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入房落座,郑军开口:“杰哥,你的朋友签了多少钱的单呀?”
“我咋知道?”
郑军吃惊,睁大眼睛看着我,似乎预测到了将要发生些什么事,弱弱问道:“那……你准备多少钱赎人?”
“呵呵呵!!”
我笑而不语,惹得郑军就像发现自家的孩子越长越像隔壁老王般郁闷。
“你该……不会……想……抢人吧?”
我大方点头:“正是!”
郑军张大了嘴巴,不知所措得扭头瞅了瞅一旁的虎子。
虎子嘴角微动,却还是保持了沉默不语。
半响,郑军再次追问:“你朋友掉单几天啦?”
我回问:“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啦!一般掉单前三天是催单期,人会被扣在宾馆不太受苦。三天之后,就会被带致死单房!”
掐指一算,据华峰母亲的描述,华峰被绑到现在应该有五天了。
回头笑问郑军:“你既然认识此人,什么死单房也是可以打听到的吧?”
郑军面露难色,轻声嘀咕着:“知道地点也不能乱来!都是同行,抬头不见低头见呀!”
看来这家伙不太愿意配合,得给他来点套路。
“同门和同行之间,你怎么选择?”
“我……我以前帮恐龙做过事,他也算是我前老板!”
“前老板和兄弟之间,你怎么选择?”
“当然选兄弟,可在这儿就没法做人啦!”
“那办完这件事,咱就上澳门做人去呗。”
说到这,郑军突然眼睛一亮,来了精神。
“也成!你们先休息一会!虎子,咱俩先去打探情况!”
咦?我是不是被反套路啦?
看样子好像是呀!
原来行走江湖的每一步,都是需要筹码的延伸呀!
两人刚走出房间,手机的短消息铃声响起。
是玲玲发来的信息:“哥哥,我想来想去你的师弟还是很可疑,多提防着他啊!”
这条短信又让我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玲玲最近一定是侦探小说看多了,把自己整成了神经质。
林军问:“你笑啥呢?”
我大大方方得告诉林军:“小妹让我多提防着你呢,她怀疑你想害我!哈哈哈!!”
林军尴尬一笑:“是……是要提防哦!”
我不宵得回他:“拉倒吧!你这家伙杀鸡都不敢还敢杀人?”
林军的眼神闪过一丝感动,一定是没想到我如此重情义吧?
没错,我行走江湖的原则就是:疑人不交,交友不疑!
林军提醒我:“不要太相信别人,一切都是会变的!”
我轻蔑得瞅着他问:“你是不是赌大啦?然后有人出钱让你干掉我?然后你接单了?”
“嗯!”
“你就吹吧!谁会瞎了狗眼雇你这种人呀?你还真不是干这种事的料!”
“为啥呢?”
“你要是那个凶手,就连小妹都一眼把你看穿,也太没技术含量、情节也太不够曲折了吧?”
“哈哈哈!!!”
……
和林军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到了晚上19点多,天已大黑,虎子和郑军返回酒店。
郑军一进门便喊:“杰哥,出发!恐龙他们去机场接人了,现在死单房人少!”
我和林军立马翻身从床上跃起。
郑军瞅了瞅林军,疑惑道:“他也去?”
我点头确认:“别看他瘦,人家是专业散打队出来的!”
郑军一招手:“行,那走吧!”
众人跟着往外跑,上了郑军停在路边的尼桑车。
一脚油门后,车子往郊外急驶。
几分钟后,车子开上了延绵的乡间小道,越往前开越感觉偏僻。
我不禁好奇,问郑军:“在缅甸混的每个叠码仔都有自己的死单房吗?”
“这里不叫叠码仔,叫代理。玩签单的都有自己的死单房。”
“这些代理一单能签给那些赌狗多少钱?”
“十万二十万不等,反正是人都能签!”
“大方,真是越来越好奇他们死单房是啥样的”
“一会你就可以看到啦!”
十几分钟后,郑军踩下刹车,缓缓掉了个头停在路边。
我四下张望一圈,见车后不远处有个小村庄。
村庄规模很小,总共只有六七户人家的样子。
其中一幢两层小楼房里射出的灯光特别扎眼。
“就这吗?”,我问郑军。
“嗯,那幢两层小楼房就是!”
四人下车,急奔楼房而去。
离目标二三十米处,基本看清了楼房的结构。
围墙足有两米多高,两扇冰冷的大铁门有拒人千里之感。
刚一靠近,院内立刻响起一阵狗叫声,听上去好像是一公一母。
虎子从腰包上掏出两支针头飞镖,小心翼翼地捏在手里。
我上前探问:“这是毒镖吗?”
虎子点头:“嗯!”
我笑话他:“就你的飞刀技术,可小心别反弹回来扎上自己啊!”
虎子不吭声,绕过大门奔向了围墙的一处小窗口,抬手将一支飞镖射了进去。
不一会,略显娇柔的“汪汪”声渐渐小下来,最后只剩下了略带烟嗓的“汪汪”声。
看来虎子飞刀不行,飞镖还行!
随着第二镖飞射过去,世界安静下来。
“门外谁呀!”,院内突然响起喝斥声。
郑军立刻从腰间扯出一条黑丝袜套在头上,滑稽的模样惹得我“朴朴”偷笑。
“嘘!别吵!里面四人,一对一啊!”
话毕,郑军对着大铁门“咚咚咚”敲了几下,转身平贴在了门面上。
“TM谁呀!”,院内人再次喝斥。
大伙屏住呼吸,分散在铁门两侧随时准备冲进去。
“咔嚓!吱……”
门被开出一条缝。
郑军和虎子同时用身体猛得一撞。
“咣!”
“哎呀!”
门后之人摔了个四脚朝天。
郑军迅速从腰间掏出一把片刀,蹲下身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虎子从腰间解下一条尼龙绳,将此人反手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