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幽香垂眸痛哭,心中却暗自谩骂,‘果然是一只老狐狸啊!明知死路一条,偏偏要垂死挣扎?可惜我不再是任你宰割的羔羊了!’
紧接着,呜咽一声,翻了个白眼,月幽香沉沉的倒在了风逸的怀中,不省人事!
风逸吓得一惊,大声喝道:“太医!太医!”
此时的月幽香鬓云乱洒,酥胸半掩,好一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春光,而惨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珠星星点点,让风逸更加的心疼。
媚妃却气得瞠目结舌,她不清楚月幽香是真的晕了,还是假装晕倒?说话毫不客气,“太医!给哀家把她弄醒了!哀家倒要看看,她还能耍什么鬼把戏?!”
“够了!天色不早,太后早些回去歇着吧!香贵人这里朕会守着,不需要太后打扰!朕以铭月国天子的身份命令太后,速速回宫,其他事情容香贵人清醒了再议!”
风逸怒目一瞪,严厉的语气丝毫不给媚妃留有颜面,生硬的语气令其他的宫人闻风丧胆,不得不乖乖的顺从了圣旨,驾着皇太后离开了侧殿。
太医细细的把脉,半天,作揖道:“皇上,香贵人的身子虚弱,浸入冰水中险些丧命,刚才情绪激动,导致一时的昏阙。微臣会尽力而为,但需要好好的静养,万万不可以再受到任何的刺激,或者是伤害,否则雪上加霜,华佗再世都无能为力了。”
“好,你快去开方子,传朕的口谕,任何人想要见香贵人,必须先经过朕的允许,违令者杀无赦!”风逸严格的斥道,扭头转向了月幽香的目光变得无比温柔,眼底的层层冰封立刻化成了一弯浅浅的泉水。
他把月幽香的身子平放在床铺上,亲手为她盖严实寝被,又用一块温热的毛巾放在她的额头顶,这才支开其他宫人,安静的坐在她的身边,默默地守护着。
一炷香的功夫,月幽香醒了,她本就是装睡,自然要装的像一些。
风逸依靠着床柱,早就晕晕欲睡,月幽香轻轻的推了推他,唤了声,“皇上,皇上。”
风逸微微一颤,睁开了疲惫的双眼,脸上顿时绽放出了笑容,“幽香,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有?你突然晕过去,真是吓死朕了。”
月幽香抬手触摸着风逸的脸颊,浅浅一笑,“皇上,嫔妾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只要是你开口的事,朕一定照办。”风逸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她,恨不得把她融化在身体里,含在口中宠爱着。
月幽香感激的笑了下,绵长的羽睫微微扬起,“皇上,嫔妾想要单独见一见司马吹雪。当日莫红花的血书,嫔妾放在身上担心惹祸,就偷偷的交给了司马将军,可惜并没有告诉他东西的重要性,只是求他暂时保管。
所以,请皇上开恩,让嫔妾单独的见他一面,好吗?司马吹雪与风雅一向交好,关于媚妃毒害嫔妾的母后,毒害先帝的事情,他都略知一二,嫔妾想要让他指证,求他帮忙。”
风逸的脸色晴转多云,声音沉的能拧出水来,“你就这么想
要置太后于死地吗?纵使她统领后宫,在前朝拥有着一定的权位,可惜宫中下毒,乃是大罪,毒害了先帝和已故皇后,普通人必定要诛杀九族,皇室家族无法赶尽杀绝,太后和风雅都难逃一死,你真的不想手下留情?让她们双双赴死?”
毕竟,皇太后是风逸的生母,媚妃是风逸的亲姐姐,他讨厌她们,厌恶她们,不想要被她们任意的摆布,却没有想过要赶尽杀绝。
月幽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带着几分绝望,复而睁开浸含着泪水的眸瞳,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一副决绝誓死的模样,薄唇微动,“皇上,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媚妃和风雅多么的怨恨我,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我!当年,有母后撑腰,后来,勉强要顾及父皇的颜面,可惜如今的幽香不再是公主了,您是皇上又如何?风雅照样可以对我下死手,她们想要杀害我,有的是机会,嫔妾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不是嫔妾心狠手辣,而是嫔妾不想早早的死去,嫔妾这是为了保命迫于无可奈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难道让嫔妾选择自己死去吗?那么现在皇上就拿一把刀,直接刺进嫔妾的心脏,给我一个一了百了,免得受尽了太后和风雅的折磨,最后惨死在外。”
“幽香,朕不是这个意思,朕真的想要好好的保护你,只是太后是朕的生母,朕又要如何对她下达杀令呢?”风逸左右为难,纠结的脸拧成了一团。
月幽香苦涩的撇撇嘴,把头歪向了一边,有气无力,喃喃着,“算了,皇上对于嫔妾的爱,终究是一文不值。当年在叶火国,夜尔罗可以为了我舍弃整个国家,难怪我一直都对他念念不忘,或许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向他这样爱我的男人了。
而风逸你说了一辈子的爱我,却什么都做不到,别说是铭月国的权势和地位了,你就连我的仇人都不舍得除掉,甚至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对我赶尽杀绝,这个爱真的伟大堂皇啊。”
不提起陈年往事还好,一提起来了夜尔罗,风逸就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
同样是君王,凭什么在月幽香的眼中,夜尔罗处处都高于自己呢?他岂能甘心?!若不是看她现在病恹恹的惨样,风逸定然要好好的理论一番。
复而,风逸起身拂袖,双手负后而立,言语间多了几分寒气,“香贵人累了,好生歇着吧,朕明日要早朝,先回书房斋正殿了。朕,会让小婉和其他宫女好好的服侍你,明日下朝,朕再过来瞧瞧,希望到时候香贵人的病能够好一些,免得胡言乱语。”
月幽香不搭理他,说到底是媚妃的儿子,从小到大耳濡目染,他的本性到底如何,又有谁能够挖开他的心瞧个一清二楚呢?
