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理脑子嗡嗡响,似乎将男神刚刚的回答屏蔽掉了。
直到塔耳塔洛斯把手机塞回来,童理才反应过来,眨了眨眼:“哎?”
然而塔耳塔洛斯并没有将自己的话再重复一遍的意思,同样的也一点都不想被诸多人类围观,干脆选择拉着童理准备离开。
结果刚一转身,就被一个背着画板的老人拦住了。
对于老人,童理总是抱着一份尊重的心思的,只是这个老人家周身所缠绕的耀眼的神圣颜色,让童理条件反射性的把刚撤下来的神力重新又缠上了,皱着眉略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这个颜色这个气息,童理认识,这是耶和华的眷属。
童理虽然没有见过耶和华,但却是跟他手底下的天使有过一两次会面的,对于这个老人身上的气息一眼就能认出来。
绝对不是人类。
人类的信仰哪怕再虔诚,身上的神力都不可能浓郁到这种程度,不因为别的,单纯的就因为普通人类的灵魂承受不住。
童理瞅着这个老人,面露疑惑。
耶和华的神力饱含着安抚人心平心静气的力量,而这个老人看起来也非常随和。
童理看看男神,发觉男神似乎并没有什么不耐的意思,这才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有。”老人笑着看他们,将背上背着的画板和支架拿下来,道:“想给你们画张画。”
童理一愣。
塔耳塔洛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老者。
童理拽拽男神,他倒是不担心有人会通过绘画来做些什么,毕竟耶和华虽然高冷了点,但其实还是个挺正派的人。
当然,也是因为这个老者身上的神眷再浓厚,跟真正的神祇也是无法比拟的。
而且童理也挺想跟男神留下点什么纪念的,一张画可比照片来得有情怀多了。
塔耳塔洛斯看看童理隐含的渴望,纵容的点了点头。
老者看到,将手中拎着的工具箱放下,一点点把需要的东西捣鼓好。
“你们看起来很好。”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如普通老者一般沙哑,低沉而轻柔,想是呢喃一般的音调,却能让人清楚的听到。
童理对于这个看起来非常友善的老人的话语抱以笑容,站在画板背后四处看了看,“我们需要摆什么造型吗?”
“不用。”老者摇摇头,眼中满是祝愿的笑意:“就送你做纪念好了,刚刚最值得记录下来的那一幕。”
童理一愣,抿抿唇,好不容易才压下脸上泛起来的热意。
最值得记录下来的那一幕,当然就是他表白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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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害羞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有些抵挡不住////w////
“我画起来还是很快的,陪我说说话就好。”老者拿出铅笔来一点点削尖了,道:“我知道你。”
童理恩了一声,不意外,要是不认识他,干嘛特意拦住他们。
而且刚刚围观他们的人群里可没看到神眷这样深厚的一个人。
“我叫亚伯。”老者说着,不知道从哪儿又翻出了一张便携凳子,示意童理过来坐下,对于始终离他们有段距离的塔耳塔洛斯投来的危险视线完全当成是没看到的样子。
童理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坐在凳子上懵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啊!你是该隐的……”
“是的。”亚伯将笔屑都兜进塑料袋里,点点头,承认了童理未尽之语中的猜测。
童理顿时皱起眉,“你来找我,跟耶和华大神说了吗?”
