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凡事不要总是往坏处想,姑娘可是个有老天爷照顾着的人呐!”零露依然安慰着姜楚乔,她将绷带最后的结折上,在抽结扣时稍稍用了些力,姜楚乔就疼得低声“哎呀”了起来。
“有那么疼么姑娘……”零露莫名其妙地看了姜楚乔一眼。
“就是有这么疼!我痛觉神经超级敏感的!”姜楚乔不服气地瞪了零露一眼。
嘉宁公主这里暂时就没有姜楚乔的事儿了,剩下的嘉宁公主会自己解决的,而她姜楚乔这个时候还要回去锦绣府处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儿——云幼机!还有她身上那些来历不名的“虫子”的事儿!
云幼机这都昏迷了两天了,吕婆子这两天着急上火的都没有睡觉,她耳房里的门紧紧闭着,外屋里桌子上放得全是草药,而靠近窗子的炉子处则是烟熏火燎的,她已经给云幼机喂了好多种药了,然而她配制的药中没有一样能解云幼机的毒的!
姜楚乔回来时吕婆子才从自己的耳房里出来,清和又驾着马车回公主府了,他得将马车还给人家呀,零露则是与姜楚乔到了温阳园里。
“姑娘回来了……天呐!姑娘怎么又受伤了!”吕婆子直说着忙上前看姜楚乔的胳膊去了。
“在公主府被公主误伤的,皮外伤,不要紧。零露都帮我包扎好了,婆婆就不要担心了!对了,我大哥如何了!”
瞧着姜楚乔并没有大恙,吕婆子一颗紧张的心才放松下来,她轻轻碰了碰姜楚乔的伤口,姜楚乔立刻抽了自己发疼的胳膊。就听吕婆子问:“姑娘没事就好,可是云将军……唉,婆子也钻研药毒这么多年了,竟然也不知道云将军中的是什么毒……”
姜楚乔听了便无奈地望了望天往书房里去了。她这一走,吕婆子立刻拉了零露问:“公主府的情况如何?姑娘又在公主府都做了些什么,你快快与我讲来!”
吕婆子说着拉着零露往自己的耳房里去了,姜楚乔则是进了书房后又立刻将门关上了。里屋的云幼机还是那般昏迷不醒,姜楚乔看了他一眼,无力地靠在了书架边。
本来这给姜楚乔换药膏的事儿是零露的活儿,加上这里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云幼机,吕婆子应该更忙才对,可是晚上她给姜楚乔端过来汤药时,说由自己来给她换药。
姜楚乔紧紧抿着嘴看着吕婆子,吕婆子便也眼露深意地看着姜楚乔,姜楚乔是有事儿要问吕婆子,而吕婆子好像也有事儿要问姜楚乔,只是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一会儿,最终是吕婆子先开口了:“姑娘,零露都和婆子说了,姑娘有什么话尽管问婆子便是!”
姜楚乔垂了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她轻声问:“我身体里有一些莫明其妙的东西,吕婆婆想来早就预料到了,吕婆婆是不是要给楚乔一个解释?”
吕婆子便笑道:“姑娘不必紧张,也不必害怕,那些东西都是保护姑娘的,不会对姑娘造成伤害。想来因为姑娘之前中过一次毒了,这脸上的伤又刚刚好,那些东西应该是平衡过姑娘身体里的毒性、也加速让姑娘的伤口中愈合后,便要消失的回光返照吧!”
“是因为什奈花啊?”姜楚乔有些不相信吕婆子的话。
“是的,原来婆子还不敢肯定,现
在婆子肯定了。而且恐怕经历过这中毒和鞭伤之后,姑娘身上的什奈花药性怕是要减退了,以后还得要定时喝药啊……”吕婆子说得恳切。
姜楚乔半信半疑地看着吕婆子,吕婆子已经动手去拆她胳膊上的伤口去了,姜楚乔便瞧着吕婆子小心翼翼地给自己上药。
其实如果不是零露点出来她还没有注意到,迪巴的侍女那一鞭子抽得实在是重,她脸上的伤好像也确实好的太快了,更何况真的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就像没有受过伤一般!
“姑娘,你且早些休息,婆子突然想起还有一味药没有给云将军试,想来那味药一定会管用的,如果不出婆子所料,云将军用过那药之后明日便会醒来。”
瞧着吕婆子那轻松的脸色姜楚乔也知道她这是真的有治云幼机的法子了。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好像要被吕婆子坑了,想着自己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而且云幼机这里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便也不多想这些事情了,只是又喝了吕婆子的汤药,便又去看帐本了。
而吕婆子,她收拾了姜楚乔带血的绷带和干净的药碗往外走,她似是心情颇好,走的时候还笑盈盈地嘱咐了姜楚乔一句:“姑娘不要看太晚,要早些睡!”
姜楚乔抬头看吕婆子,她那种感觉更强烈了!吕婆子绝对是要做一件坑自己的事儿了!不过她与吕婆子相处这么久,她对吕婆子的人品还是有信心的,不管她要做什么,起码她不会害自己。
吕婆子将姜楚乔那怀疑的眼色看在眼里,她却是什么也没说,反而是笑得更欢愉了!
