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状态相类的人,面面而对,而脸色绝然相异。
一个面色苍白,黯淡的黑眼圈,在白皙皮肤上,格外显著;一个面色枣红,黑瞳内翻滚着各异图样,尽可能瞪大,同样显著。
时间缓慢流失,但时间对于两人的状态,于事无补,无往不利的态势,稍稍滞待!
“带着它,许会好些!”
“这……”
“我该走了,来束昨天一样的花!”
“哦……好的……”
捧着一束白百合,浮若走出了花店,脚步踉跄,向医院匆匆行走。
而井野,则呆呆地望着横在右掌中的紫芒,宛若晶莹剔透的紫水晶,集合高贵、典雅、华丽、幽静于一体,仿似它的主人一样。
淡淡清凉,由掌部蔓延,一点点向躯体散逸,清凉感在这依旧燥热的夏日,格外的显著,躯体舒爽的同时,清凉依旧蔓延,疲惫的精神猛然一轻,有了幡然的变化。
精神世界豁然敞开大门,由得这些清凉流入,在宽阔的精神世界中游荡,而两日来的精神疲惫,立时若碰见猫的老鼠、夏日金乌下的冰雪。
“啊……”忍不住轻轻(呻)吟,这舒爽,简直是恩赐,井野眯着眼,手掌握紧,仅有指间散逸着微不可查的紫芒。
突然,井野睁开双眸,内里不再是驱掉疲惫的愉悦,而是情不自禁的惊异,“既然它有着镇静提神的奇效,浮若他方才又那样的痛苦?而为什么把它交给我呢?”
张开拳头,望着掌上的紫芒,愈望愈觉得它同紫水晶一般,而紫水晶的代表的意思……
井野望着紫芒,痴痴地自言自语,脸颊上爬满红霞,双瞳内的迷离在紫芒的映衬中,赋迷幻予奇异……
浮若停下脚步,扬头望着这栋白色建筑,下意识扭动躯体,好似摆掉躯体上潜藏的某样东西一样,一番动作怪异的抖动,躯体依旧保持着隐隐颤动,深深吸了一口氣,抬步,踏地,前行!
穿过门栏,走入长廊,各处是忙碌的医疗忍者,没有人搭理浮若,待遇,等同于空氣。浮若目光瞥过忙碌着匆匆走过的医疗忍者,蓝色的口罩尽职挡住主人的面容,但是从口罩外的双瞳内的紧张、焦急情绪,足以让浮若了解许多。
微微停顿,待医疗忍者们匆忙地从面前跑过,浮若才走向拐角,踏上阶梯,一点一点向上。
平时宽阔的楼道,塞满了人,每一个病房前,都有着一个、两个忍者装扮的人在等待,时不时地透过房门上的玻璃向内张望,可惜一道幕帘忠实地挡住一道道探求、紧张的目光,有着幕帘的遮挡,即使频频注视,依旧是徒劳无功的结果,但是这些个忍者,始终做着无用的动作。
即使焦急,即使紧张,即使关切,这些忍者的良好素质立即展露出来,既不再宽阔又不显拥挤的楼道,静悄悄的,甚至连呼吸的聲音,
都在有意无意的压抑下格外轻柔和悠长。
目光在一张张脸上扫过,浮若从楼道中间走过,而一个个病房外等待的忍者,望见缓步走来的浮若,情绪格外的奇异,有些甚至激动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向浮若鞠躬,神情上满是感激和恭敬,即使没有言语,仅仅是神情,足以化作胜言语千百倍的情感,将内心的情绪,展露出来。
在一道道炙热的目光下,浮若脚步愈发缓慢,目光在一张张脸上缓缓扫过,缓缓摇头,左手抬起指了指頀额,随即握成拳头,放置心前。放缓的脚步恢复之前的频率,向着目的病房,慢慢前行。
没有语言,仅有一个动作,却又比语言具有千百倍的冲击力!
这些个忍者,望着推开病房门,慢慢消失的身影,双瞳内的紧张、焦急依旧,只是其中又多了样情绪,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共同的笑容。
“还是一支?”久陈真一扶了扶眼镜,嘴角盈着笑容,问道。
浮若点点头,从怀中的花束中抽出一支,“白百合的意义,一支足矣!”
接过白百合,随手放在矮柜上,“你还没去渺兮那吧?他已经醒了……”“知道了……”坐在床旁,浮若目光透过推拉窗,望向如日中天的金乌,脑海内涌荡的信息而引起的疼痛,不由稍稍微弱,没有方才主动思考的剧烈。
久陈真一双目一凝,突然道:“你果然是一个幸运的人,你的存在,让我不得不怀疑,这天下是否有着神明的存在,而你则是神明宠幸的人!”语调低沉,似若在嗓间压抑、辗转才挤压而出的,有些许寂寥,有些许怅然,以及其余的意味。
眯着眼,双瞳透过眼睑的缝隙望着如若烈焰的金乌,淡淡道:“神明?许是存在的吧!幸运,在你的口中,在我的身上,好似成了验证,你的‘果然’又是什么结论?”
