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亚将脚虚踩在秦浩的腿上,冷冷的道:“我只要碧玉瓜与流云的话。快说,你如果敢撒谎的话,我让你求生不能求生不得。”
秦浩正待开口,李潞潞却抢先叫出声来:“小浩,不能说。你怎么能向一个外国人低头,你怎么能向一个外国人低头,你怎么能把我们中国的东西给这些坏蛋哪。你坚持住,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一定地。”李潞潞望着秦浩的样子,心中阵阵失望,却又忍不住提醒他,免的他一不小心做了卖国(宝)贼,当然,这时李潞潞自己的理解,她见这三个外国人如此厉害,却又如此大费周折的寻找这个什么碧玉瓜。那这个碧玉瓜定然是个大大的宝贝了。当然她这么自信的说会有人来救自己与秦浩,那自然是出于对老太太卜术的信心。
秦浩面上闪过一丝羞惭的神色,望了克莉亚那娇媚的玉面,与那双冷酷双眸一对,却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颤声道:“可是……可是潞潞姐,他们……他们会杀了我呀。”
李潞潞闻言心中全然被失望充斥着。忍不住鼻子一酸,哭了出来,边哭边道:“你是男子汉,他们是坏人,咱们就是死了,你也不应该向他们低头,不应该呀。”
克莉亚不去理会她,对着秦浩道:“说!”虽只有一个字,在秦浩耳中听来宛如霹雳一般,忙道:“我说我说。我当时在红梅公园地后山上碰到流云师父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浑身都是血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喂他喝了点水,他把功力传了给我,后来又传了我一招武功与轻功,我问他是谁害的他。他却执意不说,最后他神智有些昏迷。抓着我的手,说什么‘千万不要动那宝藏’,后来就死了。”
克莉亚一愣。忙问道:“那他有没有提到别人?快说。”
秦浩用力思索了好一阵,半晌后方道:“流云师父死的时候嘴里说了一大堆的话,我也没记清楚,好像说了一句什么雷放,怀特,可莱尔什么地,你们等等我,老哥我来陪你们了。”
克莉亚娇躯一颤,脸上死灰一片,喃喃道:“可莱尔?可莱尔是我哥哥哪,哥哥……”
悲凄的颤呼声中,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滑过了她无暇的玉面,砸落在地上。
一双温暖而坚定的手按在她的香肩之上,正是杰瑞,他的目中满是伤心与怜悯之色,克莉亚再也忍不住,转身伏在杰瑞的怀中,呜咽的痛哭了起来,抽噎着道:“杰瑞大哥,我哥哥死了,我哥哥死了。”
杰瑞叹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以做安慰。约翰沉声道:“克莉亚,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可莱尔报仇地。”
克莉亚闻言止住哭泣,转身对着秦浩道:“你说,那碧玉瓜在哪里?”
秦浩忙道:“那碧玉瓜不在我手里,流云师伯说它是不祥之物,临死前吩咐我将它丢了,永远莫要让人找到,他还让我发了个毒誓,永远不把见过他的事情告诉别人。”秦浩说到这,面上浮现出惭愧之色,只是惊惧压住了惭愧,忙又道:“流云师伯的话我不敢不听,他死后,我便趁着一次到X玩,把它丢到了太湖之中。”
“什么?!”三人齐齐惊呼,约翰更是忍不住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道:“你说什么?”
秦浩的浑身百骸便如同散架般的疼痛,面色发黄,斗大的汗珠渗了出来,失声痛呼道:“我没说谎,我没说谎,我真的把它扔进太湖里了,真地。”
杰瑞一挥手,道:“约翰,他应该没有谎话,算了,给他个痛快的吧。”言下之意竟然是杀人灭口。
秦浩一愣,忙哭喊道:“我没有说谎,真没说谎。”面上涕泪纵流,神情极是可怜。
克莉亚也是一愣,道:“杰瑞大哥,不是说放了他吗?何况若是杀了他,便会引来中国超能执法队的。”
“我也不想杀他,只是我们本以为只有可莱尔与流云在一起,可现在又冒出了同盟的雷放,德国地火焰大师怀特这么多人,你想可莱尔能与我们联系,雷放怀特就会那么老实?”
