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怒拔剑（一）
思过崖前，释道凡杀掌逼命，灰衣僧人命在旦夕。正在此时，一名小沙弥忽然出现，竟是为灰衣僧人挡住了释道凡的杀掌，可是由于释道凡的掌力太过霸道，小沙弥中掌之后，直接重伤呕血，倒在了地上。
灰衣僧人见状，面色大变，随后，灰衣僧人竟是慢慢爬到了小沙弥身前，然后缓缓将小沙弥抱在怀中，急道：“无忧，无忧，你怎么了？你……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小沙弥见状，却是笑道：“师……师傅……弟子的命是师傅救的，这些年……若不是师傅一直……一直以佛力续命……我……我早就死了……如今……如今能用我的命救师傅的命……我……我心满意足了！”说罢，小沙弥竟然昏迷了过去。
灰衣僧人见状，失声道：“不……不……无忧……师傅会救你的……”说罢，只见灰衣僧人右手按在小沙弥的后心，一股微弱的佛力慢慢度入小沙弥的体内。
此时，云晨也来到灰衣僧人身前，云晨天机望元术一观，随后叹道：“大师，不必在浪费力气了，这个小师傅本身便是重伤之体，如今伤上加伤，他的五脏六腑已经完全不行了……”
可是灰衣僧人却像没有听见一般，继续给小沙弥输送佛力，忽然，灰衣僧人浑身一阵剧痛，一股鲜血呕出。
云晨见状，急道：“大师，你此刻也身受重伤，若是再继续输送佛力，你也会死的！”
可是灰衣僧人却是推开了云晨继续给小沙弥输送佛力。
远处的释道凡见状，却是冷笑道：“哦？师兄？你何时也收弟子了，可是你这个弟子似乎不怎么样啊！体质弱的要命，而且没有半分佛门修为，想必这些年你为了他，付出了不少心血吧！你本已经修成了六道之力，可是为了给这个小子续命，你居然不惜消耗自己的修为，真是感人啊！”
说着说着，释道凡竟然慢慢走了过来，然后冷冷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送你们师徒一程吧，让你们在黄泉路上也可以做一对好师徒！”
此时，云晨却是挡在了释道凡身前，眼中透出了坚定之色。
释道凡见状，笑道：“小子，为了这两个快死的和尚，值得吗？”
云晨沉声道：“大师救我性命，云晨粉身碎骨也难报答，我不会让你伤害大师的！”
释道凡却是冷笑道：“哼？就凭你？你挡得住我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身受重伤，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可是你体内偏偏有圣魔之力，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你体内暴走，若非我的佛印残力维系，你早已爆体而亡了。如今，你还敢在我面前逞威风，真是可笑……若是……”
说到这里，释道凡忽然面色一变，眼睛紧紧盯住了小沙弥的胸口，因为刚才受到自己的霸道掌力，小沙弥前胸的衣衫早已被震碎了，而在小沙弥露出的胸口处竟然有一片如花瓣一样的胎记。
此时，释道凡缓缓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失声道：“他……他……他身上为何会有大般若心咒的咒力？还有……还有他胸前的……胸前的胎记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云晨脸露迷茫之色。而此时，地上的灰衣僧人却是缓缓睁开了双眼，然后心痛道：“哎……还是被你发现了！真是冤孽啊，冤孽啊！”
释道凡闻言，急道：“你到是说啊，他……他到底是谁？”
灰衣僧人缓缓道：“他是谁？你难道还猜不出来吗？他体内的大般若心咒咒力，还有那花瓣形的胎记……”
听到这里，释道凡面色大变道：“不……不会的……不可能的……当年珍儿已经死了……孩子……孩子……”
灰衣僧人无奈道：“师弟，你何必自欺欺人呢？眼前的这个孩子正是你的亲生孩儿啊！”
释道凡闻言，却是倒退两步，疯狂道：“不，不可能的，我的孩儿已经死了，是我亲眼所见！不……不可能的……”
灰衣僧人此时却是回忆道：“师弟，当年之事，我也曾有过疑问！我当年出寺办事，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你忽然发狂，并在寺内大开杀戒，于是我便想去问个清楚。谁知到了后山，就遇到你说的那个女施主，我觉得事有蹊跷，便检查了女施主的尸体，当时，女施主身中大般若心咒，的确已经死了，可是由于咒力作用，女施主腹中的孩儿却还有一丝胎息。于是，我便剖腹将女施主腹内的孩子取了出来，因为当时那个女施主怀孕已有八个月，孩子已经成型，等我将孩子取出之后，便用自己的佛力护住了孩子的心脉。”
听到这里，释道凡眼中忽然露出了一丝追忆之色，口中还不停自语道：“不……不……不会的，当年珍儿的尸体我检查过的，若是孩子还活着，为什么我没有察觉？”
灰衣僧人却是长叹一声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时你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着报仇，怎能察觉到这一丝胎动？”