“说不说,神都一清二楚。”亚伯开始在洁白的画纸上勾勒起浅浅的线条来,“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个故事。”
童理先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伸手去亚伯的工具箱里假装拿东西,直接从自己房间里拿来了一个矮凳,拉着男神在自己身边坐下了,才扭头看着亚伯,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亚伯也不介意,目光柔和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眼底带着浅淡的艳羡和未可知的遗憾。
童理对特意去打听人家的八卦没什么兴趣,不过人家特意主动找过来要跟他说的,他也不拒绝。
亚伯一边勾画着,一边娓娓道来。
故事其实很简单,一切都发生在古早之时的伊甸园。
亚当和夏娃对于他们即将出生的第一个孩子非常的关注和重视,满怀期待的将他取名为该隐。
该隐,即为“得到”。
从名字就能清楚的看到他们对该隐的企盼和期望。
作为他们的第一个子嗣,亚当和夏娃是希望将神所教授的所有美德都灌注在该隐身上。
然而事实却令他们非常的失望,该隐似乎天生就缺少了某一部分的认知。
该隐其实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他有辛勤劳作的美德,却不懂的奉献。
该隐也不敬神,他并不期待神祇的愉悦和褒奖。
或者说,他曾经是期待的,却在每次供奉之时,面对神淡漠的姿态,便失去了期待的心情。
亚当和夏娃非常难过,他们的所重视并且付出了许多想要培养的孩子,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到夏娃第二次怀孕的时候,他们因为该隐的成长而失望的心情,失落的将他们即将诞生的第二个孩子取名为亚伯。
即为“虚空”。
亚当和夏娃对亚伯并没有任何期待,对亚伯的关注甚至不足该隐出生成长时的十分之一。
他们只是不断地重复,应当敬神、供奉神,应当以美德来约束自己,蒙神悦纳,便是正确的。
他们禁止亚伯与该隐走得太近,因为该隐在他们眼中算得上是一个失败品,是不被神所悦纳的失败品。
哪怕亚伯并不是特别受他们的重视,但他们依旧将该隐与亚伯隔开了,一点都不愿意被长子影响到他们的次子。
即便是不被重视,亚伯却是个非常乖巧的孩子。
他学会了敬神,学会了所有被灌注于己身的美德。
他就像那阳光,那焕发新芽的绿草,那努力向上生长的巨木,亚伯身上每一处,都能看到从灵魂中散发出来的生机。
他每日愉快的放牧着他的牲畜,对于伊甸园另一头被父母抛却的兄长心怀好奇,却非常听话并没有主动去寻找。
亚伯是个非常听话的好孩子。
这让从该隐身上尝到了失败的亚当和夏娃非常高兴,他们开始重视亚伯,开始更加多的告诉他,应该如何做,哪些事情将会冒犯神。
伊甸园的生活很平淡,却也非常充实。
直到有一天,亚伯的羊群中走失了一只羊。
伊甸园中没有猛兽,也没有窃贼,如果少了羊,那定然是自己跑丢了。
亚伯将剩下的养赶回了羊圈里,满心苦恼的开始到处找羊。
然后他遇到了黑着脸揪着一团白绵绵的羊羔的该隐,该隐背后是被糟蹋得一片狼藉的菜园。
“非、非常抱歉……!那是我的羊!”亚伯第一眼看到该隐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是谁,是怎样的身份。
因为伊甸园生活的,只有他们一家而已,他还没有弟弟妹妹出生,父母每天都见面,而唯一素未蒙面的,只有他那个在父母口中不停被贬低的长子。
亚伯非常紧张,他对于该隐的印象仅仅来自于父母的言传身教。
他不确定父母口中的兄长,会不会原谅自己看守羊群疏忽的过错。
“你的羊?”该隐偏头看他,问道。
“是、是的!”亚伯看看虽然被揪着毛,却姿态悠闲似乎并不觉得痛苦的羊羔,有些出乎意料,却是悄悄的松了口气。
看起来这个兄长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可怕。
该隐瞅着紧张兮兮的亚伯,半晌,突然道:“宰了吧。”
亚伯:!!!?
“骗你的。”该隐看着瞪大了眼的亚伯,恶趣味的笑了笑,踢了踢羊羔,看着羊羔一蹦一蹦的奔向亚伯,道:“你是亚伯?我的弟弟?”
亚伯先是点点头,小心的把羊羔抱进怀里,然后抬头看了一眼该隐,小心翼翼:“欺骗是罪。”
该隐哼了一声,不耐烦的冲他挥挥手。
亚伯有些惊讶,因为亚当和夏娃告诉他,每次教授该隐的时候,该隐总是会暴怒的反驳他们,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该、兄长!”亚伯鼓起勇气,看着已经走入菜园开始收拾的该隐,抱紧了怀里蹬着腿的羊羔,高声问道:“我明天还能来找你吗?”
该隐动作一顿,弯着腰偏过头,表情诧异。
然后他思索了一阵,道:“可以,不过别带上你那些美德。”
亚伯自动忽视了该隐后面的那半段话,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高兴的答道:“恩!”