杰瑞摇摇头,望着浑身颤抖的秦浩,叹道:“你要是不死,总有人会再去找你的,到时候我们就危险了。因为我们是第一个与你接触的人,如果我们拿到碧玉瓜也倒罢了。现在却是一无所获,反倒要惹上这个嫌疑,所以,拼的单单惹上中国执法队,也只有委屈你们了,何况执法队也未必能查到是我们做地。”
克莉亚目中露出一丝不忍的神色,张张嘴却又无力的合上,约翰残酷的一咧嘴,嘴,在李潞潞的哭声与秦浩的绝望眼神中,一拳朝秦浩的头上击去。突然平地响起了一声巨喝:“住手!”
约翰被这一声怒喝震的心神不定,拳势一缓,便在这闪电的瞬间,一条黑影侵入身前,约翰但觉脉门一酸,手中的秦浩便被人夺走,接着胸口一痛。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便如同投射机射出地石子般迅疾的倒飞而出,重重的撞入了一个废弃的大货箱里,直砸的木屑横飞尘土弥漫。
与此同时,另一道黑影护在了李潞潞的身前,二人俱都是遮住了脸,而李潞潞身旁的那人更是夸张,整个头部都被衣服包住了,只露出一双眸子。
饶是克莉亚三人久经风浪,却也被这变故惊地呆了一呆。但是也仅仅是呆了一下而已。
下一刻,杰瑞手中魔术般的多了一只黑黝黝毫不起眼的手枪,样式很是美国TED公司的超级自动手枪,只是枪管极长,这么长的一把手枪也不知道杰瑞如何藏在身上,又是如何取出的;克莉亚的手上多了一条黑色的鞭子,鞭子诡异的飘在空中,而且鞭身上黑气缭绕竟然越来越粗。如同一只蟒蛇般可怖,鞭子的末端也不停地伸缩着。每伸缩一下便长了十几厘米;而此时又是一声虎吼,约翰长身站起,上身肌肉膨胀。劲气发出将上衣迸的四裂开来,他的浑身冒着银光,身上小腹处竟然有刻着几处神秘的符号,整个人宛如银甲战神下凡一般神威凛凛。
此时救了秦浩的那人咦了一声,他正是天刑。天刑一掌虽只用了三成力道,但是便是个B级高手中了此掌,也会倒地半天不起,却没想到这个约翰的抗击打能力如此强悍。望着凝神戒备随时准备出手的克莉亚三人,天刑呵呵一笑,脚下微一用力,右手扯着秦浩,便如行云流水般的远远地退了开去。
天刑朝克莉亚三人摆摆手,指着方旭道:“你们要动手,找他去。我可不奉陪。”接着又对方旭道:“那个大个子身上是圣光加持,他本身应该有着类似于金钟罩的异能,抗击打能力特强,你小心了。”
在天刑说话声中,克莉亚三人依言朝方旭出招,倒不是他们听话,而是天刑那一手委实太过匪夷所思,给他们地zeng撼实在太强了,他们自忖再苦练个十几二十年也未必能达到人家的境界,何况他竟然远远的避开,便按照就近原则,击向了方旭。
毒蛇般地黑鞭转瞬即至,在空中盘旋着泛起重重鞭影,散出阵阵黑气,杰瑞手中单只闻一声枪响,三发银色子弹的成品字型射向了方旭的胸及两肋,约翰自身侧猛窜而至,却是一拳击向了李潞潞。这一拳若是打实了,李潞潞怕不当场香消玉殒了。却是为了分散方旭的注意力。
方旭淡淡一笑,伸出左手一晃漫天鞭影俱都消散不见,鞭梢竟然被他准确的捏在手中,方旭左手微抖,克莉亚但觉手腕一麻,鞭子便与自身气劲失去了联系,竟硬生生的被方旭夺了过去。
克莉亚心中大骇,原来这鞭子不是实物,而她利用自己异能将体内的黑暗力量集结而成,所以普通兵刃根本无法削断它,即使是级别比她高的超能者应付起来,也很是吃力,一个不好,往往为她所败。如今却被方旭一个照面切断自己体内劲气与黑暗长鞭的联系,将鞭子夺走,让她如何不惊?
