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孟雪璇才觉惊魂渐渐平定下来,恢复清醒了些。
手还抓着垄祁风背后的衣服,声音带着颤音还没有回到原来的样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这样的……”
“我知道,不怪你。”垄祁风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别说是她了,刚开始弄这些阵法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红菱也被困了不知多少回了。只是,红菱那丫头每回遇到的,都没有她碰上的这种情况严重危急罢了!
垄祁风越是不怪她,孟雪璇越觉得心里愧疚,如果不是她发神经不听他们的话,也不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刚才,他好像是先护住了她,然后才踢开了那老虎的。
那老虎?
孟雪璇心一提,看了过去,它已经一动不动地趴在了地上。见孟雪璇看过它这边,一双虎眼委屈,呜呜地叫了两声就没动静了。孟雪璇以为它是昏了过去,实则不然而是不敢进犯,除了怕她身边的垄祁风,也怕她的银针。谁也没有察觉它的变化,谁也不知道,它方才被她射了几根银针后,已经要停止了攻击她,虽然还是不免被垄祁风踢飞的结果。
那三枚银针,是孟雪璇临危之时脑海中对她的指示,若不是因为急射偏了其中一根,恐怕,它现在就更加不妙了!
“先回去吧。”
“嗯。”
孟雪璇才发现自己还死搂着人家不放,俏脸一红,赶紧松开了手,才刚刚起身腿一软,又要栽倒下去。
“我腿软……”孟雪璇声音小得几乎只能自己才能听到。
垄祁风淡淡地笑了笑,弯下腰就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身子突然被悬空,孟雪璇惊呼一声,轻推了他两下,“我自己能走,休息一会儿我就行!”
“你想让老虎的同伴过来把我们都吃了吗?”
“我……”
“公子,你们回来了?”听到外面的动静,红菱打开门就走了出来。
人是回来了,只是眼前看到的,是她家公子抱着孟雪璇回来,心底莫名的酸味瞬间涌上了心头。
“嗯,她误入了阵法。”解释了一下,他就把人放了下来,没察觉红菱异样的眼神。
孟雪璇愧疚兼无地自容,“真的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你也别太在意了,想当初红菱还不是一样在里面困了好多回?”
“公子!”红菱一听垄祁风提起她的糗事就急了起来。
当初她第一次的时候才踏了一步结果就完全被困住动都不敢动了。一直困到垄祁风回来救她的时候,已经是快一天的时间了,那时候她都要快哭了。还有后来那几次,是垄祁风教了她之后忘记怎么走导致的。
只是,她这些加起来都没有孟雪璇这一次加起来的那么大单。
孟雪璇把事情的前后告诉了他们,完了,红菱都忍不住瞠目结舌起来,暗自在心里为自己感到侥幸。
“不是应该只是幻象而已吗,像障眼法一样。”孟雪璇也实在想不通问她就运气那么好碰上那头虎了,就像做梦一样,你总不能把
现实中的东西带进梦里面去吧?
垄祁风道:“应该是那虎也刚好闯进了阵法中。”
好像是有这种可能,孟雪璇想了想觉得也许是她与那虎太有缘了。
红菱暗乐了一把,总算不是只有她才犯这样的傻事了。
……
经历这次教训,孟雪璇安分了许多,就是再无聊也不敢随便去触碰那里的东西,更不敢随便乱跑了。
一连几天。
皇甫瀚那边都不见有动静,她就说皇甫瀚是不会拿玉佩来交换她了,他们就是不相信。不过在这里风景优美,白吃白住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比在王府里面还要乐得自在呢。
开始孟雪璇还吵着要走,现在渐渐喜欢上了这里,有点理解人家为什么想要隐居田园了,她还巴不得永远都不用回去。
瀚王府。
两个丫鬟伺候着皇甫瀚起身,两人为王爷穿哪套衣服纠结起来。
皇甫瀚刚起,等了一小会儿,抬起头:“那女人呢,让她过来。”
那女人,当然是指她们的王妃。
只是,王爷似乎忘了点事。
一个丫鬟怯怯地回答:“王爷,王妃她不在……”
“不在?她又去……”
话才说了一半,皇甫瀚才想起了那回事,“拿那一套过来给本王换上吧。”
他指了指那边的一套紫黑色的莽袍,如果是那女人在,根本就不用让他自己挑衣服的。要换什么衣服出席哪样的场面,那女人早就对他的爱好熟知,并能第一时间挑来符合的心意的衣服。
他还不用开口,她就已经早早准备好东西过来,有时候他犹疑的时候,她肯定会坚决地要他按她说的做。
“王爷,您穿这一件绝对比你手上拿的好!”
