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菜市场里,杀鱼的鱼贩子附近的那股子味道,不仅血腥味随着风向的变化吹到鼻子边上。
更是有一种古怪的腐烂的味道。让人有一种忍不住作呕的感觉。
寺庙偶尔也作为旅游景点,附近的景观灯全都自动打开了。
月朗星稀。天蓝的特别纯粹。
寺庙内却是一片的昏暗,也是没有开灯的。我心头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紧了紧牵住雬月的手。
雬月神色肃然,眉头也紧皱到了一起。
嗅觉上他似乎有一种异于常人的天赋,忽然缓缓的就说道:“大和尚……们……都死光了。如果有念经的声音。那才奇怪呢。”
“涂山先生啊。你是不是和龙婆艾有过节啊?你再讨厌僧人,也不该开这种玩笑。在大晚上的说这种话!”大金对雬月的话很不以为意。还特意提醒雬月不要胡乱开玩笑。
雬月没说话,依旧牵着我前进。
我的心底一紧。隐隐约约觉得雬月就算再是玩世不恭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可是现在是法治社会。
泰国因为要发展旅游业,实际上治安也算是很不错的。
就算是遇到不是那么太平的时候,也不可能整个寺庙里的僧人都死于非命。
夏日里的晚上,东南亚潮气比较重。
吹在脸上的。都是一股湿气很重热流,就跟蒸桑拿似的。
热流中夹杂的血腥的气息,让人更加的恶心想吐。我晚上就吃了半块菠萝,现在吃下去的这些菠萝,就在胃里面不断的翻滚。
大金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味道好奇怪啊。不会真的死人了吧?”
“嘻嘻嘻……嘻嘻嘻……”
暗夜里传来了一个女人。尖利诡异的笑声,这笑声仿佛能够刺破耳膜。
我听第一声的时候,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浑身颤抖了一下。
回头偷瞄了那么一眼,就见到雬月用红绳子牵着的涂山娇娇的双眼,变成了赤红色。殷红的嘴唇诡异的上扬着,就好像黑夜中的恶魔一样。
她的双眼,都被垂落下来的发丝遮住了。
迈着鬼魅一般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跟在我们的身后,大金也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他似乎能看的到涂山娇娇,大叫了一声,居然一把抱住了雬月,“女鬼啊,你怎么会牵着女鬼啊……”
“你能看见她?”雬月把眉头一皱。
大金躲在了雬月的身侧,神情紧张的看了一眼涂山娇娇,发现她被绳子捆着才小声的说道:“哎哟,我是做这一行的,当然是开过天眼的。只要在额头上贴上柳树叶,就能看到女鬼的样子。”
此刻,就见到大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也不知道从什时候,大金的额头上就贴了一片翠绿的叶子,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像是柳叶。他紧张的紧紧握着挂在手腕珠串上的关公牌,关公牌也是内地传过去的一种牌。
经过大师加持之后,能够扬正气,对抗小鬼。
不过,如果人本身就心存畏惧,关公牌的效用就会被削弱。
“大金叔叔,你干嘛要往自己额上贴柳树叶子,自己找罪受呢?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眼不见心不烦。”我看到大金用柳叶,开了自己的天眼,怕他被涂山娇娇吓到,就说道,“那个女鬼是雬月的犯人,我们是来把她交到龙婆艾手里的,您要是害怕就把柳叶摘了吧。”
雬月说寺庙里的僧人都死光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龙婆艾怎么样了。他是不是也遭到了毒手,这些在来到寺庙跟前之前,都是一个未解之谜。
“不对啊,不对啊!!”大金忽然叫起来了,他指着寺庙门前的那团黑漆漆一片的位置说道,“你看我们走了多久了,怎么还没到寺庙啊?停车场距离寺庙,顶多只有三五分钟的路啊。”
寺庙外面是不让停车的,大金这种牌商为了继续赚钱,从来都不做违反规定的事情。老老实实的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才领着我们去寺庙中间龙婆艾。
经过大金这么一提醒,我好像也反应过来了。
这段路我们走的实在太久了,就好像遇到了鬼打墙一样。
“莫瑶小妹妹啊,我们……我们该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大金脸色发白,眼中带着恐惧。
我看向了雬月,如果遇到了鬼打墙,雬月不可能不知道的,可他此刻双眼看着天际上的圆月。
月朗丰盈如同玉盘,上面有些许的桂枝般的瑕疵。
雬月的手突然掐动了起来,就好像道家的阴阳先生,在计算着五行八卦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口,“这是一个易术里的障眼法,并不是鬼打墙,在……寺庙里梵天的眼皮子底下鬼打墙。可能性并不高……”
易术的障眼法,听起来好生的陌生啊。
他嘴里的易术难道是易经八卦吗?
这一方面,我可是丝毫没有涉猎过的,一窍都不通。
我只能问他:“泰国寺庙门口为什么会有易术的障眼法啊,我们……我们要怎么从障眼法里出去啊。”
“你以为你在跟着谁一起来,有老公在身边,这种普通的障眼法轻轻松松就能过去。”雬月领着我,又看看旁边吓了个半死的大金,桀骜的说道,“喂,大叔,我允许你抓我身上的一丝衣角。”
“啊?”大金一时间似乎有些不明白,却看到我紧紧的搂着雬月的胳膊。
他也立刻抓住了雬月的衬衫,转眼之间雬月脚下步步生莲,踏出了奇怪的步法。好像是围绕着天上的月亮,如同舞蹈一样绕了一个椭圆形的圈。
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扭曲模糊,一点都看不清了。
等到缓过神来,听到周围蛐蛐儿的叫声。
我已经和雬月走到了寺庙的门口,寺庙当中灯火辉煌,有几十个大光头坐在里面念着佛经做晚课。
每一字每一句,梵音圣洁,让人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的舒服。
大金站在门口愣住了,然后大说道:“没死人啊?”
真的没死人吗?
空气中血腥味更加重了,只是这股血腥味好像有人在刻意的掩盖,被硬生生的夹杂进了焚香的馥郁与圣洁中。
“你不相信我?”雬月唇边冷酷的一扬,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你把额头上的柳树叶,给我摘了。”
难道眼前看到的一切,还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