且说方旭左手抖动,长长的鞭子在中间幻化出三个圆圈,无巧不巧的将那三枚子弹锁住,克莉亚更是吃惊,此人控制黑暗力量竟然比自己都娴熟。她自然不知道所谓一通百通,黑暗力量说到底也是力量的一种,只要能摸到它动作的规律,便会驾驭它而不被反噬,当然了,说的容易,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方旭顺手一扔。鞭子裹着子弹在半空聚成了一个微渗出银光的黑色圆球,悄无声息却又急速无比的狠狠的砸到了约翰身上,将他那三百多斤重地身子猛的推开了三米,没有能量相较的爆炸声,但只见约翰身上银光变得黯淡的多,胸口上三颗子弹整齐的嵌成了一条直线,只是却没有血液流出。
克莉亚三人被人破解的如此干净利落,不由的都呆住了,也忘了再出招,方旭望着惊魂方定的李潞。笑着道:“你没事吧。”
李潞潞玉面突的一红,轻声呢喃道:“没事,谢谢你了。”
方旭点点头,对着不知所措的克莉亚三人道:“你们刚才揍人捧地很爽,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你们,你……”方旭指指约翰。道:“你留下一只手,你……”方旭又指指克莉亚,道:“你留下一只脚。至于你嘛……”方旭望着杰瑞,皱皱眉,道:“你就算了,你运气好,谁让你没亲自动手哪。”
克莉亚三人听的是又惊又怒,约翰更是气的浑身哆嗦,猛然间虎吼一声,浑身银光大盛。
扑了上来,杰瑞伸手一拉他,却没有拉住。
约翰厉喝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同时间打出了二十多拳,但见漫天拳影,紧紧的罩向了方旭全身要害,那璀璨的银光便似要将方旭吞没了一般,方旭哈哈大笑道:“这个提议不错。”大笑声中,漫天拳影都消散不见。方旭左手成爪状,虚空将约翰的拳手按住。约翰浑身肌肉战栗,直挣的面红耳赤地,却偏偏挣不开。
方旭叹道:“你的提议不错。奈何我已经说只要你一只手,也不好改口。”猛然间左手微一合拢,约翰的拳头便如面团般的变了形,方旭抖手虚空一震,将约翰震到杰瑞身旁。约翰倒是也硬气的很,痛的浑身冷汗淋漓的,却硬是不吭一声。
方旭的目光又望向了克莉亚,杰瑞大惊,一掌击在克莉亚的腰间,将她托了起来,直向屋顶窜去,喝道:“快走。”同时间一咬牙,枪声银光大闪,击向了方旭,方旭右手虚空朝着即将窜到屋顶的克莉亚一伸手,道:“下来吧。”克莉亚身形先是一滞,接着便如同被一块强力磁铁吸住一般,朝着方旭地手掌直直的落去。方旭左手向前一探,那九颗本来击向方旭全身各处的子弹便在离他身旁约莫三米的地方,划过九道色彩绚烂的弧线,投入了方旭手中。
天刑喝了一声彩,道:“好一招万流归宗。”
方旭啪的打了半空中的克莉亚一个巴掌,克莉亚头晕眼花,整个身子如风车般的转了起来,脑海中便想起了自己适才打李潞潞地那一巴掌。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悔。
方旭右手高高提着克莉亚的左脚,而克莉亚便头下脚上以一种极其屈辱地姿态以方旭右手为支点晃悠着,方旭正待用力捏断克莉亚的左脚,却不料天刑猛的又喝道:“喂,放了他吧。”
方旭一愣,依言住手,奇道:“为什么?”
天刑道:“她是可莱尔地妹妹。可莱尔……,唉,是个好人,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饶了她吧。”
方旭微一思索,抖手将克莉亚扔了出去,杰瑞忙不迭的将他接住。
天刑对着杰瑞三人道:“今天的事情,我们不会透漏,我也可以保证秦浩他们也不会透漏。”
杰瑞也明白,一咬牙道:“好,我保证今后不会再来找他们二位的麻烦。”
方旭笑道:“如此就好,但是,还望你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的好。”
杰瑞浑身一冷,忙正色道:“绝对不会。”
天刑摆摆手,道:“你们走吧。”
约翰走到门口,突然转身望着方旭,道:“未请教阁下是何方高人?也好让我日后再与阁下切磋一下。”他的脸色已经变的煞白,语调也微微有些颤抖,却仍然强忍着不哼一声,虽是挑战之语,那语调中恭谨一片,那双眸子中依然是斗志盎然,却又透漏出几许敬佩之意,对真正的高手的敬佩。听了他的话,杰瑞与史莉亚脸色都已经变了。
方旭一愣。神色间也没半点不悦,只是淡淡的道:“你日后若是能成为教廷八大圣战士,我自会去找你较量。”
约翰目中闪过一丝激动之色,道:“好,一言为定。”对着方旭微一鞠躬,转身昂然而去。
此时李潞潞望着方旭那高大健壮地身材,心中一动,突然颤声道:“你……你是执法者吗?”
