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娘这样一说,姜楚乔反而是不自在了起来。她犹豫着道:“太子想知道的秘密,那一定是国家机密喽,我也是嘴贱就一时问出口来了,你刚到我身边不知道,白露是知道的,有时候姑娘我说话做事不经过大脑的,而且现在姑娘我已经很努力地在让吕婆婆教导我了……我看这个秘密我还是不知道的好!”
香娘妩媚地抿嘴一笑道:“姑娘想的也没错,这的确是个天大的秘密,可是也是个众人皆知的秘密。”
姜楚乔眯着眼睛看香娘,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香娘靠近了姜楚乔些道:“那个秘密就在白露身上,太子知道,李世子与贝世子都知道,甚至佘寒也知道,但是大家都不说,因为没有人解得开那个秘密。”
姜楚乔就笑了:“解不开的那不叫秘密,那叫未解之迷,既然是这样,太子还要那个做什么?”
香娘垂垂眼睛绕到了姜楚乔的身后,她伸手将双手搭在姜楚乔的肩膀上为她捏起了肩:“姑娘想必也听说了,咱们大天朝北方战事不断,可南方那些夷族也在蠢蠢欲动。南方的数众小国因为实力不抵天朝,又怕天朝威胁到他们,便合纵连横起来互相保护,如果天朝不南下还好,但是天朝大军一旦南下他们也能合并起来自保。”
“所以,白露的母国良国也是其中一个吧?”姜楚乔插了一句。
“姑娘说的没错。只是光有大天朝还不足以让南方这些小国惧怕,让他们更为惧怕的是西面的没藏国还有极南方的食人族。”香娘一面说着一面留意着姜楚乔的脸色,也所以她的声音不自觉放轻了。
姜楚乔扭着头看向了香娘:“没藏?食人族?这个……我真的没有听说过。”
香娘好像颇为意外,在她看来姜楚乔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姑娘你不就是从南方来的吗?可是香娘却不知道姑娘是来自没藏,还是那几个南方小国,或者甚至是来自食人族的……”
姜楚乔看着香娘眼里有试探自己的目光,她本来想解释一番,可是又一想这个香娘出身疾风营,她疑心应当特别重,而且不会像白露一样容易相信人,于是她便道:“话怎么说都是可以的,但是做事的习惯却是不同的。一个身上流淌着北戎血统的人是不会像中原人这样安份的;而一个食人族的人恐怕再怎么掩饰,也不会与一个没藏人完全一样吧?姑娘我就什么也不说了,来日方长,你们疾风营的人应该自会有判断!”
姜楚乔眼里是满满的优越感与自信心,她倒是要看看,她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会被疾风营定义成哪个当代地方的人!哼!
香娘眼里透出一丝惊讶来,她自然没有想到姜楚乔居然不为自己辩解一句。她这样说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来就是不管她是哪里的人,她将这个中原人装的太像了,是他们疾风营的人根本看不出破绽来;二来就是,她心里压根儿就没鬼。可是香娘并不相信这第二种情况。
“那香娘接着给姑娘说南方十国的事儿。”香娘笑了笑,姜楚乔点点头,拾起一只碳笔在面前的画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有了这三方的威胁,南方十国的国主便打算会盟起誓,他们找了一个十分邪恶的南疆巫师为他们分别下了白雀蛊,这样一来,他们便
谁也不能违背誓言了。”
“白雀蛊?那是什么东西?”姜楚乔的的碳笔停了一下。
香娘又接着道:“是一种可以世代相传的蛊,那十国国主身上都有这种蛊,他们生下的儿子身上也会有这种蛊。这蛊每十年发作一次,如果没有解药,那中蛊的人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难道他们每十年便要去向那个巫师要一次解药么?那那个巫师也活不了那么长岁数啊……等那十国国主将储位传到了自己的孙子辈儿上,岂不是不知道向谁要解药了?”姜楚乔感觉香娘说的话有BUG。
“姑娘,香娘的话还没说完呢。那巫师给了十国主一只白雀,这只白雀平时吃的食物中要滴上这十国主的血,这样一来白雀身体里的母蛊才能知道让白雀下什么样的蛋,几年下一次蛋,好给中蛊的人解毒。而且白雀生下小白雀后,母蛊也会转移到小白雀的身上,就如同中了蛊的十国主一样,他们是互相联系的。只要白雀不消失,十国主便也会相安无事。”
姜楚乔明白了,她转起了手里的碳笔问:“所以呢……南方十国应该是发生了大事件了,要不然为什么天朝要去攻打良国呢?要知道天朝北方的战事就已经让人很头疼了,而且这些战事还让太子穷的连基都登不上了。”