释道凡闻言，却是看着地上的小沙弥，颤声道：“难道他真的是我的孩儿吗？”
随后，灰衣僧人继续道：“后来，我安顿好了孩子，便到了思过崖！可是没想到，我还是去晚了一步，当时师尊已经被你重伤了！后来，你我在思过崖大战，最后双双坠崖！可是我命不该绝，被崖壁上的树枝藤条给勾住了，从而逃过一劫。等上崖之后，我便隐姓埋名，一边在千佛寺内做一名扫地僧人，一边养育这个孩子并为他去除身上的咒力。”
释道凡闻言，却是疯狂道：“可是……可是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灰衣僧人脸色一沉，道：“说？你叫我怎么说？孩子自小在千佛寺长大，千佛寺便是他的家，你难道要让我告诉孩子，他的爹爹是魔族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是他的爹爹一手策划，亲手毁了他的家吗？我为孩子取名无忧，便是希望他一生能无忧无虑的活着，我不想让他背负父辈的阴影，更不想让他一辈子都活在仇恨之中。”
听到这里，释道凡头脑一阵翁鸣，随后全身脱力，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随后，释道凡慢慢爬到了小沙弥面前，然后将小沙弥抱在了怀中，眼中也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随后，释道凡痛哭道：“孩子，爹爹对不起你，当年爹没有保护好你娘和你，这么多年，爹也从未照顾过你一天，如今，我更是亲手……亲手……亲手打伤了你……啊，不……”
想到这里，释道凡竟是疯狂叫道：“贼老天，这便是你给我的报应吗？因果轮回，生死有命，我亲手种下恶因，如今我得到了惩罚，二十年来我筹谋一切，只为给妻子儿女报仇，可是如今，我却亲手杀死了我自己的孩儿，这便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不……不……就算是天命，我也不从！孩子，爹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说罢，释道凡竟是催动体内的轮回之力，欲逆转生死，逆天改命。
正在此时，思过崖前一阵猩红旋风降临，随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思过崖。
“好一个父子情深啊！真是没想到啊，当年的那个妖女中了大般若心咒，那个孽种居然还没死！不过这样也好，若非如此，本座又怎能看到这场骨肉相残的戏啊，哈哈……”
随后，玉无明骤然现身思过崖，此时的玉无明一身邪气，浑身散发出一股霸道的血红色气息。
灰衣僧人见状，长叹一声，道：“无明师弟，苦海无边，你回头吧！当初，你强行修炼六道轮回的三善道神通，便在体内埋下了祸根，可到了后来，你越来越贪婪，居然同时修炼六道之力，要知道，佛皇经中六道神通虽然厉害，可是却带有浓重的戾气，是需要极高的佛法修为来化解的。不然的话，六道神通越强，那体内的戾气就越重，到了最后，极有可能走火入魔啊！刚才在大雄殿前的六大明王、还有此刻你体内的六道之力都是如此，你们只求强化神通，天下无敌，却不思静心参悟佛法，到最后，只能是害人害己！”
玉无明此时眼透红光，杀机隐现，随后冷笑道：“佛？魔？那又如何？如今，我吸了三位玄老以及六大明王的佛元，九大高手的佛元都为我所用，我此刻已经天下无敌了，哈哈……”
听到这里，灰衣僧人脸色一变，怒道：“你……你害死了三位师叔？”
玉无明却是冷冷道：“他们早该死了，当年，他们就一力赞成你还有释道凡接任本门掌门佛尊之位，我看玄空那个老不死是脑子糊涂了，我玉无明不论修为佛法哪点比你们差，可是他却厚此薄彼，将我从掌门候选人的位置排除了出来。哼！我岂能甘心？”
玉无明看看对面的灰衣僧人，再看看释道凡，继续道：“到了现在，也不怕告诉你们，当年在那个妖女身上种下咒术的不是玄空，而是我！那大般若心咒的秘术，是我在玄空闭关时偷学的，哈哈……后来，你们在此地大战，双双坠崖，于是我便一掌震死了重伤的玄空，最后，骗过了那三个老东西，当上了千佛寺之主，哈哈，怎么样？我的计划是不是很完美啊？”
灰衣僧人闻言，怒道：“原来是你！原来当年之事都是你的阴谋，你害了天羽师弟一生、更害死了玄空师尊、还害死了千佛寺众多长老和弟子，这些，都是因为你的一己私欲！你……”
听到玉无明之言，释道凡忽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后怒道：“你……你这个畜生……你为了这掌门之位，不惜残杀无辜、陷害同门，你……你该死！”
此时，玉无明却是疯狂笑道：“我该死？哈哈……你们如今连站都站不稳了，还想杀我？真是笑话。”
此时，云晨却是站了出来，随后右手一抖，青灵圣剑应然上手。
云晨右手紧握圣剑，怒道：“贼子，你陷害无辜、残杀同门、人神共愤，你根本枉为佛门子弟，今日，云晨便要替佛门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