然后亚伯就有了一个需要瞒着亚当和夏娃的小秘密。
他开始经常的跑去跟该隐聊天,偶尔会带上一只可以宰杀了的成熟的羊,兄弟两个生起火来烤着羊配着该隐种植的各式蔬菜,吃得幸福满足。
没有什么日子比每天都能吃饱喝足,还拥有一个能够谈天说地的兄弟更让人感觉幸福了。
虽然很平淡,但亚伯和该隐都非常满意。
当然,该隐总是会抱怨亚伯时不时蹦出来的美德论。
亚当和夏娃隐隐觉得亚伯有些不对,但夏娃的再一次怀孕,让两人马上忽略掉了亚伯的失常。
因为亚伯也早已经长大了,再多的东西,他们已经无法教授了。
所以亚伯干脆就提出了自己搬去伊甸园另一端居住的要求,虽然亚伯觉得新出生的弟弟和妹妹也很重要,不过从感情上来说,他还是更加喜欢该隐一点。
毕竟十几年来,一直都陪伴着他的该隐都是孤身一人。
而他,还享有着来自父母的关怀和爱。
如果放该隐一个人的话,就太寂寞了,何况新生的弟弟妹妹,也能够拥有父母的关心的,并不需要他再多做什么。
亚当和夏娃没有思考多久,很干脆的就答应了。
亚伯欢天喜地的带着自己的牧群搬到了该隐隔壁,从此两个兄弟亲密无匹,朝夕相对。
又过去了大半年,夏娃挺着大肚子来告诉他们,又到了该供奉神的日子了。
伊甸园的生活平静得不像话,有了亚伯的陪伴之后,该隐更是直接忽略掉了隔上一段时间就会降临伊甸园的神。
亚伯很高兴,上一次神降临伊甸园,他还是不懂事的婴孩,无法用最虔诚的姿态来敬奉神,而如今,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牧群,有了自己的、能够供奉给神的作品。
“你很高兴?”该隐站在盯着自己的牧群愁眉苦脸的不知道挑选什么贡品的亚伯身边,问道。
“恩!”亚伯点点头,笑容灿烂像是一团热烈的火,“我一直都在期待着啊,神。”
该隐眉头紧皱,“他有什么好。”
“神赐予了我们所拥有的一切,我们脚下所踩的土地,我们所食用的一切,我们所见的光,我们……”
“够了。”该隐粗暴的打断他,“我们所有的一切分明都是自己辛勤劳作来的,凭什么要给予他?”
亚伯一愣,“因为这些原本就是神赐予我们的……”
该隐看着自己的弟弟,“你是这样认为的?”
亚伯点点头。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
“那么从明天开始,你不要放牧,也不要处理羊圈,而我不再打理我的菜园。”该隐说道,“让他凭空赐予去!”
好脾气的亚伯也皱起眉,“该隐,不是这样的,好逸恶劳者不得神眷,自然是不会蒙神赐予。”
该隐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
亚伯被看得一愣一愣的,还是完全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
该隐重重的哼了一声,第一次给亚伯甩了脸色,直接扔下他回了自己屋子。
亚伯也觉得该隐对于神的态度实在是让人火大。
即便该隐一直以来都不敬神,亚伯也觉得这是个人的想法问题,毕竟亚当和夏娃也曾说过,该隐原本是对每次的供奉都非常期待的,只是供奉品始终都未曾被神夸赞过,所以才渐渐的显得不耐和厌恶。
亚伯觉得这完全就是该隐自己的错。
既然知道自己的供奉品不蒙神悦纳了,为什么不换成其他的贡品呢?
所以亚伯也没有去找该隐,兄弟俩第一次不欢而散。
而一点都没有吵架之后应该怎样和好这样经验的该隐和亚伯,在这一次的不欢而散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冷战。
该隐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而亚伯似乎毫无所觉的,每天都哼着歌愉快的去放牧,回来之后就盯着自己的牧群发着呆。
偶尔跟该隐的目光对上,亚伯都觉得脖颈凉飕飕的。
那是充满了恶意和愤怒的目光。
亚伯犹豫了几天,最终还是决定在神降临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搬回去跟父母住,也好询问一下到底应该准备什么样的供奉给神才比较妥当。
何况明明就是该隐自己错了,凭什么还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亚伯也是有脾气的,所以他干脆的就搬走了。
该隐炸了!
亚伯居然直接搬走了!
就因为神!
该隐脸色阴森森的,看起来有些怕人。
两兄弟再一次见面,是在神的面前。
高高在上的神还是沐浴着圣光降临,等待着神的四个人中,亚当和夏娃算是平静以待,该隐脸色阴沉,目光始终都落在亚伯身上。
而亚伯,在窥见神光的瞬间,脸上激动的涨红了,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光芒刺目的身影,对周围的一切似乎毫无所觉。
该隐的脸色更糟糕了。
亚伯紧张而羞涩的为他仰慕已久的神献上自己的供奉品,姿态虔诚,几乎要将自己陷入尘埃之中。
该隐看着这样的亚伯,感觉难受极了。
而一直以来对该隐都不假辞色的神,这一次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夸赞了亚伯的贡品,甚至温柔的抚摸了亚伯的发顶。
亚伯感觉自己幸福得要窒息了。
该隐的贡品依旧同往年一样,神的目光轻轻掠过,便再没有多言。
他来得快,去得也快。
亚当和夏娃因为不太方便的关系,在神离开之后也各自离开了,只留下亚伯和该隐。
亚伯看着面前空空的,被神带走了贡品的台子,脸上还带着梦幻的色彩。
亚伯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神离去的方向,满脸憧憬道:“我要去神的身边!”