香娘便又道:“姑娘说到点子上了。十国主的心思各不一,过了些年后良国强大了起来,伴随着国力的提升良国的野心也膨胀了,良国国主不想再受白雀的控制,于是他想尽办法,请了各方高人将去除蛊毒的解药炼制了出来。没有了白雀与蛊毒的束缚,良国国主便开始吞并其它九国了。如此一来十国主便变为了九国主,加上良国国主想要在南疆称王称霸,也所以那九位国主急需要找一个能帮他们凑数的中蛊之人,而且最好这个人还能帮他们抵御良国。”
听着香娘的声音越发的低沉,姜楚乔脑子有一道凌厉的光芒一闪而过,她轻轻用碳笔敲着桌子问:“那个替死鬼该不会是太子殿下吧……”
香娘不再出声了,这也就是说姜楚乔猜对了。
也所以,太子出兵攻破了良国,而且默许李昱珩收留白露,贝圣哲收留赤勒……
“太子想知道的秘密,其实就是解蛊之术,对么?”姜楚乔又问。
香娘依然不说话,姜楚乔知道这就是香娘默认了。
“可是,万一白露与赤勒也不知道解蛊之术呢?”姜楚乔转过身子来看向了香娘。
“如果他们不知道解蛊之术,便不会活到现在了。虽说太子向白露承诺过不会杀他们,但白露不敢打这个赌。”香娘垂下了眼掩饰了眸子里的杀气。
姜楚乔点点头,不作声了。
知道了关于太子的秘密,姜楚乔的心情莫名沉重了起来。同时她也怀疑起了香娘正真的身份。她看着香娘依然像往日一样打扫起了屋子,姜楚乔握着碳笔盯着自己面前的画纸,无来由一阵心悸。
入夜之后香娘便回去汇报工作去了,姜楚乔不知道鸣蛩在不在自己的外屋里,她起身往外面来,忽然想起来自己一天都不见吕婆子了。
姜楚乔的眉心一下子拧了起来,她脑海里不断着回想着自己与香娘鸣蛩初见的画面,再想想香娘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她越发感觉香娘与鸣蛩绝不是像白露与霜降保护自己那般简单!
姜楚乔抬眼看了看天空,正是乌云遮月,她突然想赌一把,虽说她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的,但是她的直觉却从来没有错过!
姜楚乔攀上了屋前的梧桐大树便向墙外跳去,她感觉到了自己身后传来了一阵风声!
是鸣蛩?还是……
身后的风声几乎要贴近姜楚乔了,她也不回头,只是反握了自己袖子里李昱珩送自己的弯刀便向后面攻去。后面人应该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一招,姜楚乔感觉到了弯刀划进皮肉的感觉,她知道她成功伤到了对方,这时她猛得转身狠狠给了追踪自己的人一脚,那人吃痛倒在地上一时没有起来,姜楚乔迈开大步便往宁国公府的方向跑去!
只要到了宁国公府,她便能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了!
姜楚乔跑得满身是汗,到了宁国公府的后门上时,又一个难题摆了她面前:怎么进去!
可是就在她急得团团转时,宁国公府的后门开了,里面传出了一个小子的声音:“乔乔姑娘?”
是谷雨的声音!
姜楚乔瞪大了眼睛看去,见谷雨一身粗布衣服,头发有些乱。谷雨在确认了眼前的人就是姜楚乔时,他猛得将她拉了进来。
“快!世子都等你三个晚上了,你怎么今天才来!”谷雨的眼里满是血丝,他也不管姜楚乔满脸的疑问,只是提了灯笼拉着姜楚乔便往一处抄手走廊跑去。
前面的耳房里亮着灯,屋子里一个人的人影投在了窗子上,他似是在垂头伏案,姜楚乔心里咯噔了一声:那不会是李昱珩吧!
正这样想着,谷雨已拉着她到了门前,谷雨也不开门,只是在门口低声道:“世子,姜姑娘来了。”
窗子上的人影立刻抬起了头来,他快步到了门口将门打开,瞬间姜楚乔便怔在了那里!
她眼前的人是那个镇国公府的李世子么?可是他为何如此狼狈!
李昱珩的头发还算整齐,不过胡子绝对是有两三天不刮了。他左眼眉下还有一处新的刀伤,整个人也疲惫不堪。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只要香娘敢对你说关于太子的事情,以你的聪慧,一定会猜到。”李昱珩笑笑,虽说行头差了些,但他男神的气场还在。
“香娘不是疾风营的人!她是太子的人对不对?”姜楚乔急问。
李昱珩点了点头。
姜楚乔心里一惊,她又道:“所以我去玉兰绣坊的那天,香娘与鸣蛩其实是去抓我的,但是他们临时改变了主意,想先试探我一番对不对?”
李昱珩又点头。
“也就是说,其实早在那一天,你就出事了?”姜楚乔瞪大了眼睛,心里也慌乱了起来。
李昱珩一把姜楚乔拉进了屋里道:“进来说。”
姜楚乔的身子在发抖,她机智归机智,聪明归聪明,但是出了大事身体的本能还是害怕又担忧的!
李昱珩双手扶着姜楚乔的肩膀,他努力将语气放得淡然些,好不让她那般紧张:“天朝上国是以黄土为本,农耕为业,所以窃凰密谍用二十四节气为名,疾风营以风为名,腾龙密谍以昆虫为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