方旭一愣,天刑却已哈哈笑着道:“小姐真是聪明,竟然连这都能猜到。”
李潞潞芳心激动万分。想要表达自己的谢意,喉咙却是一阵涨痛,鼻了一酸,竟然哭了出来,方旭登时有些手忙脚乱,柔声劝慰道:“别哭了,别哭了。坏人已经跑了,他们今后也不敢再找你们麻烦了。”
李潞潞听的他的宽慰,心中却是不知是喜是酸,真想扑到他的怀中哭一声,却终于忍住了,掏出面巾纸擦擦眼泪,羞红着脸,轻声道:“谢谢你来救我。我……我今后还能看见你吗?”
方旭一怔,淡笑着道:“莫非你还想经历险境?”言下之意自然是执法者只会在人们危急之时才出现。
李潞潞玉面蓦的一红,摇摇头却又猛的点点头。玉面更是红透了。方旭被她搞的有点糊涂,只以为小女孩初次经历危险,神智微微有些糊涂,自然也不去细想。
此时天刑也已经替秦浩疗了一下伤,秦浩虽然周身仍是酸疼不已,却是好多了。只是那眼神中仍然是死灰一片,再不复往日的神采。
天刑有心开解一下,却也知道这种打击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够开解的了地。当下无奈的叹口气,黯然无语。
最后,天刑借李潞潞的手机替他俩叫了一辆的士,然后先行离开,在远处望着他俩上了的士后。这才与方旭一同离去。
在车上,李潞潞不停的把玩着一根亮如银丝长线一般的东西,纤眉微皱着,苦苦思索着什么。秦浩心中有些好奇,忍不住嗫嚅着道:“潞潞……潞潞姐,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李潞潞望了他一眼,叹口气,道:“我刚才在地上捡地,看来挺好玩的。”
秦浩细细打量了一下,看不出一个银色丝线有什么好玩的,只是见李潞潞不再理他,想起今天自己的表现,神色一黯,叹口气,也不再言语。
……
夜幕微垂方旭与天刑坐在公园的一处花坛边上,默默的俱都不开口说话。
“你是不是很奇怪,刚才秦浩被毒打的时候,我为什么要拦住你?”天刑突然问道。
方旭淡然一笑,道:“不奇怪。”
“不奇怪?”这下天刑倒是有些奇怪了。
方旭淡淡的道:“第一,秦浩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借别人的手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又不需要暴露,何乐而不为?第二,人总是要长大地,他如果想做普通人,就得学会别那么张扬,如果想做超能者,就得发愤苦练,知道什么叫愈挫愈勇,你是想借别人的手来让他受些磨练,让他明白这个道理吧。”
天刑微微一愣,失声笑道:“真的是瞒不过你。看来他也只适合做一个普通人了。”说到最后神色已经是黯然一片。
方旭笑道:“你也别表现的这么颓废,其实做一个普通人也没有什么不好,而且他身上的武功也足以自保,你也无需非得把他拉上天字门。”
天刑叹道:“其实普通人也好,超能者也好,都无所谓,我只是想让流云师伯唯一的传人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不过严格说起来,秦浩也不算是个超能者,毕竟他生活的氛围跟我们有很地不同。”
天刑顿了顿,突又笑着问道:“方旭,你有没有被那般毒打过?”
方旭笑着反问道:“你呢?”
二人对视一眼,突齐声笑了起来,方旭道:“那般毒打我经历的没十次也有八次了吧。
我那时还小,武功也差,其实有好几次我师父就在一旁,可这老家伙偏偏不露面,我便以为自己是孤军一人,有好几次失手被擒,糗到家了,还好没给师父丢脸。“方旭呵呵笑了起来,神情丝毫没有任何沮丧,苦难是一种经验,或者,也是一种财富吧。
天刑笑着道:“我倒是比你强多了,只被人臭揍过四次。还好终于给我逃了,否则,惨哪……”言下不胜唏嘘与庆幸。
二人随口聊着天,方旭正色道:“天刑,眼下碧玉瓜已经没了,而你流云师伯又警告说,不要去动那个宝藏,那这个宝藏我们还要不要继续?”
天刑沉思半刻,问道:“那依你看来,别地势力即使知道碧玉瓜丢了,他们会不会放弃?”
方旭手指轻轻点着膝盖,半晌后,叹道:“恐怕不能。”碧玉瓜与宝藏的关系也无非是人云亦云的,究竟是不是实情,也无从知晓,而流云地话除了勾起别的好奇心外,却毫无别的作用。故而方旭有些一说。
天刑长身站起,沉声道:“那我也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