该隐直接几步上去拽住他,眼神凌厉,语调提高了有些刺耳:“我不准!”
亚伯一愣,被神祇褒奖了的他心情特别好,干脆利落的忘记了跟该隐的正常,疑惑:“为什么?”
“你是我的……”该隐一顿,“是我的弟弟,去他身边做什么!”
“我是你的弟弟,跟去神身边有什么冲突?”亚伯感觉该隐握着他的手有些疼,皱着眉将该隐的手从他手腕上掰下来,掷地有声:“我要去!”
该隐眼中泛红,紧紧的盯了亚伯一阵,见他丝毫无畏惧的回视他,半晌,突然笑出来。
“好,你要去就去。”该隐的像是完全没有生过气一样,语气平静,甚至是轻柔的道:“只是想去也不是这样简单的事情。”
“恩……”亚伯觉得自己说服了兄长,对该隐露出大大的笑脸,“不过我会努力的!”
该隐调侃他:“你打算怎么努力?”
“唔……”亚伯想了想,“大概先从能每次都受到神的褒奖开始?”
该隐很诚恳的表示这个想法不错,可以施行。
两兄弟开开心心的携手而归,亚伯也从父母那里搬了回来。
该隐开始教授亚伯绘画和雕刻,亚伯也回以诗歌与唱作。
他们的关系比之从前还更要亲密,让亚伯十分感激神的帮助——或不是因为神的降临,该隐与他恐怕还要冷战好一阵子。
十几年过去,亚伯算着日子,眼看着神再一次降临的日子就要到了。
“该隐该隐!”亚伯抱着自己作的画跑来该隐屋里,拉起了懒洋洋的躺在地上的该隐,“神降临的日子要来啦,你看我给神作的画!”
亚伯迫不及待的将画在该隐面前展开,厚厚的画纸挡住了该隐骤然深沉下来的目光。
“怎么样?”亚伯的声音从画纸背后传来。
该隐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画作,将它拿过来,固定在了画板上,冲亚伯招招手,“过来坐,修改一下。”
亚伯高高兴兴的坐下,弯腰拿起他们一直以来共用的笔刷,偏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该隐,眼中闪烁着漂亮的星子:“快告诉我哪里需呃……”
突兀的刺骨的疼痛迅速占满了亚伯的头脑,他愣愣的看着笑得温和的该隐,身体中的力量和什么温热的东西流淌而出。
“乖。”该隐干净的右手搭上亚伯的肩膀,弯下腰来,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马上就不痛了。”
亚伯眼中的世界开始闪烁,扭曲了的颜色和世界让他分辨不出什么是什么,唯独被溅上了鲜血的漂亮画作那样清晰而耀眼。
该隐目光暗沉,伸手将亚伯的渴求的看向那副化作中主角的目光遮住,让他彻底陷入沉眠。
故事到此为止。
童理搓了搓身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他看着平静的讲述这个故事,就像是讲述他人故事的亚伯,觉得亚当和夏娃的这两个孩子其实……都挺变.态的。
“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获得了新生,并且陪在了神的身边。”亚伯宽和的笑着,他身上倒是没有了当年那股生机,而是带着如同真正的老年人一般的暮气。
不过童理知道,如今这副面容,定然不是亚伯本身的样子。
大约只是他心灵与灵魂的一段投影。
“他只是寂寞太久了,也太希望占有他唯一能够拥有的东西。”亚伯说道。
那个所谓唯一能够拥有的东西,自然指的就是他自己。
“我知道你最近在查血……吸血鬼,也知道该隐在这段时间内作恶多端。”亚伯低头调着手里的颜色,一笔一划的,轻轻的落在纸上,“但是他到底还是我的兄长。”
童理偏头看看面无表情的听完了整个故事的男神,应了一声:“所以?”
“并不期待你们能够放过他,事实上我也会愿意他继续这样下去。”亚伯手中的笔刷停顿了一下,“但我希望,在制裁他的时候,别让他感觉到太大的屈辱,或者说,不能保证抓捕到他而决定杀死的时候,给他个痛快。”
他如今已经达成所愿,去往了神的身边,而似乎根本毫无追求的该隐,他只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了。
谁都知道,如今的情况,除非该隐自己没作死,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被放过的。
童理看着亚伯平静温和的面色,不知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