姜楚乔心里还有好些疑问呢,比方说云幼机这些日子去哪里了,他这毒又是怎么中的,他是跟谁在一起了,为什么出事后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而且他还能确定自己能救他……所以姜楚乔睡觉都没睡踏实,她还想着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了去看看云幼机,顺便再问他些事情呢。
然而姜楚乔没想到的是她这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这个时候云幼机已经不在锦绣府了。
零露端了饭菜,香娘端了水盆,两个人同时进了姜楚乔的屋子里。姜楚乔揉了揉眼睛问:“噫,今天不见小满呀?她不是一向都挺积极的么?”
零露扁扁嘴没说话,倒是香娘笑着说:“回姑娘的话,小满回去了。”
“回去了?窃凰密谍的总令牌在姑娘我这儿呢,她回哪儿去了?”
“自然是李世子那里。”
姜楚乔抖了抖眉尖嘴角浮起了一丝坏笑,也是,自己昨天那般对小满,她若是不回李昱珩身边她都对不起“窃凰密谍”这四个字儿!
“他们走了更好,我才省心!”姜楚乔冷哼。
零露便也道了一句:“姑娘,小满是走了,不过处暑没走。”
姜楚乔挑了眉看向了零露,她冲零露招了招手,零露忙近身到了姜楚乔的身前。
“这窃凰密谍的人不是个个有来头么?处暑也不例处吧,他难道与小满不一样?小满心气儿那么高,他倒是不在意姑娘我这样对他们呀?”
零露没急着回答姜楚乔,她先是扭头看了香娘一眼。虽说在零露与香娘看来这并没有什么问题,然而表面依然保持微笑的姜楚乔,心里已经在翻腾着巨浪了:疾风营到底是忌惮腾龙密谍的呀……自己
要想获得自由,任重道远呐……
香娘打湿了布巾与脸盆一起端到了姜楚乔的身边,她轻声道:“姑娘,处暑与小满是不一样的,他是窃凰密谍里唯一一个没有身份来头的人。”
“哦……说说看……”姜楚乔道。
香娘瞧了一眼窗外,她的声音又低了几许:“处暑是罪臣之后……不过他身手了得,世子爱才,便将他留下了。在原来疾风营眼里,论起杀人来,那窃凰密谍的人个个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除处暑之外。”
姜楚乔的眼珠子从香娘的脸上转到了零露的脸上,零露立刻冲姜楚乔点了点头。
姜楚乔就这样看了零露好一会儿,她突然收了视线,双手伸向了水盆:“叫处暑进来。”
零露看了窗外一眼,一条人影一闪,处暑立在了姜楚乔的外屋里。
姜楚乔一面擦手一面往外屋里来,处暑就那样垂着头站在外屋里,一言不发。
的确,他和小满是挺不同的。小满的嘴是随时随地连珠炮似的放,而处暑,好像就自从他第一天来与自己说过话之后,自己便再也没见过他。
处暑的眸子极深,可偏偏他一张脸上又是与世无争的表情。
姜楚乔垂头笑笑,扭头看向了零露:“今天是什么日子?”
“十七了,姑娘。”零露回了一句。
“哦……十五是发月银的日子,我都给忘了。”姜楚乔恍然大悟起来,接着她便又挑了帘子往里屋去了,她这一走,零露又忙跟着她去了里屋,而处暑,他依然低着头,只是眼角的余光瞄向了里屋里姜楚乔隐约的身影。
少时,零露捧着五锭十两的银元宝出来,她将双手往处暑面前一摊,处暑在看到零露手里的银子时,他忙跪下了。
“你这是干嘛……”紧接着跟出来的姜楚乔问了一句。
“属下有罪,还请姑娘责罚,若是姑娘要赶处暑走,不如一刀给处暑个了断!”处暑说得铿锵有力。
姜楚乔便坐在了桌前随后拿了本帐本翻开了道:“我没说要赶你走啊……”
“那这些银子……”
“你的月银啊……”
处暑一惊,姜楚乔要给他这么多月银?虽说锦绣府是每月十五发月银,但实际上他来到姜楚乔身边还不足一个月呢!
姜楚乔单手撑着下巴,她笑着看着处暑的表情,感觉他的反应有趣极了。
处暑看着姜楚乔这般看自己,他便又垂了头低声道:“属下不解,还请姑娘明示。”
姜楚乔笑笑道:“我就是做给小满看的!谁合我的心意我就多给谁发银子,反正给窃凰密谍的银子是从我的私库里出,又不走锦绣府或者长乐府的帐!姑娘我就是有钱,有钱就是这么任性,嗯哼?”
瞧着姜楚乔又是一副流匪的作派了,香娘与零露便在一旁偷偷笑了,只是处暑还是不敢收!
且不说最近李昱珩因为公事都两年不给他们发银子了,就算是按正常月银发,他们一个月才二十两!而他刚来姜楚乔身边还不到一个月,姜楚乔居然要给他五十两银子!他敢接嘛!他怕烫手啊!
香娘瞧着处暑那不知所措的样子便开口道:“姑娘给你,你就拿着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姑娘的为人,姑娘一向如此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