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河道水流交错纵横,绿波荡漾处,小桥回廊随处可见。
江南人家多临水而居,粉墙皂瓦的房屋倒影水中,随波摇曳,别具一番吴侬风韵。特别是傍晚时分,夕阳斜下万家灯火,河岸相连相映生辉,呈现出一派幽静祥和的水乡美景。
天色已暗,姑苏城中的一条青砖小巷里,走来了江南子墨。此时已是晚饭时分,巷子里空无一人,寂静里,他只听得到自己踢踏的脚步声。
巷子两边,是高高的墙垣,每走一段,就能见到一户人家的灰漆如意门。等路到尽头,一栋二层的雕栏小楼出现在眼前,小楼四角的翘檐,各高悬一串崭新的大红灯笼,正门牌匾上书两个笔力刚劲的烫金字:“云府”,这就是他现在的住所。
江南君叩响门环,大门应声而开,门内却空无一人。他跨过门槛走进天井,那门又“吱呀”一声,自行在他身后合上了。
穿过天井的月洞门,是内院。一排雕栏画栋的长廊里,弯弯曲曲排过去七八间厢房。他走到长廊最深处一间厢房门口,从袖中摸出把钥匙,打开雕有菱花的隔扇门走了进去,又随手将房门紧闭,然后房中烛火被点亮,黑沉沉的小楼,出现了一点生气。
他走到书案前坐下,拉开抽屉,那本从轩辕古墓里得来的《神武秘志》就躺在里面。他取出书来翻开,准备开始阅读。一页页翻过去,全是白纸,他竟丝毫不觉奇怪,而是取过身边火盆生上炭火,熟练地将书一把扔了进去。
照理说纸遇到火,定会化为灰烬,而这本《神武秘志》非但无损,却还透着书页,慢慢焕出一片金色光芒。
江南君屏住呼吸,闭上双眼,任凭那光芒在房间里扩散,直到将他的身体完全笼罩其中,于是他走进书里,眼前出现了一行行行间玉润,气势恢宏的楷书,写道:
“华夏帝建号神武,于神武元年初登大宝,在位共三百九十九年,共与妖王狂蟒会战四次。神武八年,帝与妖王战于洛水赫祖岭,帝兵神勇如洪水倾泻,狂蟒军大败。神武二十七年,帝与狂蟒再战于辽阳望水,帝神雄风威震,狂蟒再次兵败如山倒。神武四十八年,狂蟒率部八万挑衅帝都,帝派江南晏领军剿伐,江南晏携五万神兵势如破竹,长驱直入妖兵腹地,狂蟒八万部族四万战死,折兵五成退守江夏崆峒谷。”
……
文字不断闪过,记录的全都是,神族华夏帝如何威武大破狂蟒的历史。文字背后,江南君犹如正站在当年华夏帝与狂蟒两军对垒的战场正中,看着神兵与妖兵一片血腥厮杀,最后的结局,均是神兵军队摇旗呐喊,欢呼胜利。
可再往后读,形式却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
“然自神武一百五十三年起,帝年纳新妃三百,七月未临朝堂。神武二百七十二年,帝后宣英,因与他人私通而触犯神规,被帝囚于鸡鸣山,终身不可获释。此时,帝后宫妃嫔已过三万。神武三百九十九年,妖族狂蟒借魔婴灭世之谣传,率大批妖兵卷土重来,杀入帝都,使用灭天咒将帝残杀。少数鸡鸣山囚徒因与帝神宫相隔遥远而逃过灭顶之灾,却被悉数活捉后封入幻生符,神族由此覆灭。
“神武……”
读到此处,楷书中断画面消失,他整个人顿陷一片漆黑,从书里摔了出来。而勉强留在视线里的最后一幅画面,定格为一名武士,怀抱一个死去的婴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