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面隐隐的有些不安,言一紧紧的抓住自己随身带的宝宝,见着医生一脸严肃的表情。
莫名的心里面快速的跳动了几下。
“医生,结果怎么样?”
面前的女医生把资料从袋子里面拿出来,看了一眼。
“言小姐,实话实话您的状态,不太好。”
指着一张CT图,医生指着上面,“您的后脑颅内有淤血,所以您才会最近突然频发头疼的状态。”
说实话,言一是有些被吓到了的。
怎么会有淤血?
她咬紧下唇,目光有些躲闪,“所以我,应该怎么办呢?”
医生有些叹息的看着言一,言一垂下眼睑,遮住了自己眼里面的情绪,看得出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在竭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种情况只有开颅把淤血给清理了。”
“那我就手术吧。”
只要有机会,总要尝试的不是吗?
以为看见了一道光芒,但是言一好像是想错了,医生严肃的看着言一,“手术的风险不小,随时有会丧命的几率,所以要手术的话,除了一些难熬的检查康复,还要承担心理压力。”
不可思议的看着医生,言一的脑袋有些懵。
“怎么会是这个模样?”
“结合你的病例来看,五年前的撞击给你造成了伤害,所以后遗症现在才满满的显露出来……”
总之,那医生之后说的话她没怎么听进去了。
总之千言万语来汇成一句话,那便是不做手术就会死亡,做了手术就有风险。
她的眼底慢慢的渗透出一种名为绝望的东西。
“如果不做手术,我能够活多久?”
“嗯,按照您的情况,吃药控制的话最多也能够活个半年的时间,到后来,您的头疼病状会越来越严重的,并且会伴随压迫你的神经。”
“哦!”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要走出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在后面叫住了她,她微微的回头,“怎么了?”
“嗯,您的情况不容乐观了,做手术要趁早,快点来住院吧。”
言一点点头,干巴巴不带一丝感情的说,“我知道了。”
双腿有些发软,言一靠着墙根坐了下去,身后紧贴着冰凉的墙壁。
她要怎么面对这件事情,她要怎么面对言时,想到言时,如果自己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话,他一定会是十分的自责的。
两个人都会很伤心。
她有些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
散落下来的发遮挡住了她的脸,使旁边经过零零散散的人都看不出面前蹲着浑身散发着悲伤的女人是长什么模样。
半年的时间,能够她做什么呢?
言一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咬下去,生怕自己在医院走廊里面哭了出来。
她的眼里爬满了深深的无助和恐惧,脸颊上已经被泪水给填满了,绝望已经在她脸上露出来了。
言时、言时。
心里面暗暗的念着这个名字。
他不能够告诉言时这件事情,因为她清楚,五年前的那次是他造成的,如果告诉他的话,他承受得了吗?
一想到他会变什么模样,言一就从心里面深深的感受到了一种无力感。
背包里面的手机铃声在响。
言一伸手进去在里面翻了几下,但是没有找到,现在的她完全处于快要奔溃的状态。
将背包拉链大开,言一将里面的悉数全部给倒了出来。
双手在地上翻了半天,才拿到正在震动着的手机。
“喂,小白!”言一一开口说话,语气里面便带着一阵哭腔,听起来有些让人感觉压抑。
而林小白顿时就听出来了言一的不对劲。
“小一,你怎么哭了?你怎么了?”
“小白,我好疼。”言一哭得撕心裂肺,终于放开了在空旷的走廊里面泣不成声。
她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捏住自己胸前的衣衫,她真的感觉心好疼,疼到她感觉现在就是世界末日的来临。
好像人们总是感受身上很痒,但是伸出手抓不住的那种感觉,疼的她说不清楚。
她这样的哭声让远在大洋彼岸的林小白听了感觉到事情的严重。
“你现在在哪里,我打电话让言时来接你。”
“不,不你不要叫他。”
“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说啊,真的是要气死人啊。”
言一哽咽着,跟林小白说着自己的检查结果。
无力的靠在墙壁上,手机从她的手中滑落。
她告诉了林小白,千万不能够告诉言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自己一个人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背包里面装着单据和片子。
言一找了一个地方,她站在垃圾桶里面,一手拿着单据,一手拿着打火机。
她不知道能够放在哪里,总之千万不能够带到家里面去。
看着东西在这垃圾桶里面燃烧殆尽,言一仰起头,眼角还微微的看的见一点晶莹的泪珠,
她以后,应该要怎么办。
她会选择不告诉言时,这样的痛苦让她一个人承担可以吗?