久陈真一摘下眼镜,抓起白色的被罩,慢慢、轻轻擦拭,“躯体进行高频的抖颤,这是对肌体高度掌控的体现,汗液细密而未成股流淌,这是查克拉量增长替代新陈代谢的体现,这些……可是你以前办不到的事情,一夜,甚至不足一夜,我从未否认天赋,但我不认为一个人的天赋能够似你这样,一夜甚至更短的时间,大跨步样的跃升。幸运,除了幸运,除了神明的宠幸,我找不到其余的解释。”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即使真的存在神明,又如同你的推断,神明在对我宠幸,那也仅有一个原因,我值得它宠幸,我的身上有着即使神明都渴望的存在……”愈发多的汗液从毛孔中排出,脸上的血管狰狞暴起,浮若动也未动,但躯体的抖颤愈发剧烈,“可惜……目前为止,我未发现你口中神明的宠幸,背负着神秘,再走入一个又一个神秘之中,神秘与神秘之间,相互作用相互连结,建构密密麻麻的神秘网络,让神秘愈发神秘,一个个神秘,组成一个神秘,组
成神秘网络,四通八达,而我,深深陷在网络之中,明明做着解开神秘的动作。而结果则是,笼罩的神秘愈发浓密,神秘的网络愈发复杂,而我,则承受着,承受着……”
“浮若……”望着浮若的侧脸,久陈真一擦拭眼镜的手,不知不觉停止下来,他口中幸运的他,其实,仅仅是一个男孩,一个未长大的男孩,遇见棘手的事情,会迷茫,会迷惘的……
轻聲的呼唤,浮若从无意识的呢喃中回过神来,偏过头,睁开双眸,瞳内映照着久陈真一的脸孔,嘴角浮现抹玩味的笑容,道:“真一,你的推论,真的……真的好有趣……哈哈!”
望着突然疯笑的浮若,久陈真一神情无比凝重,带上眼镜,扶着眼镜的框架,望着浮若,问道:“我的推论,有什么问题?”
浮若望着真一的这幅神情,以及扶着眼镜的动作,这恰是久陈真一认真思考的状态,同时亦是全理智的状态,对于话题、课题格外的认真,若是不讲清楚说明白,可不是随意的两三言能够轻易摆脱的。
“你从两个方面证实你的推论,我则一个一个推翻。其一,躯体的抖颤,这可不是什么对肌体高度掌控的体现,而是我对于这栋建筑的畏惧,甚至恐怖亦不为过的下意识反应。”久陈真一扶着眼镜的右手,背面暴起根青筋……
“其二,查克拉的增长确有其事,这是在死亡森林中一系列战斗,换取的累累硕果,之一!”久陈真一扶着眼镜的右手,背面浮现的青筋隐入皮肤,恢复常态。“但是……”久陈真一的眼神霎时一变,双眸眯起,仅有一条似刀锋的缝隙,向外透射着瞳光。
“汗液细密而未成股留下,同查克拉量增长替代新陈代谢,没有丝毫关系,是牛马不相干的两码事。昨夜,我真的发生了变化,在各类因素共同作用下,我进行了蜕变,一场精神的蜕变,从精神上有了奇异的变化。这亦是我用一本古籍中提及的‘蜕变’二子形容我变化的原因。这蜕变的好处,让我获益颇深,但是其后遗症,同样让我痛彻心扉。我的脑海里面,正进行着漫无目的的信息收集、整理、反馈,我的每一句对外的言语,每一分的感觉变化,通通化作信息符号,在脑海中跃动,大脑的高负荷运动,才是这些汗液出现的根由,至于细密,则纯粹是大脑的运动即使超负荷,同躯体运动的消耗,还是不同的。”
“你这状态……”紧紧按着眼镜框,久陈真一稍稍呆立,立即动作,想要从病床上跃起,但一只犹若磐石的手稳稳落在肩膀,坚定的将他的动作阻止,不由望向这只手的主人,瞳内萦绕的是疑惑,以及逐渐蔓延的愤怒!
“你想做什么,我知道!你的心意,我懂!”
浮若的目光再次望向窗外,“这个问题,有人会帮助我搞清楚的,至于你,乖乖养伤吧!”
“谁?”
“四枫院朽然……!”
(本章完)