“王爷,这一件比较符合您的气质!”
“王爷……”
想她刚来的时候,连他面前的两个丫鬟的一半都不如,才不过短短时间,那女人就已经能帮他把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了。
皇甫瀚出了一下神,换好了衣服之后就出去了。
早膳的时候,准备的口味也甚符合他的心意,只是貌似没有那女人准备得精心。这两丫鬟伺候他也有多年了,但有些细节的东西,平心而论还不比那那女人做得好。
譬如……
皇甫瀚才刚下坐,手又习惯地扬起,而那两丫鬟在后面杵了半天,一点不明白他意思。
若是那女人,肯定会先说一句“他很大牌”之类他听不懂什么意思的话,然后见他瞥向她的时候又立马换上讨好的笑颜屁颠颠地过来把象牙玉箸递到他手里。
其实摆玉箸放在他面前的,手一拿就会拿得到。可是他就是爱上这种感觉,仿佛每天与那女人在这些小事上斗气就是他一天之中最大的乐趣。
习惯了她在。
如今,那女人突然不在了,好像还真的有点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
皇甫瀚低下头,执起了就在他手肘边的玉箸,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抓起了叠在盘子的馒头。
这是他很少会食用的粮食,可是那女人一直都在他耳旁念叨着什么,“王爷不要只***细加工的食物,偶尔尝尝这些粗粮云云。要以身作则,很多老百姓可是连一口米粮都吃不上,让他少浪费这类的话……”
说的,好像她就是出身贫困,或是曾到过底层去经历过困苦一样!
皇甫瀚一直对她这些话不屑一顾,当作未听到。看着满满一桌的膳食没什么胃口,原来这馒头吃起来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淡无味,嚼着还有丝丝甜味,还真如那女人说的那样!
今天这是怎么了?
楞了一下,这已经是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女人第好几回了。他自己都不自知,原来那女人早已深深渗透渗透了他生活的每一部分了!
后面的两丫鬟见王爷吃起了那平时连看都不会看多两眼的馒头,眼珠子都快要惊讶得掉出来。互相看了看,没有人敢上前来阻止。
只是奇怪,为何王爷今日总觉得提不起劲儿似的?
王爷时不时就会失一会儿神,尤其是现在,吃着那不起眼的馒头竟然还感觉他挺津津有味的!
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嚼了近乎大半个馒头,皇甫瀚才交待了身后的两丫鬟收拾一下出门了。
来到乾坤宫,皇甫瀚恭敬地给皇甫聂朗行了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甫聂朗合上奏折:“瀚儿来了,坐。”
“谢父皇。”皇甫瀚回了一句,就走到一边的位置坐下:“不知父皇召见儿臣有何要事?”
“确实有件事需要瀚儿去查一下。这个,你过目一下。”皇甫聂朗把手中的一份奏折交给身边的公公,公公又转交到了皇甫瀚的手里。
皇甫瀚快速地扫了一边后才抬起头看向皇甫聂朗:“瀚儿明白了。”
今年的科考将近,可题目泄露了!
难怪他一走进门就发现父皇面容如此严肃,科考可是朝廷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泄题如此严重的事情,若是不严加查办,助长了其中的风气,对以后的科考绝非好事!
皇甫聂朗眼中划过一抹赞赏之色,“这件事就交给瀚儿全权处置了。”
皇甫瀚像是早就料到父皇会这么说,起身抱拳道:“儿臣定将不负父皇所托!”
“嗯。无事瀚儿就先下去吧。”
“是,父皇。”
皇甫瀚出去之后,乾坤宫仅剩下皇甫聂朗以及公公庄严。
“小庄子,你觉得瀚儿如何?”皇甫聂朗问庄公公。
庄严回答:“回皇上,瀚王爷年纪轻轻身怀大才,有勇有谋且处事果断干脆利落,也不枉皇上您一直对他的信任和栽培。假以时日,担当大任自然不在话下。”
三个最杰出的皇子,一直深受皇上的喜爱,然辰王自上次那件事之后让皇上伤了心,太子近来无出成绩。只有瀚王爷,陛下对他甚感欣慰。
“嗯。”皇上扔下手中的奏折重重地发出一声,不说赞同,也没有说不是。
庄公公默然,伺候了陛下多年,可陛下什么心思他从来他揣磨不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