她背着背包回家,这个时间他正好从外面回家吃午餐,见她从外面回来,问,“你哪里去了?”
他的声音足以够让她浑身颤抖一下。
她苍白的脸色上绽放开一抹笑容,“我把工作辞了?”
言时微微一怔,当初他告诉言一他可以养她,但是她也不愿意,执意的想要去找一个工作。
见言时看着自己不说话,言一微微的低头,模样已经看不出来她已经哭过了。
从医院出来之后,她就去辞职了。
“怎么,你不养我?”
“我哪里敢不养你,你明明那么会吃。”
言时的唇边也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让她的鼻子莫名的一酸。
言时,你永远这样对着我笑好不好。
她将背包放了下来,脸上笑着,看起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很平常,“我去洗下手,吃饭了吧。”
言时点点头,目送着言一离开自己的视线。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辞职吗?我记得当初你可是很认真的。”他还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
她随意的戳着碗里面的米饭,“没有啊,就是感觉好累,在家里面比较好,不可以?你不养我?”
她尾音上调,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言时摇摇头,宠溺的看着她,“当然可以,以后就我养你了,你在家里面好好的呆一个好媳妇吧。”
“嗯。”言一咬着筷子。
突然间,她神色突变,匆忙的将自己的脑袋埋下。
脑间席卷来的疼痛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不露痕迹的将手放在脑袋上面,其实她已经疼出了汗水。
言时将鸡腿放在她的碗里面。
只见她埋着脑袋。
“快吃吧,你喜欢的鸡腿。”
“嗯。”言一艰难的闷哼了一声。
言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仔细的观察着言一。
“怎么了吗?还是说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她微微的仰起头,好像已经疼过了,她唇边扯出笑容。
只是满头的大汗还是让言时有些惊讶住。
言一伸出手把旁边的纸巾抽过来在自己的脑门上面擦擦汗,还故意在嘴边扇了几下。
“好辣,以后都不能够让家里面的厨师做辣的菜了,辣得我有些受不了。”
说着,她满脸通红,眼里面水汪汪的。
样子看起来真的蛮像是吃辣椒被辣到的模样。
言时连忙将水杯递在她的面前,有些心疼的说,“以后你别吃辣了,你这模样看起来好吓人。”
她唇边一弯,对着他笑了一下。
接过他手里面的水仰头喝了下去。
言时没有看见的,是言一仰头喝下去眼里面闪过的凄凉。
我爱你,所以不愿意告诉你,我愿意自己一个人承担这痛苦,也不愿意让你和我一样彻夜难眠。
之后的整整几天,言一就真的没有睡着过几次。
相反像是医生说的那样,三天了,她的头疼了两次了。
而且做事莫名的有种无力感。
自己把工作给辞了,在家里面就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好做的了,除了每天看看电视,她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了。
抱着遥控器瘫在沙发上面,言一看着那天她录下来言时在上城学院演讲的视频,莫名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手忙脚乱的抽出纸巾在脸上擦拭。
她的咽喉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掐住了一样难受,她紧紧的闭紧双眼,从心底升起一种挫败感。
她查阅了很多关于开颅的资料,每一项失败的例子在自己的眼前一一展示出来,她不敢去想象如果自己死在了手术台怎么办。
那样的情景,每想一下,心就疼一下。
“小姐!”
“文妈。”
言一慌忙把自己脸上流泪的痕迹给擦干净,面对文妈疑惑的神色,她咧开嘴巴笑了一下。
“怎么了吗?”
“今天我们要去采购这个要换的一些家具了,您要不要一起去?”因为看言一呆在家里面也着实无聊,所以文妈就提出了这个建议,看言一愿不愿意。
结果当然是愿意了。
为了让文妈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伤心事,她主动的挽住文妈的手臂。
像是女儿依赖母亲那样靠近文妈,“好久没和文妈一起出去买东西了,一起吧。”
“好的。”
文妈点点头,吩咐了家里面一些佣人应该做的事情之后,带着言一出了这别墅,让文叔在前面开车。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原来现在已经这么冷了。
文叔不得不把车子里面的温度上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