风逸走后,月幽香等了半天,都不见小婉或者其他宫人进来服侍,算一算时辰,估计他们早就睡了,便摸索着爬起了起来,下床自己倒了一杯水。
‘呼’,一个身影闯入了她的眼帘,白衣翩翩,风流倜傥。
“是你!”月幽香惊喜的差点叫了出来,没想到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竟然
主动来了!
司马吹雪上前扶着她坐回了床榻上,担心的低声问,“你怎么样了?听说你被风雅推进了湖中,真是吓坏了我,早早的就偷偷潜伏在这附近,刚才确定皇上离开,四周没人出没,才进来见你一面。”
“我还好,吹雪,你不怪我吗?风雅是你的妻室,可我却……”月幽香略带歉意的垂下头。
司马吹雪好看的勾起了唇角,“傻瓜,我早就说过了,我对风雅没有太过的情分,而且让她与你之间做个选择,我必定会选择你啊,不管到任何时候,我都会尽力保全你一人。”
“既然如此,我想求你帮我个忙!”月幽香眼中希望的火苗瞬间就燃烧起来,她略带兴奋而跃跃欲试,满怀期待的望着他。
司马吹雪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笑道:“只要是你的话,我都会顺从你的心意。”
“谢谢你。”月幽香在心中百转千回,只说了这一句话来表达内心的情感,接着从衣柜中取出了一枚破旧的锦帕,亲自狠狠的咬了下手指,在司马吹雪诧异的目光下,左手草书缓缓的写道。
‘命不久矣,特此忏悔:当初为了金银珠宝,在铭月国日日在饮食中下毒,陷害皇后得以重病致死。后又追随幽香公主于叶火国,听命于媚妃,屡次出卖栽赃,陷害公主,如今后悔莫及。特此血书,以证后人,望上天垂怜,莫要惩罚奴婢。’
“这是什么意思?”司马吹雪瞧着她字迹零乱,言语似乎失了几分文书笔墨的味道。
月幽香把它叠好塞进了司马吹雪的怀中,小声道:“这是莫红花的遗书,她出身卑微,自然不懂得太多的规矩,又怎会在意笔迹如何?这是扳倒媚妃的证据之一,你一定要妥善保管。”
司马吹雪愣了愣,月幽香真的下定狠心了吗?稍有崇拜又于心不忍的点头,“好吧,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么我就遵从你的意思,这封血书我明日会呈给皇上。”
“不,时机未到,这几日你要帮我收集更多的证据,特别是人证,你大可以告诉他们,如今太后的大势已去,风雅公主被禁足削权,若是继续成为他们的人,只会变成替死鬼,不如主动寻得一条生路,起码不用赔上性命。
在宫中,任何人都会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哪怕出卖了主子都无所谓,更何况是愿意与媚妃同流合污的奴才呢?这一次,必须一举扳倒她,让媚妃和风雅永无翻身之日,否则你和我都会不好收拾,你愿意帮我吗?”
其实,不用问月幽香也清楚的知道,司马吹雪一定会帮她,而且会依仗着将军的身份,丞相府公子的地位,做得完美无缺,不漏瑕疵。
“恩,我尽力而为。”司马吹雪微微点头,他不单单是为了月幽香,同样为了自己去筹谋。
若是风雅和媚妃落魄了,他便不需要受制于她们母女二人,更不用迎娶罪妇入门,侥幸可以恢复自由之身。哪怕到时候不能够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没有风雅的压制威胁,他的日子会舒坦许多,总好过了一辈子被女人欺压强百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