之上,远远望去,正是秦玉雪。
“玉儿?她上来做什么?”望着神剑坛上熟悉的背影,宁鸿远心中骤然疑惑万千起来。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玉儿为何会出现在神剑坛之上。
想了半晌,他真的猜不透,为什么玉儿这一刻会出现在神剑坛之上,为什么最后会是玉儿选择挺身而出!
父亲这个时候究竟在做什么?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在神剑坛之上?
宁鸿远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父亲,却见父亲悠然自得地坐在贵宾席之上,不但没有立即起身阻止的打算,反而神色之中充满了自信。
“父亲对大哥的武境实力还真是万分自信!可是连我都已经察觉除了大哥的真元即将枯竭!难道这又是父亲所下的一步棋吗?”宁鸿远望着父亲神态自若的脸色,最后也微微笑了起来。
这一下,比起心中担心自家大哥将会因为真元枯竭而导致被全盛时期的夏侯婉所击败,现在宁鸿远的心中充满了对大哥的信任,因为比起担忧,他更加了解大哥为了这一刻的辉煌,背后付出了早呢样的鲜血和汗水。
与此同时,却见神剑坛上的秦玉雪忽然朝着夏侯婉向前走了几步,先行面朝夏侯婉了一番礼节,随后冲着夏侯婉朗声说道:“夏侯婉,我本无意冒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现在我无缺大哥已经真元即将枯竭,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上来抢风头?”
与平日里玉儿那甜美的声音截然不同,此时此刻站在台上的秦玉雪,她的音调极为铿锵有力,犹如在战场上指挥作战的年轻女将军一般。
而且,她也没有如同往常那般,称呼人的时候,带有尊称,例如姐姐,大哥,哥哥等等,而是直呼夏侯婉的真名。
远远望着心爱的女子如此,站在角落里观察的宁鸿远这才霎时明白了一切,不禁微微一笑,心道:“这玉儿,平生就看不惯不公平的事情,这一点还真是没有变啊!只是在这一件事上,玉儿还是多心了,我相信大哥的实力,纵然他体内的的真元的确已经枯竭,但是大哥必定还隐藏着许多杀手锏!而且,现在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已经能够从一个人的眼神之中察觉出这个人的善意和恶意,这夏侯婉没有任何恶意!”
“这玉儿,莫非是打算为了楚凝儿姐姐打压这夏侯婉吧?”
“这夏侯婉似乎并无任何恶意,而且冒着家族被灭的风险,不远万里而来,足以见得其诚心,希望玉儿不会因小失大!我们神剑宗四面都是敌人,正是需要朋友的时候!”宁鸿远的心中登时七上八下,最后也只能期待命运的安排。
随后,他的目光开始从秦玉雪的身上,转移到这一位神秘莫测的夏侯婉身上,当他将目光移向这美得让人惊艳,美得近乎让人窒息的夏侯婉的时候,心中那些旖旎的想法在那一瞬间消散,甚至有一股被这典雅的气质征服的感觉,
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宁鸿远感到甚是惊奇。
想到这里,宁鸿远只好内心苦笑一声,心道:“果然非同一般,果然是父亲点名称赞的女人,我这样的人,居然在这样的美人面前,毫无想法!”
宁鸿远忽然觉着父亲的选择是对的,站在原地嘿嘿一笑,道:“其实如果这个人能够嫁给大哥,那才叫做。。。算了,这样岂非对不起凝儿姐姐?”
“可是,总觉着她与大哥真是绝配!”
“就看命运怎么安排了,我可说了不算。”
当宁鸿远进行着自我的思索之时,站在神剑坛中央的宁无缺,这一刻并没有回答。
正如秦玉雪所说,他体内的真元的确早已彻底枯竭,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想要在这最后一刻见识一下站在面前这夏侯婉的能力,毕竟,能够被父亲如此赏识的少女,这天域还真是稀少。
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自从秦玉雪一番话说完之后,场面一时间鸦雀无声。
凭借那一双犀利的眼光,宁无缺能够敏锐地洞察出,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一位名为夏侯婉的俊杰,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强者气息是如此的强烈,那一双如玉般的眸子透露出来的自信,更是让他心中感到好奇起来。
宁无缺心中深深明白,这种从眼神之中所流露出来的自信,是无数次深夜磨炼,无数次彻夜不眠,才有资格拥有的。
前后打量一番之后,宁无缺微微闭起双眼,随后面朝夏侯婉微微一笑,他的笑容还是那般阳光与真诚。
“姑娘既然看得起我宁无缺,那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只是现在我真元之力完全枯竭,如果姑娘想要展开一场真正的对决,那就等我恢复了武境实力之后,我们再一较高下,在此之前,能不能请姑娘等上一段时间!”宁无缺这般微笑着朝着夏侯婉说道。
宁家最大的特点,就是实在,从来不打肿脸充胖子。
宁无缺深知他体内的真元之力已经完全山穷水尽,不愿意逞强,即便当着这么多人。
夏侯婉微微笑着回敬道:“能够让公子出手,是我夏侯婉的荣幸,只是在大战之前,诚如秦姑娘所说,公子体内的真元之力已经耗尽,我当然能够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